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的白骨。
从骨头的形状,能看出它没被剔去皮肉时,是一只手掌。
顺着手掌往上,是皮肉全部剔干净的小臂、大臂,森森的白骨露在空气中,只不停地有鲜血从上流下来,润泽了骨头。
绑在刑架上的乔柏年只剩下头颅和躯干,四肢全是血淋淋的白骨,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个人,而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僵尸恶鬼。
他已经痛得昏迷过去,但他对面的孙氏还清醒着。
她好像已经吓得傻了,好像已经认不出对面那个不成人形的“人”了,只张着嘴,瘫着吊在刑架上,呆呆地望着对面。
乔松年喝了一口完全冷掉的茶。
空气中的血腥味太重,仿佛连茶水里都浸了血气,可他喝起来却丝毫没有犹豫。
“二少爷,差不多了。”老刀把剔刀扔下。
乔松年瞥了一眼痛昏过去的乔柏年,又看看散落满地的血肉。
“弄得太脏了。”他放下茶杯,“去把那几条狼狗牵进来,把这些血肉吃干净。”
老刀:“是。”
孙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你要干什么?乔松年!你怎么能让畜生吃柏年的血肉!你怎么能让他残缺着去死?他会投不了胎的!”
乔松年挑眉:“哦?还有这种说法。”
他站起身:“那我得让狼狗把他啃得干净点儿,这么恶毒的人,投了胎岂不是祸害别人?”
“你!”孙氏咬牙切齿,“你不得好死!”
乔松年弯起的嘴角拉平了。
他走到孙氏跟前,弯下腰来,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道:“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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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娘知不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这句诅咒。”
孙氏像看怪物一样惊恐又愤怒地看着他。
这时,老刀拉着五条大狼狗进来了,狼狗们一闻到血腥味,立刻兴奋起来,登时就往那地上的碎肉扑。
然而,狗多肉少,有两只没抢到地上削落的碎肉,转了个圈,就往刑架上扑,奋力去咬吊在刑架上的乔柏年。
这会儿乔柏年早就无力行动了,老刀便解下他的铁索,把他放下来,几条狼狗登时扑了上去,奋力撕咬,一下子咬破了乔柏年的肚皮,把里头的肠子扯了出来大嚼特嚼。
乔柏年被痛醒,一睁眼看见自己正被狼狗啃食,吓得魂都没了,嘶哑地惨叫起来。
孙氏登时顾不上骂人,连连求饶:“求你别这么折磨他了!求求你!”
“凭什么?”乔松
年看都没看身后的乔柏年,只盯着孙氏,“婶娘当初雇那个杀人如麻的刺客的时候,怎么吩咐的?”
“弄死他们,弄得越惨越好。”
孙氏身子一抖。
当时她找的那个刺客,是有名的虐杀狂魔,要价十分高昂,她就是打着不放过乔鹤年乔松年兄弟俩的主意,才花了大价钱雇来此人。
然而,这人却不守信用,抓到人了,坐地起价,要孙氏再出一倍赏金,不然他就拖着不杀。
拖着拖着,最后就拖到了乔老爷和刘氏请来的高人找到人,这刺客自己也落了个身首异处。
但是,在乔鹤年和乔松年被抓走的那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孙氏无从得知。
乔松年如此虐待柏年,难道他们小时候也经历过?可是被如此对待,绝对活不下来,他们明明活下来了呀!
孙氏嗫嚅着:“你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何必再揪着往事不放?你这样对柏年,他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
一个成年人,被断骨剔肉、被掏出内脏,都没有活路了,更何况当时才五岁的乔鹤年和乔松年?
电光火石之间,过往的种种瞬间连成了线,还有乔松年那句“不怕不得好死”,她一下子抬起头来,愣愣盯着乔松年:“你、你、你没有活下来。”
乔松年的眼神幽暗晦涩,声音犹如幽冥中爬出的恶鬼:“被你发现了。”
孙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要叫,可只看到眼前亮光一闪,嘴中一痛,舌头就掉在了地上。
乔松年直起身,偏头吩咐:“这两个人,都吃干净。”
老刀点点头:“是。”
乔松年拎起袍子下摆,走出了审讯室,沿着地牢的石道一路往前,登上阶梯,很快就走出了地牢。
地牢之外,一夜之中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夜幕转为深蓝,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乔松年抬头看了看那天边的鱼肚白。
就在这时,一轮红日跃出了地平线,洒落一线金光,落在他的头顶和眼睛。
“天亮了。”乔松年迎着这金光,望着天边,喃喃道。
他静静在晨光中站了一会儿,直到老刀把两颗人头带出来,才拎起袍子,往翠微苑走去。
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得好好洗个澡,再去见阿韵。
阿韵肯定有很多话想问他罢。
没关系,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他会慢慢向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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