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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质问(第2页/共2页)

也不敢夜半三更地叫跑腿送药。

    想多喝热水退热,水壶一拎起来轻飘飘的,昨夜她忘记烧了。

    周淙撑着茶几站起来去厨房烧热水,独自抽噎许久才把心里的难受劲儿给压下去。

    当时出柜很糟糕,现实又接着甩了她一个耳光,她被驱逐出家门后,很快就被分手,她厚着脸皮回家找妈妈哭,然后决定独身,老爸差点又动手打她。

    那次争吵比出柜时更糟糕,四年多了,老爸的话还响在耳边,骂她就是被毒鸡汤给灌坏了脑子,好好的人不成家过日子,非得去走那黑咕隆咚的独木桥,哪一下失足掉下去摔死了都是自己作的。

    她说不是她不过日子,只是大众对过日子的概念定义太狭隘了,仿佛只有异性婚姻才叫过日子,但实际上日子过什么样不都是现实存在的么,独身过、搭伙儿过,冷暖自知,存在即合理。当然她知道后面那五个字是狡辩,但就是不想在老爸面前低头。

    老爸怒吼着你年轻你能独身,你老了死在家里没人知道怎么办?

    周淙立刻把网上的怼人话活学活用,说有人知道能怎样,又不能让她复活。

    岂料老爸棋高一招,骂她说,有人知道就能早点把你收拾好弄去烧了,干干净净的不比你臭在家里满地蛆虫乱跑的好?你臭在家里不要紧,往后几十年这都是别人的谈资,你排队等投胎的时候,下来的新鬼都还拿你当笑话!

    这事儿不能想,越想越头疼。

    热水喝了不少,完全不管用。

    挨到早上穿戴好去医院,挂号排队看诊化验拍片一条龙走完已经是十一点半,周淙已经烧到呼吸短促,头疼到意识模糊,医生已经是第三遍在说了:“你这已经肺炎了,光吃药可不行,住院吧。”

    周淙坚持着最后一点清醒问了一个糊涂问题:“输液不行吗?咳咳咳……咳。”

    医生叹了口气:“姑娘你几年没进医院了?医院现在都不能门诊输液了,需要输液治疗得住院。”

    “肺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们年轻人仗着身体好总想着扛一下就过去了,这么想可大错特错。关键你现在这样子还能走吗?”

    “哦,”周淙觉得自己距离昏迷就差个一百米了,她这个样子是决计走不出医院找个诊所输液,便沉沉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住院。”

    医生立即叫来个护士吩咐道:“快推个轮椅来,这姑娘坚持不住了。你拿上她医保卡给她办住院,赶紧送病房去。”

    坐上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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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的事情,周淙就迷迷糊糊不记得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液体都已经输完两瓶,病床边的小椅子上坐着个人,正噼里啪啦地在笔记本上打字。

    “岁南?”想咳嗽的意愿不是很强,想必是先用激素压了下去,但嗓子哑得像鸭子。

    明岁南立刻起身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淙姐你吓死我了,昨天就没打一个电话,今天我想着问问你是不是太忙了,结果电话一通是护士接的,听说你都起不来了,我姐立马哭了。”

    明流欢吓哭了却没来医院,说明她的情况更糟糕了,周淙心头沉闷,“流欢……没事儿吧?”

    就这几个字,明岁南骤然间红了眼圈,眼看着也是瞒不过去,只能实话实说:“昨天又昏迷了一小会儿,起来也待不了多大会儿,她太疼了。”

    周淙撑着胳膊要坐起来,岁南没让她使劲儿,把床摇起来后扶着她肩膀给她垫了个枕头靠着,然后把晾在边上的温水递过来,“喝口水吧,你这嗓子我听着就疼,得干冒烟儿了吧。”

    周淙小口抿了半杯,岁南立刻接住杯子放回去。

    关于明流欢的话题过于沉重,两个人都不太想聊这个,明岁南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盯着笔记本屏幕看,周淙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病房墙壁上挂的时钟,“岁南,你回我家一趟,帮我拿点……换洗衣服,然后把书房那叠楚辞的稿子给我拿来,笔记本也给我提来。”

    明岁南惊讶地抬头看着周淙,连隔壁两张病床的病号和家属也扭头看他们。

    “淙姐,你都这样了还要工作呢?”

    咳嗽劲儿突然上来,周淙咳了几声后淡淡道:“我没法儿什么也不干的待着,不然容易胡思乱想。”

    明岁南听懂了周淙的画外音,她要是不让自己忙起来,就难免要乱想明流欢。小伙子突然内疚丛生,人家好好一人,跟他姐好了以后却一天见一天地忧郁,这叫什么事儿?

    陪伴死亡、等待死亡、见证死亡是一个磋磨正常人心绪的耗能过程,至亲如父母手足都难以坦然接受,更遑论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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