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用什么赶跑的?”
说话间,还反手将他脸颊另一侧的泪痕抹掉。
苏尝玉捏着袖口道:“我、我拿东西压着的。”
贺宽又问:“哦?”
苏尝玉说:“我的,金算盘”
贺宽:“”
然后呢?
苏尝玉埋头在身前说:“贺见初,我的金算盘又丢了”
贺宽猛地把手收回,脑海里快速闪过各种措辞洗清嫌疑,身体本能后退一步,欲拉开距离。
结果在苏尝玉抬脸看来的那一刻,他后撤的腿又收了回来。
因为现在的苏尝玉,
看起来实在可怜得很。
只是算盘打得比谁都清楚罢了。
苏尝玉抽泣道:“贺见初,是你把我丢在这的,你怎么能心安理得不管我。”
贺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但难以反驳,毕竟这是实话。
他思前想后,慢吞吞说道:“要不我赔给你吧。”
俸禄也该是够的吧。
苏尝玉小心翼翼看他道:“真的吗?”
贺宽心算了下如今黄金的市价,但还是没能算得明白。
毕竟没买过嘛。
只见他略作沉思,眉头舒展,干脆说道:“没问题,就照着你喜欢的款式打。”
但眨眼间他又续道:“但你不许再哭了,回去也不准朝旁人提起此事,可以吗?”
苏尝玉眼睛登时一亮,上前挽起他的衣袖擦鼻子,朝他扬眉笑道:“好啊,听你的,谢谢你。”
贺宽抬手抹了把他的脸,扬了扬下颚道:“走吧,回京。”
苏尝玉乖巧道:“贺见初,你人真好!”
作者有话说:
贺同喆:糊涂啊孙子!你这是要倾家荡产讨个媳妇儿啊!
贺见初:(穷困潦倒)
苏尝玉:(闪闪发光)
oo宝宝们中秋快乐,评论区掉落红包,谢谢阅读和支持。
第124章 中秋
中秋休沐之前, 沈凭亲手批了姜挽在吏部上任。
官署中不少官吏对姜挽都有所了解,知晓他曾是赵抑的伴读,所以他入了吏部后, 也得到了很多人在公事上的关照。
只是姜挽表态得很明确, 他离开了璟王府, 撇清了干系。
不过好在吏部不似从前,相助他的人,多数都是冲着他的好性子而去。而他每逢受了相助, 都会想尽一切方法去回报对方。
沈凭见他和官吏们如此融洽,便也不担心他的处境, 如此也到了中秋。
皇帝垂恩, 佳节赏赐, 所以不少人领完后, 都会来沈凭的办差房祝贺一番,是极少见的热闹。因为平日他除了公事以外, 和官吏们没有多余的交谈, 也明令禁止官吏们私相授受。但话虽如此,实际都是看自觉。
沈凭还未离开办差房, 因为此刻的桌面上, 还摆放着最后一份礼品。
这是姜挽的。
待万家灯火之时, 办差房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对流的冷风吹翻沈凭书案上的宣纸, 飘落在门边。
姜挽把门阖上,弯腰把脚边的宣纸捡起, 发现上方写着各种绝句, 并未成诗, 又像随手所抄, 不分平仄。
他走到书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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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沈凭作揖后道:“大公子的字,进步极大了。”
说着将手中的宣纸放在桌面,用镇尺压着。
沈凭靠在椅背,目光落在迟到的人身上,静静端详着面前穿着官服之人,忽地感觉姜挽带着莫名的威胁袭来。
他询问道:“何事耽搁这么晚?”
姜挽说:“不过是替两位大人打理了些琐碎事,不值得大公子费心。”
“哦?”沈凭有些好奇,“官署内每逢佳节前,公事便算不上繁忙,且诸位挂念家人赶着下值自不必多说,非要在节日里耽误,倒不像是本官手底下的作风。”
姜挽垂眸不语,抿了抿嘴似要回答之际,却又被他打断了。
沈凭瞥了眼放在桌上的礼品,道:“独此一份了。”
姜挽闻言转头看去,转眼方才的气氛消失,他自然而然上前查看匣子,“想不到来迟了还有这等好东西。”
沈凭眉梢微挑,道:“人人平等,不分高低。”
“是吗?”姜挽莫名其妙反问了句,但又在须臾后带着满脸笑看向沈凭,“原来我们的都一样。”
沈凭觉得他话中有话,但不想去猜,淡淡道:“有话直说。”
姜挽提起礼盒的手停住,抬眼和他相视,脸上的笑容未消,甚至看见沈凭冷淡的神情时,眼底闪过一丝无辜。
随后,他就像受了惊吓似的,后退两步朝沈凭行礼道:“大公子莫要怪罪,阿挽只是觉得受宠若惊,并非有意冒犯。”
沈凭搭在身前的双手交叠,“真的无意冒犯吗?”
姜挽把身子躬得更下,低声道:“求大公子相信。”
沈凭道:“既然如此,今后身在官署中,应当喊本官什么?”
姜挽握紧手中的东西,沉默片刻后说:“沈大人。”
话落,烛火投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慢慢拉长,姜挽站在原地保持姿势一动不动,但余光能瞧见从身侧走过的身影。
沈凭朝着漆黑的屋外走出,头也不回道:“少说多做,不要互相耽误时间。”
待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身后,屋内的姜挽才缓缓起身,拿着手中的礼盒走出官署。
他站在灯火通明的官署前,慢慢把手中的匣子打开,里头率先映入眼帘是精致的糕点。
借着灯光,他望了良久,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侧巷口有动静,转头看去,竟是一条流浪狗。
随后只见空中出现几道抛物线,匣子中的糕点全部落入流浪狗的口中。
“呵沈大人。”他看着流浪狗呢喃了句,盖上匣子离开了官署,朝着百花街的方向而去。
翌日中秋佳节,沈府的大门被人敲开。
老管家带着陈写前去正厅先坐着,不久后,沈怀建和沈凭现身与他相见。
平日陈写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出现,但节日之时,他能以拜见师长的理由登门拜访,于情于理,也不会遭人怀疑,同时还能堂而皇之说起任何事情。
三人移步朝着书房而去,老管家给他们伺候了点心和茶水,之后便退出了书房。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陈写开门见山说道:“先生,大公子,自打父亲得知沈家归顺了清流派后,便开始为我打听朝中官职空缺,眼下有意让我入六部了。”
陈家的孩子中,唯有陈写是“没出息”的一位,陈栋良的其他孩子,每一位都入了朝中为官,官职虽小,但起码都有一份差事在身,若是安分守己,也能平安顺遂过完一生。
唯有成为沈家门生的陈写一直未有落定,每逢在家中见到兄弟姊妹,总少不了要对他一阵冷嘲热讽,如今听说沈家愿意为清流派效劳后,又成了另一番脸色。
沈怀建把视线落在沈凭身上,示意这件事情由他来做决定。
沈凭朝陈写问道:“你的打算呢?”
陈写毫不犹豫道:“我听从大公子的安排。”
沈凭复问:“我想听你的打算。”
陈写有些无措,朝沈怀建看了眼,只见对方朝自己笑着颔首,示意他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此一来,他便也不藏着,有些羞愧道:“我其实也想入吏部。”
沈凭笑了笑道:“虽然是个好事。”
他的话没说完,但其余两人都听懂了言外之意。
而这也在陈写的意料之中,他想入吏部,是想成为沈凭的左膀右臂,当是报答沈怀建多年的知遇之恩。
沈凭见他并未沮丧,嘴角的笑意更深,道:“但我想,会有一个地方更适合你。”
未等陈写询问,他接着说道:“国子监。”
陈写有些意外,脑海中也快速回想父亲打听的消息,似乎从未听说国子监缺编。
沈怀建看见他疑惑,遂笑着为他解答:“你有永安学堂作为基础,也为朝廷输送了才人,张岷定对你有所耳闻,如今沈家入了清流派下,也算是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投帖,张岷定会招揽你入国子监。”
“不错。”沈凭对此颔首,“所以,务必要相信自己。”
但是陈写还是不解,“我想知晓,大公子为何希望我入国子监?”
沈凭道:“国子监只是你的垫脚石。”
话落,陈写了然于心,便不再问下去,话锋一转,谈起佳宴之事。
今年皇宫照例设了一场盛宴,待宴席散去时,京城依旧灯火辉煌。
沈凭混在人群中,躲过各署官吏的阿谀奉承,却没能躲过被赵或暗中抓走。
有时候他怀疑赵或那点偷摸的本领,是不是都使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就这样被赵或用风衣裹着,穿过人潮拥挤的昌盛大街,越过眼花缭乱的百花街,奔跑在绽放的绚烂烟火下,抵达城门口,招来攀越朝着城外策马而去。
李冠和莫笑两人紧随其后,但避免扎心,保持着很长一段距离,省得听见奇奇怪怪的交谈声。
直到他们穿过树林,最终抵达在方重德的院子前。
赵或把人抱下马后,得意地傻笑两声,惹得沈凭用力掐了把他的掌心,压低声道:“叫你别咬!待会儿还怎么见人!”
他们一路赶来的途中,赵或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有时候没有回答,脖颈就少不了被啃被咬,耳朵上也留了浅浅的齿痕,叫他现在都羞于进去见人。
赵或拨开他的衣领看了圈,眼中全是满意,嘴上还在耍无赖道:“走进去就消了,没事的哥哥。”
说着又埋头在他脖颈用力吸了口,松开时还听见清脆地“啵”了声,让沈凭羞得想要找地缝钻进去。
他推开赵或,怒瞪骂道:“你属狗的吗?”
赵或得意忘形道:“母后说本王属虎的,猛虎,会咬人那种。”
沈凭哼道:“小流氓。”
赵或嘻嘻笑着说道:“好好好,哥哥说得都对的。”
然后他没皮没脸地扑上前,一把抱住沈凭,亲了口那红透的脸颊和薄唇,道:“尚书大人好久没对本王耍流氓了,本王真真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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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
沈凭:“”
又开始得寸进尺,饿狼扑食了。
两人在门前小打小闹了片刻后,李冠和莫笑的马车渐近,待两人翻身下马便来到他们面前。
莫笑瞅着沈凭闪躲的神情,还有脖子上奇怪的淤痕,皱眉问道:“大公子怎的受伤了?”
沈凭一听,顿时抬手捂遮眼,没脸见人。
而莫笑则被李冠狠狠地拍了下后脑勺,还被骂道:“呆子!倔驴!”
莫笑摸着脑袋,撇嘴道:“你怎么又动手?”
李冠威胁道:“打你又如何?你还想拿这身绷带勒死我不成?”
莫笑气不过,当真想解下绷带动手。
但被赵或开口打断说道:“行了行了。”
他说着上前搂住沈凭在怀中,扬起下颚道:“这叫种草莓,不懂别胡说。”
沈凭:“”
莫笑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李冠讪笑道:“对对对。”边说边把人朝着院子拽进去,窃窃私语离开了原地。
沈凭险些被这三人气晕,他偏头瞪了眼罪魁祸首,“很骄傲吗?”
赵或一本正经地把头扬得更高,“那是,毕竟是哥哥教的,常言道,温故而知新哥哥去哪?”
他连忙追上离开的人,搂在怀里蹭着哄着,朝着喜气洋洋的屋内走去。
只是刚一踏进屋内,赵或的脸色瞬间变黑,目视屋内坐在方重德身旁的两人,冷冷道:“贺见初,苏画秋,谁允许你二人来的?”
苏尝玉抱着金算盘在手,不服驳道:“我可是给老头养老的人,你凭什么说我。”
贺宽不说话,毕竟他只是路过的。
赵或看见空荡荡的屋子,朝贺宽问道:“你来拜访也不带些礼,空手而来?”
贺宽瞥了眼那金算盘,面无表情道:“没钱。”
赵或觉得不可思议,直接逼问:“你的俸禄呢?老将军给你的铺子呢?你钓鱼卖掉的钱呢?”
他一边质问,身边珠算的声音便愈发响亮,好似在给贺宽算账。
贺宽还是老样子,语气稳重说道:“不能动。”
赵或道:“为何?”
贺宽看向屋外光秃秃的树木,道:“那是彩礼吧。”
但是光了,都光了。
苏尝玉偷偷笑了声,抱着金算盘滚到了软榻上,看着沈凭走向方重德,在老人的面前深深作揖。
转眼回到觥筹交错的百花街中,姜挽从花楼一侧的偏门走出,披上帽子朝着璟王府的方向快步而去。
只是当他站在王府门前时,想要敲门的手却停顿在空中,犹豫不决。
正当他转身离开之际,忽地发现身后站着两人,是王爷和杨大哥。
他眼中闪过惊喜,快速走上前,但祝福的话还未说出,就听见赵抑率先询问。
“去哪了?”赵抑道。
姜挽眼神躲了下,很快就笑着回道:“去看花灯了。”
赵抑注视着他道:“阿挽,你在说谎。”
姜挽嘴角的笑容僵住,朝杨礼看了眼,发现对方并未和自己直视,意味着主子此刻心情不佳。
他见状想要伸手上前扯住赵抑的衣袖,却被扬手躲开了。
赵抑问道:“为何去百花街?”
姜挽觉得心头一阵苦涩,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只能把伸出的手缓缓收了回来,垂头站在原地回道:“因为我跟着别人的脚步而去的。”
赵抑道:“谁?”
姜挽道:“阿挽看见大公子带着燕王去百花街,所以才暗中跟了过去。”
赵抑眸色一沉,“结果呢?”
姜挽害怕回道:“虞娘、虞娘说他们,说他们在画仙楼的包厢,让我不要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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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调动
布满星辰的夜空升起一束又一束的烟花。
院子中, 李冠和莫笑两人不断搬来爆竹,与苏尝玉以及侍从们玩得不亦乐乎。
屋内三位年轻的男子围绕在方重德身边,探讨着有关朝中事宜。
直到贺宽说完后, 方重德缓缓点头道:“官道设粮仓的确是明智之举。”
贺宽道:“只是眼下有一难处。”
众人朝他看去, 听见他接着说道:“户部对此并不赞同。”
也就意味着不愿拨款。
赵或道:“如今运河开凿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建设粮仓的确会加重国库的负担。”
沈凭则问道:“你打算立即推行吗?”
贺宽摇头道:“我并未抱着希望,加之在户部面前受阻,所以从未浪费时间规划过。”
如今的贺家, 无人在朝中任职高官,要么远离京城, 要么如他这般, 无实权受人掌控。
屋内众人相觑着对方, 显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因贺同喆的忠心, 贺家逐渐成了空有虚名的名门,如今的处境权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所以贺家人行事不会冒进, 避免牵连同族中人。
方重德的目光停留在屋外,但思绪却集中在方才所言, “若是如此, 的确不必费尽心思坚持。”
只是话锋又转, 续道:“不过,此事也许贺远行能助你试行。”
其余人当即明白他所言, 贺宽道:“先生的意思是,在启州一试?”
方重德转头看他道:“也许鸦川口会是个好地方。”
话落, 赵或和沈凭两人对视一眼, 随后听见赵或说:“老师说得不错, 鸦川口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 如今启州渐渐有所起色,鸦川口的百姓也要为自己谋出路,此事若能办下,临近鸦川口的启越两州百姓也不必流失在外谋生。”
方重德满意颔首道:“殿下说得不错,因位置特殊,此事要和启越两州的官吏商榷好对策”
贺宽道:“如此正好,待我回去后传信与父亲商量,希望能赶在开春前将此事落定。”
说话间,屋外忽地听见苏尝玉传来一声惊叫,所有人都循声看去,只见苏尝玉的衣摆被炸开的火星燃起一角,此刻众人正给他扑火。
贺宽见状起身,但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怪异,可站都站起来了,又坐下更显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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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梭巡一圈,索性道:“我也出去,凑凑热闹。”
说罢便抬脚朝外走了出去,视线一直落在苏尝玉的衣袍上,脚步不断加快。
方重德看着赵或问道:“前朝之事调查得如何了?”
沈凭把目光收回,认真听着面前两人的交谈。
赵或道:“我和见初把线索重新梳理了一次,仍旧还是一无所获。”
有关江州刺杀一案,自从赵睦出嫁后,便成了赵或的心头病,每逢被翻出来,除却长姐出嫁令他难以释怀以外,便只有在皇兄身上的疑点令他进退维谷。
他终究还是没能对亲人狠下心来,宁愿视而不见,蒙蔽自己的双眼。
也许正是如此,他才一次又一次远离皇权。
方重德端详着他眼底的愁绪,“若只靠着刺杀和联姻一事,还是无法断定前朝余孽的立场,但有一点,他们不选择世家派,或许是出于谢文邺当年之举。所以除了要借蛛丝马迹,调查前朝余孽身在何处以外,还要查清他们选择清流派的真正目的。”
话落,沈凭忽地说道:“孟连峰失踪了,如今我正派人追查他。”
他把孟家的事情言简意赅说出,方重德听完后,沉思说:“这个方法虽好,但会引起前朝人的注意,你可想清楚对策?”
沈凭道:“铤而走险,一旦有人出手相助,必然是嫌疑者,也能为惊临找到新的线索。”
赵或道:“既然此人藏在魏都,又能随父皇微服出巡,想必官职不低,孟家不过是替死鬼,让师爷之死姑息。”
他们所作,是按照南诏王的话顺水推舟而下,毕竟孟家值得深挖的只有孟连峰一人,如今剩下的空壳一个,弃子一枚,索性扬掉罢了。
说到这里,方重德突然叹息道:“不想过去多年,魏都竟还有前朝人所留恋之事在。”
滔天的权力,任谁都难以舍弃,又有新仇旧恨牵扯其中,恐怕是场血战。
赵或问道:“老师,除却朝中官员外,还有何人您记忆深刻?”
方重德在他的话中想了想,随后说出一人之名,“裴姬。”
他深居简出多年,唯有对此人还留有印象,若说起前朝,旁人率先想到的便是裴姬。
只是她得了皇帝独宠多年,赵渊民深知她每逢提及前朝便伤怀,所以多年以来,无论后宫还是朝廷,谈及前朝,皆不能将裴姬和前朝有所联系,以至于让人总会刻意忽略。
赵或和沈凭同时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之后听见赵或疑惑道:“他们选择清流派,难道是因为裴姬?”
方重德说:“但裴姬为当今皇帝诞下了璟王,即使是支持了清流派,也未必能圆他们的光复梦。”
话虽如此,但并未打消他们心中的疑虑,而赵或回去翌日,早早入宫去见了皇后。
不久后,一封从来自官州的奏疏呈上了朝堂,奏疏由张子航和杨昆山署名,两人在奏疏中表明,搜查孟家大宅时,发现前朝天家宗亲的灵位,怀疑孟家一直暗中为前朝余孽卖命,搜刮民脂孝敬前朝余孽。
皇帝对此当朝震怒,下令抄斩孟家等人,罪不可赦!
至此,也为师爷之死案画上了句号,沈家不仅将功抵过,还得了封赏,就连辞官的沈怀建也得了皇帝的追赏。
而远在官州的杨昆山和张子航的两人,也因此事受赏被提拔。
但前朝余孽返还魏都一事,却成了皇帝的心病,令他开始怀疑两派中人,命曹晋派人暗中各种调查,此举让朝中官员日渐如履薄冰,生怕被天子盯上。
时值深秋,氅衣上身,璟王府的海棠花齐放,沈凭受邀来拜见了赵抑。
两人并肩走在梅林中,谈起有关前朝余孽一事。
“曹晋带人前去了不少官员府上了,这些时日,若无要事还是少出门。”赵抑提醒他道。
沈凭轻点了下头,“倘若有余孽混在清流派中,那该如何是好?”
毕竟一旦被发现,失去的不仅仅只是官吏,更重要的是皇帝的信任。
赵抑平静道:“杀无赦。”
这个答案在沈凭的意料之中,即使是世家派也是同样的方式处理。
而他打听此事,无非想要印证心中所想,因为赵抑会说到做到,这也让他对赵抑联手前朝的疑虑消散,思考起方重德的话。
前朝人想要在清流派获得什么?
赵抑偏头看去问道:“你呢?”
沈凭的思绪被打断,发懵看他,“什么?”
赵抑轻轻笑道:“倘若你发现了余孽混迹在两派中,你会如何做?”
沈凭听见“两派”一词,别开脸看向花海道:“交给王爷处置。”
若在世家派发现,也许他会毫不犹豫处理,避免给燕王府带去麻烦。
赵抑的目光落回海棠花林中,“本王要你一视同仁。”
言外之意,便是要沈凭对待赵或那般对自己。
他现在可以不要感情,但不能没有忠心。
沈凭明白,只是并未回答,而是选择沉默地点了点头。
随着赵抑路过一株红色的海棠树前,他的余光多扫了一眼。
这株红色的海棠花,让赵抑不由自主想起一抹身影,那是沈凭身着朝服,站在雪地和自己相争之时。
回想之际,两人已然抬脚往听雨楼而去,入了屋内后,暖气迎面扑来,驱除深秋里带着的寒意。
时过境迁,沈凭已有许久未曾进听雨楼中,从前种种涌现在脑海中,最后定格在门前的一场大雪里。
他跟着赵抑来到书案前,只见赵抑从中取出一份奏疏递来,他双手接过后有些不解。
赵抑道:“打开看看,你会喜欢的。”
沈凭闻言将奏疏拆开,看完后心中一紧,片刻未能抬首朝赵抑看去。
因为上方所写的,是皇帝对大理寺和兵部的调动。
赵抑道:“前朝之事,陛下对两派生疑,贺老将军当初收了本王的贺礼后,陛下便怀疑他心向清流派,这次又逢魏都暗藏前朝人,陛下也不再放心贺家掌握骁果军,如今打算把他从骁果军中调去兵部。至于惊临”
他说着还不忘端详沈凭脸上的神色,续道:“大理寺这几年政绩斐然,但和京兆府走得近,故而陛下便打算让他安心当闲王了。”
京兆府事关魏都,说到底,皇帝便是要分散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权力,尽可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中。
好比当初沈凭提出的兵制改革,能得到皇帝的肯定,却遭到百官的反对。是因为这个兵制,能让皇帝把兵权彻底掌握在手。否则如今皇帝也不能这般轻易就能越过百官,去调动贺宽的职位。
沈凭把手中的奏疏放回桌面,垂头道:“如此甚好。”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桌上,那是一张被镇尺压着的字画,很眼熟。
赵抑道:“你真的觉得好吗?”
说着他竟然把那字画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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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凭当即明了,那是当初在听雨楼学毛笔字时,赵抑握着自己所写的一些。
恍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姜挽在百花街和自己所言。
在他还在怀疑之际,就听见赵抑说道:“幸仁,你留下来的东西,本王真的从未舍得抛弃过。”
赵抑拿着那字画绕出书案,缓缓走到他的面前递去。
当沈凭伸手接过那字画时,下颚猛地被赵抑捏着抬起,逼着和他直视。
他看清赵抑眼中转瞬即逝的怒气。
赵抑用力捏着他的下颚,那力道,恨不得将其捏碎。
他凝视着沈凭,甩开他的脸颊道:“你到底为何,还要背着本王和他纠缠不清?”
沈凭拿着字画的手一收,顿时感觉有种无形的占有欲压迫而来。
未等他开口,双肩陡然被赵抑握住,身子被这道力气强行扭过,直直朝着书案上推去。
“王爷,不要!”沈凭察觉大事不妙,立刻朝着他吼道。
然而却只有锦帛的撕裂声无情回应了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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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姜挽
外袍被赵抑撕开, 他将沈凭的手腕举过头顶砸在桌上按着,那张书画掉落在两人的脚边,在沈凭的挣扎中被踩烂, 而赵抑的另一只手未见停下。
“沈幸仁, 本王给你多少次机会了, 你说!”他被沈凭的反抗激怒,一把掀开衣袍,欲要行不轨之事。
不料被沈凭反手挡下, 手臂甩中桌角,疼得他闷哼了声, 双腿还在使劲想要把人踢开, “赵抑, 你放开我!”
赵抑闻言他直呼自己, 怒火中烧,加重锁着他的力道, 余光瞥见地面有血色滴落时才松开。
他看着身下满脸恼羞却气喘吁吁的人, 不屑笑了声道:“燕王也是这样驯服你的吗?”
沈凭不顾旧伤裂开,怒视着他道:“滚!”
赵抑脸色沉下, 眼看又要继续动手, 忽地膝盖一痛, 禁锢着沈凭的手松了松。
便是这一刻,沈凭立刻挣脱出来, 反手把蝴/蝶/刀取出,在赵抑动手的瞬间, 刀尖抵在赵抑的脖颈一侧。
沈凭冷冷道:“后退, 否则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赵抑道:“谋杀皇子, 可是死罪。”
沈凭懒得和他废话, 把刀锋推进几分,眼睁睁盯着鲜血流出,“你要和死过一回的人作对吗?”
话落良久,只见赵抑缓缓直起身子,朝着后方退去,冷眼看着他把凌乱不堪的衣袍披起,尽可能的遮挡身前的狼藉。
然而,就在两人僵持之际,突然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跑来,还未等赵抑下令,姜挽兴冲冲地闯入两人的视线中,亲眼看见他嘴角的笑容僵住,满脸震惊望着他们。
“王爷”姜挽不可思议呢喃道。
他侧目朝沈凭看去,只见那肩头处有一道抓痕,手腕处更有一圈红痕,衣衫凌乱,显然方才两人发生了事情。
沈凭快速把蝴/蝶/刀收回,躲开姜挽的视线,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袍,随后瞥了眼两人,裹着衣袍疾步离开了璟王府。
待他离开后,屋内仍旧寂静一片,而赵抑则面不改色整理自己的衣领,冷漠道:“谁允准你不通报便进来的?”
姜挽把手中的东西收回,因这一句话,今日前来的所有欢喜全部消散。
就连方才他明明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安慰自己不去计较,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知道,自己再不争取,也许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快步走到赵抑的面前站着,拦住对方的去路,将字画踩在脚下,生气却紧张回道:“是王爷从前允准的!是你说,阿挽和杨大哥,可以随意出去听雨楼的!”
赵抑将衣袍整理好后,看起来若无其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在听闻姜挽所言时道:“那你见过杨礼随意进出过吗?”
姜挽神色一顿,在他的话中回想从前点点滴滴,如此看来,似乎只有自己一直被允许。
他忽然觉得还有一丝希望,语气愈发着急道:“那你、那你又为何让我”
“因为你还小。”赵抑打断他的话,“而你现在,已经不是璟王府的人了。”
“我是!”姜挽红了眼眶,手忙脚乱握住他身前的手臂,贴近他些许,仰着头看他,“王爷,我是,我的心一直在这,你怎么可以说阿挽不是璟王府的人?”
怎么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赵抑皱眉看他,挣了下手臂,却被握得更紧,“松开。”
他克制着心底的不耐烦,语气听出有几分不悦。
姜挽摇头道:“王爷如若不喜我离开,我还可以回来的,但是求王爷,求你别不管阿挽。”
说话间,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话落,砸在了他们的衣袖上。
赵抑见状深吸了口气,提醒他道:“阿挽,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姜挽将他松开,从握着他变作抱他,哭声渐大,“王爷,阿挽心悦于你!这么多年了,都喜欢着,很喜欢!”
赵抑双眼骤睁,僵在原地被他抱着,听着他满是委屈的心里话,一句又一句传到自己的耳边。
姜挽像疯了似的,将人越搂越紧,埋在他的身前断断续续说道:“王爷,我可以不要官职了,但是求你别赶我走,求你要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哪怕是下人也好,是车夫也罢,就算是床榻上的玩物,只要能见着你,能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一阵秋风从屋外刮进来,将脚边的碎纸吹散。
赵抑的视线落在碎纸上出神,突然觉得无比的可笑。
有人爱他。
居然有人会爱着自己。
即便是见到了方才那一幕,竟还能想尽一切方法靠近自己。
他嘲弄笑了一声,双眼无神垂头看向姜挽,莫名其妙问道:“年少懵懂,你能有多爱本王?”
姜挽闻言立马抬头,哭得梨花带雨的一张脸上满是诚恳,“阿挽能为主子除掉任何人。”
“哦?”赵抑神色淡漠,听见时眉梢微挑,颇有几分调侃之色,“包括你自己吗?”
姜挽连连点头,忠诚道:“只要主子不嫌弃,姜挽的命都是主子的。”
赵抑的心底忽然觉得无趣,但还是不忍他这般伤心欲绝,慢声问:“那本王,现在就想要你,你能做到吗?”
骤然间,姜挽脑袋一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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