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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进屋,就闻到了满屋的香气,江满离开屋子时,特意将柴火灭了一大半,只是让鸡汤在炉子上不凉就好,她出去也就不到一个时辰,这会回来刚好合适。

    本应漆黑的屋子,因炉火里那点未灭的光亮,看着温馨且烟火气十足。

    “你忙着拽我回来,是为了喝鸡汤?”二人一路上走的像被狗撵了,沈青篱闻到鸡汤这一刻,方才知道是为什么。

    “当然不是,我煮了好久的,你最少得吃半个鸡才行。”江满理直气壮道。

    “好,闻着就很香。”听她这么说,沈青篱的笑意更是藏都藏不住。

    江满找出火折子,点燃烛台上的蜡烛,见沈青篱摆好炕桌,便将烛台放在了上面。

    两人净了手,江满直接扯下一只鸡腿,递到沈青篱的手里,:“这鸡腿还是拿着吃香,你快尝尝。”

    “好” 手里的鸡腿软烂,一口咬下去香嫩鲜美。

    “我们先吃肉,在喝汤。”一边咬着鸡腿,一边惦记着鸡汤的人,尽管顶着一张不算白皙的脸,却又异常的耐看。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沈青篱好看的眼睛,盯着江满黑不溜秋的脸上瞧。

    “什么问题?”见他这么说,江满以为他有什么正事。

    “我记得你没这么黑吧?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忍了好几天,他还是没忍住的问了出来。

    “你说这个啊?”江满指了指自己的脸。

    “这个只是暂时的,不信你看。”说着拉开袖子,露出与手不同颜色的手臂。

    “别人都是小男孩当小厮,你找我当小厮,还不得被人起疑呀,这个涂一次能保二十多天呢!”江满得意的说道。

    “是我思虑不周了。”看着将自己涂成黑土豆的江满,沈青篱有些惭愧。

    “快把鸡汤喝了吧!”

    “嗯”

    沈青篱不知为何与江满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是那么自然,好像本就该如此一样。

    这边的两人吃嘛嘛香,那边的两人桌前对坐,好像强买强卖的现场。

    只有两人在的花间阁,蜡烛将屋子照的明明暗暗,气氛一时间有点严肃,男子腰身挺直不发一语。

    而从云也没了在楼下时的从容大胆,只是低着头,不知该说点什么。

    看出了他的局促,男子开口道:“你放心,我只是在这里做做样子,不会来真的。

    从云有一瞬间的开心,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可随即又想到,躲过了今日也躲不过明日后日,若明日的恩客是个老的,丑到,粗暴的,那他岂不是要肠子都悔青了?

    于是又咬了咬牙说道:“公子可是嫌弃我,我还是这里的清倌人,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

    周景言看着眼前恬淡柔弱的少年,心想这都什么事啊!他虽然家贫,如今二十二了还没娶上一房媳妇,可也不至于真的去找一个小倌呀!

    “那不如我与你出对子下棋吧,这样你也不算白拿了银子,你看如何?”

    “奴不识字,况且这大晚上的,也看不见棋子在哪。”从云矛盾的看这个木头,他既想风平浪静的度过今晚,又怕过了今日便再也抓不住这样的恩客。

    想着想着好看又清亮的眼里,蓄满泪水,低下头任泪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其实他认得字的,而且从前做的诗词歌赋还很不错。

    见对面的人半天没动静,周景言正襟危坐的身板,微微向从云的方向移了移,见他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周景言瞬间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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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白净秀气的少年,你说他是个姑娘都有人信。这娃子年龄又小,周景言有点绷不住了,起身对着从云说道:“别哭了,我只是不喜欢男子,并不是讨厌你。”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后,对面的少年哭的更大声了,嘴里还嘟囔着,:“谁喜欢男的呀,我也不喜欢,这不是没办法吗!”

    从云越想越委屈,导致哭的一时半刻停不下来,愣是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了。

    就在这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隔壁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周景言瞬间石化。

    “你要怎样,才能别哭了?”这左右夹击的声音,让周景言额头青筋直跳。

    从云也没想怎么样,他就是觉得眼前的人没什么危险,一时间在这人面前失了仪态。

    眼下他不哭了,隔壁的声音却是更明显了,这下好了两人更尴尬了。

    “公子见笑了,只是想到躲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伤心难过罢了,扰了客人的雅兴。”从云勉强睁开,一双哭到红肿的眼睛。

    周景言是农家子,为人严谨克制,却心地善良。这次也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没办法只能与那群酒囊饭袋为伍。这次的春风楼之行,便是他的投名状。

    见从云也是个可怜之人,便说道:“不早了,你去床上休息吧,我在榻上将就一宿就成。”

    从云也没说什么,这不正是他要的结果吗,明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委屈公子了,我先去睡了,公子也早些休息。”说完便吹灭了烛火,转身上了床榻。

    门外的热闹喧嚷还在继续,门内的二人安安静静的入睡,谁也没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宝子们,这两天别等了,周四再更,么么哒!

    27  ? 卖画换钱

    ◎江满被扣春风楼◎

    第二日, 从云顶着一双肿到睁不开的眼睛,管事一看,得又一个罢工的。

    不过念着从云, 昨日竟然卖得千八百两的银子, 管事也好心让他休息几日在开工。

    沈青篱昨日在江满的小屋,被她喂到撑, 那个馋了鸡汤好久的人, 才吃了一个鸡腿两个鸡翅。

    而且她还振振有词道,若是他多吃一些长胖了,楼主会把他便宜卖掉, 这样两人拿了银子就有机会逃出春风楼。

    可他觉得, 若是他真的吃胖了, 楼主不会便宜把他卖掉,只会断了他的餐食, 让他瘦回去。

    不管如何,昨晚的夜宵他吃的很饱, 回到明月阁睡的也很好,今早起床后看见铜镜里的自己, 好像看到了过去神采飞扬时的脸。

    今日还要去与楼主商议, 让他出门回京卖画的事情,不知楼主会不会答应。□□宝斋的伙计与掌柜, 都只认得自己, 换了别人不一定能给出那么高的价钱。

    往常他卖的画, 都是小画轴的, 平日里一般的能卖到七八十两, 发挥好一些的可卖到一百多两。

    如今手里的《桃林戏春图》, 按照篇幅大小, 最少能值四五百两,再加上少见的取材,他觉得六七百两应该不成问题。

    沈青篱翻开衣柜,里面都是楼里给发的衣裳,没一件能登大雅之堂。没办法他拿出一件素白色锦缎长衫,穿在里面。又找了一件,青色绣绿竹子的纱衣罩在外面。

    头发没有跟往日一样半披着,而是规规整整的梳在了头顶,挑了一支款式素净的银簪,将头发紧紧的固定好。

    扯下一块闲置的白布,将画轴包好,带上面纱出了明月阁。

    “咚咚咚……”沈青篱站在楼主门前,思存片刻,便敲开了楼主的房门,被放行后直接进了楼主的屋子。

    “呦,这不是清欢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看你这一来,我这屋子瞬间都亮了,这叫什么来着?是蓬荜生辉吧?”楼主一边喝着茶,一边与沈青篱打着招呼。

    “楼主说笑了,清欢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你说吧!”金风眠不以为意的晃动着茶杯,搅着里面的茶叶。

    “楼主在下想回京城一趟,京城里的荣宝斋,是我从前的经常去卖字画的地方,这次答应了楼主的银子,还需让其慷慨。”沈青篱若无其事的提醒着楼主,他答应过的承诺。

    “哦?要去卖字画?春风楼新晋小倌的卖身银子,可不低呀,可有把握?”楼主毒辣的眼睛,扫过沈青篱身后背着的画轴。

    “请楼主放心,在下定会拼尽全力,凑足楼里要的数量。”沈青篱笔直的身子,向前微微作揖。

    “行了,少整这副不像楼里人的做派,让你去也成,不过要四个护院跟着你。”他倒对清欢能挣来多少银子,很感兴趣。

    “一切安排听楼主的。”沈青篱低眉顺眼道。

    “哦,对了,还有一点,就是听说你身旁的那个黑丫头,是你点名自己选的?她可是你什么人?还是你对她……?”话说了一半留一半,金楼主的眼神,紧盯着沈青篱脸上的变化。

    沈青篱刚想皱起的眉头,在楼主压迫的眼神下,硬是压了回去。

    平稳的回道:“楼主我瞧她一个姑娘,在厨房属实不易,才想着当小厮轻巧些的,若是今后她在我身边尽职尽责,我还想着等她契书到期后,给她添一份嫁妆银子的。”

    “楼主也知道像她那种姑娘,定要有多些嫁妆银子,才能找到合适的人家。”沈青篱半真半假的说着,也在不着痕迹的提醒着楼主,江满不是楼里的人,只是临时在楼里讨生活的。

    “哦,哦,哦!”金楼主不甚在意的应着,扯着自己绣着繁复花样子的广袖。

    随即又懒洋洋的说道:“你去吧,把那丫头留下,我会重新给她安排个住处,在你回来之前!”

    沈青篱垂在身侧的手掌,在袖子里面握紧,面上却不敢露出什么异样。

    不在意道:“既在楼里做事,一切自然都是听从楼主的安排,楼主必定不会亏待了一个乡下毛丫头。”

    “不用在这恭维我,给你五天时间,若是五天之后你回不来,那这丫头我就帮你……给她找个好人家!”拉着长调的话音儿,听在沈青篱的耳中,格外的刺耳。

    沈青篱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的凸起一条不太明显的脉络,语气不自觉的都加重了些许,自己却毫无察觉。

    “请楼主放心,清欢必定在五日内,出现在春风楼。”

    金楼主眼角微挑的扫着他,心道想跟我玩心眼,小子还嫩了点。他虽然不知道沈青篱为啥对一个黑不拉几,半点姑娘家样子都没有的江满不同,可他觉得只要有用就行了。

    沈青篱出了金楼主的屋子,找到江满处,心下愧疚不大敢看她,左思右想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满看他明月清风般的脸上,一片愁云密布,便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要去京城将字画卖掉,这次不能带你去了,楼主有意将你扣在这里,还派了四个护院与我同去,我一定尽快回来,你自己在这边要小心。”沈青篱话还没说完,便有几个护院上前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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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江满一起带走。

    听到沈青篱要回京城,江满眼睛顿时就亮了一下,心想就四个护院,她努力一下,应该问题不大。若是在楼里打架,就太过明目张胆了,也不好把控。

    看着将她与沈青篱分开的壮汉,江满不甘的嘟了嘟嘴。又见沈青篱一脸担忧的表情,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对他讲道:“公子放心去,我定在这里吃好睡好。”

    “我一定会尽快回来,你等我!”沈青篱想摸摸江满毛茸茸的脑袋,看了看身旁都是护院,便没在多说,而是转身直接上了楼主准备的马车。

    京城离渝州城来回路程四天,楼主给了五天时间,还出了马车,不得不说楼主偶尔还是有人性的?要是快些,顺利些没准在第三天的下午就能赶回来。

    看着沈青篱上了马车离开,江满不满的看了看周围的护院,好好的逃跑机会,真是硬生生的被搁浅了,哎!

    “为了防止你家公子逃跑,楼主吩咐要先将你关入库房。”护院丁讲道。

    “关了我,就能防止我家公子逃跑?楼主为何这般的自信?”难道沈青篱对自己也是很在乎的?还被人看出来了?楼主咋这么有眼光呢,不愧是能当家的男人。

    “关你只是顺便的,你家公子逃不出那四大金刚的手掌心,况且咱们楼主,那是京城都有势力的人物,岂会抓不住你们两个小鬼。”这护院不光魁梧,还是个话唠。

    “那啥,我跟大伙也算是一起共事的,丁大哥给个面子,让我去我自己那小屋闭关如何?那屋子过去就是个库房。”江满对着那话唠的护院,就是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那护院瞧着还是个讲情面的,看江满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同意了。

    “先说好,就算是在你自己的屋子里,你也不准出去,房门也会给你锁上,你就老实的在里面等着你家公子回来吧!”

    “那是那是,定不让大哥为难。”江满一副常在河边走的老练模样。

    心想到了她的屋子,还不就是她的天下了,饿了有何六哥送好吃的,无聊了还能让吴婆子陪她在窗口聊一聊,春风楼有史以来的八卦。

    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沈青篱,他在京城是罪人,若是碰到什么认识人恐怕有麻烦。不过他现在归春风楼管了,就算有麻烦也是楼主的麻烦,哼!

    因金风眠隔三差五就会带人去京城一趟,所以知府给春风楼开了特殊的路引,使得沈青篱也能混个身份进城,不然楼里那么多人,总有那黑户过不去城门的。

    这边沈青篱与四个护院,已经在宽敞的官道上了,四个护院轮流赶车,沈青篱与剩下三个护院坐在车里,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想了想还是说道:“此次劳烦几位大哥与我一同受累了,若是卖出银子,定不叫几位空手而归。”

    车里坐着的另外三人,一听还有他们的份,顿时有些眉开眼笑道:“说那就见外了,都是为了楼里办事。”

    “应该的,应该的,几位哥哥受累了,我们尽量快一些到京城,若是有光亮便一直赶路吧!”沈青篱眼神坚定且清冷,贵气浑然天成,几个护院下意识的没有反驳。

    几人想着虽说辛苦,可却是有好处拿的,也就都同意了加急赶路。

    第二天的傍晚,几人紧赶慢赶终是到了京城,在沈青篱的指路下,春风楼的马车直接到了荣宝斋的门前,沈青篱将几人留在了车里,自己独自下了车,走进荣宝斋。

    这会天色还未黑,离荣宝斋关门的时辰还有一段时间。沈青篱进来之前也是忐忑的,怕掌柜的不在,怕换了新伙计,没人认得他。

    好在他还是有点运气,刚要抬脚迈进屋内,就与要出门的掌柜的撞了一个正着。

    “呦,这不是隐玉公子吗?您可好些日子没来咱荣宝斋了,今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掌柜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个青衫玉面的少年,仔细一瞧这不是多日未见的隐玉公子吗!

    见到沈青篱,掌柜精明的老眼顿时亮了,这小公子的名气是他看着涨起来的,虽说离不开他本身的才华横溢,可也断然少不得他崔掌柜在中间的运作经营。

    往日里价格又开的低,让他在中间赚了不少,沈青篱在崔掌柜心里,可抵得上半个财神爷。

    28  ? 拒画春宫

    ◎烫手的银子挣不了◎

    “不知公子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可有好些日子没来给小店添财了!本打算出门的掌柜, 收回了脚步,随即将沈青篱带到了荣宝斋的后堂。

    “最近确实是没法子经常来了,不过掌柜的我这次的画作, 有以往的三倍大小, 是个大卷轴的,不知最近有没有客人喜欢这种。”沈青篱也没跟掌柜的含蓄, 直接言明来此处的目的。

    “你我都是老主道了, 小公子的画作一直有口皆碑,只要是你拿来的,我们荣宝斋都给你出到最高价。”掌柜的眼神打量着沈青篱怀里抱着的画轴。

    最近他还真是遇到几个挑剔, 不好答对的买主, 这小公子来的正是时候。

    沈青篱将画卷轻放在八仙桌上, 解下绑绳将画卷打开,完整的《桃林戏春图》出现在崔掌柜的眼前。

    “哎呦, 贤侄这桃林画的也太栩栩如生了,尤其这几个公子画的更是灵动逼真, 佳作佳作呀!”掌柜摇晃着脑袋,眯着眼在那细瞧。

    沈青篱以往的报价极低, 一般都是掌柜说多少银子, 就多少银子,很少有讨价还价的时候。

    “崔叔不瞒你说, 最近在下的家中出了些意外, 这次也是为了换些银子才来的, 还望崔叔能给个实价。”沈青篱在崔掌柜出价前, 表明了态度, 从前他只拿这事当个消遣, 今后这是他安身的营生, 不可再马虎。

    听闻这话,崔掌柜的心不由得跳了跳。这是要涨价呀,眼睛在人身上看了一圈,又回到了画上。不怪客人们都点名要这隐玉公子的画,真是一位极有天赋的画师啊。

    这隐玉公子,只是名声打出去了,为人却低调,只有他这个荣宝斋的掌柜,认识这小公子。所以因着沈青篱的名气,也为荣宝斋添了不少的进项,二者算是互相成就了。

    想着往日的情面,与今后的长线,掌柜的咬咬牙,给银子提了二成。到底是他看着一路成长起来的,既然开了口,定是遇到难处了。

    “平日里公子这画,我们荣宝斋得出五百两银子,不过既然贤侄有难,那老夫在给你添上二百两,你看如何呀?”崔掌柜说完价钱自己都肉疼,好在这隐玉公子,有几个非他不可的主道,这才能让掌柜的给开了这么高的价钱。

    “那就多谢崔叔了,荣宝斋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妥。”得了心里的价位,沈青篱稍稍轻松了些。

    “好说好说,不过贤侄你既然缺银子,我这有个俏活,不知你接还是不接?”崔掌柜靠近沈青篱,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

    “不知崔叔说的是什么活计?”见崔掌柜一副做贼的模样,沈青篱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是又到了三年一度的选秀吗!现如今呀,那各家的小姐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不我手里就接了一个大活。”崔掌柜有点神秘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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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么大活,能让崔叔这般的小心对待?”听说有活,沈青篱还是很高兴,只是面上没显。

    “你以为那姑娘家进了宫就算完事了?要是想往上爬,那得是有手段有准备的。要是不想爬,那就得是等死。”这崔掌柜越说越来劲,就是没说到正点上。

    “哎呀,人老了扯远了说正事,张大人家的独女,颜色淑丽品貌端庄,这张夫人怕女儿去了宫里吃亏,特意花重金求了一本古籍。只是这古籍虽说珍贵,可到底也是破烂不堪了,张夫人外家是有名的富商,人家手里不差银子,就想找个稳妥又画技了得的画师,给这古籍腾抄一份。”

    “贤侄啊,这活我可是看好你的,别人我是信不过的,这争宠之物马虎不得呀,一个不好可与身家性命息息相关呀。”这老掌柜真是如自己所说,人老话多就不说重点。

    “崔叔您就直说,到底是什么活?我这边还有急事要赶回去呢。”沈青篱惦记着江满的安危不敢久留,可这崔掌柜还没让人去拿银子呢。

    “哎呀,别急别急这可是个大买卖,那张娘子说了,若是别人画她出两千两,若是隐玉公子她能出四千两。”崔掌柜有点激动的抻着四根手指头。

    沈青篱一听四千两,顿时也有些惊呆,只是等着掌柜的继续往下说。

    “那张娘子还说,就看上你这与旁人不同的画技,称别人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假人,唯有你的画作连画上人的喜怒哀乐都感受的到。”崔掌柜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在那说着。

    “崔叔你再不说正事,我真的走啦?”沈青篱忍无可忍,就要去催他拿银子。

    “这不是一直在说吗,那这鸳鸯秘谱你是接了?”

    “鸳鸯秘谱?”这名字听着不大对劲啊。

    崔掌柜看沈青篱一脸的呆萌模样,笑道:“就是春宫图啊。”

    “春宫图???”沈青篱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巴,惊讶的问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少见多怪,哪个姑娘成婚不提前备上这个。这不都是画师画的吗?难不成还能让人姑娘家自己画吗?更何况这是进宫。”崔掌柜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青篱脸红气短,脾气还有点急躁,这白天晚上的不得安宁,好不容易的出了趟门,转圈都是这等桃色之事,搅的他头疼又无奈。

    他忙对崔掌柜的说道“崔叔,我还未成家,再过三个月才满十六,你这活我接不了。”

    崔掌柜一听他不接,顿时着急道“十六就不小了,早该通人事了,如今正是好机会,有什么好扭捏的,你又不是姑娘家。”

    “崔叔这个我真不行,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今个着急得先走了,您把这戏春图的银子给我结了吧。”在掌柜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沈青篱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要不这银子我二你八,你看这样成不?”崔掌柜的不甘心,还在极力的挽回着。

    “不是银子的事,是在下赚不了这个钱。”沈青篱拿着手里的银子,给崔掌柜鞠了一躬。

    崔掌柜恨的直拍打沈青篱的肩膀,:"哎呀,你真是个小榆木疙瘩,这又长见识,又赚银子的事都不做。

    “崔叔这活不成,下次若是还有别的活,您记着想着我就成。沈青篱不大好意思的说道,没办法他是真缺银子。

    小老头脑袋一歪:“哼”

    “那崔叔我先告辞了,您老多保重。”沈青篱道别后,朝门外走去。

    “贤侄,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啊,要是改变了想法就来找我。”那崔掌柜不死心的在沈青篱背后喊道。

    这原本张家夫人,也不是非他荣宝斋不可,就因为荣宝斋能联系上隐玉大师,才将这活给了他,一个月后是他最后的期限了满,老掌柜当然得搏一搏。

    坐在马车里的沈青篱,听到老掌柜声嘶力竭的叫喊,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心道还真是老当益壮,精神得很。

    马车里的几人,已经连着赶了两天一夜的路,今晚本来应该找个客栈休息的,可沈青篱不想休息,便拿出二两银子对着护院道:“大哥,前面那边有一家酒楼,你去给兄弟们买些吃食,我们趁着天还未黑出城吧。”

    “我也知道辛苦几位了,可这里装着给楼主的银子,若是道上有什么差池,清欢也担待不起。”

    几个护院的表情虽是不大情愿,可也没说什么。

    沈青篱又在钱袋子里拿出四个,自己来时带的十两的小银锭子,交到几个护院的手里。果然见了银子,就没什么不能克服的困难。

    几人一路上,马歇人不歇的一直往回赶。在京城与渝州城中间的驿站处,又将自己的马匹换了回来,继续赶路。歇了一天的两匹骏马,使不完的劲一般,猛的往回跑,可把车上几个人给累的半死。

    沈青篱将崔掌柜给的银袋子,用裹着画的布包好,绑在胸前。一路也不敢睡实,实在困的不行,就闭目养神小睡一会。其余的四人,除去在外赶车的,剩下的三人在马车里面,睡的东倒西歪的,打呼声此起彼伏。

    而江满这边自沈青篱出春风楼,自己被当了人质后,颇为的安分守己,何六一天来给她送两次吃食,若是想去茅房,发现外面没人,开了窗户自己就跳出去了。也不知道沈青篱什么时候回来,她好无聊。

    她来春风楼的事情,在八叔那已经穿帮了,前几天是她满十六岁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要吃母亲做的压岁糕,寓意这一年平平安安的。今年她不在家,她爹将糕点与家书,寄到了隋府。

    八叔看着书信与糕点质问了女儿,琳娘没良心的都招了。随后八叔便亲自来了春风楼与她汇合。

    在她好说歹说的情况下,才同意她继续留在这里,并表示他的布庄与春风楼有生意往来,一个月得来上这里一回,给公子们做衣裳,届时要是看不到她,就来人把她抓走。

    江满只得同意没有说不的份,因为八叔说她要是不同意,就去京城把她娘请来,吓得江满点头如捣蒜。

    29  ? 夜深人静

    ◎错把情郎当贼人◎

    不大的木窗里, 探出一个无聊的脑袋,数着窗外被风卷落的树叶。

    “一片,两片, 三四片, 飞到空中全不见。”

    “五片,六片, 七八片, 树上还有一堆片。”

    “唉………糕点也吃完了,还能干点什么?耍个大刀?这屋子也施展不开呀!”江满半个身子吊在窗外,听着隔壁厨房里的叮叮当当, 无聊的很。

    这时一只绿色的广袖伸了过来, 手里还拎着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烧鸡, 在将满的鼻子前晃了晃。

    江满有气无力的抬着眼皮子,烧鸡还是热的, 香味扑鼻,江满顿时来了精神, 一个鲤鱼打挺从窗外挺起腰身站在窗前。

    “小金主,你这练得什么功夫?传说中的倒挂金钩吗?”绿柳声音揶揄的说道。

    “你怎么来了?瞧你气色红润神采奕奕, 想来这段时间日子过得还不错吧。”江满接过绿柳手里烧鸡, 不客气的扯下一只鸡腿。

    “你要不要?”将鸡腿往前送了送,意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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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柳微笑着摇了摇头, “听说你家公子去了京城, 楼主拿你当了人质?若是他跑了, 你怎么办?”

    “他不会跑。”江满咬着鸡腿坚定的说道。

    “你怎么能这般的肯定, 这楼里的公子们, 谁不想离开。”绿柳漫不经心的问着。

    “嗯, 直觉吧, 还有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相信即使沈青篱不喜欢她,也绝不会踩着自己逃跑。

    “唉,你还是太小了涉世未深,不知这世道人心险恶呀。”绿柳回忆起从前,他也有一个互相信任相濡以沫的朋友,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两人成了冤家。

    “人心啊,是经不起考验与期待的。”绿柳一副过尽千帆的模样。

    江满瞧他那副模样,牙都酸了。沈青篱不可能留在京城,再说她想从这春风楼出去,不说易如反掌也绝不是太难的事情,更何况以她的契约,就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春风楼也未必拦得住。

    “好吧,谢谢你还想着我。”江满摇了摇手里的鸡腿。

    “那是,我自然是惦记着你的。”绿柳说完,还冲着江满眨了一下眼睛。

    “别对我抱有幻想,我现在没银子。”江满见他一副百无禁忌的模样,吓得连忙说道。

    “瞧你那样,说的我好像要赖上你一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春风楼了。”绿柳翻了江满一个白眼后,扬着脖子得意的说道。

    “真的,那真是要恭喜你呀,不知是何人这么有眼光啊?”江满内心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告诉你也无妨,是我从前的一个老主道,年初他发妻去了,留下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跟着祖父母生活。他是个行商,不会呆在家里,要我与他一起南下做生意。”

    “这个好啊,那你不是可以天南海北的到处看看,比春风楼强太多了,不过你喜欢他吗?”江满看绿柳的表情,也不是特别开心的模样。

    “我们这种人,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若是有人收留便是皆大欢喜。若是过个几年青春不在,便成了丧家之犬无处谋生,才是最要命的。”绿柳无奈的说着。

    江满安慰似的拍了拍绿柳的肩头,唉,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你这点银子挣得不容易,千万要把自己的钱袋子捂好了,别让人家给你骗去。”江满怕他遇人不淑,语重心长的道。

    “谁会贪我这点小钱,再说他还要拿银子赎我的,放心吧。”看江满一脸的替古人担忧,绿柳笑出了声。

    “你怎么样,还不回去吗,哪有姑娘家在外面呆这么久的?”绿柳挑眉。

    “有啊,不就是我吗?时间到了自然会回去的。”江满扯下鸡翅继续品尝着。

    绿柳摇摇头没在说话。

    风尘仆仆的几人回到春风楼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夜里,楼里今日的生意看着一般,没往常那般的热闹。

    几个护院兜里揣着银子,回了住处补觉去了,沈青篱打听了江满的下落,听闻她被关在自己的住处,松了口气。

    夜幕笼罩,彩色灯笼星星点点的亮着,没了茂密树叶的遮挡,更是发着幽幽的暗光。

    沈青篱这会已是异常的疲惫,连夜的赶车让他三天里没睡过一个好觉,身上绑着银子,更是不敢睡实。

    头昏沉沉的走到江满的小屋,刚想抬手敲门,就见门上别着一把木锁。沈青篱低头四下看了看,在地上捡起一个看着还算结实的木棍,对着锁芯反复摸索,没一会就将木锁给启开了。

    这会他都回来了,楼主没必要在将人锁在里面,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了她,这会他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动摇,不知道将人要到自己身边是对是错。

    江满刚睡着没一会,听见门外有动静,耳朵动了动,迷糊的睁开双眼。看看屋里能当武器的东西还真不少,嗯这下安心了,静静的等着贼人进来,好舒展一下筋骨。

    “咚咚咚,,”这个时间了也不知道阿满睡了没,连日的疲劳让他不想说话。可今晚他不看见她安然无恙,一直悬着的心是不会踏实的。

    这贼人还会敲门试探?这是明目张胆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江满心想好呀,来呀,她已经有点兴奋了。两手交叉互相拽着手指,眼里发着期待的光,拿起挂在钩子上的帕子,双手握紧帕子的两边,站在门内等着。

    沈青篱见没人回应,猜想她也许睡着了,想着开门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便离开。谁知双脚刚一迈进屋子,便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呼吸困难。

    帕子不长,也就一个手臂般长短,江满勒住贼人的脖子后,与他离的很近,屋里漆黑也看不清对方的脸,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沈青篱不知道,身后勒着自己的人是谁,想到江满不在屋里更是急的不行,头往后仰起躲着脖子上的勒绳,都快仰在了江满的肩上,手向后抓着想将人抓到身前。

    “你是谁?为何会在阿满的屋子里?”沈青篱说的含糊不清,费了老大劲才说出这几个字。

    江满听的也不清楚,可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人的身形与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连忙撒开手上的帕子,将人往对面的床上一推。

    “沈青篱?沈公子?”江满对着倒在床上的人试探道。

    沈青篱被江满推到床上,本来就站的不稳,再加上头昏脑胀,又被这么一推,直接扣倒在了床上。

    “嗯……是我!”沈青篱一手扶着被磕到的头,嗓子有些沙哑的说着,不过听见是江满的声音,他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啊?真是你啊!不是你进门怎么不说话呀?这大半夜的,我要是拿水壶砸了你怎么办?”江满责怪的说道,真是的刚刚也不知道伤没伤到他。

    沈青篱听江满说拿壶砸人,不由得低笑出声,想来砸人这招她还用顺手了。

    “我没事,就是头疼的厉害。”他翻身半躺在江满的床上,厚实的棉被,晒了一天,闻着有种阳光的味道,舒适安心,好像头疼都好了许多。

    江满连忙点上蜡烛,拿起烛台走到沈青篱身旁,对着他的脸照了照,是他没错。

    看他像累坏了一样,瘫倒在床上胸前还绑着一个大包袱。

    沈青篱睁开潋滟的双眸,见江满拿着蜡烛使劲的打量他,便笑着说道:“先帮我把身上的银子拿下去吧,我太累了不想动。”

    江满这才注意到沈青篱身上的包裹,连忙将它解下来,里面沉甸甸的都是银子吧。打开一看果然都是白亮亮的银锭子。

    “哇!公子好生厉害,出去一趟便能挣上这么多的银子!”江满看着一兜子的银子,眼睛又亮又喜。

    “阿满,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虽然这银子给楼主还差了点,可也不差小姑娘花的那点。

    “我没什么喜欢的,都给楼主买公子的安稳吧,这样你便能在拖上些日子。”江满也不想把沈青篱好不容易挣来的银子,都便宜了楼主那个守财奴,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呢,能托一日是一日,船到桥头自然直。

    想着姑娘家都爱买些小食与绢花的,可这姑娘总是让他贴心的很。

    烛光下的江满,披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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