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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引蛇(第2页/共2页)

变化让人捉摸不定,其次沈家本属世家,却在立场上左右徘徊,才造成璟王府不会出手相助的原因。

    一马不备双鞍,忠臣不事二主,赵抑要的是忠心,也在暗示沈家尽早做决定。

    明白其中含义后,沈凭轻笑两声,想到父亲为自己向赵抑求情,心里不由感叹这驭人的手段,被赵抑用到几乎恰到好处。

    沈怀建看着他冷静深思,打消来时对沈凭心性不定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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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了口气,在沈凭的掌心轻拍了两下。

    思索间,沈凭被这个动作打断,他感受到沈怀建温热掌心触碰着自己,抬头朝对方看去,只见沈怀建眼中带着愧色和无奈。

    沈怀建道:“若你被冤枉,爹一定想尽办法把你救出来。”

    沈凭怔愣了下,心中忽地一暖,恍然间把方才所想都抛掷脑后。

    这是他在现代的父母离异后,第一次听见有人担心自己。

    沈怀建见他呆若木鸡盯着自己,不由笑道:“爹听说你在陛下面前得了夸赞,这么多年过去了,能盼到你有点出息不易,虽然如今性情大变,但看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闻言,沈凭在他感叹的话中皱了下眉,狐疑掰过他的手,写道:孩儿并未得到陛下的夸赞。

    沈怀建默读完一愣,随后压低声说:“可是,你提出丝绸之路一事,如今在世家中被传得沸沸扬扬。”

    闻言,沈凭幡然醒悟,他垂下手握着衣摆,渐渐将衣袍握紧后又松开,脑海里瞬间将事情捋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用平常的语气朝沈怀建说:“那不过是孩儿拙见,其实根本没有入陛下眼中,陛下当日不过是点名璟王和燕王回答罢了。”

    沈怀建眼神带着不解,余光有意无意扫过牢房外巡逻的狱吏。

    等他看回沈凭时,对方已经快速在他手心里写下:委屈父亲保持现状,切莫自乱阵脚,事情很快便能水落石出。

    现在沈凭只相信自己,他先要从赵或手中活着出去。

    两人各自收回了手,沈凭站起身朝沈怀建行礼,目送对方离开。

    红墙金瓦,崇阁巍峨,恢宏殿群,熠熠生辉。

    青砖宫道之上,一抹高挑的身影行走在其中,从后宫朝着御书房而去,不过在拐角的宫门处时,一眼扫见贴着宫墙站着之人。

    那人快步上前,朝来人禀报道:“殿下,沈大人去了牢房。”

    赵或往御书房的脚步放慢,等着李冠将事情说清。

    李冠把狱吏传出的话一一告知,赵或的脚步顿住,侧身转头朝他看去。

    赵或带着狐疑问:“沈凭没让他爹去找皇兄求助?”

    李冠说:“沈大人找过了。”

    赵或问:“皇兄没见沈怀建?”

    李冠点头道:“且大公子知璟王不愿出手后,再没提起此事,只说了几句国子监中的事情。”

    两人沉默半晌,忽然相觑对方,恍然明白沈凭此举。

    沈凭眼下虽陷入困境,却并未急于投靠清流派相助,反而知晓大理寺有各派之人藏匿其中,会把他的言行举止传出,而李冠便是其中之一。

    赵或咬了咬牙,不爽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他看了眼无人的四周,朝李冠说道:“母后今日让我放了沈凭。”

    李冠错愕道:“可娘娘对沈家的立场很不满。”

    “没错。”赵或沉思,“这一次却破例谈起救沈凭之事,若照你这么说,父皇那日前去国子监,策论恐怕传遍朝堂,母后愿意出手,代表沈凭当时做的事情对世家有益。”

    李冠顿时恍然大悟,抬首朝他看去问:“殿下,属下立刻派人去查国子监。”

    赵或点了点头,又道:“这件事情不可打草惊蛇,另外,大理寺另外那群人......”

    李冠意会道:“传话之人,一个不留。”

    赵或颔首后,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御书房。

    曹晋为赵或推开厚重的殿门时,一阵龙涎熏香的气味扑面而来,待他来到赵渊民的面前,欲作势行礼时却被拦住。

    “免礼了。”赵渊民仍旧垂头批改着面前的奏折,“把你查到秦至的事情说说。”

    赵或有条不紊道来,但避开方才李冠带进宫的消息,等他说完之后,只见赵渊民把手中的奏折合上,放置一旁,随后搁下朱砂笔,抬眼看向前方站着的赵或。

    身着龙袍的皇帝挪动了下身子,缓缓朝后靠在龙椅上,双手交叠在腹前平静问道:“既然你说了死无对证,也查无可查,那大理寺打算给秦郭毅什么交代?”

    赵或道:“凶手要的是沈凭的命,那儿臣偏不让他轻易死去,即便是死,也该是死得其所。”

    赵渊民抬眉,道:“你想如何利用他引蛇出洞?”

    赵或目光一凛,“把他放在身边。”

    龙椅上坐着的皇帝抿唇不语,只用一双沉静的眼睛看着他,片刻后才说:“准了。”

    赵或作揖谢恩后,准备抬脚离开御书房,但听见赵渊民唤了他一声,“惊临。”

    圣前站着的人收回离开的脚步,正色看去道:“父皇有何吩咐?”

    赵渊民静静看着这个血气方刚的儿子,须臾,他轻轻一笑道:“去吧,万事切记莫要感情用事。”

    赵或颔首应了下来,再一次行礼,随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前脚见他离开,后脚见曹晋拿着拂尘,弯腰疾步走进御书房,他垂下的眼神中,瞥见明黄的身影再次执起朱砂笔。

    赵渊民问道:“何事?”

    曹晋弯下腰说:“回禀陛下,秦郭毅秦大人为其子之事进宫拜见,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赵渊民道:“打发掉。”

    曹晋略显为难说:“陛下,但是秦大人他......联名其余大臣写了弹劾书。”

    赵渊民批奏折的手顿了下,抬了下眼看他,“可是弹劾沈怀建?”

    “是。”曹晋回道。

    赵渊民轻笑了声说:“沈家祖辈两朝太师,到了沈凭这一代出个逆子正常不过。秦子从前和沈子称兄道弟谁人不知,比起沈家不过半斤八两,到底是为了科举而来,还是为了处置而来,他心底最清楚不过。”

    曹晋听懂后立刻说:“奴才这就将秦大人请回。”

    “去吧。”赵渊民划掉面前的奏折,突然补一句,“想要沈凭的命,让他去找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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