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周,周淙先沉不住气。因为温且寒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好了,一周过去了说话嗓音还是沙哑的,关键是进食困难,吃得少还大都是粥和汤面一类的软食,鸡蛋和牛奶勉强吃一点,肉类根本就不碰,吃得不怎么样还总是吐。
孕晚期了一副营养不良的衰相,真怕她有点什么意外,这让周淙怎么说得清?
周五周淙爽了柏瓷的约,没有去刺蓝喝一杯,下了班先去超市买东西,拉着个推车下意识地买了几包红豆、红枣、花生,甚至还在隔壁保健品专柜买了铁剂。拎着东西到了家才觉得自己简直是蠢货,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温且寒一天天也不闲着,正在厨房里做饭,听见门响也只是扭头看了一眼。
周淙把东西归拢好,就在餐厅站着默默地看着在厨房做菜的温且寒,过了一会儿,温且寒似有所感地回了一下头,两个人对视几秒钟后,周淙一言不发地回客厅坐着。
从前都是她做饭,温且寒好像怎么也点不亮厨艺技能,总是在厨房跟她捣乱,说“我是姐姐的人工小智障”,没想到人工智障如今都能娴熟地做菜了。
两个人沉默地吃饭,饭后周淙主动去洗碗,温且寒盯着她摘下手上的两枚戒指,看见她纹在小指上的黑线圈,话到嘴边几次还是忍住没问。
温且寒忍住了,周淙可有一肚子话要问,两个人还是一人坐一边沙发,说话冷冷淡淡的。
“多大月份了?”
“32周多。”
“没人照顾你吗,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孕期反应这个没得治的。”
“我问你怎么没人照顾你,你来找我做什么?回答我的问题!”周淙看温且寒那副不说实话的样子就来气,说话声音也跟着拔高,但依然还是平静的。
温且寒愣了几秒钟,这次终于实话实说了:“有人照顾的话,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周淙突然剧烈头疼,右边太阳穴跳得厉害,她伸手摁住,强压着心里的躁气:“我不问你当初为什么走为什么去结婚,但是你现在回到我这儿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当初没能签意定监护,我对你没有责任,更没有义务。”
温且寒竟然笑了:“你就当我是厚颜无耻吧。”
“难道你不是?”周淙反问。
这话就伤人了,冷锐尖利如刀刃刮过心脏,疼得很,可这话也没说错,温且寒听了也不吭声。
周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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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收情绪,沉默地盯着存钱罐看:“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了。”
“没有,你说得对。”温且寒说。
“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来找我,什么叫你没人照顾了?”周淙头疼得简直要裂开了,一条筋似乎拧着劲儿拧到了后脖颈上。
温且寒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不打算告诉她,还是正在组织措辞。
周淙压着脾气道:“温且寒,你能不能坦诚一点,你让我当冤大头也得给我个理由吧?”
“我离婚了。”
周淙简直要被憋死了,焦躁地站起身来回踱步,“你离婚了就来我家?你自己没有家吗?你爸——算了,你妈不能照顾你吗?”
温且寒端坐不动,一脸漠然,周淙等到不耐烦要回屋去,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她说:“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大概是没注意过新闻吧,温克伟落马后,在案件侦办期间,他——突然坠楼身亡。”
周淙转头震惊地看着温且寒,温且寒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又说:“婆家早就有准备,一早就摘得干干净净,那时候我怀孕了,后来看了性别确定是女孩儿,他们就把我扫地出门,倒是给了钱让我把孩子拿掉。她都会动了,感觉肚子里好像有条小鱼在吐泡泡一样。”
“后来,我妈有一天出去买菜,突发心梗,倒下去以后就再也没起来。”
温且寒喝了口热水,像是要暖一暖冷彻骨的心:“温克伟落马,死了还是臭名昭著,我妈死了,姨舅姑叔们都没人来帮忙治丧。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心姐,我只能找你。”
周淙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温且寒看着她,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笑了几声后才说:“再次见到你,我以为我会愧疚,会觉得自己充满了罪恶感。但不是的,我见到你的第一感觉还是很喜欢你,虽然你可能恨我,但我要说,我还爱着你。”
周淙大为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温且寒:“温且寒,你怎么敢说这种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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