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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第六章(第2页/共2页)

r />     掌门微诧:“你说什么?”

    程云嗓音越哑,语气越厉:“弟子请问。若有一人,被人断定此生必定运途通达,又在神器中,窥见天生孤寡命格逆转.......”

    他直起身,从不知自己竟然有如此犯颜谏上的一天:“此事,可能是何人所为?”

    掌门原本还无所悟,等看到程云表情,倏然间明白什么,竟是口舌微结,半晌说不出话来。

    竟是,燕无争么?

    燕无争竟为他,逆转了孤星命格?

    程云却是用力攥着破阵剑。

    他这命中注定缘系淡薄,前十载也不声不响,却在人生后半段得意尽欢的原外门弟子,手背上青筋暴起,站在那,看完了燕无争所说的运途通达。

    他以为那是讽刺。

    没想到竟是真心。

    那竟是罪孽深重之人的一颗真心。

    而他却完全没发现!

    程云坚决要求见燕无争一面,掌门劝说不得,最终还是允许他上了毓秀峰。

    前一次是杜无悔禁不住他劝说,带他上来,此次却是掌门暗中许可助力。

    甚至关长老都默默地守在了结界之外,拦住可能有的不长眼弟子。

    等程云在掌门和关山灵力运作下消失后,关长老才放下手,沉默许久才道:“我总觉得那孩子,不该是如今这模样。”

    掌门仍然面不改色,关山却察觉到他灵力波动有些艰难,立刻拿出丹药让掌门服下,看他不甚在意,面上露出悔恨。

    语气更是沙哑,痛恨重复:“他怎会成为如今这模样?”

    夺剑还好说,打伤师长,同门,却是他万万不能允许的,况且法阵也认可了他罪孽深重。

    他当日虽然心软,但看燕无争竟连掌门师兄也不放过,除判罚外,并未有一处手下留情。

    燕无争却于关键时刻撤了招。

    他可知,若不是仙君插手,他如今,可能已经死在自己手里?

    可即便如此关山还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既盼着燕无争只是一时行错,又不知怎样的一时之错,能令他狠心至此,竟连自己师门也不放过。

    掌门闭目打坐休憩片刻,再睁开眼时,却低声:“那孩子说,他的命格在来日会被扭转。”

    关山当日帮忙拦住了玄鸟,对于程云提及命牌一事,自然是知道的,如今乍然听闻,心神震动,和掌门怀素真人想到了一处,喃喃:“怎会如此?”

    他仿佛看到燕无争乍然寻到幼弟,却得知幼弟是注定的孤星命格,而孤注一掷,不惜背叛天下人,心痛:“竟是如此?”

    毓秀峰上,程云正按着胸口中的隐身符,扭头望去。

    他命格特殊,本就不容易受灵力波动影响,再加上有掌门协助,拿了灵符,在这仙君洞府里还是能躲藏一阵。

    他也并非想着能救出那人,只是来看看情况,问清楚所谓罪业和命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还未靠近,瞳孔便乍然被刺痛,心中更是惊缩,几乎将那隐身符给抛弃。

    他下意识向前数步,猛然感觉到有视线瞥来,又瞬间僵住。

    沈扶闻的分神见没有异动,便也将这消息传达给了燕无争。

    手捂着唇缝,溢出鲜血被游走的灵力肆意吸收的剑修慢慢阖眸,没有放在心上。

    完全不知自己浑身染血,没一处完好的惨状,全然落在了程云眼中。

    游云受锢,雪色染锈,是世人最乐见的天才陨落。

    也是程云未料到,能将此人拽下云端,让这个在血牢中也能安然打坐的剑修,也无力抵抗的囚牢!

    燕无争慢慢阖眸。

    还是分神先忍不住,扫他几眼,传音:“真的不用我用个清洁咒么?”

    这其实是同一个意识在纠结方面产生的小小分歧。

    一方面觉得灵力要分摊给五个马甲,越节省越好,而且马甲又不会死,流点血让灵气吸收掉就是,不会影响什么。

    一方面又觉得,这么一直渗血,确实是有点有碍观瞻。

    哪怕马甲不会有任何损伤,这样吸收血液,也只是为了避免灵力浪费,但盛梳还是感觉自己的洁癖要压不住了。

    但剑修还是摇头。何必如此浪费。

    只是流个血而已,他们捏仙君马甲的时候,还把自己身体拆下来研究过比例呢,何必畏惧?当下更加不拘小节。

    好吧。

    分神散去了,自己做了决定,就不必纠结了。

    但剑修不在意,程云却已经看得眼尾发红,几乎要拔剑而出了。

    他明知掌门敢送他上来是因为仙君不在,可能只有分神,但这样掌门和隐身符也藏不了多久。

    他明知他此次来只是为求个明白,即便硬来也救不下燕无争。

    他明知道事实还未分明,一切也可能并非他猜测的那个样子。

    他也明知燕无争心机深沉,当初可能只是逢场作戏。

    可看到那日轻拍破阵剑,笑意浅浅的剑修浸在血泊里,手指撑在地面上,几乎要将一身精血剑骨都咳出来,还是觉得眼眶刺痛,心脏蜷缩。

    怎能如此,祂怎能如此

    剑修至此,神情居然也还是淡淡的,只有在咳血的时候会微微侧过头,避开周遭的花草。

    程云哪怕再以恶毒心思揣摩,也不会看不出,燕无争根本没想过逃脱。

    他仍避着世人,仍一身傲骨,可他哪里是想要逃脱!

    他分明是早已料到自己会有今日,深怕关长老和掌门会因他触怒了那仙君,才自己进了这圈套罢了!

    燕无争面无痛色,程云却感觉浑身筋骨都被生生打断。

    这疼甚至胜过他在宗门大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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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被恃才傲物的同门压在地上,强硬地要让他认输,胜过燕无争出手拦下那人之后,他接过酒,却不小心将酒洒在伤口上的痛。

    燕无争那日,见状还摇头:“连个酒都抓不稳,来日得窥大道,如何能成?”

    程云:“可我只是外门弟子,又怎么可能像师兄这般。”

    他还记得那日,那日,燕无争便是这一身白衣,随手横剑,手上有酒,腰间带玉,摇头说:“焉知日后你我没有大放异彩之期?”

    可所谓的大放异彩之日,是给他的,给那个在修炼上没有丝毫长进,大比上还要他出手相助,如今也只能懦弱地靠掌门相助才能登上仙君洞府的程云的。

    不是给一入门便天资出众,人人都说前途可期的燕无争的。

    大放异彩的不是他。

    是被燕无争护在身后,注定运途通达的凡夫俗子,是被逆转了孤星命格的天煞寡人,是他程文光!

    在隐身符下,修为不稳,掌心现出血痕的程云死死地咬着牙关,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去碰不知道他出现的燕无争。

    剑修却仿佛似有所觉,眼睫轻颤。

    他身上,粘稠浓密的血,如浓墨重彩的釉料,缓慢地滴下来,将他的白衣都染尽了,盘亘在他身下,成为那灵力的养料。

    程云不知道眼前之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的血。

    这所谓高洁通达的仙君洞府,怎么能有如此血腥恶毒的修炼之法,纵容灵力都要吸尽他的精魂。

    燕无争却只是缓慢地抬首,鲜血黏连的眼睫垂下,看不清神色,手指却缓慢屈伸了一下,下意识按住身旁碎石。

    这分明是握剑动作,放在剑修身上,像是血池里露出一截森然白骨。

    程云再也忍不住,乍然挥破隐身符。

    血色蔓延间,却有个球,在程云看不到的地方先一步扑过来,哭着喊:“宿主”

    刚好回来,准备帮马甲清洁一下的仙君:?

    本来没察觉到不对劲,但被系统一喊立刻反应过来的燕无争:?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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