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但被燕无争挡下。
只见程云刚要挥剑要掀开女修,燕无争就抬眸,破碎的剑气因丹田被毁若隐若现,仿佛彰显了他不论如何也要拦下程云这一次的决心。
燕无争:“程无转。”
程云这才意识到从他被迫失忆后,兄长从未喊过他一句文光。
他眼尾越发红,不甘心。
不甘心这女修还钳制着师兄,更不甘心师兄所作所为不被宗门信任,沦落到这种地步,所以声音陡然拔高:“师兄,你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何必将自己困在这里。”
他语气变了,众人也由他这几句话反应过来:“你修为并未尽失,刚刚还能打出金丹修为的全力一击,为何不索性挣开这法阵?!”
离开宗门前藏书阁长老说他心境不稳。可程云看到这一桩桩一件件,又如何说服自己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呢?
“你明明有能力逃离,为何不离开这里......”
程云咬紧牙关,眼尾鲜红,看向盛梳,神情却是痛恨之至:“祂对你的钳制就如此之深吗!”
燕无争沉默。
他本来想说,但咳得实在厉害,不一会儿就又咳出很多黑血。
程云心头痛惊,但因燕无争阻止,完全帮不上忙,只能看着那女修动作熟练且十分暴躁地捏了法诀,捏着燕无争的指骨给他灌药。
程云原本从对方那里知晓天机,还十分惘然,如今知道这女修狠毒到将燕无争当为药人,如何不知她当日所言,根本就是为了今日。
他攥紧剑,眸中出现杀意。
她刻意让他去提醒掌门,激怒掌门,让掌门误以为,他都看出破绽,那位仙君想必也会有所察觉,所以圆佛宗盛会才会提前举办,飞舟更是提前出发。
她刻意让自己去想复国与他之间的关系,导致他心境不稳,闭关调息。
而她却趁着这个期间,和那歹毒的沈扶闻达成协议,想以试药为名炼化他师兄的剑骨!
这女修,分明就是居心叵测,早有谋断!
可师兄却一再阻拦他出手。
程云又惊又怒。片刻后却是苦涩恍然。
他如何能猜不到!
燕无争从最初拦过他后,之后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除了一句“程无转”,其余的什么都不再说。
但是程云怎么会感觉不到?万剑门众人若有似无的惊怒和焦急,以及杜无悔隐隐的后悔。
连杜无悔那样偏见根深蒂固的人,都知道,若是燕无争有能力逃脱,却不逃脱,只能是因为那位仙君。
程云自然也能猜到,他如此求全,只是因为,宗门为了堵截那位仙君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那位仙君也未必不知道此次圆佛宗盛会是陷阱。
可只要有天生剑骨,只要燕无争一日在炼化中,那位仙君便不会放弃祂的图谋,祂会为彻底拥有天生剑骨,而不将修仙界众人放在眼里的,踏入这个陷阱。所以燕无争必须留。他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却还要留。
程云刹那间陷入无比绝望,连厢房门不自觉关上都没有发现。
再想要硬闯的时候,应沧澜覃清水等人已出手,很明显是站在盛梳一侧。
而那厢房内的锁魂咒,更是明目张胆地威慑着所有人。
锁魂咒并不难下,但要解开却要视下者修为而定。如今世界,谁人能打得过那位仙君?
程云原本是来劫人,可上至那位仙君宗门,下至杜无悔等万剑门弟子,和燕无争本人,竟然都默许了这件事,他根本无话可说,无人可带走,心中痛怒翻滚,后退几步,竟然硬生生喷出血来。这是怒极攻心,气血倒施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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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修却不依不饶。
待不知如何处理了燕无争之后,便愤而推开门,拍了一张纸出来。
程云握住剑,覃清水忙接下帮忙展开,才发现居然是赔偿单。
盛梳:“我的炼丹炉,十五根断肠草,还有无数名贵丹药......这些你们都必须照价赔偿,还有,不要再来找燕无争!”
她身后,披着她蓝色道袍,宛若月下修竹被人硬生生折断的剑修望不见神色,但看样子,应当是不会再有那磅礴剑气,竭尽全力挥出的一招了。飞舟上其余人已去检查是何人袭击万剑门方舟。但是他被如此对待都没有出手,唯有方舟受到威胁,才勉力支撑病体,将那邪祟挡回去,足见很多人心底猜测并不虚假。
他是在做一个不能反抗不能惊动的傀儡。
女修已经愤而关门。
药人之事演变成一场闹剧,谁也没能成功带走燕无争,反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燕无争是有意被留下。
应沧澜深深皱眉,和覃清水商量好,发现程悦还在啃胡萝卜后,沉默片刻,起身去追追查方舟遇袭的人。
路上与同门相遇,才知道万剑门在拦截燕无争出手挡下了邪祟袭击的消息。
应沧澜腰间挂着宗门玉牌,默然。
才有人喊:“师兄,掌门召见。”
应沧澜并不了解怀素真人。
他是仙君的第二个弟子,和燕无争一样往日并得不到仙君多少指点。
但掌门不同。
燕无争天资出众,且入门较早,没有仙君,也有掌门关山几位长老悉心教导。因而掌门也算是燕无争的恩师。
而作为师弟,应沧澜的修炼与其他弟子并无太大差别,全靠自己摸索,掌门倒是也指点过一二,不过也只是出于平等关照的含义,并非真的看重他。
应沧澜对此并无心里不平,但抬头,见到掌门面色黯然,还是想起那位师兄。
掌门听他描述事情经过:“燕无争状况如何?”
“伤痕累累。”应沧澜停顿片刻,还是如实道:“但看上去,确实还有凝聚剑气一击之力。”
这也是他和宗门中众多弟子越想越不对劲,甚至隐隐被程云异常说服的原因,都说燕无争一剑封喉,可他那日不仅没拿自己的本命剑,还只是出掌将长老们伤过后,便夺剑而走,没有赶尽杀绝,这也就罢了。还可说是他因顾念旧情,到底没有做绝。
可他为何不逃?
不说之前宗门问审,即便是现在有锁魂咒在身上......区区筑基女修,他想反抗试药易如反掌。
掌门只是转身,望着飞舟外云海沉默,久久不语。
直到应沧澜告退,他才仿佛想起什么,身影隐在阴影里,对应沧澜道:“宗门大阵被私开那日,有无数魔族遁入山门,你可知晓?”
应沧澜垂眸拱手。
他作为仙君弟子,本也应该出手御敌,但没有尽责,自然是要告罪的。
然接下来的话却让也前来拜见掌门的杜无悔一时恍然,竟有些辨不清是真是假。
“他若是真的为宗门尽心竭力,我与其他长老也不可能如此将他做把柄。可是应沧澜,你身为他师弟,知晓他有一剑封喉,破开云气之能,可知若是有魔族来犯,他一招可救下多少人?”
应沧澜不知该如何作答。
掌门转过身,话说得分明:“那日宗门遇袭,有弟子上山途中,被魔族包围,竭声向他求助,他挥袖离开。”
应沧澜一顿,直起身。
看到那位掌门面色沉默,竟像是一夕之间老去数岁不止:“他不尊师长,不睦同门,都没有什么要紧。”
他甚至知道,宗门大阵不是燕无争打开。因为放魔族和魔修进宗门,确实对他无益,燕无争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掌门徐徐:“可是修士,不能没有道。”
程云说护是燕无争将倾的道。
可他的将倾,在夺剑那日没有拿在手上,他的道,也在他漠视同门性命的时候,被他亲手舍弃了。
无论他是因何缘由束手听审,因何缘由配合宗门,他都不可能在为燕无争开脱辩解什么。
程云说论迹不论心。可在掌门眼里,见死不救,杀孽深重便是他的迹,漠视人命,便也只会是燕无争的心。掌门不会认可这样的道心。
燕无争歪在盛梳怀里,咳出的血将她最喜欢的道袍,从深蓝色染成深黑色。他还在颤抖着往她怀里靠。
被断肠草毒得都痉挛不止了还在委屈地向本体申诉:“明明我想吃也代表你想吃。”
盛梳疼得想打滚,但还是掐自己马甲:“我能控制住我自己,你就不能也控制一下吗!”
燕无争马甲垂下眼睫,在咳嗽带来的颤抖里依赖地抱着本体,不肯动弹了。
被凶了,要本体安慰才能好。
虽然盛梳偶尔也会被自己的叛逆想法气到,或者被马甲的不听话震惊什么,但她知道这是人想法瞬息万变导致的结果,她也不可能每件事都做得十分理智,考虑到后果。
但是一个上午十五根断肠草!别说主角团看到燕无争吐血被震惊了,盛梳都被自己震惊了。
不数她都不知道自己对自己这么纵容,竟然说吃就吃了。
燕无争难受地蹙眉,在这个关头还想说想吃,被本体毫不客气地擦掉血按床榻上了。
感觉到本体有想换个马甲一起来陪伴出差想法的燕无争立刻爬起来,然后又被本体压下去了。
如此反复几次,被自己气到的盛梳才勉强冷静,能放过马甲了。
她心知肚明,本体就是马甲,马甲就是本体。
她控制不好,燕无争也是不可能控制好的,所以掠过这个话题之后,燕无争张开手要本体抱,她也勉强磨磨蹭蹭地靠过去了。
主打的就是自己被自己坑到还不舍得骂的感觉。
想起今日遭遇,还在生气。
燕无争垂眸:“不要带走,要贴贴。”
盛梳又开始生气,仿佛刚刚发誓要减肥,但发现自己又打开了一包薯片的练习生。
说马甲也是在说自己:“你就知道贴贴!”
千里之外的仙君马甲本来想压制修为跑过去蹭贴贴,被气头上的本体拒绝,“啪”地一声坐下了。
三个人又都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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