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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渣过的竹马称帝了》60-64

    第61章 药浴

    孟怀辞伴驾去江南后, 宋清音每日都在女医堂授医道和编纂医书。

    寻常女子嫁入夫家,需侍奉婆母和接管中馈,但宋清音如今是七品女官, 孟国公夫人又是个极好的人, 从不拘她于宅院之中,是以她如今行事随心,过得颇为自在。

    只是这些日子午膳时分看着府中厨子送来的饭菜, 宋清音总会?没?来由地愣怔几瞬。

    孟怀辞临去江南前特意写了张食谱给膳房, 命他们日日按纸上所言做好饭菜送来。

    她擅医人,对自己的身?子却不大注意。孟怀辞写的那张食谱她拿来看过, 上面的每一道菜都是有益于她补身?养身?的, 且避开了她所有不爱吃的吃食和做法。

    上面还有几段话:“所有配菜皆切丝或片或丁,不可切成块, 夫人不喜。且丝不可过细,片不可过薄, 丁不可过小, 夫人亦不喜。”

    “夫人喜清淡, 厌油腻, 熬汤时需将?浮油尽数撇去,不可留半点油星,盛汤时勿舀太多汤料, 不可超过半碗,汤水盛至碗沿以下半指节处皆可。”

    “夫人虽喜菜肴中有花椒与?葱的味道, 却不喜看见,是以花椒需碾碎成粉, 葱则绞汁。”

    ……

    宋清音自问自己并非是个喜恶形于色之人,用膳时见到不喜的菜食也从不会?说什么, 亦不会?有什么表情,所以连她的贴身?侍婢也只知?晓她的六分喜恶好而已,也不知?孟怀辞是怎么看出来的。

    下属也都是些成婚了的妇人,见她出神,立时就笑着推搡打趣:“哎呦呦,宋院首这是想次辅大人了罢?”

    孟怀辞面如冠玉、俊逸无双,又出身?尊贵,位居高位,还疼媳妇,在京时日日都会?过来接宋清音下值,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这是整个女医堂都知?晓的。

    宋清音心跳一滞,没?有理会?,只安安静静用午膳。

    这群性?情泼辣的妇人知?宋清音性?子冷,便不再闹她,却没?有住嘴,在旁边说些床帷间的荤话算作午膳的笑料,霎时间便笑作一团。

    敢在这世道行医的女子大多果敢豪爽,用词并不像大家闺秀那样矜雅,加之这些女医又年长?许多岁,自然?比年轻媳妇脸皮厚些。

    一个女医拿起根六寸长?三?指粗的胡瓜,感?叹道:“若我家那个能像这胡瓜一样便好了。我还用什么角先生。”

    宋清音夹菜的动作一顿,脑中不可自控地浮现?出孟怀辞的模样。

    那般清冷圣洁的郎君,那一处却骇人得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清音瞬间将?脑子里的画面晃出去,继续用饭。

    另一个女医接着开口:“还是年轻男人好些,最好再健硕点,在榻上像只豹子般,能一口气来个三?四回。”

    宋清音又蓦地想起孟怀辞锦袍下硬实?的胸膛,劲瘦的腰,漂亮的肌肉线条,以及让人看着就安心的宽肩阔背。

    明明是个文官,却伟岸健硕得像个武将?,怀抱炽热温暖,且只属于她一人。

    她愿让孟怀辞抱时,孟怀辞便会?立时拥住她;不愿之时,孟怀辞就在身?边默默守着她。

    宋清音吃饭的动作慢了些,一双杏目怔怔看向不知?何处。

    还有一个女医又道:“我与?我家那个行房事时半点欢愉都无,恐他不高兴,只得假装受用。回回都是如此,也太累人了些。”

    宋清音愣愣回想。

    孟怀辞这副身?子本就上佳,又不知?看了什么避火春宫,纵是她对房事再冷淡,也会?被生生捂化,每每都在他身?下失神迷魂不知?多少回,锦褥都洇湿一片。

    忆及此处,宋清音立时低下头?不敢再听再想,迅速用完吃食,将?食盒交给婢女,漱口净手,便继续编医书去了。

    另几个女医在后头?看着宋清音离开,两两对视,压低声音互相责备:“宋院首才十九,又是仙女般的人物,你们竟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些,也不怕污了宋院首的耳朵!”

    “你先把你手上这根胡瓜放下再骂我!”

    ……

    几人正笑闹着,忽闻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忙端正了仪态,看向门口处。

    来人是个侍卫打扮的女子,气度不凡,声音带着高位者的冷冽沉稳:“宋大人可在此处?”

    医女们答道:“在的在的!就在里头?编医书呢!”

    女子听罢迅速往里走,见宋清音穿着浅绿的女官服端坐于书案前?,执笔专心致志地在纸上写着方子,立时抬袖行礼:“宋大人。”

    宋清音闻声抬眸,见是崔幼柠身?边的女影卫,忙站了起来回以一礼:“乔大人。”

    她正想问女影卫为何突然?从江南返京来寻她,对方就已经肃然?开口:“宋大人,次辅大人在江南不慎中了反贼的毒粉,如今双目失明,太医皆说医不好了。皇后娘娘心急如焚,着属下快马加鞭回来问您一声,您可愿去一趟江南?”

    双目失明……医不好了……

    宋清音脑子顿时变成一片空白,恍惚间忆起孟怀辞去江南前?的那一夜。

    其他十余位随行官员几乎都带妻子一同南下,唯一一个不带夫人的谢溪也是因孙芸出了事。而孟怀辞知?她不喜与?人往来,并未多说什么,便默默决定一人前?往。

    他那时瞧上去云淡风轻,直到临走前?一晚,才终于显露出真实?情绪来。

    当时孟怀辞一直看着她,目光未曾移开过半瞬,眸中全是不舍,直到深夜都未闭目安歇。

    那样好看的眼睛,当真医不好了么?

    宋清音垂下眼眸:“他是我夫婿,我自是要走一趟的。大人稍等,我这就回府收拾行囊。”

    她将?药匣子和所有记载了治眼医方的古书都带上,婢子则帮她收拾好衣物,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便出了府门。

    宋清音看了眼马车,思虑片刻,沉声对女影卫说:“我还是骑马罢,快一些。”

    女影卫讶然?看她一眼,见她神情坚定,倒也没?多说什么。

    镇国公府年轻一辈的公子不大中用,几个姑娘倒是养得个个出众,骑马自是会?的。

    几个影卫护送着宋清音南下,废了六日终于到了御驾所在的皇庄。

    崔幼柠听到宋清音来了,亲自带着她去孟怀辞的院中,边走边道:“哥哥不肯惊动你,我是瞒着他派人将?你接来的。”

    “沈神医已回了南境深山隐居,如今还在闭关,怎么也要明年才会?出山了。太医院首已给哥哥看过,说他眼睛被毒粉伤得厉害,恐难复明。”

    宋清音沉默须臾,恭声谢过崔幼柠告知?。

    眼见快到屋门了,宋清音正要恭送皇后,却又被崔幼柠拉至一边。

    崔幼柠犹豫几息,还是决定为兄长?说几句好话:“嫂嫂,哥哥双目未伤时,每天都在案前?忙政务到深夜,只为能快些忙完,提前?返京。”

    宋清音又静了许久,福身?行礼:“多谢娘娘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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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幼柠抿了抿唇,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为陛下敷药了。”

    宋清音又行了次礼:“恭送皇后娘娘。”

    她目送着崔幼柠离开,恰在此时看见小厮端着药往这边走,便出声叫住。

    小厮见是宋清音,又惊又喜:“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宋清音没?有回答,只问道:“这是给大人熬的药?”

    “回少夫人,是的。”小厮说完踌躇了一瞬,似在纠结要不要将?药给宋清音。

    宋清音朝他伸手:“给我罢,我送过去便是。”

    小厮脸上立时漾开更盛的喜色:“是,少夫人。大人见了您,一定欢喜!”

    孟怀辞对她的倾心,满府皆知?。

    宋清音未多言,端着汤药迈步进门。

    孟怀辞身?着云水蓝锦袍,双眼蒙着一条素色绸带,正微仰着头?靠坐在窗边摆着的那张圈椅上歇息,修长?的颈上喉结凸起,日光洒在他脸上,衬得那张白皙如玉的俊颜愈发夺目。

    宋清音走到孟怀辞身?旁,将?药轻轻放下,静静看了他片刻,情不自禁抬手抚摸他那被素绸蒙住的双眼。

    指尖才将?碰到绸条,她的手腕便蓦地被人攥住。

    宋清音愕然?抬眸,只见孟怀辞眉头?紧拧,声音带着厌恶,朝她寒声斥道:“放肆!”

    话音刚落,宋清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狠力往外一甩,重重跌在地上。

    她没?忍住惊呼一声。

    孟怀辞听见声音,顿时浑身?一颤,薄唇微微张着,却半晌都未能说出一句话。

    宋清音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孟怀辞面前?,轻声唤道:“夫君。”

    听到这声轻唤,孟怀辞眼眶霎时一热,双目因而更疼了些。

    他起身?摸索着检查宋清音的伤势:“对不住,我不知?是你。你可有摔疼?”

    宋清音摇了摇头?,随即想起他现?下看不见,便开口说道:“地上铺了绣花软毯,我没?有摔到实?处,不疼。”

    孟怀辞摸到她方才被自己攥住的那只手腕,用指腹轻轻揉着。

    两人都不是擅于言谈之人,屋中顿时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孟怀辞忽地哑声问道:“你不是喜欢清静吗?为何愿下江南来找我?”

    宋清音默了默:“哪有丈夫出事,妻子知?晓后却坐视不管的道理?”

    孟怀辞也静了须臾,尔后状似平静而随口一提般又说了句:“陛下也被反贼砍了一刀,伤得也不轻,你要去看看么?”

    宋清音疑惑地看他一眼,正要回答,余光却瞥见孟怀辞的那身?官袍很?快便要从斜后方那架屏风上掉下来了,于是暂时闭上嘴,往屏风走去。

    听见宋清音转身?往外走,孟怀辞心口疼得厉害,立时站了起来,从后紧紧拥住她,声线微颤:“不要去找他,别走,音音,别走……”

    孟怀辞搂得很?用力,宋清音半点动弹不得,知?他此刻极度不安,忙握住他箍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一时间哭笑不得:“我去找你妹夫做什么?你安心,我不走,就在此处陪着你。”

    她的一声声安抚令孟怀辞渐渐放下心来。他静静抱了宋清音片刻,低声道:“我的眼睛怕是真的治不好了,若你介意,可与?我和离。”

    宋清音有些无奈。

    孟怀辞虽这样说着,抱她的力道却不松反紧,哪像是舍得与?她和离的样子?

    “不介意。”宋清音声音轻轻,“不和离。”

    孟怀辞掩在素绸下的长?睫重重一抖,克制出言:“你可得想好。”

    宋清音点头?:“嗯,想好了,不和离。”

    孟怀辞沉默下来,无声抱着她,许久都未再说一句话。

    最终还是宋清音开口让孟怀辞松开,尔后将?药端来给他喝。

    宋清音想起皇后方才说的话,轻轻问道:“你先前?因何这般急着做完政务返回京中?日日忙到深夜也太伤身?了些。”

    孟怀辞喝药的动作一顿,待药饮尽了,将?碗搁在小案上,默了须臾,方低声开口:“不是你说的吗?”

    “我说的?”

    “你给我的信里说的。”孟怀辞微微垂首,声音轻了些,“最后一句,你说,‘盼君归’。”

    宋清音一怔。

    自孟怀辞南下,她已收到丈夫写的五封信,她只回了一封。

    “盼君归”这三?个字,也只是她随手加上去的,并未夹杂多少思念。

    宋清音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屋中又静了下来。她与?孟怀辞单独相处时,总是彼此沉默。

    宋清音忽然?有些心烦意乱,却不是冲着孟怀辞的,而是冲着自己。

    她抬手去碰孟怀辞蒙眼的素绸,想看看他双目究竟伤得如何了。

    可孟怀辞却别开脸不让她瞧。

    宋清音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直接捏着孟怀辞的下颌将?他的脸转了回来,迅速拆了那条素绸,捧起他的脸仔细看去。

    只一眼,便叫她悄悄红了眼眶。

    被她关心伤势,孟怀辞心中苦涩而甜蜜,轻轻从她手里将?那条素绸扯回来重新?蒙上:“很?难看,别看了。”

    宋清音唇瓣颤动几瞬:“疼吗?”

    孟怀辞绑绳结的动作顿了顿,尔后继续将?素绸固定好,平静道:“不疼。”

    “是吗?”宋清音垂眸看着他,“我原本还想着,若你眼睛疼便亲一亲你,就像我前?两个月摔伤时你对我那样。”

    “疼,”孟怀辞立时改口,“很?疼。”

    宋清音没?忍住笑了笑,低下头?来吻住他的唇瓣。

    双唇相贴的下一瞬,她便被拽落到孟怀辞腿上,被他禁锢在怀中拥吻。

    浑身?发软之际,她脑子昏昏沉沉,不由自主地记起那群不着调的女医说的话来。

    唇瓣却在此时被放过,下一瞬耳边忽地传来孟怀辞的声音:“什么胡瓜和豹子?”

    宋清音猛然?回神,镇定道:“无事,随口一说。”

    孟怀辞细细琢磨片刻,呼吸顿时滞住:“你……”

    宋清音当即从他怀中出来,边说边往外走:“你在此等我,我去找太医院首谈谈你的目伤,看看能否想出个法子帮你治好。”

    孟怀辞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出言拦她。

    妻子离开之后,屋中重又安静下来,只有他胸口的心跳声愈来愈快,愈来愈响。

    宋清音与?院首商讨过后,决定用内服外敷加药浴三?法一同治疗孟怀辞的目伤。

    当日下午,两位医者参考古书写了张药浴方子。

    宋清音带着方子回到屋中,命小厮照方熬制浴汤,入夜后便带着孟怀辞去泡药浴。

    为确保无虞,宋清音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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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坐在浴桶旁守着他。

    孟怀辞只觉浴汤过于热了些,让他整张脸都在发烫。

    他伤得严重,院首这回写方时便择了药性?较猛的药,因此只泡了两刻钟,他的双目便有了痛意。

    宋清音见他眉头?紧蹙、嘴唇发白,便知?晓是浴汤起作用了。

    她起身?握住孟怀辞的手,声音放柔了些:“夫君忍忍,再泡一刻钟就好了。”

    孟怀辞其实?不觉这点疼算什么,正欲宽慰妻子,眉心却蓦地被两瓣温软轻轻贴了贴。

    他静了一瞬,顿时将?那句“莫担心,我不疼”给咽了回去,开口时声音喑哑克制,似是疼极了:“可我有些扛不住了。”

    宋清音闻言捧起他的脸一下下轻轻吻着,语调温柔得不似她:“再忍忍好不好?嗯?”

    孟怀辞闭目承受着她的吻,心中爱意翻涌成海。

    一刻钟很?快过去,宋清音背对着他,提醒道:“浴袍在你右侧挂着,抬手就能拽下来。你身?后有石阶,踩着走下来便好,走慢些,别摔着了。”

    片刻后,宋清音细辨声响,开口问他:“穿好了么?”

    孟怀辞低沉的声音从后传来:“嗯,好了。”

    宋清音听罢便回身?朝孟怀辞走去,牵着他出了浴房。

    走至床前?,宋清音松了手:“我也该去沐浴了。”

    孟怀辞点点头?:“好,我等你。”

    他的声音清润,低声说等她时,带着浓浓的缱绻情意,听得宋清音无意识地抬手捏了捏耳朵。

    宋清音定了定神,命人抬清水进来后便进了浴房。

    孟怀辞坐在床沿静静等着。女子沐浴久一些,他从一数到四千,才终于听到了妻子的脚步声。

    宋清音用帕子绞干头?发,披散着青丝回到他身?边:“还不睡么?”

    孟怀辞动了动唇瓣:“睡不着。”

    宋清音一怔:“怎么了?”

    孟怀辞微微低下头?来:“疼。”

    宋清音神情微敛,拆下孟怀辞新?换的素绸细细看了看他的眼睛,轻叹一声:“这毒粉果真厉害,竟将?你的双目伤成这样。”

    她担忧道:“那你今晚如何安睡?伤在眼睛,寻常的缓痛伤药便不能用了。”

    孟怀辞默默将?素绸又蒙了回去:“无妨,我忍一忍便好。”

    宋清音静静看他片刻,忽地问道:“若亲你,可让你好受些吗?”

    几瞬静寂之后,孟怀辞压下欲上扬的唇角,低声开口:“可以。”

    “但不太够。”

    第62章 孩子

    宋清音觉得自己定是疯了, 否则怎么会答应用?这种法子来助孟怀辞缓痛。

    芙蓉帐中,宋清音雪白匀称的双臂撑在软枕上,攥着锦褥的纤指用?力指节发白, 就算再怎么试图咬唇抑制声音, 仍是不受控地叫了出来。

    她?的声音一贯如秋溪淌过玉石般清冷微凉,此刻却娇而?带颤,勾得身后之人忍不住欺得更用?力了点, 从而?迫得她?的喘.吟声再高昂些。

    宋清音被凿得双腿发软, 终于撑不住往下倒去,却在下一瞬被身后之人眼疾手快地扶稳, 随即听见孟怀辞的哼笑声。

    她?那张雪玉般的脸立时染上绯色。好?在孟怀辞未说什么揶揄她?的话。

    这一回毕, 孟怀辞将宋清音的身子翻回来,低头温柔地吻着她?, 既像安抚夸赞她?,又像是在回味。

    他容妻子缓了缓, 薄唇贴上她?的眉眼:“还要吗?”

    宋清音如何肯答这句话, 当即别开?脸去。

    “音音, 我好?疼。”孟怀辞的唇追了过去, 重又贴上她?的眼尾,低哑着声音开?口:“我还想要。”

    宋清音睫羽轻颤,将脸转了回来, 抬眸看着他。

    这人本就是圣洁而?不染俗尘的长相,如今被雪色绸带蒙目, 便?更像画上的仙人了,还平添了几分破碎之感。顶着这样一张脸, 用?低沉中带着几分乞怜的声音求她?,当真?叫人难以拒绝。

    宋清音再度被分开?欺入时, 听见孟怀辞粗.喘着问自己:“音音,分别一月,你可想我?”

    她?抿紧唇瓣未答,孟怀辞仍是未逼她?,只是自顾自地将想念明明白白说给她?听:“我很想你。”

    其余官员个个携妻同游,连谢溪都有夫人相伴,只他一人孤零零地受着思念之苦。

    宋清音默了默,头一次在他倾诉爱意时回应:“我知晓,以后都会陪着你。”

    孟怀辞怔了怔,声音又哑了些:“当真??以后都陪我?”

    宋清音轻“嗯”了声,忽又想起一事:“婆母近日瞧见谢指挥使夫人怀嗣,回来时有些闷闷不乐,应是想抱孙儿了。”

    孟怀辞霎时间心跳如雷,不出意料地在下一瞬听见妻子对自己说:“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正好?也到时候了。”

    他压抑着心底的情绪,克制出言:“还是等我眼睛治好?再说罢。”

    若治不好?,宋清音届时要是想和离,也更容易割舍些。

    一想到和离二?字,孟怀辞胸腔里那颗心顿时疼极了。他抑下痛楚,慢而?有力地磨着宋清音最难耐之处,让妻子受用?到连足背都绷紧弓起,无法自持地失神呢喃他的名字。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宋清音对自己也有一丝喜欢。

    喜欢他这副躯体。

    孟怀辞又要了两回,听见宋清音哭颤着说受不住了,方?叫人抬水进来。

    他如今目盲,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抱宋清音去浴房沐浴,只得让婢女?扶她?进去。

    服侍宋清音的婢女?见少夫人雪.躯之上吮.痕遍布,尤其身前饱.满处,还有浅浅的指印,也不知是被捏揉了多久才会留下这样的印子。

    婢女?红着小脸不敢再看,伺候着宋清音沐浴更衣完,再扶着她?回了内室,便?恭声退下了。

    宋清音见被自己弄湿的褥子已换了一床,顿觉玉颜发烫。

    好?在孟怀辞看不见,不然又要像先前在京中时那样眉眼含笑地瞧她?许久。

    昏暗之中,孟怀辞缓缓蜷起长指。虽擦过手,他却仿佛还能感觉到方?才摸锦褥时留下的潮意。

    这回褥上比之从前洇.湿得更厉害。那是不是说明,音音其实也有些想他?

    孟怀辞弯了弯唇,伸臂拥住宋清音。

    温软入怀,他心中安定,自南下至今,终于得以睡一个好?觉。

    翌日清晨,宋清音便?开?始翻阅古书和沈神医留下的手札、上山采药,并寻访民?间名医,下午归来后便?与太?医院首探讨。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御驾从江南折返京城,宋清音也终于从一位民?医口中得到了个治眼伤的方?子,虽与孟怀辞的情状并不贴合,却让她?和院首找到了方?向。

    两位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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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京城后,又废了两月,终于将为孟怀辞医治的方?子定下。

    只不过太?医院首这般用?心却不全是为了孟怀辞。

    陛下先前也曾目盲过,虽后来复明了,但却留了病根,不能见强光,不能淋雨受寒,亦不能流泪,否则便?会双目刺痛难忍。

    宋清音虽只是个年轻女?子,但于医道上却很有天赋和巧思。院首这段时日与宋清音天天探讨如何治目,倒令他想到了个法子除去陛下双眼的病根。

    紫宸殿内,崔幼柠被蒙眼敷药的宁云简以目痛为由?近乎无耻地缠着自己与他云雨,不禁又羞又气:“你一个皇帝,如今只是敷药去病根就喊疼,就不能学学我兄长?兄长眼睛被毒粉灼伤成那样,仍是云淡风轻仿若无事。”

    宁云简闻言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声音低落:“朕有些羡慕舅兄。”

    崔幼柠疑惑地看他一眼:“为何?”

    “他如今有嫂夫人日日安慰陪伴,四年前朕目盲之时,却只能独自扛着目痛。”宁云简声音极轻,“北境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同刀子一样,朕眼睛受寒之后愈发疼得厉害,每晚躺在营帐中无法安歇。那时候朕日日都想着,若你在就好?了,什么都不必为我做,只需出现在我面前,我便?心满意足。”

    崔幼柠沉默下来,半晌后将他轻轻推倒,缓缓坐下,听见他的闷哼声,轻轻问他:“这样可以么?”

    宁云简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抚上她?的腰:“嗯。”

    他虽瞧不见,脑海中却浮现出她?起落的模样,除视觉外?其余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阵阵动听的声音入耳,身上又酥麻到了极致,令他终是忍不住抱着她?翻了个面,倒转情势。

    崔幼柠攀着他的肩哭颤不止,许是听上去太?可怜,被帝王安抚般低头吻着,力道却丝毫没有放轻,也不知到底是想她?别哭了,还是想她?哭得再大声些。

    她?不由?在心里骂了宁云简千百遍混账,却还是时不时抬手帮他擦去额间的汗,以免滑进他眼睛里。

    虽她?是被蛊虫控制才伤了宁云简,但这双眼终究是因她?才落下了病根。

    如今终于有望彻底治好?,崔幼柠心中巨石落地,眉头舒展,欢喜之下便?有意迎合,允他再深些。

    宁云简这下当真?是欲罢不能了,一声声唤她?“好?娘子”、“好?阿柠”,来来回回地将她?催折成各种姿态,直至第二?日天将亮时才停歇。

    崔幼柠被宁云简喂了一碗粥后便?抱着软枕继续歇觉,再度醒来已是夜里了,宁云简却不在殿中。

    她?懵了一会儿,唤栩儿进来伺候洗漱,又吃了些膳食,才终于听见外?头的请安声。

    宁云简大步迈进紫宸殿,见崔幼柠已醒了,脸上顿时漾开?温柔笑意,走过去坐在她?身侧,将那娇小身子抱在腿上:“可好?些了?”

    “嗯。”崔幼柠抬手拥住他,“你去哪儿了?”

    宁云简听罢却沉默了片刻,尔后轻声道:“去宣政殿议事了。南随王此番通敌南蛮起兵谋反,已被处决。南蛮愈发嚣张,朕决意平定边关,还南境百姓太?平安宁。”

    崔幼柠点头:“那你想要派哪位将军前去?”

    宁云简沉吟道:“谢溪咳血症未愈,身子不济;定南将军过于保守,王将军又过于激进,定北和平西两位大将军需守在北境和西疆,不能随意派去别处,吴孙两位将军倒是可用?,却不足以做主帅。”

    崔幼柠心里浮起一个猜测:“你是想御驾亲征?”

    宁云简没有回答,只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崔幼柠也静了须臾,随即轻轻开?口:“那你便?去罢,我会在家中等你。”

    宁云简深吸一口气,吻上她?的额头:“对不住。”

    “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崔幼柠失笑,“即便?我嫁的是寻常郎君,若大昭被他国欺侮,我身为大昭子民?,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宁云简却仍是道:“是我对不住你。”

    崔幼柠索性移开?话头:“何时出征?”

    “三月后。”宁云简圈紧她?的腰,“大抵半年能回来。”

    崔幼柠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她?又被抱着亲了一口,然后得到第三声“对不住”。

    崔幼柠气笑了:“你要是个不管百姓死活的昏君庸君,那才需同我说对不住。”

    宁云简却沉默不语。

    两个月后是褔嘉长公主儿子的满月酒,崔幼柠与宁云简一道去了长公主府瞧一瞧这小外?甥。

    宁云简没有嫡妹,便?将两个庶妹当胞妹看顾。崔幼柠看着褔嘉长公主,不由?在心中连连感叹:

    果?然是天家养出的金枝玉叶,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显露出的气度,都不是寻常贵女?能比的。

    褔嘉长公主见皇兄皇嫂亲至,脸上立时绽出笑来,恭恭敬敬向帝后请安。

    崔幼柠近日用?膳总觉没胃口,又有些胸闷,对席上的佳肴提不起兴趣,便?盯着随侍在褔嘉身后的那几个面首看,边看边羡慕褔嘉的好?命。

    做大昭的公主也太?幸福了些,既能享天家富贵,又不需和亲外?邦,还能在府里养男人,且无论养多少个都没人敢置喙。

    她?是享不了这种福了,但能让女?儿享受。来日生个女?儿,女?儿贵为嫡公主,应能过得比褔嘉更恣意些。

    “嫁给宁云简还是很有好?处的。”崔幼柠在心里如是想着,随即慢悠悠夹起宁云简添在她?碗中的肉放入口中,目光却仍落在褔嘉脸上。

    宁云简见崔幼柠满脸艳羡地看着褔嘉,眉心顿时狠狠跳了两跳,却因顾及妻子的脸面而?按耐着不说,直到宴毕回宫,方?将崔幼柠拽入怀中,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朕不纳妃嫔,你也给朕趁早死了这颗养面首的心!”

    许是坐了马车,崔幼柠有些胸闷欲呕,强压下一阵不适,小声辩驳:“我没有想养面首!”

    “哦?”宁云简凉凉道,“那你一直看着褔嘉和她?身后的那几个男人做什么?”

    崔幼柠心虚地低下头。

    宁云简越想越气:“褔嘉身后有个冷面郎君,你起码盯着他瞧了五六回!”

    崔幼柠此刻又觉不适,立时蹙了蹙眉。

    见她?脸色不好?,宁云简怒气一滞,抬手为她?顺气:“你怎么了?不舒服?肖玉禄,去请太?医过来为皇后瞧瞧。”

    崔幼柠摇了摇头:“无妨……”

    才将说完这两个字,崔幼柠便?又犯了恶心,立刻伸手去推宁云简,却仍是迟了,“哇”地一声吐在了他那件华贵的玄色团龙纹锦袍上。

    崔幼柠脸色僵硬一瞬,朝宁云简抱歉地笑了笑。

    宁云简眸光微动,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眼神复杂地看向崔幼柠平坦的小腹。

    他没管身上的秽物,小心翼翼地将崔幼柠扶去罗汉床上坐着,然后回头看向肖玉禄:“着人去请太?医了吗?”

    肖玉禄颔首:“陛下稍等,奴方?才已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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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请了。”

    宁云简“嗯”了声,将脸转了回来,垂眸看了崔幼柠许久,忽地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突然摸我做什么?”崔幼柠疑惑地看他一眼,“你眼睛怎么红了?”

    宁云简眼眶一热,伸手欲抱抱她?,却记起这件锦袍已脏了,便?去换了件干净龙袍再回来拥她?入怀。

    崔幼柠容宁云简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便?红着脸将他推开?,小声道:“等会儿太?医还要来把脉,院首大人一把年纪了,让老人家瞧见你我搂搂抱抱多不好?。”

    宁云简却不肯松手,被推开?后立时又抱了上去。

    崔幼柠无奈,只得由?着宁云简搂抱,好?在片刻后院首赶来时他便?松了手。

    院首跪地向帝后行礼,随后取出药匣子里的脉枕,恭请崔幼柠将手腕放上去。

    崔幼柠在腕上放了一块锦帕,静静等着院首把完脉,却见这老人家浑浊的眼珠一点点亮了起来,脸上渐渐洋溢出喜色,忽地起身后退,朝她?与宁云简跪地大拜:“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已身怀龙胎,足有两个月了!”

    纵然早有预料,纵然已在梦里见过孩儿的模样,宁云简听罢仍是脑中空白一瞬,双腿也如踩在云端一般。

    孩儿,阿柠与他的孩儿……

    虽然是个儿子,还是个越长越像孟怀辞的儿子,却仍叫他觉得欢喜激动到不能自抑。

    崔幼柠呆了许久方?终于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此言当真??”

    “臣以毕生所学担保,此言为真?!”

    崔幼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颇觉不可思议,随即又问道:“院首可能看出我腹中孩儿是男是女??”

    “回娘娘,臣现下还瞧不出来,待满了三个月,应就可已知晓了。”

    崔幼柠抬眸朝宁云简一笑:“你要当爹爹了,欢喜么?”

    院首与肖玉禄等宫人都识趣退下。

    “很欢喜。”宁云简在崔幼柠身侧坐了下来,将脸埋入她?颈侧,“可若朕下月出征,则需半年才可归来,届时你已怀胎九月,都快生了。”

    崔幼柠一颗心提了起来:“御驾亲征定是你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若因我怀胎而?改了主意,那我便?成大昭的罪人了。”

    她?知晓其实宁云简自己也明白该如何做,只是心疼她?罢了,于是笑着开?口:“我就靠着夫君为我平定天下呢,不然这皇后怎么当得稳?夫君此番去将南蛮打?得几十年不敢再犯,日后孩儿登上这至尊之位,也能过得舒坦些。”

    宁云简红着眼眶拥住她?,一遍遍说“对不住”。

    崔幼柠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我有整个太?医院助我安胎,还有满宫的人伺候我,你两个私库密钥也都在我手中,我已是天下过得最舒坦的小妇人了。而?且虽你不在身边,我却可让爹娘和哥嫂过来看我呀,定不会叫自己孤单。”

    她?嘻嘻一笑:“若实在无聊,我便?去京中开?的那家花楼转转,上回听人说,里头好?像又添了几个貌美?小倌……”

    宁云简这回却没再抱醋狂饮,只是沉默片刻,哑声道:“去看一眼可以,不能做别的。”

    崔幼柠震惊地看着他:“你——”

    宁云简低垂着眼眸,薄唇紧抿,显是心中难受愧疚到了极致。

    崔幼柠静了须臾,终是没再说什么,只将脑袋轻轻靠在丈夫肩上:“我才不去,哪有人能及得上你呢?

    “你安心为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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