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都猜到了么,还问我这些做什么。”周淙的语气冷冷的,带着点讥笑的情绪。
“可我觉得那不是真的。临终关怀只是个借口,你们就是真心相爱的,不然你不会这样。”温且寒一边恨自己没眼色,一边又压不住自己这旺盛的探索欲。
她为自己的卑鄙感到羞愧,她的内心里雀跃着一点星星烛火,没有了明流欢,周淙自由了,她怎么甘心退后?
周淙闭眼躺倒盖上被子,伸出手挥了挥,倍感无力:“我要睡了,你回家吧。”
温且寒起身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到了卧室门口又忍不住回头道:“周淙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叫我。”
周淙蓦地掀被坐起,狠狠地捶了一下床垫:“我让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家,一个字都不要再说出来,算我求你了,好吗?”
温且寒愕然地望着愤怒的周淙,发现她双目晶莹,泪盈于睫,整个人都在“呼哧呼哧”地急喘气,她条件反射地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屈服于周淙的凌厉气势,只好忐忑不安地回了家。
家中一片冰冷,猫大爷窝在电热毯上一动不动,温且寒草草洗漱后钻到床上,满脑子兵荒马乱,她都干了什么啊?
在人家正伤心的时候去触霉头,脑子是不是被冻坏了啊,真是下头。
周淙硬是关机到元月四号上班,网络时代的热度都是按小时算的,一个小假期过后,过气网红吸血前女友的闹剧已经成了过去式,但随珠的书粉们气不过,依然在网上声讨那网红,而网红则一口咬死她就是阿凛。
说来也奇怪,黑热度居然也吸粉,过气网红三天涨了几万粉,还接了广告,这世界真是让人看不清。
开完例会,主编把周淙叫到了办公室,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周淙摸了主编笔筒里一支笔在废纸上写写画画,就是不吭声。
主编终于忍不住,满脸严肃地问:“周编,你想怎么样?”
周淙诧异地停了笔,“主编,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主编突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上下下把周淙扫了一遍,自嘲地笑了笑:“周编到底是不一样,不然怎么别人都没能签了随珠的稿子?”
这话里的恶意可就太明显了,周淙“啪”地把钢笔扔到桌子上,笔尖甩出的墨点溅在主编的袖口上,很快便洇湿了一小片,她冷着脸问:“老刘,这么说话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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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式是问句,语气是陈述句。
主编伸手从旁边摞起来的几本书里抽出一本《临终关怀》的样书摆在二人中间,伸出手指敲了敲书的封面,“随珠发微博后,你的态度很有问题,还关机。我从合同上找了随珠的紧急联系人,想跟她的家人商量一下加印。毕竟当初觉得凭随珠的名气,这个小众题材的书印个50万都算多了。那谁能料到会有今天这个热度呢?不外乎说艺术家死了以后才值钱。”
周淙静静地盯着主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没底线的话来。
姓刘的果然没让她失望,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你猜我知道了什么秘密?”
“随珠的家人说《临终关怀》这本书的版权,在我手下的编辑手上。”
主编逐渐往前倾身,注视着周淙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问:“随珠书里的阿凛,是你吧?”
周淙看到那一双眼睛里满是贪婪的光以及轻佻的蔑视,沉默着不作回答。
主编往后一摊靠在椅背上晃悠悠地摇了两下,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面孔来:“周编,我对你们的私人感情没有兴趣,但只想做好一本书。再加印100万册,你今年就是公司的福星了。”
周淙面无表情地站起了身,静静地俯视着主编:“你想做好一本书?呵呵,书是我做的,我已经做好了,你们只想卖更多的钱。”
主编无法理解周淙为什么会是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周淙,你知道你手里捏着的是什么吗?”
周淙依然面色冰冷,不疾不徐回答道:“随珠在遗嘱中将这本书的著作权赠予了我,且明确表明不加印、不再版、不做一切改编。所以,我不同意加印。”
实际上,明流欢没说过不加印、不再版、不做一切改编的话,但周淙知道她就是这个意思。稿子接近尾声的时候,她们有一次聊天,明流欢曾说过后悔用随珠的笔名出版这本书,出几十万册太多了,她原本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礼物而已。
周淙问她万一以后这本书有人看中了想买走改编影视剧呢,明流欢嗤笑一声,说我要那么多钱以后也花不着,改它做什么?不改。
主编连假笑都维持不了了,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周淙,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周淙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反问道:“多少钱?你是在问随珠这个死人值多少钱吗?”
还是在问人性能经得起多少钱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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