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醒一会儿。”孔悬厌替她顺了顺长发:“还困的话,可以接着睡。”
曲涟兮闭上眼:“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天亮了吗?”
“不清楚。”山洞中的屋子没有窗户,见不着外头的光,自然也就分不清大概的时辰。
但孔悬厌觉得,这会儿应该不早了。起码,应是早就天亮了。
“曲、涟、兮!”外面忽然有人大喊曲涟兮的名字。
才闭上眼的曲涟兮又重新睁眼,她从被褥中伸出手揉了揉惺忪睡眼,似有些疑惑。
这声音,有点耳熟。
“曲涟兮!你怎么还不起啊,这都过午后了”
“你赶紧出来,我找你有事呢”
“快点!要不然我就直接闯进去啦!”
这回曲涟兮听清楚了,这是沐萤的声音。
不过……
她猛的睁大眼,已是午后了?!这么晚了
她正欲起身,可刚有点动作,却被孔悬厌一把拽回了被窝。
孔悬厌抬手轻晃了晃,掉落在附近的衣裳悉数飞起,而后落在他们身前。
曲涟兮一愣,白皙的脸颊悠悠浮现出一丝红晕。她默默往被褥里缩了缩,将下半张脸遮住。
孔悬厌在她脸上捏了捏:“现在才觉得害羞,是不是太晚了些?”
曲涟兮笑着朝他眨了眨眼,没反驳。
孔悬厌先起身穿衣裳,曲涟兮抱着被子,默默盯着他的背影看。越看,关于昨夜的画面便越加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脸更红了些,索性将被子拽起,将整个脑袋都蒙住。
孔悬厌穿好衣裳后回头,见她整个人都缩在被窝中,无奈轻摇了下头。他在被子上拍了两下:“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后再出来。”
被子动了动,像是里面的曲涟兮在点头。
孔悬厌走出山洞时,洞口不远处站着沐萤,她环抱着胳膊,一脸打量意味盯着他这边看。
见他出来,她下意识往后探看了眼,却没看见曲涟兮。
沐萤走过去:“曲涟兮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话才问出口,沐萤便瞧见了孔悬厌脖子上的痕迹。她一愣,眼神有片刻的诧异,然后笑了。
她毫不客气打趣道:“你们这是……共度一夜良宵了?”
孔悬厌神色淡然:“你找她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来提醒她一下,她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
孔悬厌脸色骤变阴沉。
沐萤笑着往后退了半步:“我可只是帮顾麟乾来传话的,可别对着我发火。”
“……”孔悬厌抿唇,闷哼一声后,去找顾麟乾了。
沐萤脸上笑意更深了些。
她轻摇了两下脑袋,似是感慨。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美好吧,可惜啊,今日之后,要再见,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孔悬厌离开后,曲涟兮坐起身来,慢条斯理穿好衣裳。然后坐在镜前,准备梳发,梳子在长发上轻轻梳了几下,抬头时忽的发现昨夜孔悬厌留在她脖子上的那些红色印记。
她愣了愣,眼神瞬时诧异。她抬手触碰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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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印,不疼,只是……太过明显。她扯了扯衣领,试图遮挡住痕迹,可惜位置过高,在她的衣领遮挡不到的地方。
曲涟兮抿了抿唇,在镜前的小抽屉里翻找了番,想要寻找可以遮盖痕迹的东西。只是这里并没有那种东西。
她自己也没有那种能遮住痕迹的东西。
她抬手捂着脖子,又想,她要是说这是被虫子咬的,会有人相信吗?
她自己好像都不太相信。
从无奈中回过神来后,她又发现了另一件事。昨晚亲孔悬厌时,她动了情,恶情种在她耳后开了花,可现在,那花却不见了。她抬手仔细摸了摸耳朵附近,两边都没有小白花的踪迹。
她放下手,撇了撇嘴,算了,没有正好,都不需要遮了。
曲涟兮起身,一手捂着脖子,一边慢悠悠往洞口走去。洞外,是仍然再等她的沐萤。
刚到洞口,强烈的阳光照耀而来,有些刺眼,曲涟兮下意识闭上眼。待缓和些后睁开眼,沐萤已经出现在她眼前。
曲涟兮眨了眨眼:“沐萤前辈?”
沐萤笑吟吟望着她:“你可算是出来了,我可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等我?”
“是啊,等你。”沐萤耸了耸肩:“顾麟乾不放心你独自回覃蒼山,所以让我护送你过去,以免路上有人对你不利。”
曲涟兮脸上表情稍僵硬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抿唇,是啊,今天要离开这里回覃蒼山的……
差点忘了。
沐萤又道:“你有什么要带得东西么?如果没有的话,等会儿就要走了。”
曲涟兮心下忽的慌乱:“这么快……”
“不是说好了,今天要走的么。”
“……”
曲涟兮一时反驳不了。她点了下头,神情顿时蔫蔫:“知道了……”
她转身回了原本自己住的那个山洞。其实她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但,忽然间有些难过,还是去自己待会儿吧。
约摸小半个时辰后,孔悬厌从顾麟乾那里出来,神色凝重。抬头时,看见了曲涟兮。
她收拾好了东西,缓和好了情绪后背着包袱站在沐萤身前,两人说了些什么,没听见,只看见曲涟兮摇了下头,又好像笑了下。
孔悬厌大步走过去。
曲涟兮转头迎上他凝重却有些不舍的目光。她笑了下,伸出手将他的手牵起:“四师兄,我要走了。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孔悬厌将她手紧握在手中,眼眸轻颤,眼中不舍之意明显。
他抿了下唇,手指在她手背上轻按了按,心中一番挣扎过后,还是开口:“曲涟兮,我不能去送你。”
他若是去送曲涟兮,肯定会被孔嫣、或是她身边的别的人察觉。他留在这里,制造出曲涟兮还在这里的假象,再让沐萤带着隐匿周身气息的曲涟兮离开此处才更为妥当。
他若离开京都城,势必有人察觉。
曲涟兮理解,她笑着:“我明白的。虽然就这样离开有些仓促和不甘心,但是……没关系,反正我肯定会回来的。”
孔悬厌轻轻点头:“嗯。”
他另只手抬起,摸了摸曲涟兮的脸:“我等你回来。”
“嗯!”
道别的话,很简单。
曲涟兮心中坚定她一定会再回来找他,所以,也就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来说些煽情的话。
她希望她不在这里的时候他记住的是自己的笑,而非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
所以,她朝孔悬厌露出笑来。笑容明媚,灿烂如阳温暖。
她说:“四师兄,我会想你的。”
孔悬厌眼神柔和下来:“我也会想你。”
离开前,曲涟兮换上了沐萤给她准备的元菡萏身边侍女所穿样式的衣裳,身上佩戴隐藏气息的珠子,然后用面纱将脸挡住。
和她一起的,还有三个与她打扮相同的女子,皆是由神水窟女弟子假扮而成。元菡萏身边的侍女从来不单独出行,她们是来掩饰曲涟兮的。
被迫跟在元菡萏身边的那些年,沐萤很了解元菡萏的作风,以这种方式带曲涟兮离开京都城,十分顺利。
出了城后,沐萤便带着曲涟兮一路御剑狂奔,直朝覃蒼山而去。
这种被多人觊觎的情况下,曲涟兮离开了顾麟乾的护佑范围,危险骤然增加数倍,自然是越早到覃蒼山越好,等到了覃蒼山,她就安全了。也因此,沐萤一刻也不敢耽搁。
以沐萤的速度,若中途无阻碍,明日破晓前,定能将曲涟兮安然送到覃蒼山。
皇宫最高处的钟楼之上,孔悬厌站立于此,楞楞的远眺着曲涟兮离去的方向。她已离开有些时候,其实也早已瞧不见她的半点身影,可他仍然站在那里。
已是黄昏,霞光万道,自天际而来。
浅金色的夕阳暖暖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拖拽的很长很长。他紧抿着唇,手指捏着袖口衣角。
曲涟兮,今日一别,希望真能有来日再见。
蓝影飞身而上,缓缓落在他身后,她拱手道:“少主人,有大批人聚集在开启游盟大会的名扬阁前。为首的,是孔嫣与金豫踌,他们说,要见主人。”
孔悬厌眨了下眼,稍稍回神:“他们来的还真是快。”
“是否要通知皇帝陛下与天师监的覆夭天师?”
“我父亲的意思呢?”
“主人说,这件事,都听少主人您的安排。”
“既如此,那就不必了。”
“这……为何?”
“明哲保身的道理,不懂?”
即便这里是北离京都城,可对面的是一众修仙道者,背后有其势力范围。皇帝不是傻子,不会冒着只护一人的风险将他们全部得罪。
皇帝要做长远打算。
何况,事情复杂,皇帝不会过早干涉。起码,在事态明朗之前,他不会擅动。
覆夭天师那边也一样。
孔悬厌转身,神色淡然:“走吧,去会会他们。”
蓝影再次拱手:“是。”
第54章
名扬阁。
阁前聚集了不少人, 看装扮是来参加游盟大会的各个大家与门派。为首站在最前方的,是一袭红袍遮身的孔嫣,她身后是四位黑袍道者。
而在孔嫣左边, 是脸上保持着些许笑意的元菡萏,身边是她的侍女。
在右侧,是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金豫踌。
金豫踌身体微微僵硬,几乎没有动作的幅度, 他眉头紧紧拧着,额头上密布着汗, 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而他身后的左右两侧, 分别站着背着长刀, 神色皆凝重的金玦惜与金白絮。
之后一众人,按照他们各家自行决定了所站区域。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群人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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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的聚在那里, 似是要将名扬阁给围起来。
可他们没有擅动,即便此时名扬阁前并无人拦住他们的去路,却仍然无人敢率先往前去。
天色越发暗沉,黑夜已将天边最后一丝光线吞噬,名扬阁外的石柱院灯自动燃起,带来些许光亮。时辰不早,那些人等的时间不短, 因而已有人耐不住性子, 开始低声议论。
议论声交杂, 在本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吵闹, 与令人烦闷。
金白絮愤愤跺脚, 怒出声道:“我们都在这里等这么久了, 怎么还是没有人来啊!那个神水窟的弟子真的有去通报吗”
名扬阁旁侧院门口, 孔悬厌悠悠现身。见那些人一脸不耐烦的着急模样,他仍不紧不慢,丝毫没有要加快步子的意思。
蓝影带着人从另一边搬着两张楠木椅子、一张小桌、一壶刚沏好的清茶恭敬走来,稳稳放置在离那些人有两丈外。
孔悬厌在左侧那张楠木椅子坐下,身后倾、背靠椅背,微翘二郎腿,姿态慵懒,显然是一副主人模样。
原本的议论声消失,继而取代的是疑惑。他们显然并不认识此时出现在这里坐着的青年是谁。
蓝影将茶斟入茶杯,恭敬递到孔悬厌手边。
孔悬厌接过,轻抿了口,这才出声:“这个时辰了,各位聚集在此,所为何事?”
元菡萏眯了下眼,迈向前一步:“我记得你,你是乾元山青崖道人的徒弟,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要见的是神水窟主人,顾麟乾!让他出来见我们,今日我们必须讨要个说法!”
“说法?”孔悬厌晃了晃手中茶杯,茶水随他动作轻漾起一层层波纹。
他轻哼一声:“你们想要什么说法?”
元菡萏尚未解释,金白絮却大步上前,手指孔悬厌:“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坐在那里,就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们神水窟弟子竟然趁夜潜入我们的住所,暗算我爹爹!他如今受伤,修为受损,这事如何解决,必须要给个说法,否则今日我们不会轻易离开这里”
孔悬厌眼神淡淡朝金豫踌瞥了眼。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僵硬,脸色极差。
来的路上,蓝影告诉他,昨夜曲她与曲涟兮去找金豫踌时,曲涟兮成功偷袭了金豫踌,用他送给她的的那柄弯刀往他脊椎两侧各捅了七、八刀,刀刀用力,毫不留情。
经大夫检查,伤势伤及经脉,且捅穿了他的肾脏。
人虽没死,但……
看金豫踌现在那样子,大概是屈辱至极,但是又不敢乱动、怕牵扯到伤口。其实孔悬厌有点想笑。
虽然孔悬厌不知道曲涟兮是如何在金豫踌那边得手的,但不得不承认,那丫头还真会找地方捅刀。
孔悬厌忍着笑启唇:“说神水窟弟子伤的你爹,可有证据?”
“我爹爹亲眼所见,伤他的那人身着神水窟弟子服饰!”
“神水窟弟子又不傻,夜间暗算居然还堂而皇之穿着神水窟弟子服饰?”孔悬厌放下茶杯:“怕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毁神水窟声誉。”
“……你!、
金白絮紧皱着眉,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当时她并未亲眼所见,不知晓事情究竟如何。
孔悬厌视线轻飘飘移到金豫踌身上:“既然在这里见到金家家主,我倒是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跟你讨个说法。”
金白絮瞬间急眼:“我们的事还没解决,你居然还要跟我们讨说法!你到底算是什么身份,这种态度是不是不太把我们金家放在眼里!”
孔悬厌直接无视她的话,又道:“听说金家家主所用的灵器长刀,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金豫踌眉头皱的更紧些,他咬牙,眼里似有怒意,忍着疼开口:“小子,不管你是谁,这般无证据污蔑我,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是吗?”孔悬厌眼中蒙上一层寒意:“是污蔑么?”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方才他进来的方向,从黑暗夜色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他背上背着四把刀鞘,却只有一副刀鞘中放置有刀。其余三把刀鞘,皆是空的。
金豫踌怒目望着走来的青年,想看看孔悬厌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却在看清楚那人面容时,眼底的错愕与难以置信无法自控的溢出。
怒意消散,继而取代的是满目震惊。
他怎么……还活着?
不可能!
不可能
宋珏在孔悬厌身侧站定脚步,淡淡出声:“刚刚有件事,你说错了。”
孔悬厌挑眉:“哪件?”
“不止是他用的那把刀是抢了我家的,他儿子、女儿背上背着的长刀,也都是他抢去后转而送给他们的。他们的刀,都是我家的。”宋珏眼神冷冷望着金豫踌一行人所在。
宋珏冷眼看着金豫踌,再次开口:“见到我,你好像很意外。是不是觉得,当初你命人下了杀手,明明将我一刀毙命了,就像你杀死我父亲、母亲的那样,可我现在竟然还活生生出现在你面前?”
金豫踌大为震惊,他甚至想站起身来靠近些确认,可他此时的身体情况却不允许他那样做。
他身旁的金玦惜与金白絮亦是震惊。
周遭站着的人也是诧异,而后开始低声议论。
金豫踌缓了缓神,又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我们今日前来是找神水窟讨要说法,别以为随便从哪里找了个小子过来说几句话就可以阻碍我们。无凭无据的,休想污蔑我!”
“是这样吗?”
宋珏往前走了几步,他拔出背后他的长刀,刀刃直指金豫踌,而后闭上眼,嘴唇轻动,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很快,金豫踌椅旁放着的长刀、金玦惜与金白絮背后所背长刀像是受到召唤,纷纷开始颤动,而后齐齐飞出,停于半空之中。
三柄金色长刀开始猛烈晃动,被金饰重新打造过的剑身开始褪去那层金光闪闪,被隐藏在那层金装之下的原本玄铁长刀模样渐渐显露。
它们与宋珏手中所执长刀样式相同,些微差别只在刀柄处。
宋珏收刀,另外三把长刀也跟着一并回了他背后所背的刀鞘中。
金豫踌震惊,金玦惜与金白絮也是错愕难解。周围一众惊呼诧异,质疑声渐起。
金豫踌睁大眼,怎么可能……他明明都已将那长刀上的认主印记强行抹去,并且还以黄金重塑刀身,它们该是自己的所有物!可……怎么会这样?
宋珏往后瞥了眼刀鞘中的刀,从左到右分别属于他的爷爷、父亲、母亲,和他自己。
当初宋家遭遇不测,直系血脉悉数被灭。其中自然是有京都中看宋家不顺眼的人帮助,可单凭那些人不足以彻底毁灭宋家。参与其中的,有这么一个金豫踌,还有金豫踌岳父一家。
两门修炼道者,联合京都权贵,宋家没逃得过被灭的劫难。
那些人找的时机很好,就在宋家一行人准备回老家去为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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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生的时候,没带多少护卫。那是一条宋家人来回过多次的路,他们走的熟,自是没多少防备,而那些人,就在那条路上暗算了他们。
爷爷与父亲跟那些蒙面人殊死搏斗,却难逃被毒箭射中,后仍被击杀,母亲拼命护着他,却也没逃过被杀的结果。
当时宋珏倒在血泊中,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眼见到的是母亲浑身插满毒箭、满脸血污、睁着眼不瞑目倒在他身边的惨死模样。
他肩上中了三支毒箭,没了反抗的力气,最后极其不甘心的闭上了眼。
他以为他会死。
可他醒来时,先看见的却是个笑着温柔的姑娘,她手里拿着一朵粉色的小花放在他鼻子上晃了晃。见他醒了,眼神惊喜,而后朝外面大喊:“师傅,这个人醒了!”
随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齐徊闵。
他嘴里咬着一只没来得及放下的鸡腿,慌慌张张跑到宋珏面前,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宋珏好像能感觉到他手指上沾着的油渍。
把脉后,齐徊闵一脸欣慰笑意的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桌边坐着捣药的少年:“臭小子,医术有进步啊,这种毒都给你解了,不错不错!”
少年闻澊露出笑:“那我今天能不背《百草纲》了吗?”
齐徊闵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不能。”
“……”
少年闻澊顿时蔫蔫,捣药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无力。
见状,少女秦芳意笑着走到少年闻澊身边,挽着他胳膊站起身来:“背书前,我先给你做点好吃的。走~”
她拽着闻澊走出了房间。
齐徊闵摇了摇头,再低头时,瞧见宋珏在看他。他问:“看什么?”
宋珏嗓子干涩,沙哑出声:“你是谁?”
“是你的救命恩人。”齐徊闵咬下一口鸡腿肉:“你根骨不错,从今天起,就是老头子我的第三个徒弟了。”
“……”宋珏抿唇,眼神困惑,却又问:“那我父母和爷爷呢?”
“死了。”
“那我奶奶……”
“也死了。”
“……”
金豫踌一行人在暗算在路上的宋家人后,夺走了宋珏父母的灵刀,又立刻前往宋珏奶奶家,从他奶奶那里夺走了他爷爷放在他奶奶那里的灵器长刀。最后结果,自然是灭口。
齐徊闵是从熊熊燃烧的火堆里将宋珏捞出来的。宋珏运气不错,恰好遇到了路过的齐徊闵。
齐徊闵发现他时,他还剩下一口气,那阵火还没来得及将他吞噬,只是烧了些他的衣裳边角。显然,放火之人想要毁尸灭迹。
宋家直系血脉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其余人,却是连完整的尸身都不存在。
但宋珏还是为他们立下了衣冠冢,每年都有祭拜。
宋珏想要报仇,可齐徊闵却说他愚蠢。
而那些牵扯在这件事中的京都权贵在三年内被人悉数除掉,手法果断又残忍、毫不留情,一个活口也没留。
至于那几个出现的蒙面修仙道者,宋珏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而且,以宋珏的修为,即便寻到他们,也不足以与他们对抗。
宋珏始终没有放弃报仇的念头,只是不再像以前那般挂在嘴边。齐徊闵知晓他心中决定,也只说,如若他有报仇的能力,他随时都可以去。
而现在,他见到了他家人的灵器长刀,如今所用这长刀的人,便是当初害死他亲人的凶手!
害死他全家的凶手在此,今夜之战,势不可避免。
宋珏稍转头看了孔悬厌一眼:“你不会阻拦我,是吗?”
“当然。”孔悬厌神色依旧淡然:“你杀他,正合适。”
曲涟兮没有取他性命,恰恰给了宋珏亲自动手报仇雪恨的机会。
只是先前,孔悬厌也没有想到,曲涟兮的父亲就是宋珏的仇人,起初还有些犹疑,但自那日见到金豫踌后他便开始搜集有关金豫踌的消息,神水窟消息灵通,他不需要费太大功夫便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之后更加确定了这件事是真的。
所谓,造孽之人,不可能只造一个。心狠手辣、善于欺骗之人,背后定然隐藏着更多的杀孽。
不过好在,曲涟兮对她的父亲只有杀母的仇恨,没有所谓亲情,否则事情还真有些难办。
宋珏大步上前,重新出刀,刀指金豫踌。
金白絮一愣,立刻将金豫踌护在身后,她怒道:“你想干什么?你难道要在这大庭广众下杀我爹爹吗?他可是南洲金家的家主”
“我根本不在乎你们身份如何,我只知道,杀我全家的凶手,必须要死,且一定要死在我手上。”
“你”金白絮怒睁双眼:“你简直放肆”
周围议论与质疑声更明显了。
“怎么回事啊这是?我们不是来给金家家主讨说法的么?怎么变成他是杀人家全家的凶手了?”
“不知道啊,看这情况,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会吧,那金家家主作风正派,不像是这种人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是藏得深了些……看人不能看表面啊……”
“……”
一时间,金豫踌原本喊来要帮他讨说法的人,此刻却开始一边倒,开始质疑起他的作风。
金豫踌眉心紧蹙,眼神狠狠瞪着宋珏。倒是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当初就应该亲眼看着那场大火将所有宋家人的尸身全部烧成灰烬
周围声音渐大,甚至都不再遮掩。
金白絮气涌上头,愤然转头:“吵什么吵!以前你们受我爹爹恩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她这一声吼,倒是将所有人都给喝住了,一时间,却也静了下来。
金白絮瞪向宋珏:“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杀了他。”宋珏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敢?”
“……你!”
“这位道友是没将我们放在眼里么?”金豫踌身侧之人悠悠出声,而后往前两步:“金豫踌毕竟是南洲金家的家主,难不成你觉得,你真有本事杀了他?你没有想过,你杀了他之后的后果么?”
开口之人,是元菡萏。
宋珏淡淡瞥了她一眼,眼神冷漠:“我有没有那个本事,你可以替他先试试。”
话音初落,宋珏箭步上前,泛着寒光的刀刃毫不犹豫朝元菡萏挥砍而去。元菡萏一惊,却是也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动手,连忙后退两步,与她一道而来的侍女即刻上前,两人护着元菡萏,另外两人出剑接下了宋珏那一刀。
刀光乍泄,灵力横扫而过,惊起阵阵冲击。
这一刀,有金丹中期的实力。他显然是认真的。
孔悬厌一脸悠闲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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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坐着喝茶,眼角余光往身着一袭红袍的孔嫣方向看去。她倒是淡定,她的两个同盟都被人这般对待了,她竟还能无动于衷、不为所动。
宋珏第二刀朝金豫踌挥去。
金豫踌震惊,想躲,却无奈身体动不了。金白絮与金玦惜随即护在金豫踌身前。
元菡萏大惊:“拦住他!”
方才接下宋珏一刀的两名侍女再次上前,与宋珏对抗。
争斗之间,与金豫踌一道而来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主动上前帮忙的。他们神色有异,像是在顾虑些什么。
元菡萏转头看向孔嫣,眼神慌乱:“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出手?”
孔嫣嘴角上扬,红唇微启:“就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我亲自动手?”
她抬手轻轻一指,她身后一名黑袍道者即刻飞身上前,将宋珏攻势挡住。再加之两名实力不低的侍女,宋珏一时不敌他们三人,被迫后退而去。
黑袍道者欲乘胜追击,掌心凝力,一掌朝宋珏劈过去。
而后,有光破开夜色猛然而来。
一把长戟自上而来,轰然一声直入地面,灵力冲击随即袭来,如炸裂一般,将周围一众人悉数轰退。
戟破入地面,周身萦绕着道道强烈灵力,有种令人不敢靠近的压迫感。
孔嫣一愣,神情顿时凝重。
这是……轩辕戟!
“打我的徒弟,问过我了吗?”名扬阁上,有人不屑出声:“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居然敢仗着人多欺负我徒弟?当我死了吗?”
孔悬厌嘴角勾起一抹笑。
有人自名扬阁阁顶飞而下,身后亦有两人跟随而来。
宋珏转身,眼里有一瞬诧异,却也恭敬见礼:“师傅。大师兄,二师姐。”
齐徊闵点了点头,稍抬手,轩辕戟瞬间飞回他手中。
他握戟,戟重落地,轰然一声响,震慑力十足。
闻澊和秦芳意自觉转身,和孔悬厌笑着挥手打招呼后,默默走到他身后。打架可不是他们擅长的事,还是离远些比较安全。
孔嫣眯了下眼,这才上前:“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齐徊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不是让人在乾元山埋了火-药吗?我继续待在山上,岂不是等死?我像是傻子吗?”
“……”
昨夜孔嫣自信满满说出那番威胁话,虽说不太可能是真的,但以防万一,孔悬厌还是请顾麟乾派血桐连夜前往乾元山,将事情告知,同时翻山检查是否真的有火-药被埋在乾元山中隐秘处。
齐徊闵转身朝孔悬厌那边去,自然就在孔悬厌身侧那张椅子上坐下。
他手握轩辕戟,掷地有声道:“今日,我徒弟要手刃杀害他全家的仇敌,谁敢掺和,便是与我齐徊闵为敌!”
“也是与我瑞宁公主为敌”有人跑来,一边笑着,一边直奔宋珏而去。
宋珏诧异,却又无奈。
顾柳依丝毫不在意其余人眼光如何,直接抱住宋珏,笑吟吟望着他:“你怎么来京都了?早知道你会来,我就不在路上故意耽搁了!”
宋珏眼神柔和些许。
随后而来的无尘无奈摇头:“你还知道你是故意耽搁?臭丫头!”
顾柳依握着宋珏的手:“我是北离六公主顾柳依,宋珏是我未婚夫婿,今日他要报仇,阻拦者,便是与我、与北离皇室为敌!不服者,大可上前,我堂哥先揍你们一顿”
无尘:“……”
话语一出,名扬阁前顿时静的出奇。
齐徊闵与顾柳依出现在此,那些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是吱声了。
那些人面面相觑,一步也不敢上前。
孔嫣与元菡萏对视一眼,两人神色皆是沉重。今夜这情况,却是完全不在她们意料之中。若真动手起来,她们未必能占据上风。
何况,神水窟还藏在后面,一直尚未表露态度。
忽有风起,寒意冷冽。
而后,有片片晶莹雪花自夜幕上缓缓飘落,轻盈落于着人间。
“下雪了……”秦芳意抬手,雪花落在她掌心,却很快融化成小水珠。
雪渐大。
纷纷扬扬,夹带着丝丝凉意落在他们头顶、肩上。
“这个时节怎么会下雪?现在不还是夏日么?”
“好奇怪啊……”
“大夏天的下雪,怪渗人的……“
“……”
议论声中,远处漆黑夜色里,一道纯白的光柱瞬时涌现,一现破天,直冲云霄。
所有人纷纷抬头往那边看去。
孔嫣一愣,而后诧异。那个方向是……覃蒼山?
怎么会……?
大雪洋洋洒洒,来势汹汹,像是要在这短暂片刻间覆盖这人世间的大地。
寒意森森,悉数扑打在人身上。
孔嫣猛的看向孔悬厌,手握拳、咬牙道:“原来你弄这出,是在拖延时间!”
她两眼圆瞪,怒意赫然:“你居然把曲涟兮送回覃蒼山了”
孔悬厌悠悠出声:“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太晚了?”
“你很得意吗?”孔嫣近乎咬牙切齿:“她回去后,覃蒼山自此封山三十年,你就忍受着可望而可不及的痛苦吧”
“呵。”孔悬厌冷笑一声。
他抬眸,眼眸寒意覆盖,话语却尤为坚定:
“区区三十年,我又不是等不起。”
“倒是你,怕是活不到那天了。”
第55章
覃蒼山。
放眼望去, 满目皆是白。此处白雪终年覆盖而不融,寒意凛冽,风也萧瑟。为数不多的些许耐寒生长的树上也挂满了白雪与冰晶。
山中已沉寂多年, 早是一副颓败模样。
除了雪,便只有雪。
曲涟兮裹着白裘、顶着风往煮面啊所在走去。寒风凛凛,仿佛要穿透她的皮肤硬生生钻入她的骨髓。自昨夜一直从山脚处往上走来,双脚已没知觉, 身体也近乎麻木,脸颊被冻得通红, 发丝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她多年不曾回来, 作为人而活着的那些年、她的身体早已习惯山下的温暖舒适, 如今忽的回到这满是冰雪覆盖的山上,真是不太习惯。
她只觉得冷。
她身前是一条泛着银白色光芒的长线,从那山中一直延伸至她眼前, 似是在为她指引着前去的方向。
眼前光线渐渐明亮,视线逐渐开阔,四处皆是被白雪照耀而来的光,刺目,却耀眼。
再往前几丈之距,便是覃蒼山主脉。
她到底,还是回到了这里-
不久之前, 天色暗沉着不知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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