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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燕云秘境是主角团解除程悦身上附身诅咒的关键秘境, 也是盛梳给燕无争马甲身世关键的存档点。
她偏头看了眼烟粉色丝幔下正襟危坐,仔细倾听琴音的剑修马甲一眼,察觉到他伸手, 于是也伸出手去。剑修的手指修长,因为长年练剑, 又身怀剑骨,所以并不粗糙, 抚之有温润玉质的感觉,纹路也很清晰。
整个人像是一尊水里捞出来的, 千帆过尽打磨过后平和润泽的玉器。
虽然之前拟定的人设也很好, 但是盛梳偶尔也会觉得, 这个添加了一层人设的燕无争马甲也不错。
她不是偏激的个性,只是偶尔喜欢尝试一些不一样的, 可能会过分独的人生。燕无争是为父皇母后临终前的嘱托, 外加天生不懂情绪,才可以如此冷心冷情对待自己的宗门。等唤醒皇陵, 复辟燕国, 意识到复活的也不是昔日家国, 而是百万阴兵的时候,才会大彻大悟。
但那时他也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燕无争的结局是以身封印阴兵而后同归于尽。
似乎感觉到她的情绪,马甲停止欣赏音乐,磨磨蹭蹭地挪到盛梳旁边, 而后在环佩叮当中,握了握她的手背。
这一握,就感觉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开始比较起本体和马甲的手掌大小和个体差异。他现在眼睛恢复得不好,只能见到一些朦胧的光亮, 好在还有本体和另外一个马甲在,自己也可以通过触摸鲜明地去比较,所以很快就忘了安慰本体这件事,而是窸窸窣窣地继续靠近摸摸。
在看舞蹈的仙君马甲眼睛也不眨:他才不酸,他要看舞蹈。
等本体懒懒地招手,他才嗖得起身,长发在厢房内逶迤,摇曳成和他身上仙人服饰一样的满目星河。于是盛梳和马甲达成一致:还看什么歌舞,看自己马甲不香吗?
帷幕外的舞者看不到修士容貌,听到里面敲击声,便知道自己该退下了,偏偏最后一仰头,看见两双手交叠在一起。
仙人的手宛若天地山川精华成就,比白釉还要华美,不似凡物,但是被祂覆在掌心之下的女修筋骨仍然是肉体凡胎,被仙气沾染,触手只感觉到舒适的冰凉。
仙君马甲散发出些微的寒气,像燕无争要安慰似的倒女修怀里,被她轻斥了一句成何体统,才试图让本体倒她怀里。
盛梳试图说服马甲:“这样的姿势对脊背不好。”
仙君马甲一边点头一边垂下柳丝一般的长发,往她脸颊上蹭,惹得本体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生气吧,显得她好像很喜欢撒娇,可是生气,对别人撒娇需要克制那是不想冒犯别人,让别人觉得自己太娇气,可是对自己撒娇,自己难道还会生自己的气吗?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会无条件无底线纵容自己,还有谁会?
干嘛在自己马甲面前还要条条框框的呢?
于是很快也勉强地偏过头,和马甲贴贴成一片。
沈扶闻就知道盛梳喜欢他的白发和身上这一袭天衣流光般的顺滑,于是覆住她的手背之后又示意她摸摸,燕无争凑上来也只是抬头看了几眼,想起新的发扬:“要梳。”
盛梳:“等出了秘境之后。”
仙君马甲“嗒”一声,头压本体侧颈边了。表示不满意。
盛梳:“真的真的。”她把马甲扶起来,挨个摸摸安抚之后开始疏通计划,等安排完,急着去找现在嗅觉很灵敏的小师妹,把他们的同伴都聚集起来的覃清水也回来了。
盛梳之前是有避开主角团念头的,但是覃清水非要她一块儿行动,她也勉为其难地牵着自己撒娇的马甲出去了。
燕无争倒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游戏,握着剑把透明丝线捋直的时候还代替本体摸了摸仙君马甲的头。没关系,下次就带你出去逛。
仙君马甲只能默默地跟个阿飘似的,飘在他们身边,跟着盛梳及时走位。
覃清水早已问清了异状来源:“就在城外,已经有部分修士被卷入了,但秘境入口还未关闭。”
燕云秘境乃是中型秘境,可容纳一千到两千人,但也不一定。如果有被秘境看中的有缘之人,哪怕只卷进去一个修士,秘境也会关闭,所以他们需得赶时间,而且这次的秘境也没有人进去过,因而谁也不知道秘境里会有什么。
盛梳才是筑基,按理说该上覃清水师姐的水龙吟上坐着,但他们往外赶时旁边弟子正慌乱中跌倒,几乎要被其余人踩踏。
身后的剑修忽而一挥未被禁锢住的手,紧接着剑气散开,便如同琉璃冰雪,顷刻凝实,而后接住了弟子。那年轻弟子腰间挂着一段流光布,看见剑修,跟见了鬼一样:“燕燕无争”
其他人却来不及反应,已被白光带入秘境里。
燕云秘境。乃燕国皇陵怨气深重,与仙山仙气交融,两者交织所化,因而诡谲多变,未有人能窥得其中奥秘。但在这秘境中做了一番布置的盛梳却心知肚明这秘境里会有什么。她望着眼前漆黑深邃的穹宇,和如空虚川海,一片莹白的地面,垂下眼睫。
本末倒置,扭转乾坤。
燕云秘境最大的玄机,在于颠倒。
主角团一行人在水龙吟上,倒是避免被分开,追着剑气而来的程云也险险与主角团碰上,上了水龙吟,却不见燕无争。
他豁然看向那女修,才听到应沧澜在说什么:“燕云秘境,并非修士所起,而是这附近出现异动,传闻有一方秘境在酝酿后,出现的名字,就刻在燕国皇陵陵墓的碑石上。”只是仙山常有神异,并无人在意。
他看了眼程云。
程悦在啃胡萝卜,一旁的覃清水若有所思,忽而脑海中灵光一现:“和燕国皇陵有关,燕无争程云?”
一行人都是一顿,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的确如此联想,燕无争与程云若真为亲兄弟,那么这秘境起的名字叫做燕云,便也说得通了,因为燕国早已被灭,而余下的继承人,只剩下如今在他们身边和一入秘境便消失了的燕无争。
程云却是想起祭陵之说,心中又惊又痛,忍不住环顾四周,想寻找起这秘境不同来。
然而面前浓雾散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他们阔别已久的万剑门。他们所在的水龙吟,也在瞬息之间扩大延展,成了他们的飞舟。
众人:!
盛梳出声:“是燕无争。”
万剑门群山林立,按理说是修仙大宗,理应高居云端,十分高耸。但飞舟乃神器,御空之能比之万剑门宗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它舟上那棵万年灵桦树,自然也是耸立在最高处,树影婆娑,十分招摇。而那燕无争便负手立于灵桦树一侧,白衣过风,双眼未明,但是语气和声调都叫众人感到一种非此凡世的陌生。
他侧首:“就要一颗?”
其他修士也连忙爬起,发现秘境出现了变化。万剑门修士一看这是自己宗门,便更吃惊了。
没想到燕无争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便挥袖。
剑修走心体双修之道,要修心,更要修体术,若是挥不都动剑,招式间不够机敏,便也不可能瞬息破敌。
但眼前这分外陌生的燕无争,修为深不可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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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在场化神,也没办法窥探出其修为深浅,更眼见他双眼被白布所覆,根本不可能轻易视,放在以往早已断绝仙途,而他却只是摇了摇头,手掌一翻,便轻易取下那枝头最圆整的一颗,随手抛给下方的女修。
语气更是无奈:“莫要贪吃。”
众人皆是吃惊。别说万剑门弟子,哪怕不是万剑门的,与这燕无争历练过,又何曾见过他这么温和纵容的模样?如果忽略他那一双盲眼,倒真像是修仙界大宗门中对底下师弟师妹无有不应的温和师兄,且修为通达,并不在意凡人冒犯。
有修士——便是那方恢,下意识想攻击,但不知道为何剑拔不出来,声音也很扭曲,说出来的话竟然是:“师兄,你的修为又有精益了?怎么能做到这么快突破?我与其他弟子。”
他脸色扭曲一下:“都崇拜您崇拜得不得了。”
话音落下却是脸色难看。怎么回事,这秘境竟不允许他将真心话说出口?!
应沧澜早发现自己的修为降至筑基以下,哪怕是以往十分简单的引气入体过程,他做起来都十分迟钝,并不擅长医治且性格很是坦荡的覃清水一袭粉色衣裳,想说话时也是脸色扭曲地轻声细语,把自己当成兔子精的程悦反而正常了,围着他们指着众人与往日不一样的形象哈哈大笑。
话痨剑修晋起满脸郁闷:他原本是随和性子,如今被这秘境束缚,竟有些寡言沉默,存在感极低。
而一直不太靠谱的盛梳满脸正经,手里的龟壳拿得十分端正,瞧见覃清水面色扭曲,十分不自在地想要拿剑,还十分贴心地将她的手势摆好,仿佛在告诉她,这样才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师姐应该做的。
覃清水:“”就硬拗是吧。
应沧澜:“这个秘境的变化。”他顿了顿。因为自己人设受到正经颠倒的束缚,也不得不语气轻快些,显得十分油腔滑调:“应该是自我翻转。”
便如同他绝佳资质变得愚钝,中了毒的程悦变回正常,在这个秘境里的人,也必须扮演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就不知燕无争与程云与这秘境中的燕国皇陵有所牵扯,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识,还是被颠倒得更彻底。
这么想着,其他修士也反应过来,去看燕无争的反应。
那剑修风姿卓著,明明在秘境外时也是一副天纵奇才,大道眷顾的魁首之相,在这秘境里竟然也十分通达,修为深不可测也就罢了,面对弟子问询,他也随手翻了剑,将方恢手中失去攻击性的长剑挑翻,语气无奈:“你的剑心不稳,这样练,自然是不成的。”
杜无悔心中一颤,抬头望去。
燕无争的双眼看不清神情,但有此缺陷,还是佩戴着少宗主身份证明的人负手,执剑而立,温和指点:“方寻,别忘了你的道。”
第十三章
捏这个秘境的时候, 盛梳是奔着秘境外的燕无争有多冷心冷情,秘境内的燕无争便有多光风霁月,乃宗门主心骨来的。
这样等到秘境颠倒的秘密被揭穿, 他们也会惊觉,秘境里的燕无争之所以如此温和有耐心, 正是因为秘境外的燕无争根本就不将其他修士放在眼里。
他虽然贵为少宗主,一门魁首, 却仍然于求道之路上自认为孤身一人。
因而颠倒后的燕无争人心所向,颠倒前的燕无争众叛亲离。
颠倒后的燕无争敢为天下牺牲, 颠倒后的燕无争只会为私欲背叛天下。
而之后阴兵在秘境破解之后释放, 更会坐实燕无争的反派行径, 燕无争马甲的戏份到这里便也完结了。
可现在燕无争的任务变了,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在他们心中种下一个此秘境的颠倒也可能有例外的印象。
刻意提到燕云二字的含义, 便是她做的铺垫。
接下来便是第二件。
她手掌轻巧翻转一下, 将天道承诺给她的一缕小小的天道规则,注入这方秘境。
秘境乃修士遗留, 不可能轻易修改, 但是盛梳借助天道规则隐蔽, 却有无形中操控部分剧情的能力。
所以对不起了,她必须得让马甲名正言顺地永远留在仙君马甲身边。
所有误入秘境的“后进弟子”都被安排在了外门弟子居住的峰中,因为他们秘境外修为甚高,进入秘境之后, 自然就成为了刚刚炼气筑基的新进弟子,甚至还要去讲习峰上课。
方恢颇有些焦躁。他们都是万剑门的一等弟子,早已学习过基础剑术, 如今因为秘境修为才骤跌,难道还要在此浪费光阴修习到金丹元婴不成?
还不如直接杀出去!
那弟子却很好脾气:“师兄不日便要接任宗主之位, 进入燕云秘境,因而这一回是最后一回助长老讲学,你们需得好好听讲,不要浪费师兄一片心意才是。”
方恢脸色有点难看。接任宗主,不正是宗门遇袭的缘由?
这秘境将他们和燕无争的地位颠倒了,如今还篡改了当日继任大典的遇袭之事?
应沧澜却捏诀:“此境内就是燕云秘境,他所说的师兄要进入燕云秘境,应该就是我们要找寻的,走出燕云秘境的方法。”
覃清水也是这样想的,因而和方恢不一样,弟子走后便从善如流地坐入弟子席位,左右她也没学过剑法,就当额外体验了。
其余人虽心有不甘,却也齐齐坐下,等看到同样没有面目的长老走进来,已经十分习惯了。
待真正用木剑实操,才发现,此境内修士的修行竟然十分困难。
别说方恢这等一等弟子,哪怕是杨进这样,在秘境内修为突飞猛进,远超实际的弟子,即便已经是金丹修为,对付起那木剑来竟然也有些手足无措。
平常的木剑似有万钧沉,而他们平常修习的心法,虽然没忘,但吸收灵力的速度也比寻常慢了十倍不止。
若这秘境真是修习到现实中修为才能出去,那得修习到什么时候?
众人脸色都十分难看,一直到后半段,燕无争才姗姗来迟。
和万剑门不同,此秘境内燕无争的威望显然非常之高,长老也颇为推崇,见他上前,热情地请他为弟子示范一番。
于是还有些躁动难安,但是在秘境里也只是燕无争佩剑,只能压抑本性的将倾,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了那一招裂云。
他剑光一如往常般清亮,虽无双眼,但发丝飞扬间,飞沙走石,山峦颤动。威力竟比在独步峰之上还要瞩目骇人。
应沧澜:“燕无争在此界内的资质应该非常之高。”
方恢也咬牙。抬头看去。
燕无争原本修为尽失,在这个秘境里实力反而得到了加倍提升,看来想强取是不成了。
但应沧澜皱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燕无争已经开始教习他们这些后进弟子:“练剑者,体为攻,心为守,练剑先修心,而后能御体。你们刚被检测出具有修道资质,现在谈修心,为之过早,但可试着去摸索自己的道心。”
随后,他手挽剑花,明明看不到弟子的确实位置,却随意一挥,便有天崩地裂之感在众人之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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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得这些本来修为也不低的修士们头皮发麻。虽然早知燕无争强,但在这秘境里,他们才知,燕无争居然可以这么得心应手,其他人在这秘境内修行寸步难行,他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竟已超过了化神!
讲学峰上一片寂静。
剑修很好脾气地收回剑,负手而立:“你等可以自己尝试。”
杜无悔从进入这秘境起,手中剑便隐隐震颤,有握不住之感,他原本的性格便是固执冷硬,不会轻易表露心迹,然而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秘境影响,竟然控制不住地开口:“敢问师兄,被万剑门选拔中的人,都适合练剑么?”他抬头:“若有人说我资质愚钝,那我是不是不该练剑?”
燕无争垂眸。
他的人设是温和有耐心,因而闻言,也并未继续御剑,而是收剑后,便到杜无悔身边,伸手丈量着他手臂长度,某一刻,竟然使他抬手。
杜无悔浑身僵硬,不知自己在焦躁些什么,待燕无争松开手,摇头道:“即便不擅长修习剑术,也可以学着用弩,你臂力过人,且恒心有之,若是将目标调转去学弩,未尝不能有所精益,何必患得患失?”
杜无悔浑身血液骤凉,不可置信地抬头。却见燕无争已经拔出剑。
那双眼睛是因为在秘境外受到重创而无法视物,他如今有的修为,也是因为在秘境外已经是不可能修道的凡人,才如此深厚。
但他仍然无知无觉,看不到他的脸,辨别不出他的身份,不知道眼前这个后进弟子是如何逼迫他为人试药。却仍然拉开架势,温言道:“师弟若不信,与我比划一二也可。”
“放心,我不会伤你。”
众人不知杜无悔这是想干什么,却仍然退后了几步距离。只有方恢知道杜无悔曾被燕无争讥讽连弩都算不上去学的事,正欲出口嘲讽。
那燕无争剑光柔和,如春风化雨,转瞬几招之间,闪身侧避,竟然十分轻巧地便让那对杜无悔十分沉重的木制弓弩,化作了利器。那箭矢奔他而去,燕无争也不躲闪,只是在快中箭时,微微偏头,那箭矢便轰然坠地,留下杜无悔手指颤抖地搭在那弓弩之上。
燕无争不知杜无悔神色如何变幻。
依旧慢慢道:“你的资质很好,更换一途,便是依然可以得道的。”
更换一途。
这话燕无争之前也对杜无悔说过,但他竟然没有放在心上。他没有去深思,只以为那是羞辱,是嘲讽。可燕无争态度如此恶劣,他怎会知道那日刻意蔑视,是为了让他知道他并不适合练剑,反而是适合学弩的?他怎么会知道,燕无争实际并无真的想要羞辱他的含义,只是生性使然,不愿意将话说明。
有杜无悔带头,其余弟子自然不敢再造次,倒是十分用心地学起剑来。
众人虽然只是装模作样,两个时辰过后,却都面色古怪地发现,这重剑他们使得竟然也十分轻快了。没想到燕无争教的办法居然是有用的。
方恢仍然怀恨在心,愤愤将剑砸下,待看到山水师妹,才下意识想迎上前,却见她径直去找了燕无争,言语欢快,确实也与现实中沉默的性格十分迥异:“师兄!”
燕无争指点:“御剑时不可分心,小心坠落。”
李山水从剑上跳下,却十分不在意:“知道了师兄,我已经是筑基,哪里还会这么容易就跌落?倒是你之前说的,要收集众弟子的命牌。”
她嘀咕:“我求了师父好久,师父才同意,师兄师姐他们也拜托我委婉问你要做什么,师兄,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虽说他们都很信赖师兄,没有犹豫便同意将命牌给了师兄,但到底还是会好奇。
师兄不日便要继宗主位,这个时候收集命牌,是要为他们转移宗门大阵的位置吗?
知晓命牌作用的方恢等人更是心中一惊,纵使知道这秘境之中是境况颠倒的,听闻他将众人命牌捏在手中,还是不免十分紧张警惕,唯恐他利用命牌做出什么祸事来。
燕无争却沉吟片刻,摇头:“我也暂时不知,但总归安稳一些。”
李山水一听便知这是算过卦了,不满道:“师兄,你又找那女修!你明知道她算卦虽准,但是每次都要耗费你的精血!”她嘀咕:“再说了,自从你成为少宗主,她隔一段时间便要说算得不准,隔一段时间便要说算得不准谁知道她卜算的能力是不是不进反退,反而连累你修为降低。”
燕无争语气并不严厉:“师妹。”
李山水便止住话头。
若是在现实中,李山水没有这么坦率的性格,自然不可能直言,但这是在秘境中,因而她反倒没有喏喏应是,反而在停嘴之后继续嘀咕:“师兄就知道护着他。”
方恢不想动的,但是却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地调笑道:“那是自然,师兄的道心不就是护吗?别说那位卦修,就算是我们下山历练时,师兄也没少护着我们啊。”
李山水瞪他:“就你话多。”
方恢心中越发烦躁,但面上笑得一片灿然,众人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不知道这诡异的怪诞和真实感是怎么回事。
燕无争已经收剑,随手将倒下的弟子扶起,点出他们不足之处,而后道:“好了,继续练剑吧,我去拜见师尊。”
众人心神一凛,特地进入此方秘境想要找到机会隔绝锁魂咒的程云与杜无悔更是心中一紧,不知道此界内仙君会是何威势,却没想到,见到的并非那位仙君,而是他们的掌门,怀素真人。
他在此秘境中显得倒是温和,考校了一番燕无争的剑道之后,便垂眸,望着自己的弟子不语。
燕无争:“师尊?”
掌门摇头:“你入门时仙君便断言。”他顿了顿:“不可过分沾染俗世。如今宗门上下皆依赖信重你,为师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燕无争答:“既是师尊教我剑术,又指点我精益,坚固道心,自然无可转圜。师尊也不必担忧。”他说:“如今修仙界虽然灵气日益稀少,但师弟师妹皆资质出众,假以时日,也可撑起宗门。即便我陨落于燕云秘境中,宗门也可长盛不衰。”
掌门望着他:“你来前我拿九生仪测过,你此次前去,是大凶。我问你,燕云秘境,你是否一定要去?”
燕无争不答。
但方恢等人想起仙君如此问之时,燕无争也是这般,垂下眼睫,没有回应,却已经是回答了。
掌门沉叹:“罢了。”
燕无争轻声:“宗门待我不薄。”
掌门摇头:“你若是定然要去,有一件事,需要你自行定夺。”说完之后翻掌,竟然是一块写着“文光”二字的命牌。
“你托我寻的亲人,我寻到了。”
系统猛然蹦起,从宿主进入秘境之后就一直十分安静的主机轰然作响:怎么会这样!这个世界上竟然还真有程文光?!和宿主竟然还真是兄弟关系?!还是这个秘境本身是颠倒的,这里有反而说明外界没有系统没有这一段的详细剧情,整个人都迷糊了。
燕无争却是神色微动,而后收回手,按着将倾道:“待我回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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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看他一眼,无奈:“你这又是何必?”他对燕无争总是不假辞色的,连杜无悔都不知掌门竟然能如此温和,并且关心这个弟子:“修士逆天而行,本就十分危险,你寻了他十数年,即便是陨落了”
燕无争说:“我们已分别十余年,他或许已经亲朋满座,好友尽欢,我又何必去打扰?而且。”他说到这里竟然十分无奈,温和眉眼露出几分少见的不知所措来:“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我毕竟没有当过他一日兄长。”
掌门:“你于宗门庇佑无数年轻弟子,使他们在剑道一术上有所精益,难道不是为师为长吗?”但见燕无争态度坚决,便也不再说了。
只是在燕无争走出洞府的时候,那位和蔼的师长声音缓下来:“等你回来,也该闭关精进你的修为了,这四年少宗主,你都做得非常好,非是师尊有心无力,而是,燕鸣,你已经无愧于我对你的教导。”
剑修走出洞府,对着掌门遥遥一拜,低声:“师尊厚恩,永不敢忘。”
方恢可以自由活动,冷笑:“话倒是说得好听,可惜仍然是个无耻之徒。”
没有人回应。
他们已经察觉到快进入关键剧情,暗中做好了准备,只是修为仍然未恢复到进入秘境之前,心底依然有些惴惴,不知这燕云秘境颠倒过后的“燕云秘境”,会有什么玄机。
第十四章
可进到进入秘境那日, 先举办的却是继任大典。
形制与流程,皆与往日万剑门遇袭那日准备得一模一样,万剑门弟子甚至不受控制地参与到那流程中, 看到有无数人迎来送往,为燕无争庆贺。
而他居然也十分亲和, 只是看到有弟子送了厚礼,总是问:“费心准备这些做什么?”
听他们一定要让他收下, 便也只好打开储物袋,但众人却听到他对没有脸的女修道:“暂时存着, 等他们哪日心疼了再来取。”
女修:“你将人想得好坏, 他们既然准备了, 自然是舍得的,就比如你那位好师妹。”
她哼哼:“那棵万年灵桦树的果实, 有缘人才能摘下一颗, 她竟然也送给你当礼物了。都不知你那些师弟师妹缘何待你这么好。”
燕无争笑:“他们待我自然是极好的。”他声音低缓下来:“否则也不会容忍我当这个大师兄了。”
女修原本是拈酸吃醋,闻言反而不满反驳道:“怎么是他们容忍你?你做这个少宗主, 一要教习, 二要保护, 前年方恢筑基困难,所需丹药不是你托人炼制的?山水师妹好不容易突破化神,难道不是因为你带回的灵兽内丹?你们掌门前几年于寿命有碍,也是你拿出的神器。”
她小声:“我就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话, 人与人本该是相互的。”
燕无争低眸:“你说的是。”
女修倒是生气:“我不与你说了。”
宗门热闹到半夜,他将弟子一个个送回,要走时发现独步峰上还有一人在喝酒, 看不清面色,但是身形潇洒, 修为高深,应该是一等弟子。
可不知是酒喝得太多,还是他认错了,这样看着,竟然辨认不出来此人是谁。明明他对宗门同门都十分熟悉的。
燕无争上前:“道友缘何在此饮酒?”
那人抬眸:“还没祝贺师兄成为宗主。”他拱手。
其他人也看不清这面容,但隐隐感觉到有熟悉之感,直到程云看到熟悉场景过电般僵住,他们才看清,那人竟然是程云。
燕无争也微怔:“原来是程云师弟。”
程云面色淡淡:“当不起这一声师弟。”他晃了晃酒瓶:“只是心里有些烦闷,不过不是为师兄继任宗主一事。”
“是我自己心胸狭隘罢了。”
燕无争很好说话:“师弟何必如此。”他顺便拿起了一壶酒:“不知道师弟有什么烦忧,我或可为道友解决一二。”
程云笑了笑,并未作答,直到起身要离去时,才直勾勾地盯着燕无争:“师兄终于成为一方宗主,心情如何?可是十分得意,自在?”
燕无争:“倒也不曾。”
他原本想说,成为宗主只代表肩上会担起更多责任,但想想觉得十分冠冕堂皇,未开口,程云却已自顾自道:“不过不论师兄如何得意自在,不愿意认,我倒是十分理解的。”
他也不久留:“那便祝师兄命途通达,一生顺畅吧。”
说罢留下酒壶,便不见了。
燕无争终于意识到什么,试图再找到程云,最后还是没能找到。
进入秘境前女修不满:“说了你一个人进去,卜算出来的结果很不好,再怎么样也要让我一起去!”
燕无争:“你若是也去了,我反而不能安心,盛梳。”
他顿了顿,不知道有好几个人因为这一声顿住。他神色终于浅淡,笑了笑:“我虽然不擅长卜算之道,但也只算过这一次。不论如何,应该会准。”
盛梳不满:“你居然质疑我的卦!”
燕无争:“非是质疑,而是。”
他储物袋中有那么多人命牌,他原本担心秘境艰险,如此带走恐师弟师妹们安全有虞,没想到他们倒是十分洒脱,还叮嘱他要借他的历练看到秘境内风景。
他也就顿了顿,浅笑更加明显:“而是,师弟师妹都如此信任我,你不能也信任我一回么?”
女修不满,嘀咕:“还说他们非常信任你,你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不就很介意你没有第一时间相认吗。”
然后又说:“好了好了,既然此方秘境与你有缘,对你来说是关键求道之路,那我也盼望着你坚守道心。”她声音轻了:“早日回来。”
燕无争:“好。”
说罢,剑修身影便如流光中进入秘境,再也不见了,拿着隐身符的众人也终于现身,在另一个世界的方恢等人注视中叽叽喳喳,无一例外,都是担心燕无争安危的。
方恢还想开口嘲讽,睁眼却在秘境之中。
不出所料,仍然是万剑山。
应沧澜握住佩剑:“来了。”
众人也提起心,然而入目却是继任宗主大典后第二日。
之前摆上的装饰还未撤去,燕无争临走前安置好的宗门大阵也仍然开启着,但宗门之中,却是血流成河。
众人心中一紧,快步上前,看到眼前一幕,却倏地怔住。
只见宗门大阵中央,那斑驳血迹的执法堂上,燕无争眼尾鲜红,凝视着半空着的仙君,捂着胸口艰难开口:“你到底”
他咳出血来,将倾的剑身都被染红,可他仍然不愿意后退一步。身后如山的尸体,几乎灼痛了众人的眼睛。
“到底是谁”
而沈扶闻身形显露出来。
这位坐于高台的仙君,终于露出了祂的真正面貌,低眉敛目,十分有慈悲之相,然而那清淡瞳孔中有的分明不是对此界的悲悯,而是对蝼蚁的漠然。
明明生得一副神祗之貌,仙音也渺渺,话却十分残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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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今日,你没有办法逃。”
燕无争眼尾鲜红。众人从未见过他这般剑气狰狞之相,恍惚间竟然觉得燕无争真的有过这一日。
他真的有过片刻,是为万剑门与那位神祗般的仙君对抗。
“哪怕今日不可,也有明日,明日不成,也有来日。”他抬头,咬紧牙关:“这只是秘境,只要我神魂不灭,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破局之法。你不会胜过我。”
沈扶闻望了他很久。
半晌才道:“这是不是只是秘境,燕鸣,你真的不知吗?”
说罢,仙君拂袖。
那一刻,将倾轰鸣,连落在血泊里的破阵都瞬间龟裂,整个世界从此崩塌,而燕无争就在这崩塌之中,看到了所有的往昔,与来日。
他将灵桦树的果实交给山水师妹,嘱咐她不要贪吃,下一秒她便被开胸剖腹,身死道消;
他教会杜无悔弩道,下一秒那弩道便被魔族调转,对准他心脏,转瞬间他便毙命;
他和程云把酒论道,下一秒程云便因为魔族围攻,咬牙挥剑,献祭了神魂列阵,将魔族一并消灭,自己也不复往生;
他听盛梳说那龟壳就是她此生不离的法器,下一秒便见那龟壳连同她的尸骨,寸寸碎裂,分毫未存。
燕无争剑心自然坚固,负隅顽抗许久,也未有动摇,看到这一幕幕,却踉跄数步,难以置信地想要上前。
再睁开眼时,满眼血泪,但淡淡金光萦绕在他身上。
那仙君满眼悲悯:“燕无争。”祂说:“这便是你的登仙之路。”
仙音缭绕:“此世不知多少年,才能成就一方天生剑骨,你可知此界灵气为何如此稀薄?因为天地精华都在你这剑骨之上,只要你成仙,这方为你存在的世界,便会陨落。”
祂看着燕无争:“你会在此崩塌境内窥破大道真谛,他们也会因你接连陨落,成就你的无上道心。”
“这便是你的道。”
燕无争喉间剧痛,他说不出话来,那受伤的双眼不知何时十分明亮,竟是那血泪浸透了覆住他双眼的布帛,将他一双本该受伤的眼睛洗涤得鲜红,仿若此方世界的阵眼,灼灼逼人。
而燕无争,这个仿佛隔着一个世界,在他们面前与沈扶闻对话的人,嗓音低哑,震颤。
每说一句,他身上的金光便淡一分:“若我,不想要这样的道呢?”
沈扶闻垂眸。
“那你便会成魔。”
“好。”燕无争直起身,拿起将倾剑,众人竟恍惚不知是真是假:“那我便成魔。”
仙君未有反应,直到燕无争走下山去,才突然开口:“你可知她为何一定打定主意要跟着你?”祂说:“一旦成魔,便没有回头路了。”
但是燕无争的头,始终未回过。
众人心神颤动,竟然不知这方秘境演变的是什么,还以为结束了,才发现这居然才只是开始。
一开始燕无争的确是轻易便成了魔。
他天资卓著,又舍弃了天道赐予的成仙机会,轻易便入了魔,且修为日益精深。可他拦不住那日万剑门被血洗。
于是他献祭了自己的一部分神魂,扭转了乾坤。九生仪原本是窥探天机的神器,与天生剑骨融合,竟也可在这秘境中演化出一个个小世界。
于是第一世的时候,燕无争救下了李山水。
她对保护不了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十分愧疚,整日以泪洗面,最后入了魔,是燕无争了结了她。
第二世,燕无争救下了杜无悔。
他道心受创,终日拿不起弓弩也拿不起剑,借酒消愁,终有一日怨恨地问燕无争为什么不能救下所有的人,而后拔剑自刎,燕无争没来得及救她。
第三世,燕无争砥砺修为,终于救下了程云和盛梳两人。
可是程云恨他,质问他既然想借此道成仙,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而盛梳伤了眼睛,不愿与他说话。他问她怎么样才能阻止宗门血洗发生,盛梳反问:“为什么要阻止呢?这不是你的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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