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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帮手5
祁韵:“……”
他的视线在一脸坦然的林星儿和面红耳赤的阿影中间游移片刻, 不太确定地问:“你们两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阿影已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林星儿却没什么反应, 只问:“郎君,怎么了?”
祁韵也不好说他,只道:“我想着现在太晚了,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林星儿:“本想叫伙计送我回去的,影侍卫刚刚说他送我,郎君不用担心, 快回去歇息罢。”
祁韵:“……”
他再次看了看阿影,那视线仿佛要把阿影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好啊, 乔鹤年把你安插在我这里,就是让你一边监视我,一边挖我的墙脚的?
阿影被他看得心虚,抓抓脑袋, 小声说:“少夫人,那我先送林掌柜回去。”
祁韵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去罢。”
等你回来再收拾你。
他转身回了后院,阿影这才点了个灯笼,送林星儿出门。
种痘的生意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只等着祁韵与乔鹤年分账了,一想到分完账之后, 自己一下子就能进账一万多两银子, 林星儿就心情大好,颇有闲心地哼起了小曲儿,脚步轻快。
阿影在旁打着灯笼, 道:“今日怎么这样开心?”
林星儿惬意地踱着步子:“终于忙完了,可以歇上几天, 还赚到了一大笔钱,换你你不开心?”
说着,他就盘算起来:“等我分到钱了,立马就换个大宅子住,还要买些下人,这样嬷嬷也有人伺候,不需要天天等着我,给我留门、留晚饭。”
阿影笑了笑:“那就先恭喜你了,林大掌柜。”
林星儿得意地哼了一声,又说:“等我有了大宅子,就有地方养马了,我也要买一驾马车,这样出门方便,晚上也有车夫等着,就不用你送我了。”
阿影的笑意微微收敛。
林星儿是个有本事又肯努力的人,这样的人注定不会一辈子平庸。现在只不过是个开始,他以后一定会越来越有钱,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也就会越来越大。
“对了,你最近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殷勤。”林星儿忽而转过头来,盯着阿影,“又是送胭脂,又是主动送我回家。原先你不是看见我就皱眉的嘛。”
阿影:“……”
他轻咳一声,掩住自己的小心思,道:“我还得在少夫人这儿守上半年呢,咱俩抬头不见低头见,与其天天闹腾,不如好好相处。”
林星儿点点头:“说的也是。”
“不过,影侍卫,上哪儿还能找着你这样身手好、脑子也机灵的侍卫呢?”林星儿摸了摸下巴,“我养的那些打手,实在是成不了气候,只能吓唬吓唬平头百姓。你看,那患病死了的乞丐倒在我铺子门口的时候,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搬个尸体不情不愿的,怕自己染上天花死了,居然还来抓我的衣摆,真是……”
回想起那天那场闹剧,林星儿叹了一口气:“那天还好有你,拉了我一把,又帮我收拾那乞丐的尸体。你看我养的那些打手、伙计,没一个敢往我身边凑,生怕给他们染上病了。”
阿影没有作声。
打手、伙计,毕竟只是雇佣关系,不像他,是奴籍,是被主子买断了性命的,自然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了。
“说起这个,我还得好好感谢你。要不是有你帮忙,我也挣不到这么一大笔钱。”林星儿瞥了他一眼,“等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罢。”
阿影点点头:“好啊,我想吃福照楼的烧鸡。”
林星儿笑道:“你可真不客气,还自己点上菜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拐进了小巷。之前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的店铺好歹还投出些光亮,可一进巷子里,这点儿光亮就没了,只剩阿影手里的灯笼能照亮脚下的路。
两个人的脚步声回响在安静黢黑的小巷里,不时有微风吹过,吹得背后凉飕飕,无端地让人心里毛毛的,林星儿不禁收敛笑声,小心地留意着四周。
“你住的这儿也太僻静了,跟要闹鬼似的。”阿影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林星儿立刻打了他一下:“不许乱说!天黑了就不能说这些了!”
阿影见他紧张,就说:“你自己不觉得么?一走进来,身上都觉得凉飕飕的。”
“不准再讲了。”林星儿瞪了他一眼,小声说,“所以我刚刚才讲,要换个大宅子住。”
阿影:“先前你半夜回来,一个人走这条小巷,难道就不怕?”
林星儿:“先前我是住在铺子里的。最近把嬷嬷接了出来,才买了这处小院子,让嬷嬷住着,我忙的时候还是歇在铺子里。”
阿影愣了愣:“你还专门给嬷嬷买间小院住?”
虽说这里是城西,地价比城东便宜,可毕竟也是宜州城内,即便是一处小院子,也要不少钱。林星儿被林家赶出来时身无分文,在祁韵这里做事也不
过半年,先前又没碰到过什么挣大钱的机会,要买一处小院子,应当是花光了所有积蓄的。
林星儿道:“嬷嬷年纪大了,住在铺子里太吵闹,她睡不好。这里虽然偏僻一些,但好在安静,出门买东西也方便,我才挑的这里。”
阿影不由问:“这位嬷嬷,是你的亲戚?”
林星儿摇摇头:“是我的乳娘。我母亲原先也是个官家小姐,后来家中获罪,所有女眷都充作官妓,我母亲在教坊司待了两年,攀上了林老爷,才被放出来,到林家当了丫鬟。”
“嬷嬷原先就是母亲手底下的管事婆子,后来跟着母亲颠沛流离,一直跟到林家。我出生后不久,母亲就被林夫人害死了,只剩嬷嬷一直照顾着我。”
阿影顿了顿,道:“抱歉,我不该问。”
林星儿笑了笑:“没关系。这些不怎么光彩的往事,原先我确实很怕别人问起,自己也十分难以启齿。但现在我已经离开林家了,靠自己的本事在宜州城立足了,再回头去看,便觉得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瞥向阿影,带着几分狡黠:“而且,影侍卫的嘴这么严,应当不会拿我的事到处去说罢。”
“当然不会。”阿影道。
林星儿得意洋洋:“我看人还是准的。影侍卫虽然脑子机灵嘴皮也利,但本质上是个老实人,不像你家大少爷,那脑子就不叫机灵,叫诡计多端,一肚子坏水。”
阿影:“……”
他道:“你、你叫我阿影就好了。”
林星儿瞅他一眼:“只有主子才这么叫你罢?我也不是你的主子,就叫你影大哥好了。”
阿影一愣,有点儿脸红,点点头:“嗯。”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走到了一处小院门口,林星儿拍了拍门:“嬷嬷,我回来了!”
不多时,院里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嬷嬷嘀嘀咕咕的抱怨:“一天天的在外面熬,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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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才回家,等你年纪大了,就知道……”
她拉开院门,看见门口的林星儿,一旁还站着个提着灯笼的高大乾君。
向嬷嬷一下子住了口,看看林星儿,又看看那名乾君。
林星儿没留意她的神色,只给两人介绍:“影大哥,这就是我的乳娘,向嬷嬷。嬷嬷,这是我的朋友,你叫他阿影就行了。”
阿影打了招呼:“嬷嬷好。”
向嬷嬷神色复杂,不露痕迹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点点头:“好、好。”
阿影察觉出这打量,有点儿拘谨,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星儿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他走远了,才拉着嬷嬷进了院。
向嬷嬷关上院门,就连忙过来:“星儿,这小伙子是谁?”
林星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刚刚不是介绍了,一个朋友。”
“你什么时候交了这种朋友?你是坤君,不要和乾君走得太近了。”向嬷嬷嘀咕着,“这小伙子又高又壮,一看就不好惹,你这么个小身板,人家发起火来两个指头就把你捏死了。”
林星儿好笑道:“嬷嬷,你说什么呀。他确实是长得又高又壮,但外形和脾气可没关系,你看他的面相,还挺憨厚的是不是?”
向嬷嬷撇撇嘴:“天太黑了,看不清。”
林星儿:“而且他脾气挺好的,虽然我总惹他逗他,他也没跟我生过气。”
向嬷嬷小声嘀咕:“你这是被迷晕了头了,这人脑子一糊涂,看见狗屎都觉得是块金子。”
林星儿不满:“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才见了人家一面,就说人家是狗屎,太难听了。”
向嬷嬷点点他:“嬷嬷从小教你什么来着,乾君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先前还一直觉得有道理的,现在怎么变卦了?我告诉你啊,别跟这小子有什么瓜葛,这一看就不是个好招惹的主。”
“我知道了,我也没说要跟他怎么样嘛。”林星儿道,“我俩先前天天吵架呢,只是他最近帮了我几次忙,才走得近了些。我可不会同他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挣钱,挣多多的钱!”
看他还是那副没心没肺、情窦未开的样子,向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阿影回到铺子里,就被祁韵叫了过去。
“说说罢,怎么回事?”祁韵难得板着脸,站在院中来回踱步,“你为什么要给星儿送胭脂?还主动送他回家?”
阿影站在他跟前,垂着头不作声。
祁韵盯着他:“你是看他现在前程一片大好,挣了不少钱,想傍上这个金主?”
第172章 松年
阿影连忙抬起头:“没有, 属下没这么想过。”
祁韵并不相信:“你和星儿认识也有一阵子了,先前你们还互相看不顺眼,总是拌嘴, 最近他做成了大生意马上要有钱了,你的态度就急转弯,不是想傍金主是什么?”
阿影:“……”
他闷声道:“少夫人, 属下绝无这等心思。而且,先前拌嘴,也只是林掌柜戏弄属下, 属下从未……”
“行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祁韵打断他, “你要认清楚,你是乔鹤年手底下签了死契的侍卫,星儿是清清白白的良民,你觉得你们会有什么结果吗?”
阿影:“……”
他抿了抿嘴, 低下了头。
侍卫里也有人成家的,但是娶的也是同样在乔家做下人的媳妇儿,这样生下来的孩子便是家生子,一家几口人的性命全都捏在乔家手里。
他们这些侍卫是花了大价钱栽培出来的,日日跟在乔鹤年身边护卫他的安全,想找乔家控制范围以外的人当媳妇儿, 乔鹤年第一个就不同意。
阿影只能闷声道:“属下明白。”
祁韵见他这样, 语气也放软了些:“明白就好。如果你想娶媳妇儿了,我可以和乔少东家说一声,但是星儿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阿影顿了顿, 点点头:“属下知道了。不必劳烦少夫人,属下没有成婚的打算。”
他向祁韵行了礼, 出去守门去了。
祁韵叹了一口气,走了两步,到屋门口往外一张望,就看见阿影独自坐在院门口的门槛上,垮着肩膀,有点儿落寞。
真是的,怎么自己倒像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祁韵摇摇头,关上了屋门。
近来天气越来越热,夜里睡觉得开着窗户通风,只是这院子不像乔家处处精细,是没有做纱窗的,开了窗,蚊虫便飞进来了,祁韵只能把床帐仔细掖好,躺在帐中扇着蒲扇,听着外头嗡嗡作响的蚊子盘旋声。
等这回分完了账,他得在附近买一处宅院住下,别再委屈自己住在这吵闹的铺子后院了。
乔鹤年送他的那几处别院其实不错,就是都在城东,离他的铺子都太远,管起事来不方便。
而且,住在城东的话,每天就和乔鹤年抬头不见低头见了,说不定还会碰上乔老爷和刘氏……想想都觉得尴尬。
祁韵扇着蒲扇,一边想着该买个多大的宅子,一边翻了个身,换到另一边侧躺着。
这天气可真热,躺下来没一会儿,就直冒汗。今日祁韵本来吩咐了赵婆婆把库房里那张白玉凉席拿出来换上的,可赵婆婆说他怀着孕,要是受了凉,连吃药都不方便,不给他换,只叫周婆婆夜里来给他扇风。
可周婆婆年纪也大了,白天还要伺候,祁韵不忍心,还是叫她回去歇息了。
还是在乔家的日子舒坦,院里二三十个下人伺候他,就算夜里要扇风,几个丫鬟轮着来就是了,哪像现在?
唉,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祁韵又叹了一口气,心想,等分了账,买了宅子,就要叫赵婆婆去牙行买一批下人来,好好教养。他现在也是挣了大钱的老板了,不能再抠抠搜搜住在铺子的后院里。
正在这儿盘算,窗边忽有
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
祁韵立刻看过去:“谁?”
窗边并没有人,只是窗棂上凭空多了一个油纸包。
祁韵心中一动,连忙起身,一边扇着蒲扇驱赶蚊子,一边走过去拿起油纸包。
又是蜜饯。
祁韵当即往窗外张望:“松年,是你吗?”
窗外就是后院,安安静静,根本没有人影。
祁韵又道:“乔松年,我知道你没走。你在哪儿呢?给我出来。”
依然没有回音。
祁韵就说:“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来了吗?你最近怎么又开始送蜜饯?你拿回去,我不吃你的东西。”
后院里安安静静,只有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祁韵:“……”
他哼了一声,刚想把窗户关上,忽而觉得脖子上一痛,当即叫了一声:“哎哟!”
唰的一声,窗外闪进来一道黑影,一把扶住了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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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韵“啪”的一下打中了叮住自己脖子的蚊子,拿下手来看:“好大一只蚊子。”
扶着他的乔松年:“……”
他轻咳一声,扶住祁韵的手松开了,就想走,祁韵却一把抓住他:“那天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叫你别再来了,你现在又来悄悄送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把装着蜜饯的油纸包塞在乔松年手里:“我自己又不是买不起蜜饯,用得着吃你送来的么?”
乔松年抿了抿嘴,没有作声。
祁韵喘着气,觉得说了这么几句话,背上都冒出了汗,便拿蒲扇使劲扇着风:“你走,不要再来烦我了。”
乔松年抬眼瞅了瞅他,道:“韵儿,那天是我不好,不该说那些话。”
祁韵哼了一声,说:“你又没有说错,你一向把别人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你受不了我心里有过别的男人,可这已经是事实了,要么你就再找个没嫁过人的坤君,何必在这里强求一个嫁过人的坤君?”祁韵道,“要是你对此一直心怀芥蒂,那以后总有一天,我们会闹掰的,还不如现在就闹掰。”
乔松年道:“韵儿,我只是后悔,后悔没有早些遇见你。”
祁韵:“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能让时光倒流么?我倒也希望时光倒流,回到十六岁的时候,绝对不去参加什么宜州的生辰宴,但愿一辈子都不要遇见你们兄弟俩!”
乔松年撇撇嘴:“你别把我和他放在一块儿,我好歹待你是真心的。”
祁韵冷哼:“趁着我失忆骗我,你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乔松年说不出话来了。
祁韵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往回走,走到床边,钻进床帐里:“我要睡觉了,你走罢,别再来找我。”
乔松年连忙过去,在床边坐下,低眉顺目的,连肩膀都塌了下来:“韵儿,对不起,我以后不说那些话了。”
祁韵翻个身背对着他,不停地扇蒲扇。
乔松年:“你心里有过其他男人,也没关系的,只要你以后愿意和我过,我就不计较那些。”
祁韵直接打断他:“我不会再嫁人了。”
乔松年一愣。
祁韵道:“我的确也幻想过有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可惜这幻想已经被乔鹤年毁得一干二净了,我现在不想再去幻想,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乔松年连忙道:“可是,我和他是不一样的,你不也很清楚么?”
“你和他是不一样,可是你是他的亲弟弟。我和哥哥和离,再嫁给弟弟,传出去就会沦为整个宜州城的笑柄,不是吗?”祁韵摇摇头,“我不会再回到乔家了,而且,我对嫁人这事实在心生恐惧。如果你是想要个明媒正娶的老婆,那还是算了。”
乔松年不作声了。
祁韵仍然背对着他,扇着蒲扇。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就在这安静的夜里默默对峙着。
祁韵已经把条件挑明了 不在乎他嫁过一次人,而且不能要求他再嫁给他。
只要乔松年答应这两个条件,祁韵就愿意和他继续在一起。
乔松年抿着嘴,半晌,说:“韵儿,要是站在你跟前的是乔鹤年,你会对他提什么条件?”
祁韵翻过了身,看着他:“乔鹤年?”
“他倒是巴不得我向他提条件,可我对他已经心灰意冷了,怎么可能还向他提条件,给他挽回我的机会呢?”他道,“松年,因为是你,我才提这些条件的。”
“因为我知道你待我好,我才愿意继续和你过日子,只是我不想再嫁人,所以咱们两个不会有名分罢了。”祁韵望着他,“实际上,和夫妻也没什么不同。”
乔松年有点儿闷闷不乐:“没有名分……那不就是当你的情夫么?”
祁韵笑道:“可我只有你一个情夫。”
乔松年抬眼看了看他。
祁韵:“风风光光嫁给你是万万不可能的,你也不想想,你爹娘会同意么?”
乔松年心里也明白,祁韵好不容易逃离乔家,是万不可能再回来的,便只能退让一步,确认道:“只有我一个?”
祁韵点点头。
乔松年:“可是宜州城里这些做生意的郎君,个个都是好些情夫,你以后不会变卦罢?”
祁韵微微一笑:“不会有别的男人像你这么好了,我眼睛又不瞎。”
乔松年嘀咕一句:“原先也瞎过的。”
祁韵隔着纱帘拍了他一下。
“上来给我扇风,今晚上真热。”
乔松年顿了顿,伸出手来,撩开了纱帘。
祁韵就躺在帐中,支着脑袋看着他。
原先在乔家时,他们多少次夜里说话,都是隔着这一道薄薄的纱帘。
乔松年心中想过无数次,想把它撩开,却从来没有真正伸出过手。
但是今天晚上,这道朦胧的纱帘终于开了。
那影影绰绰的曼妙人影,变成了实实在在、被他抱在怀里的人。
乔松年不禁轻轻喟叹一声。
没有名分就没有名分罢,反正他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只要韵儿心里有他就行了。
他一边拿蒲扇给祁韵扇着风,一边给祁韵揉着肿胀的小腿,祁韵舒服得直哼哼:“还是有人伺候舒服,等我买了宅子,也要买几个丫鬟,给我揉腿。”
乔松年一边伺候他,一边说:“你的婆子不给你揉腿么?对了,你屋里这么闷热,怎么不叫人取些冰来,或是叫婆子给你扇扇风。”
第173章 宅子
祁韵轻轻叹一口气:“我院里就只有这么几个下人, 白天要做事,晚上还要做事,怎么用得过来?”
他没有多说, 只摇摇头,道:“等我在附近新买一处宅子,买了新下人, 就好了。”
乔松年自然清楚他的情况,没有再提,只认真给他揉腿。
“对了, 松年,你要是得空, 能帮我找找附近合适的宅院么?就要在云县你租的那种就好了,我喜欢古朴一些的,不喜欢太新的。”祁韵说。
乔松年笑了笑,显然也想起同他在云县住着做“夫妻”的那段短暂的愉快时光, 道:“好,我帮你找找。”
祁韵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自己对新宅院的要求,乔松年就一下一下给他扇着风。
祁韵额头的发丝被扇过来的风吹得轻轻拂动,轻风带走了他发丝间潮热的汗意,他整个人惬意极了,不多时, 眼皮就慢慢往下掉, 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韵儿,要睡着了?”乔松年问。
祁韵哼哼两声,眼睛已经闭上了。
乔松年微微一笑:“睡罢。我在这儿陪着你。”
祁韵的嘴也已经张不开了, 只是脑海中下意识地想:不行,你不能在这
儿陪着我, 万一叫别人发现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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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怎么样呢?
他忽而又想,被发现了又怎么样?他已经是自由身了,不是谁的妻子、谁的附属品,就算他和男人半夜私会,又能怎么样?谁还能不许和离的郎君再找相好了?
更何况,这里是自己的铺子,伙计、下人,都是自己的人,他们又能说什么?
心中那点漂浮的不安,终于重重落在了地上。
半睡半醒的祁韵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乔松年看见了,不由问:“梦见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祁韵已经困得张不开口回答他了,但心里闪过的念头,却是
自己的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不用战战兢兢遵守别人定下的规矩,不用时刻在意别人看自己的眼光。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再也没有束缚。
这就是靠自己的本事立足的逍遥自在。
怪不得那些和离过的郎君,再没有一个愿意回到婚姻中了。
谁尝过掌控自己人生的自由之后,还会愿意回到那个他人打造的牢笼中呢?
祁韵带着这些思绪,沉入了黑甜的睡眠。
一夜过去。
第二日,祁韵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周身的酸痛疲累全都一扫而空,连一向闷热的屋里好像也凉快不少。
不过,他很快发现,凉快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床边上搁着两个木盆,里头还放着化了一大半的冰块。
怎么有冰块?
他记得冰块是放在铺子的地窖里,原本他打算进入三伏天再用的,没想到昨晚就有人给他取出来用上了。
是松年取的么?
不过,要是他去取冰,那肯定就和守在院门口的阿影撞上了,因为地窖的入口就在一进院里。
阿影看见松年来了,肯定又要告诉乔鹤年了罢。
祁韵心中稍稍提起,但很快又落下了。
告诉就告诉,哪怕乔鹤年亲自杀上门来质问,他也不怕,反正他们俩已经没有夫妻关系了,乔鹤年和他合伙做做生意还可以,想插手他的情感私事,绝无可能。
这么一想,祁韵也就放宽心,起身叫周婆婆进屋伺候洗漱。
自这日之后,乔松年便夜夜都来寻他,给祁韵揉脚捏肩,百般花样地伺候。
不过祁韵身子重,自然不便有什么亲密,只是有时觉得他伺候得好了,才愿意亲他几下。
可即便如此,乔松年在祁韵这里的待遇,也比乔鹤年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了 要知道,白日乔鹤年来分账的时候,那么大一笔银子划到祁韵手里,他也没对乔鹤年多笑两下,留人吃了个午饭,就迅速把人请走了。
乔松年十分知足,不仅每晚都来献殷勤,而且很快就给祁韵挑出了一处十分不错的宅院。
“这院子原先是一位教书先生一家几口人住的,这位先生自己办了几十年私塾,颇有些家产,所以院子收拾得十分讲究,家具摆件都是有学问的,我去看了看,确实品味不俗。”乔松年把宅子的图纸展开,铺在祁韵面前,“要是买下这间院子,你自己就不用花多少心思收拾了,直接搬入就行。”
祁韵一看图纸,就说:“这院子有点儿大了,我一个人住,哪需要这么宽的地方?”
这可比他们在远波县、云县租过的宅子都要大,除了住的院子,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后花园,后花园中还有假山和戏台,哪怕是四世同堂住在这里,也绰绰有余了。
在宜州城,这么大的宅院,这价格一说出来,肯定能惊掉人的下巴。
所以,祁韵干脆没问价格,直接说:“肯定很贵,我不需要这么好这么贵的宅子。”
乔松年却道:“韵儿,你现在是做了大生意的老板了,哪怕你自己不愿意如此奢华,可这些表面功夫还是不得不做的。”
祁韵皱起眉:“我挣了钱就一定要如此挥霍、如此做表面功夫?我看也有挣大钱的人穿着打扮很朴素呢。”
乔松年摇摇头:“他们可以偶尔打扮朴素不讲究,但是到重要场合要穿的奢华衣裳,他们也不会没有。”
“而住处同衣裳又不一样,锦衣华服咬咬牙可以买一身,豪宅美苑却不是咬咬牙能买下来的。生意场上的人一向势利,你住什么样的地方,就决定了他们对你的态度,甚至很多时候决定了你在谈判桌上的气势强弱。如果你住的是这样的大宅子,会少很多麻烦。”
祁韵依然皱着眉:“你说的是有点儿道理,可是……毕竟宅子和衣裳不一样呀,不是咬咬牙就能买下来的。我、我是有钱了,可我不想露富,不喜奢华,所以住个小宅子,不行么?”
乔松年:“那他们还是会认为 你是不够有钱。”
祁韵:“……”
他又看了看这宅子的图纸,忐忑地问:“那这宅子,报价多少?”
乔松年伸出三根手指。
祁韵:“三千两?”
乔松年摇摇头,再次晃了晃三根手指。
祁韵失声大叫:“三万两?!他怎么不去抢啊?!不可能!我绝不可能买的!”
原先乔鹤年给钱让他花的时候,他都舍不得花,现在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他花起来当然更加肉痛,一听这宅子居然要三万两,登时一口回绝。
他这次靠着痘苗生意一夜暴富,分来的账也不过二十万两出头,其中还有大半要再反哺给老百姓。让他再从剩余的小半中抽出三万两来买一处宅子,对祁韵这个小气鬼来说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乔松年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韵儿,三万两的价格还可以再谈,而且这是宅子,是可以住上许多年的地方,不是过几年就要换的易耗品。”
祁韵根本不听:“那也太贵了。松年,你也不想想,我就一个人住,买这么大的宅子做什么?”
乔松年道:“但是,要是你的父母兄长过来探望你呢?”
祁韵一下子顿住了。
原先他还在乔家做媳妇时,父母兄长过来,乔鹤年可以把他们安顿在别院里,可以安顿在他的宅子里,反正他的地方多的是。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乔家的媳妇了,带着寥寥几个下人委屈地缩在这铺子的后院里,得亏这和离的消息乔家和他都心照不宣瞒住了他娘家那边,不然父母兄长过来看见他窝在这样嘈杂的地方……
而以后,和离的事情总会被父母兄长知道,他们要是过来看望自己,自己连给他们找个舒适安稳的落脚地都找不到,同原先在乔家的日子相比起来,如何不叫人唏嘘!
见祁韵终于有所松动,乔松年才道:“韵儿,挣到钱就是拿来花的,敢花钱,才会挣钱。而且你也没有乱花,买下这座宅子,是你财力的证明,不日就会有许多生意人找上来想同你认识,你的路会越走越宽。”
“若是父母兄长来探望,院里有的是地方住,有朋友小聚,这样的宅子带朋友参观也拿得出手。”乔松年握着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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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地说,“韵儿,这些‘挥霍’,并不真的仅仅是挥霍,它会给你镀上光环,让别人敬畏你。”
“而且,我们不是还有孩子么?”乔松年拍拍他,“将来,你我挣下的这些家业,并不会消散,有后代继承的。你花三万两买下来的宅子,可以一直传下去。”
祁韵摸了摸鼓鼓的肚皮,咬住了嘴唇。
半晌,他犹豫道:“我考虑一下。”
宣纸生意林星儿已经着手开始做了,后续要源源不断投入银子,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挪走一大笔钱,万一之后银子用不过来了呢?
乔松年道:“买宅子毕竟是大事,你好好考虑,我也会再帮你看。”
没过几日,林星儿听闻了此事,好奇地来看祁韵相中的这处宅院,看完图纸,了解到院子所在的位置后,便说:“真是处不错的宅子,这么大的院子,又在书香门第聚居之处,这个价格虽然稍高了些,也不算离谱。郎君,再砍砍价,我觉得这里不错。”
祁韵惆怅地支着下巴:“砍价能砍下来多少?这么大的宅子,能便宜到哪里去?”
林星儿笑道:“以郎君的财力,买下它绰绰有余了。三万两确实多,但郎君难道挣不回来一个三万两?”
第174章 名声
祁韵一愣, 随后笑了笑,心中有些释怀。
是啊,他总还以为自己是原先的那个祁韵。父母拮据度日, 连带着他也囊中羞涩,等嫁给乔鹤年,月钱依然要紧紧巴巴地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那时候他没有挣钱的本事, 也没有挣钱的门路。
可是现在,他在宜州
城里有十几家铺子,每个月收账就有一千多两银, 哪怕未来两个月不景气,以后生意也会好起来的。
三万两, 不过几年就能挣回来。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仰仗父母、丈夫施舍的祁韵了。
他能挣到这个钱,当然能把它花出去,他肯定还能再把它挣回来。
祁韵心中稍稍安定:“你说的有道理。城西这样的宅子难得一见,正好叫我碰上了, 就是我的缘分。”
他当即叫人去牙行回了话,约了宅子的原主人洽谈价格,最后以二万八千两银,买下了这座宅院。
而就如乔松年所说,这样好的宅院一放出来,在市面上早有名声, 如今被他以近三万两的价格一举拿下, 众人不禁纷纷打听起来,这个出手阔绰的祁老板是什么来路。
祁韵原先虽然深居简出,但同乔鹤年和离的事, 在城东坊间还是流传了一阵子的,有心人只稍稍一打听, 就知道了他的大概背景。
老家在云县,原本在宜州城毫无根基,然而跟着乔鹤年时,从乔鹤年手里弄来了不少好处,还借机攀上了王府,与世子妃有不错的交情,后来同乔鹤年和离了,又分到了大笔家产,此次天花疫病肆虐之际,与乔鹤年联手做了痘苗生意,挣了一大笔钱。
而且直到现在,由于肚子里还揣着乔鹤年的种,所以乔鹤年不得不对这个前妻照顾有加,经常有人看见他拎着大包小包前去看望祁韵。
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外地人,就这样踩着乔鹤年、攀上世子妃,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拥有了滔天的财富,并且在宜州城站稳了脚跟。
如此经历,被坊间传闻转了好几转,夸大一番,登时成了一段辉煌传奇,而恰逢天花疫病过去,在家憋了半个月的老百姓们出来正常活动,茶余饭后,就爱拿这位最近出足了风头的祁老板的“辉煌经历”来吹,一时间城西的酒楼饭馆处处都能听到祁韵的事迹,倒真把人吹得神乎其神了。
“那位祁老板,我也远远看见过,还是个清秀斯文娇滴滴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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