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
果然,快到中午的时候周围已经再看不到村镇,这一块儿地势略高,可以看到一片绵延由疏到密的林海,望不到头,远处水雾弥漫,山川层叠,庄严肃穆。
安冽骑着马前进了一段儿,在林子里速度提不起来,后面的人便渐渐离得近了。
也不是太近,只是能够听到声音,不需特意喊话就能传到耳朵里的那种。
他正想着或许可以把马留在这里,一来再往前不好走,二来既然只有两三天的路程,对可以飞行的龙而言或许还要更短,而如果这里真的是这些生物的栖息地,恐怕自己的马进去了就要变成点心了。
他才这样想,梵希便在他身后跳下马来,幽幽的对自己道:“别再往前了。”
于是也不需拴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更加密集的森林里走去。
安冽一边走一边让自己脑子活跃起来。
这些龙会住在那里?以他们庞大的体型来说,这林子这虽然面积够大,恐怕也会行动不便吧?难道是住在树冠里?
或许也可能是密林的尽头别有洞天吧。
这样胡乱的想着,脚下的路也没有太难走的情况下,也让他消磨了小半天时间,他估摸着现下应该是太阳快要落山了,葱郁的林子上方能够透过一点儿橘色的光,光已经很弱,林子下面暗得厉害。
于是也不再是只顾着前行,他左右盼顾,想要看看有没有合适大小的木料可以做火把,以免天色暗下来之后什么都看不见。
实际上有着身后的人在,这些理应不用操心才是。
但就是拗着这股劲儿,实在不想理人。
他不理会对方,对方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天色暗下来也没有一个人说停下来休息,一站左边儿一站右边儿,隔着三丈远的继续往前走,反正太阳也才下去没多久,时间还早。
点着火把,暗下来的丛林里树影憧憧,瞧着诡谲得很,不过两个大男人也不怕黑,只是走的速度比白日要慢一点儿罢了。
他借着跳动的火光仔细着脚下的道路,除了火把噼啪的声音,还能听到不知名的小虫子的声音。这倒是比之前进入的森林要正常多了。
脚下有些泥泞起来,大概是曾经下过雨,这里白天又只能照到一点儿太阳,安冽想要去踩旁边的根茎,以免杵一脚泥。
可是他的腿才刚刚迈出去,一直没怎么跟他说话的梵希却赶忙叫了一声“别动”。
那哪儿停得下来,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已经踩了下去,脚下却突然一滑,整个人立时失去平衡歪倒下去,几乎同时,他就觉得眼前一晃,一条红红的信子似乎闪过眼前,下一刻小腿突然一阵刺痛,同时整个人栽倒在地。
蓝光亮起,有什么东西被震了出去。
安冽勉强看过去,那竟是一条褐色的手腕粗细的蛇,立起一半身子,鳞片张着,牙齿里喷出毒汁来,却因为那道蓝色的屏障而被挡住了。
梵希略蹙着眉走过来,手掌微微一推,那蓝色的光将那条蛇逼得愈远,他左眼处的纹路浮现,那条蛇退了退,便立时匐下身子,转身爬走了。
安冽这才觉得从小腿开始,整条腿都开始发麻。
有毒的,而且毒性还挺烈。
梵希逼退了蛇,蹲下身来撕开了他小腿上的衣料,瞧着那两个发黑的小血洞皱眉。当即便把靴子里藏着的那把十分漂亮的匕首拿下来,借着火苗燎了下,说了句忍着,便迅速的下刀切了个口子。
这还不算,还立时俯下身去,直接用嘴去碰那泛黑的伤口替他将毒血吸出来。
虽然疼得厉害,安冽却还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要递水壶:“漱口漱口,不要用嘴吸毒血了,你可能也会中了毒的。”
梵希没理会他,吸了口血吐掉,又贴上去继续。
就这么反复了几个来回,梵希这才拿过那个水壶漱了漱口,然后从口袋里寻找了之前路上买的解毒剂给他敷在了伤口处。两个人又先后吞了颗带着解毒作用的药丸以作防范。
歇了一会儿,安冽单脚扶着树干站起来,且不说被咬着的那条腿此刻没什么知觉,连另一条都有些发酸。
梵希瞧他站着不动,走过去示意他把手臂绕到自己肩上:“找个地方过夜吧。你真没看到还是装的?居然踩上去了。”
安冽本来还挺感激的,一听这话怒的抽回手来:“你装一个试试!那么暗我怎么看得见那是蛇。”
梵希轻笑一声:“你在怪我不离你近一点儿吗?”
懒得和他吵,安冽抿了抿唇,也不作答,只是又自己把手勾了上来,默不作声的示意赶紧离开这里。
这块儿潮湿,不能露宿,否则连篝火都点不起来,梵希大概猜得到说完这句对方的反应,顺理成章的赶紧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又往前走了一段儿,果然地面上没有积水了,只是树木的根系愈发发达难走,安冽蹦不动,一只脚又没办法迈步,梵希干脆背着他找了块儿小空地,引了些枯木,燃了一簇火,两个人挨着坐下休息。
一宿没好好休息,骑马半天,走了多半天路,腿还中了蛇毒,安冽撑不住,坐在地上就有些犯困,勉强的说了声谢谢就靠着树干睡着了。
或许是冷硬的树干不舒服,或许是火影憧憧有些晃眼,睡了一会儿,安冽就睁开了眼睛。
梵希并没有守夜,他大概又像上次似的设了结界,此刻亦坐在他不远处的地方阖眸睡着。
唯一和之前不同的只是自己身上多了件梵希的斗篷。
尽管如此,他还是打了个寒颤。
或许是身子虚,加上天寒,他还是冷。
下意识的就静悄悄的凑了过去。
腿上的麻这会儿没那么严重了,他动作很缓,凑近了,更近了,对方还是没醒。
大概也是很累。
安冽将斗篷匀给他一半,瞧了他一会儿,困意又往上冒。
迷迷糊糊的,就想找个舒服的地方靠着。
于是不自觉的开始把脑袋往梵希的肩膀处歪,没过一会儿就靠实了,半张脸埋在斗篷里,身侧的人比树干靠起来舒服得多,还源源不断的愈发暖和起来。
疲惫的他很快就再次睡着了。
睡实的人脑袋发沉,在肩膀上靠不住,没一会儿就有滑下去的趋势。
一只手抬起来扶了扶他的脑袋,然后将斗篷往他肩上盖了盖。
没什么意识的安冽本能的凑得更近了。
梵希垂首,眯起眼睛盯着对方不时颤动的睫毛,确认那双眼睛是处于睡眠时的状态。
他没被对方搂着的手臂微微抬起,朝着火焰施了个咒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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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稍微大了一点儿,火堆也整个的往这边儿挪了一点儿。
或许在常人的概念里这些行为叫做温柔。
他不觉得。
心很静,没什么波澜。
三十年里,他有过歇斯底里,有过万念俱灰,吃过多少苦头,忍了多少孤苦,硬生生的练出了一层盔甲。
因为那一场赌,对方的守信,他忍不住摘下一片,露出活生生的血肉。
可原来再次相逢之后,一切都不是那么单纯。
盔甲便又恢复了那般百毒不侵的状态。
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又谈何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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