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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2页/共2页)

你天天在家待着也不能做家务,为什么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看看沙发上的脏衣服。”赵渡蛮横推开陈岁安走到厨房,指着洗碗池和咕噜冒泡浇灭了灶火的粥,“一整天!我从早上上班到今天早上下班,一整天了!你为什么还没洗碗?是不是又死皮赖脸我来洗?”

    陈岁安有点被说懵了,睁着茫然的眼睛,原来在这颗监狱星球里自己和赵渡是恋人,没有第三人,他庆幸又高兴,因为他们又过上了同居生活,只是这个同居有点一言难尽

    “我我忘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赵渡歇斯地里大吼起来,“每一次都是对不起,当初要不是你死乞白赖求我跟你在一起,为了你我放弃了家族继承身份,跟你租房子生活,为了你去找工作,可你干了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家务事都做不好?!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睡觉,你知不知道我很烦,你知不知道我压力很大!”

    假的,又是假的。

    又是机制所制造的幻象。

    虽说两人在性命、大义、情感、权力方面有过追求,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突如其来的窘境让陈岁安相当不适应,他不想反驳也没立场反驳,他赶紧上前哄赵渡,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却开口胡诌。

    “我一定会收拾好的,以后不会这样了你相信我好不好,等收拾干净我就出去找工作,我们共同努力我们一定会经营好这个家。”

    “家?呵呵,我们躲在这出租屋里不见天日,我们敢手牵手上街吗,我们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大众视野当中吗。”赵渡厌烦地将陈岁安推开,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至于找工作,半年前你就是这样说的,现在半年过去了你有任何改变吗?”

    陈岁安从来都没有被赵渡这样质问过,他看着赵渡满脸的不耐,生冷的语气,有点心酸,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他捏着单薄的裤腿站在原地,埋着头:“你能不能不要发火,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他懂了,机制要他明白原来就算两人在一起也会因为生活一地鸡毛而走远,陈岁安偏偏不,有头脑有身体有赚钱的能力,为什么要逆来顺受?

    哪怕是假的,陈岁安也想挽回,也想补救。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们更应该好好谈谈,是你教我的,生气的时候不要说刻薄的话,还记得吗?”陈岁安在沙发上挤着坐下,他很可耻的联想到那名年轻女子抚赵渡手臂的画面,不甘心的抚上同样位置,手指却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说,“可不可以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喉咙像堵着硬铁块,酸涩难忍,“我好想你。”

    赵渡慢慢扭过脸,良久地注视着陈岁安,瞳底再没有往日无线爱意和温柔,只余冷漠和打量,他说:“我对你半年如一日上演的撒娇戏码已经不感冒了,我甚至毫无感觉,我厌倦你的触碰,也厌倦了你这张脸。”

    曾经在某个雪天夜晚,赵渡压着他,也是在沙发,他求他,能不能不要跟别人说话,能不能不要对被人笑,抑或是在他戴着帕帕克帽时,赵渡看得出神,喃喃道:“宝宝你很好看,像小时候。”

    陈岁安一颗心沉入谷底。

    “或许当初答应跟你在一起就是个错误,同性相恋本就是大罪本就是违背人伦,是我意识得太晚了。”赵渡一根根扒开陈岁安抚上自己手臂的冰凉手指,自嘲一笑,“呵,也是我自作自受,是我错把鱼目当珍珠。”

    陈岁安感觉自己浑身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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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对于他们之间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就算是定情信物也不为过,曾经搅合在口腔,真情赠送过,也曾遗书一起封存过。

    可现在赵渡这样比喻两人的关系,陈岁安有点崩溃,有点无法接受。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你还记得机制吗,是他故意让我们现在这样的。”陈岁安强忍着呼出一口灼热的湿气,和盘托出,“明明现在的你也是假的,可是听到你这样说我也还是会难过,你以前最怕我难过,真正的你不会这样跟我讲话,你对我很好。”

    说到这里,陈岁安捂住眼睛。

    “以前在家里,我做饭你会准备好所有的菜,你会拿碗筷收拾厨房,我们会一起洗碗,你会抱我到床上睡觉,你会给我洗澡,也会给我挤好牙膏,会给我盖被子,你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半夜还会给我喂水喝,睡不着的时候你也会拍我背哄我睡觉,你还会带我出去玩,勒维克港还记得吗,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如果那天算作求婚的话那天你向我求婚你给了戒指,你说我永远都会爱我的。”

    “你曾经当着我外公舅舅还有陈邈的面,说我是你的人,生就是你的人。”陈岁安哽咽着,“我知道你是假的,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可是我还是想你知道,我们一直都很相爱,你知不知我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快死了,可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还是感觉自己快死了,你不要骂我,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们好不容易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别人能有的我都没有,我只剩下你了你不要这样对我说话,你也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把我弄伤心了,就算回宇宙岛你也哄不好我了。”

    他说了一大段话,口干舌燥,眼睛却越来越湿。

    赵渡置若罔闻,缓缓站起来,站定在陈岁安面前,他身姿挺拔欣长,巨大的阴影将陈岁安完全包裹,他沉声说:“现在的你为了逃避做家务还学会了胡言乱语还学会撒谎,你所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再相信,还有,你爱哭就哭,就算看你哭我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陈岁安惶惶不安,突然抓紧赵渡手指,突然重复了遍。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会生气,就算回宇宙岛也哄不好了。”

    赵渡冷冷甩开他,将他甩到沙发里。

    “随便,你换个人继续作我们分手吧。”

    “不!”

    陈岁安唰地跳起来去追,赵渡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只给陈岁安留下满屋冷寂。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陈岁安慢慢跌坐在地上,一开始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最后身形越来越坠,直到蜷成一团他才放声大哭出来。

    在没有哭出声的那几秒,他甚至还在幻想赵渡会不会折返回来,可脚步声由近到远,消失得很彻底。

    此时此刻,他只想杀了机制,所有难受酸涩的情绪幻化成滔天怒意,也化作绝不认错的坚定。

    脑海中又想起那道洪钟。

    “现在你认不认错!”

    “同性相恋对不对!”

    陈岁安撕心裂肺的骂:“操你妈。”

    他呜咽着团在地上,什么都骂,也难受的喘不上气。

    洪钟再次传来:

    “下一次,你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作者有话说:

    明天人间最后一章,然后就回宇宙岛。

    114  ? 爱别离(一)

    ◎像要去参加某场大型婚礼◎

    【人间三苦:第三苦:爱别离。】

    陈岁安不想从混沌黑暗的意识中醒来, 他想永远浑浑噩噩在这里待下去,脑子泛空他什么都不想想,也不想动, 他甚至不想回宇宙岛, 也不想看到赵渡了。

    奈何机制不会给他任何喘息机会,巨力震颤直接让他苏醒。

    周遭环境愈发清晰,触感也渐渐明朗起来。

    隐隐约约的鸟鸣,眼皮外的光线,温暖的被窝。

    这一次陈岁安在床上, 身下枕得是柔软服帖的床单,很温暖很舒适,更让人昏昏欲睡。

    这又是在哪,他懒得睁开眼睛,鸵鸟似的将自己埋起来。

    少顷,不对!

    身旁还有一道气息同时越来越熟悉的气息窜入鼻腔!

    陈岁安倏地睁开眼睛, 哗地翻身坐起。

    躺在他旁边的是赵渡!

    而这里,是宇宙岛自己的家!

    “做噩梦了?”赵渡慢慢睁开眼睛, 撑着床起身,担忧地看了陈岁安一会儿, 然后拉高被子将陈岁安团团裹住,隔着被子躺倒抱在怀里, 手掌轻拍着陈岁安僵直的背脊, 低声询问, “怎么突然醒了,表情还这么害怕。”

    陈岁安被赵渡箍在怀里, 额头抵着赵渡下巴, 跟从前千千万万个的清晨一模一样。

    “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吗?”他患得患失的往赵渡怀里拱, 拱到两人之间一丝缝隙也不留。

    “嗯,回来了。”赵渡说,“这里不是地狱,这里是宇宙岛这里是我们的家。”

    陈岁安切切实实感受赵渡体温,感受赵渡的心跳,惊喜万分又心生疑窦,“我是怎么回来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到这个,赵渡愠怒,低低叫了声他的名字。

    “陈岁安!”

    陈岁安心肝皆是一颤,赵渡强烈的情绪让他踏实安心。

    “我错了我错了,别骂我别骂我。”他巴不得求饶,连哄带骗在赵渡下巴一通狂亲。

    ‘嘬嘬嘬嘬嘬’声顿时响起。

    赵渡脸色稍霁,拿陈岁安根本没办法,故意抿起嘴唇不悦道。

    “别撒娇。”

    陈岁安满心满眼都是赵渡,难以置信到瞳孔震颤,眼眶都在发热,就这样深深看了赵渡好一会儿,直到紧绷到不行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才确认般道:“不要生气,你先给我好好说说一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在这过程里你有没有受伤。”

    赵渡冷哼一声,惩罚性地捏了把陈岁安的腰间肉。

    “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又把我推开,为什么总想着一个人解决所有事?”他越说越沉,脸也黑下来,“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有多危险!”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赵渡不答反问,“十八层地狱经历了什么,告诉我。”

    新话题成功让旧话题翻篇,陈岁安也忘了赵渡为什么没有回答是如何将自己找到的,他表情突然暗淡,又摆出傲娇的不满。

    “你现在哄我,你必须哄我!”

    这副耍赖摸样真是本性,无论是意识存在还是灵魂如出一辙。

    赵渡胸膛都在微微震动,在轻笑中忽地吻上陈岁安眼皮。

    “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不敢说?”

    不是干了坏事不敢说,而是在你看不到的时间里我吃了很多苦。

    “啊?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明明就是你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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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当着我的面跟别人在一起了!”陈岁安享受地闭起眼睛任由赵渡轻轻吻他,嘴上不依不饶,“机制给我制造幻象,让我亲眼看你跟别人在一起,你还抱别人,最重要的是,你把我的戒指也给别人了,我当时难受死了,不想看到你也不想爱你了。”

    至于细节还有后面在出租屋里发生的事陈岁安不想讲了,因为赵渡永远不会对自己说那种话。

    “戒指是你的我从来没有送给过任何人,丢了我们就再买。”赵渡抱紧他,无比认真地说,“宝宝要听话,好好爱我,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了好吗。”

    陈岁安差点流泪,咬着牙关埋在赵渡颈窝,睫毛轻轻颤抖着,已经不是那么有自信了。

    “你真的爱我吗?”

    赵渡拉开距离,深深看着他,表情明显更多的是害怕和不解。

    “你在胡说什么。”

    陈岁安仓惶一笑,“就你会爱我很久吗?”

    “是不是谁给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还看见什么了?”赵渡皱起眉头,又忽然重新把陈岁安抱进怀里,勒得陈岁安双臂都痛,到如此程度时赵渡才继续说,“我爱你,我永远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重逢的喜悦直接冲昏了陈岁安头脑。

    赵渡一句话都还没哄,他便高兴起来,他就是这么没出息,也这么不争气。

    两人紧紧相拥了会儿,陈岁安问。

    “弟弟呢,他现在在哪里。”

    “好好的在上学,外公他们都好好的,我母亲也是。”赵渡低低哄拍着他,“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所有事情我会解决,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我知道。”被子下,陈岁安一条腿搭上赵渡腰间,他还想确定,还想听赵渡说更多的情话,这样才能填满他浮躁的情绪,“你有想我吗?”

    昏暗中的卧房里,两人脸近在咫尺。

    赵渡挑眉,下颌线微动,这一刹那他性感要命。

    “很想。”

    陈岁安开始使坏,弓起脚背,脚底踏上某处。

    “距离我下十八层地狱到现在,有多少天了?”

    赵渡呼吸顿时乱了。

    “三个月,把你接回来后你睡了三个月。”

    “这么久吗?”陈岁安有点出汗,喃喃道,“噢忘了,星系与星系之间时间流动不一致。”

    “嗯。”赵渡捉住他作乱的脚踝,“灵魂才回到身体你现在很虚弱,不要乱来。”

    陈岁安笑弯了眉眼,在被子窜出涌动的热气中悄声问,“那你有没有像在地球那样,坐在黑暗里,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

    赵渡轻轻松松将陈岁安压在身下,嘴唇裹挟着灼热鼻息沿着额角眉宇来到嘴角,悬停在上方,一触即发,又不触,很钓人。

    陈岁安浑身都像过电一闪,抓住雪白枕头,正欲再调侃两句,赵渡吻下来,含弄着嘴唇慢慢问:“在地球对你做什么?”

    嘴角上扬的弧度慢慢僵住,身体也在此时此刻僵住。

    赵渡温柔的吻覆盖在陈岁安嘴唇上,慢慢舔舐着,细细的吻。

    “怎么不说话。”

    陈岁安下意识哆嗦了下,迟疑地:“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赵渡没有抬头,动作不停。

    哗地——陈岁安将他推开。

    赵渡不明所以被推开,半坐在床上,有点震愕。

    “怎么了宝宝。”

    陈岁安扯开凝固的笑容,是不是过了太久他忘记了,还是自己刚刚暗示的不够明显?

    他换了个方式,晦涩地问:“你有没有对我自.渎过。”

    听到这句赵渡紧绷的身躯陡然松弛下来,温柔缱绻地重新吻来,“你就在我旁边,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霎时,陈岁安浑身血液都凉了。

    其实陈岁安第一次问时赵渡就应该懂潜在之意的调情,现在陈岁安问第二遍,赵渡不是装傻那就是真不知道了。

    就像赵渡无法创造自己没有亲眼见过的临时世界一样,机制没有见过当年在地球回溯内容,自然也不会知道陈岁安问的究竟是什么。

    所以,又是假的。

    这一切仍然是假的。

    可美梦已碎,真情仍存。

    陈岁安不管了,哪怕是假的又如何,哪怕世界末日来了,都别想打断他此时此刻的甘心沉沦!

    削薄劲瘦的腰在床单划出利落的弧度,他骤然半坐而起跪坐在床上,捧住赵渡的脸几乎虔诚的说:“做吧。”

    赵渡掐住他腰,嘶哑道:“好。”

    就在两人齐齐滚在床单之上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接电话——”陈岁安下意识含混不清地推赵渡胸膛,一时间竟然忘了幻境。

    赵渡不管不顾,埋在他耳廓。

    “不用理。”

    可那电话不要命的响,催魂似的,一遍又一遍,最终赵渡无奈叹息一声停下动作,先是好好给陈岁安盖好被,然后趴在他身上滑动接通,张口就是,“你最好有事。”

    陈岁安相当心惊,如果不是因为方才自.渎让‘赵渡’露出了破绽,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一切是假的。

    因为无论是赵渡说话方式还是细微表情都太像太像了。

    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所以电话那头陈岁安听得很清楚。

    “裁决官,机制希望见您一面。”

    陈岁安倏地睁大眼睛,又迷惑起来。

    什么意思,这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只闻下一秒赵渡冷冷道,“不见。”

    “我觉得您可能需要来一下会议厅”后面的话陈岁安再没听了,思绪乱得像一团浆糊,等到回过神赵渡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抓住赵渡手臂,定定说:“无论什么事,我都要跟你一起去。”

    赵渡手掌轻轻柔柔的抚上他眼皮,“你就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

    “不。”

    “听话。”赵渡强硬又温柔,“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乖乖等我回来。”

    接着他起身穿衣服,站在清晨的浅淡光线中说,“等我回来。”

    陈岁安晃神几分钟,楼下大门已然关上。

    忽而一阵风冷吹过,他躺在床上,无声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一股茫然的惧意蚀上心头。

    接着他起身穿衣,急忙忙追下楼。

    打开门后才确定,他还在地狱。

    这里是北半球自己的家,但是小楼前的铁栅栏没有,院子里的花开得娇艳欲滴,可惜真正家中并没有种植这类品种,街道两侧树木也少了很多颗,远方终年积雪的山峦绿绿葱葱,而且,这个世界静得可怕。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陈岁安证明这里有多假,可是刑罚呢?

    刑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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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岁安蓦地惊醒,联想到了什么,赵渡!

    他不顾一切往后院停机坪跑去,急急登上昆机,摁操作面板的手指都在颤抖,输入会议厅坐标点,然后在巨大的推背感中给赵渡拨打电话。

    ——嘟嘟嘟。

    您所拨打的电话忙,请稍后再拨。

    一次一次都无果。

    陈岁安开始不安的嘶吼起来,他趴在舷窗上看着脚下世界,陡然发现越来越多的人群向会议厅靠近,他们欢呼雀跃神色兴奋,着装正式到像去参加某场大型婚礼!

    越来越不祥的预感侵蚀着陈岁安的心,慌乱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那样浓烈,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压迫到窒息。

    作者有话说:

    鞠躬

    115  ? 爱别离(二)

    ◎回到宇宙岛。◎

    会议厅外圆形广场。

    众多柴木围绕金属十字架堆砌成一座小型高台, 广场外围拉着橙黄警戒条以隔绝万千前来观礼的民众,他们群起激昂,振臂高喊。

    “烧死他!烧死他!”

    “违背人伦禁忌相恋, 这就是下场!”

    “身为裁决官不以身作则, 公然挑衅法条,就该挫骨扬灰!”

    “对,把他烧死!听他嚎叫听他忏悔!”

    “机制永远正确!”

    哪里是见一面,这根本就是鸿门宴!

    陈岁安在昆机上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等稳稳降落重达几百吨的昆机直接砸在地上, 溅起一阵烟尘!他跌跌撞撞从昆机里面跑出来,挤进人群中。

    “滚开,滚开!”

    可人群仿佛看不到他,自顾自的高喊!

    等到陈岁安终于突破密密匝匝的人群却被一堵无形墙面挡住去路。

    尘封经久的会议厅高门从内缓缓打开,‘贾斯帕’款步而出,手掌微抬示意大家安静, 接着精准地在人群中找到了陈岁安,视线淡淡扫过他。

    诡秘一笑。

    广场上登时鸦雀无声, 洪钟般的嗓音响彻寰宇。

    “凡违背法律,皆当受刑!”

    人群顿时如同油锅沸水, 声浪激荡。

    “对,皆当受刑!”

    “把他烧死!把赵渡烧死!”

    接着两名白色制服架着昏迷不醒的赵渡从‘贾斯帕’身后走出, 他们架着赵渡下台阶, 架着赵渡在众目睽睽下走上柴木堆砌的高台。

    他们将赵渡用捆索绑住手脚, 牢牢固定在十字架上,让所有人亲临这场审判。

    机制要把赵渡烧死!

    恐惧, 茫然, 想吐。

    陈岁安拼命拍打无形墙壁, 他燃起熠耀,流淌火席卷了整个无形墙面,可他烧不透他穿不过去,他不停转换方向,不停的烧。

    无疾而终。

    这时,白色制服点燃柴堆。

    “放开他!放开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要我的命是不是,拿去!”

    ‘贾斯帕’听得到陈岁安一切呼喊,可他只是淡淡看着他,站在会议厅两扇巨门前远眺着他,睥睨着他,如同神祗,高不可攀。

    “我认错,我认罪,我不该违背人伦我不该与同性相恋,我错了,我错了!”陈岁安咳出一大口血,又吐又咳,“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他,是我主动勾引他的,是我强迫他跟我做.爱,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贾斯帕’微微一笑,隔得远远声音却响在耳边。

    “你这个人,你的感情你的存在只会让身边所有人遭受苦难。幼时从你母亲开始,你的父亲,你的妹妹,还有你的弟弟,谁不是因你而死或因你深陷泥沼,现在轮到赵渡,难道你还不明白,他即将烈火焚身也皆是因为你,你一次次靠近他,一次次与他亲密,一次次与他苟且,都是你亲手一步步把他逼上绝路。”

    “他为了你擅自修改法律,为了你颠倒黑白,为了你蒙蔽世人,不惜放弃性命追到地狱,现在他快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就是天生煞星,会克死身边所有人,所有在乎你的人都因你而死!”

    “你的认错不过是事到临头的口是心非!”

    “现在,请你好好观摩。”

    “滚你妈的,老子要杀了你!你有种解开禁锢,解开!”

    陈岁安开始踹墙,踹到脚趾头血肉模糊,踹到脚背骨折,他又开始徒手捶墙,双手鲜血淋漓,可是大火已经燃起。

    在他身后无数民众欢呼,爆发出比雷电还要响亮的掌声。

    大火腾然高起,瞬间将赵渡淹没。

    耳畔似有朦朦胧胧的痛苦哀嚎,又像是呼啸而过尖利的风。

    “放开他!放开他!”陈岁安目眦欲裂,撕心裂肺的吼叫,像个原始动物。

    “啊”

    “啊!放了他,救救他”

    他不成章法的冲进人群,摇晃着陌生面孔的手臂,“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再打我一顿,把我弄死,扒光我的衣服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们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人群对他视若无睹,狂热地望着火堆,狂热的高喊。

    真实世界不会如此,可就算是假的,陈岁安也觉得身体四分五裂。

    他重新冲回无形墙壁,爆起熠耀的同时用身体撞,撞到他被巨力弹飞。

    烧焦的蛋白质和骨骼的味道十分腥臭,压得人无法喘息,陈岁安跌在地上开始狂吐不止,吐血,吐水,都什么吐,狼狈不堪。

    圆形广场上冲天高的火苗映在每个人瞳底,与熠耀交相辉映,糜烂又绚丽。

    今天是个晴天,澄明通透的蓝天,但现在被团团黑烟覆上。

    十字架上绑着的赵渡渐渐烧成了人干,偶有几声清脆的骨骼炸开,汨汨流出暗红色的骨髓血浆,很快又在高温下蒸发,化作一缕白烟,如同赵渡消失殆尽最后一缕生命。

    假的,都是假的。

    没人能控制赵渡。

    只要挺过去就好了,只要自己不看就好了,赵渡好好活着,他不会死,也不会受苦。

    都是假的。

    心底渺茫的期望在作祟,强撑着陈岁安的精神力。

    其实他已经想死去。

    哪怕是假的,哪怕是假的。

    这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以为烧过就好了就能结束了。

    太天真了。

    如法炮制的戏码再次上演,故事重现!

    第二次,赵渡又被架上高台。

    身边仍然是经久不绝的掌声和高喊,橘色火光冲上蓝色的天。

    灰烬在半空中腾旋,裹挟着烧成粉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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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白质颗粒穿透无形之墙,洋洋洒洒落在陈岁安肩头、发顶。

    陈岁安再次燃起熠耀,徒劳地抵抗,徒劳地烧墙。

    他再次看到赵渡被烧成焦黑的尸体。

    双目泣血。

    第三次

    “我不爱了我再也不爱了求求你们救救他。”

    第四次

    “我不爱他了,我不敢爱他了,从今晚往后我再也不会靠近他,我再也不会看他,不会跟他讲话”

    第五次

    “求求你求求你我错了我有罪我罪该万死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不知道过了多少次,陈岁安已无法燃起熠耀,不是身体力竭,就是纯粹再无法使用熠耀了。

    本质上,熠耀与火有什么不同呢?

    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剧烈的高温,都能将人烧死。

    每用一次熠耀都与火光交相辉映,就像是他亲手烧死了赵渡。

    于是他再也无法使用熠耀了。

    这个与生俱来、最强能力已经永远固封在碎裂的灵魂当中。

    他也无法再承受了。

    所以他抠瞎了自己的双眼,手指在眼眶胡乱搅合,将那双明亮漂亮的眼睛搅成烂泥,只余两个漆黑麻木的空洞,他还捶自己的头,抠挖自己耳膜,直到耳道破碎,血肉混杂让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然后他把自己像鸵鸟一样埋起来靠在无形之墙边,蜷缩着。

    人难受到一定程度会自动开启保护机制进入休眠时刻。

    陈岁安现在亦如此。

    与此同时,浩瀚宇宙里。

    “裁决官,我们检测到一颗能量异常波动的监狱星球,距离您光速距离只有三小时!”

    漆黑广袤的宇宙岛,昆机宛如一叶孤舟。

    赵渡独自一人坐在驾驶舱内,对着通讯那头急急说:“现在把坐标位置发给我。”

    “是!”

    自从陈岁安在赵渡面前消失后赵渡找遍了整个地狱也没有找到陈岁安,推测出陈岁安可能已经在某个监狱星球,于是他挨个挨个开始找。

    宇宙那么大,无疑是大海捞针。

    可赵渡没有放弃,历时三个多月终于在今天,系统监测到某星系中某监狱星球有异常波动!

    他距离陈岁安只有三个小时了!

    各个监狱星球时间流动不一致,陈岁安所处的这颗星球在短短三小时内经历了春去秋来,大雪纷飞,夏日酷暑,黑夜降临,曙光乍破。

    陈岁安在飞快流逝的时光里,他一动不动,在地上蜷了个深坑。

    忽地,似乎有人来到他身边,停留在他身边,微笑地看着他。

    “你错了吗?”

    洪钟般地嗓音传入脑海。

    陈岁安沉着的、缓缓从地上爬起,睁着腐烂的空洞眼眶,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爬不起来,摔倒在地。

    是‘贾斯帕’将他稳稳扶起。

    陈岁安僵硬无比堪堪稳住身型,他跪在‘贾斯帕’脚边,他脏污的手指攥上‘贾斯帕’裤腿,抬起头颅,茫茫然的望着看不见的‘贾斯帕’,喉咙咯咯一阵古怪,好半晌才涩声道:“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贾斯帕问。

    “我不该违背法律,不该违背您的命令。”

    “呵呵。”贾斯帕春风和煦的笑起来,“你认为你受到惩罚了吗?”

    “没有。”陈岁安缓缓摇头,“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这不是惩罚,这是教导。”

    “很好,那你还爱赵渡吗?”

    陈岁安毫不迟疑:“不爱,我不会爱任何人,爱情只是虚无缥缈的情绪,只是身体分泌的一种激素,这个世界上本没有爱情,都是人们的妄想。”

    “那赵渡还爱你呢?”

    “那他错了,他也应该接受惩罚。”

    “倘若回到宇宙岛他还想跟你在一起,你该怎么做?”

    “远离他,纠正他。”

    “你觉得自己以后该干什么呢?”

    “维护宇宙岛和平,维护您的统治。”

    贾斯帕心满意足,“最后一个问题,你恨我吗?”

    此时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水滴落溅起灰尘,落在陈岁安眼眶里,渐渐汪了潭清澈又浑浊的水洼。

    他浑身仿佛被定住,良久良久之后嘶哑道。

    “恨现在只是感激。”

    贾斯帕很感兴趣,“为什么呢?”

    陈岁安松开泥污的手指,头慢慢垂下去,认真说:“因为您让我重生。”

    死寂蔓延开来,不知过了多久,贾斯帕说:“欢迎你重回宇宙岛,重享永生。”

    与此同时,赵渡抵达这颗监狱星球。

    他相当震惊,因为这颗星球与宇宙岛别无二致,他正在赶往能量异常波动的中心点——会议厅。

    可是等他赶到之时,会议厅外圆形广场上空无一人,这颗监狱星球空无一人。

    只余会议厅外圆形广场上一滩烧焦黑的灰烬,距灰烬不远处,有一个人形深坑。

    他快步走进,蹲下翻找,在深坑里的泥土里找到了腐烂掉的烂肉,不过已经分辨不清是什么部位。

    他错过了-

    曙光36年,在监狱星球服刑24年的执行部部长回归宇宙岛,这一惊天新闻直接将平静了24年的宇宙岛炸穿。

    各方皆在确认消息,是的,陈岁安回来了,以执行部部长的身份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卷完,明天第三卷开启宇宙岛的生活。

    还有一个小剧场,我就不放进正文里了。

    如下:

    彭钰童兴高采烈的拨来电话。

    “裁决官,陈部长回来了他回宇宙岛了!他回真正的宇宙岛了!”

    赵渡无暇顾及这颗监狱星球,疑虑般再次看了两眼深坑,然后急急折返回昆机,边跑边问,“他现在在哪,把他看住,保护好他!”

    “我知道我知道。”彭钰童高兴的语无伦次,接下来又传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陈部长他现在要见您。”

    “他现在在你旁边?你让他接电话。”

    彭钰童声音陡然小了下来,像是走到了一边。

    “不,陈部长不在我身边,他让荀回通知我的,陈部长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没问您在哪,只是说”

    赵渡登时拔高音量,在光速行驶的昆机上走来走去,“说什么!”

    “他说让您把他原本的身体还给他。”彭钰童有点尴尬,不确定道,“陈部长好像换了个人”

    ?? 第三卷·宇宙岛 ??

    116  ? 宇宙岛

    ◎你是小斐?◎

    “我们不同意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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