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箭在弦上,哪怕可能会打草惊蛇,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燕无争的天生剑骨不能被提前炼化。
他只是担心燕无争会被炼化,成为那位仙君的助益而已,关山不觉得这代价巨大。
盛梳也觉得事有可为。
可是以方恢为首的一行人却不觉得。
盛梳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行人。
他们原本是去追查当日袭击方舟的罪魁祸首的,可正当关山要与盛梳定下契约的时候,几人竟然就这样闯进来,拔剑要求长老与盛梳重谈条件。
系统提心吊胆地听到最后,才知道,他们竟然是因为宿主当日对他们师妹李山水见死不救,对燕无争仍然怀恨在心,并因此要求人可以要回来,但是不能给万年灵桦树。
因为李山水到现在也昏迷不醒,只有灵桦树的果实可以救命。
方恢更是怒而将剑指向关山:
“师父一心只想着燕无争试药受辱,可知道小师妹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清醒!万年灵桦树必须用来救小师妹,绝不能给燕无争!”
关山面有愠怒:“万年灵桦树百年结五十果,即便结了也能让李山水醒来,况且得到果实的也是她,并非燕无争,你,你们这是在这里做什么!”
竟敢剑指师尊,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方恢早知师父偏心,见他如今还在为燕无争让步,自然是满目恨意,丝毫不让:“他既然令小师妹受了重伤,便是有罪!我们决不允许这样的人还要宗门付出这么高的代价去救!一句话,命牌可以,灵桦树不行!”
若师父一意孤行,那就别怪他们不尊师重道,强行将灵桦树拦下了。
关山气得头脑发胀,晕眩不已。
盛梳见场面混乱,那方恢等人也极为难缠,便没有继续留下。只是接到传音时说等他们答复,便断了传音。
她已经给了选择,答不答应是万剑门要操心的事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回到厢房,才发现燕无争因为尝了一点点炼制失败的丹药,说不出话来了。
他捂着喉咙,在仙君马甲的轻拍下无声地咳嗽着,面色都红了。
盛梳也感觉嗓子有点难受,赶回来之后扯了道袍披在剑修马甲身上,而后才感觉着他难受的部位,手指托着剑修马甲的下巴,轻轻地试探着揉了揉他的侧颈。
燕无争眉梢微动,盛梳也沉默。
找病灶嘛,就算是共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本体继续积极地开始试验。
旁边的仙君马甲蹙起眉,随手招来一杯水,喝完又送到燕无争手里,燕无争喝完再换给盛梳。
盛梳:“嗓子疼。”
燕无争埋在了她侧颈,无声地咳一下,再按着她的手指揉一下,感觉更难受了。
仙君马甲难得的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吃了。”
燕无争垂下眼睫:炼丹炉的火候没控制好,确实不应该吃。
后来是盛梳也吃了点喜欢的丹药,感觉才好受一点,但和马甲贴得太近,身上衣衫很快就被血染红。
仙君马甲低头看着,指尖去碰,感觉碰到的地方都绽开了两朵次第绽放的梅花。
盛梳随手捏了个清洁咒,就让有些难受的燕无争马甲先睡了。
自己和仙君马甲,一个不断喝水,让喉咙的难受症状好一点,一个继续加班。
半夜的时候燕无争醒了,因为三个人都有点心神不宁。
方恢的话他们是不在意的,但是此界并非话本,他们行事时也会注意不要真的害了人。李山水便是其中之一。
直到最后盛梳说:“我们早已去看过,经过这一劫她的修为会突飞猛进。”
对别人安慰的话很难讲,但是对自己的马甲,盛梳只有最大的包容。
她原来也不是这么耐心的人,可是自从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是第五个自己,总会回忆起燕无争第一个睁开眼时,那双琉璃一般深邃漂亮的眼睛里,一模一样的安宁亲近的情绪。
要再想让马甲觉得好受一点,话说得便很轻易:“不会有事的。”
她揉着燕无争的发尾,发觉他最近伤口又深了,心疼地引渡灵力修复了燕无争身上一部分的伤口,但又没有全部恢复如初。
“放心。”
仙君马甲更实际,一把抱住本体和燕无争,察觉到位置不对,还假装没发生似的悄悄挪了挪,然后再度伸手。
仙山的华光再次洒下来。
盛梳才问:“之后去流云镇,你们想想有什么想买的。”马甲行事不方便,她索性一起买了。
仙君马甲失落。
燕无争抱她:“想去。”
盛梳:“.......”
她半是警告半是纵容:“不要得寸进尺。”
事实证明最会得寸进尺的就是她了。
因为万剑门还没做好决定的时候,苦思冥想几天的盛梳,已经决定把两个马甲都带下去。
当然不是光明正大地带。
燕无争不必遮掩,仙君马甲则是她突然想到,天道不肯让她的马甲同时出现,而她恰好还没有给本体以及剑修马甲一个合理的接触仙君马甲的理由。
所以按照规则,他们同时出现,便不会有人看见沈扶闻。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主角团要跟。
覃清水是知道小师妹要出门的,下飞舟的时候代为指引。
看到小师妹准备好,正欲打招呼,结果就看到小师妹身后跟了一个身影颀长,略有些瘦削的剑修。
他头顶带了一个斗笠,白纱垂下,眉眼看不清晰,只是手腕间赫然垂着一条不知什么材质的,略有些轻盈,但又不是完全透明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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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也握着剑,不过是普通弟子练习,不可灌注灵力的普通长剑。仔细看还可看到长剑上渗出血迹,掌心伤痕斑驳。
分明是不会修道的凡人才会有的伤痕。
就这么跟在了盛梳身后。
赫然是燕无争。
覃清水震惊:“师妹!”
她倒也不是觉得燕无争被小师妹带走后就不配有人身自由,所以不该下飞舟了,而是:“近来飞舟上争议频频,你带他出来,恐有争议。”
然而话未说完,金色的锁魂咒亮起,那不甚透明的丝线便瞬间将剑修锁紧。
斗笠下燕无争的神色看不分明,但像是一只灵宠一样被人拽在身后,能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盛梳:“能有何争议?只是带他试药而已。”
万剑门弟子敢怒不敢言,只能用发红的眼睛望过去,似是恼恨于这女修的有恃无恐。
覃清水忧心忡忡一望,脚步也是一顿。
在那风下,那斗笠被风吹起,露出燕无争一双没有焦点,显得虚无空茫的双眼,此刻正安静地垂着。
只有金色的锁魂咒让人能想起他曾是个名满天下的剑修的事实。
剑修被那丝线拽着,步伐略有些慢,盛梳虽然放慢了动作,他仍有些跟不上,这是眼睛受伤后的本能反应。
可是或许是丝线控制,或许是他确有剑修灵敏辨别之天赋,即便沦落到如此,也仍然能缓慢从容地走在盛梳后面。
盛梳往哪边,他便往哪边,有时候因为听觉迟缓,忘记侧身,丝线也会拉着他侧身。
覃清水不知道的地方盛梳在碎碎念:我向左,马甲向右。
但,就跟双人游戏切换视角就很难一样,一个本体一个马甲怎么及时反应啊?果然就算是丝线带着也很难顺畅行动吧?
盛梳略微觉得有些难办,因此覃清水的欲言又止也没看见。
反而一路十分烦恼,但有马甲在,又十分自在。
落在万剑门众人眼里,自然是十分得意。
等到了酒楼,覃清水立刻要了个包间,想和小师妹好好说一说。
迟缓迈步上楼梯的燕无争终于来得及放慢思考速度,回答本体的疑问:“喜欢。”
“要贴贴。”
盛梳:“.......”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她真想走几步过去把自己的马甲抱起来再放自己位置上。
虽然不知道他这个要和本体行为一致的想法到底哪来的,一个牵着一个走好像也不是那么好玩,但是这么观察自己真的觉得好可爱。
上酒楼二层的时候人太多,他们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燕无争马甲立刻本能地握住本体的手,察觉到视线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松开。
本体扭头,他还跟着看过去。
盛梳默默地别开头,握住马甲的手。好吧,其实也挺好玩的。
一直到进了包间,她才定下心思。
让燕无争马甲负责留意周边,她就负责吃。
吃的时候还在心里感叹:可惜燕无争现在人设不适合吃喝,否则有两个胃一定能尝更多好吃的。
燕无争也有点遗憾。
结果覃清水面容严肃,没说什么师妹你真的要留意度了,就听到有人喊他们。
包间门没关,一行修士看到燕无争,为首的人眸光冷了冷,强压情绪寒暄了几句,便单刀直入:“我有两句话想与我这师兄单独说,不知道两位可否行个方便。”
盛梳博闻强识,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前几日拦住她和关山交易的方恢。
可她正在尝糕点,便也没多想,点头颔首便道:“自然可以。”
覃清水关上门,便听到那修士冷嘲:“师兄当日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可知自己会落到此番田地,有这般糟糕光景?”
等出了酒楼,覃清水才忍不住道:“我观他们,虽是万剑门弟子服饰,但来势汹汹,恐怕会对那燕无争不利。”
盛梳:“不用担心。”
覃清水蹙眉,看了盛梳好几眼,才低声:“燕无争现在毕竟是凡人一个.......”
盛梳拍了拍手,随意笑笑:“不死不就行了。”
覃清水心底一寒,竟然不知小师妹是在玩笑还是在认真说此语。
但盛梳想的很简单。
她确实不太在意主线外的剧情,如果有人敢不按剧本欺负她马甲,仙君马甲也可以分分钟就给人按回去。
至于其他的,都是洗白路上的必经程序,盛梳去看李山水也只是为自己问心无愧。
难道是为了一遍遍向他们解释,她只是喜欢扮演反派的感觉,不是真的喜欢草菅人命?
世人眼光罢了,有马甲在她从来都不在意。
果然方恢长篇大论了一串,讥讽燕无争如何落魄,那剑修也只是侧过头,似在静静聆听,但始终不语。
他头顶斗笠放在桌上,风乍然而起,吹起他发丝和那斗笠垂下的面纱,一缕黑发落在他猩红眼尾之间。
意识到自己瞳孔又在破裂渗血的剑修无所谓地闭目一瞬。
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睑与眼睫,衬得他如此形容宛若走火入魔,但奇怪的是气质仍然是清正端方,有如往昔。
方恢见不得此人到现在还如此冷静从容,下意识想要动手。
燕无争察觉,之前被怎么说神情也没有一丝波澜,全当没听见的人,此刻却是下意识虚蜷起手指,似乎想要拿剑。
方恢冷笑,心道此人果真是苦肉计,如今他不过是偶然一试,便露出了马脚。
看他不让他揭露他真面目!
燕无争动作却倏地一顿,紧接着人便低头咳嗽起来。
他周遭灵力也开始疯狂波动。
方恢震惊后退。
盛梳呛了几声,看着她买了串糖葫芦也没吃的覃清水无奈:“你怎么也不注意些。”
盛梳摇头,想说分明是前几日吃了炼制失败的丹药,没好全,导致燕无争马甲喉咙伤又发作了,犹豫了一下,倒也没有拦住本能想保护马甲的沈扶闻。
呛到确实挺难受的,燕无争伤发作,可能不好处理。
下一秒,仙君马甲倏地而出,却并非本人,而是分神。
但也足够威慑人心神了。
方恢本以为这位仙君是为昔日弟子撑腰,没想到他甫一出现,却是眯眼,毫不犹豫地掐住了燕无争的喉咙,几乎硬生生迫着人将头垂下。
方恢瞳孔骤缩。
那燕无争眼尾鲜红,修士最脆弱最易扭转的部位之一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剑修,在飞舟上还能出手的燕无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覃清水问盛梳要不要喝点水,深知难受的不是自己的盛梳只是有点难受地摆摆手,感觉伤被仙君马甲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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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才好一些。
仙君马甲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喉咙疼得说不出话来,于是只是垂眸冷淡地看着燕无争。
还是方恢不甘心,垂首艰难,一个字一个字出声:“不知仙君有何指教。”
他不知仙君是何立场,缓慢复述,最后说到宗门做主要将燕无争带回,更是隐含怨恨。
那仙君微微偏头,如雪的发丝因其修为高深,此刻也如夺命的刀锋,垂下后蔓延至众人面前。
字音因为仙音加持,外加喉咙受迫,显得格外冰冷:“宗门做主?”
方恢心底一寒,几乎下意识腿软跪倒在这位仙君面前,但燕无争比他更狼狈。
当年在独步峰上可以一人轮过三十名修士,独占鳌头的大师兄,如果有金丹实力,也不可能连这位仙君的一个分神也打不过,但他仍然没有过分挣扎,只是垂下湿润的眼睫。
命穴被人掐住,掌握在掌心里,他也只是眼尾微微红些,却顺从地倒下,甚至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
也没有再去虚握剑,只是闭眼。
显然知道这位仙君目标是自己,他便绝了动手的念头。
方恢喘不过气来,不敢抬头,听到那位仙君道:“谁同意了?”
祂话说的不多,但在这流云镇,修士与凡人遍地都是之地,祂想让他们听到的人,没有一个听不到这个让他们时至今日还是畏惧的声音:“燕鸣。”
祂垂眸,问:“你同意吗?”
没有人看到燕无争的眼睛。他本来就接近眼盲,视线没有落点,如今接近凡人,谁能探听到他心中所想?
可是那位仙君明知道他现在几乎濒死,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掌心禁锢下缓慢而艰难地,低头睁开空洞的双眼,没有回答。
却已经是回答了。
盛梳心里叹气。
她原本是犹豫要不要将马甲换回去的。可是现在,有马甲在都咳成这样,真的交换了还不知道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而且,盛梳喉咙好些了,继续吃糖葫芦,垂眸假装不知道自己话说得敞亮,其实根本看不惯有人对自己马甲动手的事实。
她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
不过是万年灵桦树而已。心疼了一下下的人表示:和马甲比起来不值一提。
关山原本已经强硬地压下了方恢等人的闹事,想要和那女修重新签订契约,他甚至和其他长老作保,可拿出私库里的东西,填补万年灵桦树带来的空缺。
等听到仙君动怒,心底一颤,几乎是瞬间挥袖赶去,却只看到染血的斗笠。
燕无争已经不见了。
那位仙君的身影浮在半空,轻轻拨袖,身体残破的剑修便不知带到哪去。
虚影略有晃动,不悦偏头。
关山察觉那位仙君修为略有波动,不用想都是因转移燕无争,或是受到燕无争反抗,而不喜,当即心头骤痛。
“对了。”
白发仙君的身影逐渐虚幻,但祂的修为够高,哪怕是关山竭尽全力阻止,也只感觉命牌在他洞府中慢慢飞出。
不夸张地说,那一刻关山简直感觉神魂俱裂。
属于燕无争的命牌散发着莹润的白光,落在了仙君手里。
这代表着不止是锁魂咒,不止是将倾,还有燕无争的命牌。他作为修士,作为人的所有的一切,都被掌握在了面前的这位仙人手里。
祂轻轻一碰,便可捏碎。
而这一切甚至是燕无争默许的,或者说是他闭眼承受了的。
关山心神剧痛。他知道他们不可能带走燕无争了。
沈扶闻本来想走。
但眼尾一侧,便察觉剑气逼近,神情微动。
居然是将倾。
不知将倾为何攻击他,又为何寻这方向而来的杜无悔咬牙御剑追上,心中飞速掠过无数念头......
传闻本命剑也有自己喜恶,道心不稳则招本命剑反噬。而燕无争恰巧是在此地附近得的将倾。
将倾这是反噬燕无争了吗?还是也想向他证明什么。
酒楼内,祂本来是欲走,忽而掌心一翻,那不被其他人察觉,破空而来的将倾就落在他手里。
程云,杜无悔还有好几人都是震惊。
本命剑只认神魂,哪怕是锁魂咒也不能将剑修本人的剑夺走,而将倾适才明明是冲着燕无争而去的。
祂到底做了什么,难道祂已经掌握了天生剑骨........!
那仙君只是低头一瞬,很快,便不感兴趣似的一拂袖。
将倾原本满心追噬,如今反倒是满心茫然地感觉剑身一空。
直到发现自己与剑修神魂解绑,才骤然嗡鸣。但它整个剑已经变得轻盈起来。
不再是燕无争的本命剑了。
沈扶闻抹去了剑上燕无争的神魂。
它不会说话,只知道剑修做了不好的事,违背了自己的道心,所以哪怕剑毁,也要给燕无争一剑,让他知道他违背了自己的道心。
而祂只是一挥手。燕无争残留在将倾上的一部分神魂便被抹去。
只是淡淡轻哂,便肆意地抹杀了燕无争的一部分神魂,抹杀了他作为剑修的全部。
从命牌到本命剑,一桩桩一件件都轻飘飘得不能再随意,却是无比令人恐惧的仙人之能。
沈扶闻环顾四周。
祂就像是主宰一方的神祗,盯上了一只喜欢的猎物,哪怕剥了它的皮,喝了它的血,也不允许它有一丝丝忤逆,甚至还要在同情怜悯它的世人面前亲手碾碎这生灵的一切:“燕无争。”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我的弟子,但会是我的药鼎。”
再次听到这个词的万剑门弟子从心中升起寒意,想起从前下山历练寻药时,他们师兄一招裂云,掠过那些灵兽,直抵他们要取的灵植附近,收起剑后,一句话不说便转身离开。
他从来都不要感谢,但也从来都不伤无辜。关山长老虽然偏心,但有句话说得没错。即便是宗门遇袭,他也没有真的害死哪怕一个人。
方恢腿一软。
仙人白发垂落,似月光降临,祂偏头,理应不是在问修士,祂向来不将这些修士放在眼里,想杀就杀,想伤就伤。
祂是在问祂的药鼎:“记住了?”
没有人回答。
燕无争没有自由,他的回答他们又怎么可能听得到呢。
于是方恢一身冷汗地坐在地上,抬首看到的便是被那仙君一挥袖碾为齑粉的斗笠。
一开始它染血的时候众人未尝注意它。如今有弟子终于迟钝地想接近,那斗笠却在日光下倏而化为齑粉,轻易地就被碾碎,没有留下一丝尘埃。
只有满地的深黑血迹,印证了燕无争曾在那里出现的事实。
沈扶闻带着燕无争马甲找到了盛梳在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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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梳一边抱着马甲拍拍,一边给自己喝水。仙君马甲在旁边蹭蹭,代为发言:“疼。”
燕无争也难受,指尖捻了捻沈扶闻的白毛,等到外间进了琴师,才略微直起身。
覃清水赶来,发现燕无争还被师妹带出来了,眼皮跳了跳,酝酿了好久才拉过师妹,提醒道:“师妹,燕无争可能有苦衷,而且你也不是什么邪修......不要太过火了。”
之前她忍住不说,但这一路,师妹真的太过了。
盛梳疑惑:“我怎么了?”
覃清水:“.......”
你把人一个物件似的带出去,换不出去又带在身边,现在又让他听琴师演奏,不就是在羞辱他如今连卖艺的琴师都不如,只能做个玩意儿似的灵宠吗?
就连她都觉得过火了,燕无争如此心性,真的不会怨恨吗?
盛梳却是真的没能领悟到覃清水的意思。
开马甲的时候她就想尝试一个专心看舞蹈,一个专心听音乐,另一个专心干饭的快乐。
现在好不容易体会到了,怎么可能放手,所以不管师姐,挥手就让舞蹈上来了,还转头对燕无争道:“好好听。”
不要走神了。
燕无争很想去握本体的手指,但知道有人在会探听,只能没什么反应地微微偏头。
盛梳便随意地伸出手指穿插过燕无争的黑发,想起靠着天道说的不能同时出现的规则隐身,但也不能被他们触碰到了的仙君马甲,有点想叹气。
好可惜,只有一个马甲可摸了。
还担心小师妹过分嚣张,就看到这一幕的覃清水:.......
说真的,她现在很怀疑燕无争要是后来摆脱了仙君桎梏,第一个杀的就是小师妹,真的。
盛梳在酒楼寻欢作乐,不是,休息摆烂了一会儿,期间和久未出门的马甲尝遍了美食。
等听到外面乱了起来,才从马甲的怀抱里睁开眼,听仙君马甲传回消息。
仙山强光大盛,外面都在说,恐是秘境出世,才有此预兆,覃清水已经和主角团的人会和去了。
房间内丝竹阵阵。
另外两个马甲还在欣赏舞蹈和琴音,丝毫不耽误本体专心思考正事。
盛梳:终于来了。
她在等的,彻底绝了主角团带走燕无争马甲想法的燕云秘境。
现在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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