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嬷嬷端来几个精致的礼盒,在赵或面前一一。
赵或刚要伸手去接,听见这番话时,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下。
想起沈凭出事期间,世家明里暗里要自己去救人,如今沈家撂倒两党中人,各有得罪,众人翻脸自然比翻书还快。
赵或把匣子接过,随手打开看了圈,除了山珍海味便是金银珠宝,他心不在焉把玩着说:“沈家不过自保,如今沈凭为皇兄办事,左右也算是清流派的人,又因一场流觞曲水成就了永安学堂,令天下学子对他悉知,今后若还想再对沈家动手绝非易事。”
谢望桦瞧他挑挑拣拣半晌,似乎并未看中什么,又转头朝嬷嬷看了眼,示意对方把珍品取来。
她疑道:“听说他落水后,脑子也跟着开窍了。”
赵或推开匣子,道:“区区墙头草不足挂齿,若是他人再刚闹事,儿臣会让他死在吞山啸之下。”
嬷嬷换来新的礼盒,当着赵或的面前打开,只见里头整齐摆放着几件不凡的饰品。
赵或觉得无趣,欲挥走之际,嬷嬷在一旁说道:“这些是娘娘和长公主给殿下准备的凯旋贺礼。”
谢望桦挪动了下身子,缓缓闭目养神,道:“全部拿去吧,方才见你挑三拣四,倒是记起此事,你长姐平日要去国子监,她怕来时你不在,索性放在母后此处等你来取。”
赵或又把目光落回礼盒,珠宝玉器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想到是母后和长姐的心意,思索再三,选走一只红玉精雕细琢的同心扣,之后摆手让嬷嬷拿走。
正当嬷嬷犹豫不决之际,皇后轻声说道:“随他吧,睦儿料到他不会全要的。”
赵或捏着手中的同心扣,行礼道:“谢母后。”
谢望桦颔首道:“回吧,本宫也乏了。”
两位宫女踏进殿内,将桌上的东西轻手轻脚收拾。
赵或的视线扫过桌上,看见被自己吃完的桂花糕,突然道:“母后,宫里可还有桂花糕?”
谢望桦未料他有看中的点心,笑道:“若你喜欢,本宫让御膳房的人给你准备。”
但赵或嫌麻烦,想了想便拒了。
“不必了母后。”赵或转身离开道,“儿臣觉得这桂花糕里加了杏仁很香。”
入夏后的魏都如同蒸笼,街上来往的行人都藏在大树下行走,街道两旁的茶摊生意蒸蒸日上。
永安山的附近满是结伴而行的学子,山中寺庙门前的大树下坐满乘凉之人,众人手执书卷安静阅读,香火伴着墨香萦绕在鼻息间。
永安学堂的朱红大门前,只见两抹身影从里面走出来,路过的书童见状皆拱手喊人,“大公子安,驸马爷安。”
待书童们离开后,张子航朝沈凭作揖告辞道:“大公子留步。”
沈凭回礼说:“有劳驸马爷的相助。”
张子航巡视四周,压低声道:“科举一事必然会成,还请大公子转告王爷稍安,清流派的大臣们已联名上奏,王爷这段时日切忌抛头露面,待秋闱乡试一到,自是收获之际。”
因中州治水的进展有了成效,清流派马不停蹄把科举改革的事情提上。
世家因坠楼案收敛许多,面对科考改善带来的权力集中不敢声张,当朝中出现联名上书的状况时,谢文邺很识趣地支持了清流派的做法。
毕竟此事若经改革,对世家而言并无太大的影响,虽然给了寒门更多求学的机会,让清流派有了壮大的希望,但那都是后话了。
难得一见文武百官上下同心之景,皇帝自然而然便纳了百官的奏疏,只是迟迟未见有定夺。
直到孔伐斗胆在朝堂上询问起此事,皇帝才给了一句“假以时日,明察需时”的回答。
有人琢磨其中的意思,还递了不少冰敬给宫里的人,几经周折打听到些许风声,原来皇帝想看皇子们的态度。
如此一来,众人心知肚明。
魏朝储君之位仍旧无人问津,两党又划了楚河汉界,自前朝覆灭后,皇帝便带着三子赵或四处征战,留下二子赵抑在魏都辅佐。
之后在肃清前朝余孽,讨伐外敌的这些年里,魏都有两派把持,一片风平浪静,天下太平。
直到大战告捷,收复前朝流失土地的喜讯传遍魏朝后,朝中大臣以为皇帝会立刻册封太子,岂料竟无半点动静。
又传闻千里外的赵或身负军功回京,沉寂许久的世家派瞬间有了希望,翘首以盼等着赵或归来。
清流派支持赵抑,世家派支持赵或,两党针锋相对互不退让。
而科举制的推行是出于赵抑的提议,清流派在此事自然是争分夺秒去推动,避免让赵或抢了功劳,丢了能扶持赵抑的筹码。
永安学堂的成功是推动科举的关键,因为关乎着秋闱的人才输送,也让沈凭在清流派中站稳脚跟,令不少人用正眼看他,不过更多人则是冷眼旁观罢了。
胜在沈凭沉得住气,只要永安学堂的匾额还挂着,吏部的官员便不敢刁难于他。
但世家派并非如此,丝绸之路一事夭折后,沈凭隔三岔五就会被人挑衅,贴脸输出。
好比此时他下值的路上,陈启欢带人气势汹汹拦住了去路。
沈凭被众人堵在街边,大树挡住街道上的灯火,黑夜里若不走近,根本看不清树下的人影,即便路过的百姓知道有人受欺压,面对这黑压压的一群人也只能绕路而行。
“沈大公子,真的让本少爷好等啊。”陈启欢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与此同时,还能隐约听见木棍拖动的声响。
沈凭借着茶摊挂着的灯笼,看清朝自己走来的人影,凤眸含笑道:“想不到陈少爷从大理寺一出来,就急着找我行凶呢。”
他淡定从容立于原地,扫过他们手中的木棍,接着道:“看来大理寺没把你伺候妥当。”
然而,实际上的陈启欢,脖颈上还绑着纱布,面色憔悴,身形也比先前瘦了些,动怒时脸色显得更加狰狞。
他提着木棍上前,毫不留情抵在沈凭的肩膀处,用力朝后推去,凶神恶煞道:“我陈启欢有今天,陈府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沈凭被迫退后半步,平静道:“所以呢,你召集世家的子弟们找我麻烦,是打算带着他们陪葬吗?”
四周众人听闻后相觑一眼,陈启欢略带慌张回头,见众人并未因此而生胆怯,瞬间信心大增。
陈启欢握住木棍,猛地使力一推,眼睁睁看着沈凭踉跄后退,背脊被迫撞在树上。
他见沈凭毫无动手反抗之力,冷笑道:“今天让老子教你好好做人。”
沈凭的后背抵在树干,肩头生痛令他不适蹙眉,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制止远处想要上前的沈府家丁。
家丁立即弃马离去,慌张转身拨开围观的百姓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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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凭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看向陈启欢,神情佯装诧异说:“团伙作案,我好害怕啊。”
瞧见他服软,陈启欢被胜负欲冲昏头脑,迫不及待想要对付他。
一声令下,“兄弟们,跟我上!”
只见沈凭突然抬手,倏地握住肩头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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