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丝毫未受求和书中言辞影响。
皇帝:?
巫卿究竟如何做到毫不动容!
“陛下不如换个思路。若中间无差价,中原商户又如何生存?运输、售卖都需层层加工,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无数人付出劳力、心力。一方不满定价,大可往上申诉从新议价,故南海以此作理由完全立不住跟脚。”
巫卿是懂流氓言论的!
皇帝仔细想了想,觉得巫虞的说法也不无道理,更何况南海、北牧的关税其实大差不差,若南海能以此为由发动战争,比之更为暴躁的北牧一族又何苦忍到现在?
尤其,北牧一族经年生存在广阔的草原上,无论男女都开朗善战,倘若略施计谋骗过司徒家的驻军攻入中原城池,想来也比南海一族的威胁更大。
不过借此机会查一查统管南海贸易的官员也未尝不可,若是真有龃龉,也好及时处理,顺便抄点赃款贴补军需。若南海无的放矢,便也好以此为由头让司徒黎继续乘胜追击。
皇帝与巫虞一合计,从此次会试的学子中点了一名新科二甲秘密出行,以商户身份接触海关,再由户部外派官员从明面儿上统查,双管齐下。至于南海方面……且让司徒黎镇守南海,待事有定论之后再做决定。
调查需要时间,皇帝安排下去便拉着巫虞讲起了小皇子的教育问题。
巫虞并不觉得自己善为人师。
当初魏婧全靠自身领悟力强,黄以蚺更是由魏婧负责指导无需他费心,哪怕是照本宣科的辅导云永轩也很大程度归功于云永轩本人离谱之下的靠谱。
巫虞不敢想象由自己来辅导一个稚龄孩童会往什么样的局面发展,若教出个“离经叛道”的继承人,皇帝恐怕无力承受这样的打击。
但皇帝对巫虞就是带着一种谜之信任,更何况日常教导小皇子的肯定不止巫虞这一个老师,他与皇后也会时刻关注未来继承人的发展,不可能真让他在眼皮子底下走上歪路。
“巫卿莫要妄自菲薄,我瞧着云湘就很好。”
巫虞:……
那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结果罢了。更何况云湘在世人眼中也未必算得上一个好姑娘。
皇帝觉得自己很有理,当即拍板,“此事便如此说定了。小皇子还有不足两月便会到来,巫卿尽早计划该如何引导小皇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拟出章程,也好让皇后放心。”
皇后哪儿知巫虞被委以重任?一切不过是皇帝一家之决定,巫虞看破不说破,领了旨便告退回府去了。
说起教育,巫虞难得脑子空空,心中全无章程。
云湘近来潇洒过头,临近天黑才回府,乍一见往日这个点都还在书房“奋斗”的兄长正在院中凝眉深思,顿觉心中一紧,忙不迭跑到巫虞身侧,紧张的在脑子里推测出了各种坏消息——
目前最要紧的是南征军,南征军若是战败,中原必定受其影响一番动荡;另一庄则是北牧一族,万一南海族群绝地反弹,绕过中原混进北牧,说动了北牧一族向中原开战,那举国都会陷入打仗的悲痛境地;再有就是宫中崔昭仪,好歹云湘帮她复宠,两人也算恢复了联系,若崔昭仪临产之际遭遇不测……不敢想!当真是不敢想!
云湘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失了语,小脸苍白,圆目含泪,看起来煞是可怜。
巫虞不知她自己脑补了什么,将袖子从她冷汗津津的手中扯出,无语的推了一下她的额头,“胡思乱想,今日何故回府这么晚?”
说起经历,云湘脑子里那根筋回弹,愣了愣才长舒了一口气,嫌弃的别了他一眼:“兄长真是吓坏我了!”
巫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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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稍定,云湘絮絮叨叨的讲了自己在茶肆的听闻。
原是近来市井中有不少人传某内阁大臣与后宫妃嫔有所苟且,污言秽语指向明确,就差点名巫虞。
听得一部分言论,云湘也未急着替兄长出气,而是趁着他人不注意收买了几个市井小儿在其中浑水摸鱼打听流言的源头,接连几日游走试探,还真就探到了源头指向四皇子府!
云湘并非有勇无谋之辈,查到源头便撤回了打探,正准备与兄长透个底让他有所防备,谁想一回府就见巫虞疑似被罢免,站在院里“失魂落魄、满脸愁绪”。
“四皇子在此关节把你和崔玉姐姐扯到一起是何居心就不必我细说了吧?”
原本太子未立,大皇子和四皇子都知对方的机会不比自己多多少,情绪便也还算稳定,尤其四皇子育有一子,若无意外,此子将来必定会被百官推举为皇储。
但云湘献计使后宫美人复宠,又有皇后亲自督察,完全不给四皇子和某些有心人做手脚的机会,四皇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崔美人一路晋升至昭仪,怀了皇嗣,而皇帝又满怀“废号重练”的期盼,四皇子心里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如寻常人所想,云湘献计多半为巫虞的主意,崔昭仪能从百花中脱颖而出必定也是颇有心机。
四皇子焦额烂眉之际,便有人向他提起了“此二人或有牵扯”的言论,四皇子豁然开朗,一番计策后在市井中传起了两人的“八卦”。
市井流言皇帝未尝不知。
但既然皇帝不提,巫虞也懒得去管,撇开话题便问云湘:“依你所见,要将一稚童引上正道,该如何做才不会矫枉过正。”
云湘:?
教育孩子的事儿您向一个未婚妙龄少女请教?
第55章 开局一张佞臣卡(09)
话一出口, 巫虞也忍不住发笑。
云湘再跳脱也只是一个妙龄少女,又身处封建社会,很难如现代社会中的女孩子自由、开放、全面的发展, 与她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的确是他脑子乱套,短暂的短路了一下。
云湘可以通过话本知识出些歪主意,真要磨刀上阵确实不行, 不过在她看来兄长就是一个很靠谱的大人,教育一个孩子已是足够, 当即便表示到:“兄长大可不必为后代教育忧心, 有兄长做榜样,想来小侄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不过此事爹娘知道了吗?大嫂是谁家姑娘呀?是陛下赐婚吗?当真不需要爹娘出面?”
巫虞:?
鸡同鸭讲。
巫虞忍不住扶额,按了一把云湘的脑袋,果断转身回书房去了。
四皇子不成气候。他年幼失母,被皇贵妃抱养膝下,但名义上的母子俩并不亲厚,皇贵妃也无甚野心,摆明了一切听皇帝和皇后的,故而四皇子无母族可依。而四皇子妃毕竟只是小门小户出生,见识、眼界都有限,实在指望不上,所以她儿子与四皇子的处境如出一辙,只是幸运的可以在亲生母亲的护佑下长大成人。
此番四皇子以“流言”攻击巫虞及崔昭仪, 若放在其他朝代指不定就成了, 可问题就出在巫虞目前是皇帝深信不疑的内阁大臣、未来帝师, 崔昭仪更是怀着满朝文武的希望、统一大业的准继承人, 所以这一招一式全都打在了皇帝竖起的屏障上, 除了云湘这个意外传话, 愣是没惊扰到后宫一星半点儿。
皇帝如此自信,主要还是皇后从一开始就做得妥当。
后宫美人复宠,一举一动皆在皇后的耳目之下,哪怕崔昭仪入宫前真跟巫虞有那么点不可言表的情愫,在她复宠至确认有孕期间,两人也完全不可能躲过皇后的耳目有所接触。
既无机会,流言便不攻自破。
更何况巫虞此人看起来实在不像对谁情深不寿的样子。
待到六月底,崔昭仪临产之际,南征军再次传回了南海一族的降书。
这次直接是降书。
南海族群实在无力再战,也被打得没了脾气,顾不上扯什么关不关税的问题了,先直接投降了再说其他。而对于今后的归属,南海族群也无话可说,归顺朝廷总能享受某些优惠政策吧?
降书自是让皇帝高兴得连日带笑,加之负责崔昭仪产检的太医也打了包票,明说了这胎是小皇子的可能高达九成,如此一来,皇帝的情绪高得近乎只冲云霄。
不过迎接小皇子诞生前,皇帝还是控制了一下,与巫虞及几位重要官员商量了一下南海归属和管理的问题,最终还是决定因地分制,由司徒黎镇守南海。
司徒黎此次出征可谓劳苦功高,也让司徒家的声望更上一层楼,但司徒家实在封无可封,朝中对女将受封不太能接受的官员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司徒黎正式受封为南海大将军,自此,司徒家一门三将,只差司徒勋无功勋加身。
皇帝对司徒勋了解非常,若不给他同等的机会,估计下回相见之日就是他的耳朵遭罪之日。
皇帝可受不住念叨。
任命书发出的同时,一封带着安抚之词的密信也由皇帝亲卫送往了北牧。
南海族群归降事宜有序推进,海关方面的问题也清查彻底,由中书监侍郎递交奏章。
市舶司驻南海沿岸的官员层层剥削,愣是将关税提高了二十个点,上报关税当中还有五个点的“提成”,而商品进入中原市场后还会因地溢价,相当于一颗成本一两的海珠流入京城就能卖出五十两的高价,若品相、数目、工艺再加成,卖出一百两也不是没可能,但实际上这样一颗高价海珠,最终落到渔民手中的可能也就只有八钱银。
南海族群也有会钻营的商人,知道价差之后难免心中不平,长此以往自然对广阔中原生出觊觎。
皇帝之前刚送了崔昭仪一串南海极品珍珠,一串品相极佳、又足有十八颗,自宫外采购便花费了一千五百两,结果现在一看成本不超二十两银,顿时怒火冲顶,一把将奏章丢到了中书侍郎身上。
“这便是你们监管的PanPan海关!”
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们就要被动面对南海发起的战争了!
若无巫家父母提醒,来年被南海打个措手不及又该何人来承担罪责!
中书侍郎腿一软,被奏章砸得当庭跪下,“陛下息怒,臣……”
中书侍郎深知在皇帝震怒的情况下不宜说什么自己也被蒙在鼓里的推脱之词,紧急住嘴,埋着脑袋磕了个头,转而表示自己愿意亲自前往市舶司揪出那些欺上瞒下的虫豸。
“是该你去!若不能让市舶司那些蛀虫认罪伏法交出赃银,你便也不用回来了!”
中书侍郎满脑门冷汗,将头埋得更深了——高额利益相关,他若不下死手,死的就会是他,如此一来就算皇帝不逼他,他也得拼了命的去干啊!
喜悦被贪墨大案冲淡,待回了御书房,皇帝的情绪才缓了过来。
巫虞同样受召随行入了御书房,听得皇帝连连叹息之后落座,才交出了一沓手拟教学方案。
皇帝没想到巫虞还这么正式的交出方案,待翻看之后满脑子都是“巫卿有脑疾”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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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卿为何觉得一个三岁稚童能听懂政论?”
这份方案十分完善,皇帝通篇看下来都不要由产生了“千古一帝”即将诞生的错觉,但他脑子里及时出现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身影,愣是让他头脑一阵清醒。
他家似乎真没多优良的基因。
巫虞:?
不能吗?他记得云永轩的小说中时常出现三岁学金融的角色,现代教育中精英教育下的幼儿也多为两岁入学,照如此安排,小皇子两岁开蒙,三岁听政论有何不可?
皇帝:……
罢了,巫卿只是一个单身汉而已。
“两岁开蒙可以,但小皇子……朕还年轻,小皇子三岁便学政论还是过早,便让小皇子安逸几年……正经学几年四书五经再说策论、政论吧。”
巫虞:……
当爹的不急他又何须着急。
“……仅凭陛下安排。”
小皇子的教育方案暂时搁浅,皇帝愁绪上头,又提起市舶司那群蛀虫。
“市舶司所任官员皆由朕早年亲自挑选,这财帛动人心,当真是一片清净地也不给朕留啊!”
地方管理之艰难!
“到底是监察力度不够,虫豸心存侥幸。”
当朝地方巡检十年一次是自高祖时期流传下来的“习惯”,经年发展地方官员基本也摸准了套路,这次南海异动实属意外,皇帝又异常清醒的及时派人调查,自然能发现市舶司阴阳账本,若南海隐忍几年,待到下一次巡检再发动,皇帝未尝能查到市舶司的漏洞。
皇帝细细想了想,点头认可,又道:“可若频繁巡检,于朝政也是一项负累。”
每次巡检各部都需“点兵”,官员稀缺,朝政压力自然也跟着增加,更何况还有各项开销,总不能让巡检官员自费为皇家效命。而且巡检官员很容易遇到狗急跳墙的罪党,稍有不慎便会成为罪党报复的目标,为安抚官员极其家人,皇帝还得拨出财物作为奖赏,如此算下来,一次巡检成本极大。
“倘若每轮巡检无需跑遍各地,只随机抽检呢?三年一检,目的地不明,心存侥幸者总会觉得抽不到自己而露出马脚。”
皇帝沉默了半晌,终是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那依巫卿所见,此法又能清正多久呢?”
“观史上暴君可取之处,至少陛下威望强盛时,于地方的震慑是持续有效的。”
这是一道选择题。
要做贤君就得忍受地方的某些错漏和臣子不及底线的贪婪。
若忍不了,惩治严厉才能有效抑制其他心性不坚的私谷欠者得寸进尺。
如此一来,贤君之名很难维持,处罚严厉也易受迂腐自大之人攻讦,影响民间声望,手段过激更容易成为史记中的暴君。
结局如何,端看皇帝个人如何选择。
皇帝想做贤君,但因偏宠司徒勋和“他”,名声已然算不上好听,若非司徒勋背后有司徒家的累世功勋和“他”十数年的实干履历,史官绝对会在百官的支持下在史上记下一笔“昏君”。
没得贤君做,皇帝只好退一步,争做明君,“那便按巫卿所言,先拟个章程出来,从今年开始施行。”
巡检并非小事,巫虞拟出章程也得接受其他重臣审议之后才能施行,待几方扯皮下来,备受期待的小皇子先于新规在某日朝会时顺利诞下。
小皇子一出生便表情灵动,皇帝仅看一眼便知他的脑子至少比四皇子好数倍,而且小皇子哭声有力,四肢也不像大皇子刚出生时那般绵软无力,可见在崔昭仪腹中时发育得非常好。
皇帝喜不自胜,当场便赏下了许多东西,在场者无论位份通通有份,崔昭仪更是还未出产房便卧床听旨原地晋升为妃,如此结果也算皆大欢喜。
小皇子在万众期待下出生,接下来的成长自是受多方关注,皇帝并未急着公开巫虞的新工作,愣是强忍到巡检新规定下、司徒黎带着南海供奉回京述职之际,才顺势宣布小皇子的教育将交由巫虞负责。
巫虞作为备受言官攻讦的“佞臣”,自是“不堪为师”,皇帝心情好,倒也没与反对者多计较,直接略过话题,开始甄选首轮巡检的随行官员。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56章 开局一张佞臣卡(10)
首轮巡检的最佳人选就是性情刚烈的重臣。
朝中真刚烈的重臣并非没有, 但普遍年纪比较大,真要巡检恐怕一路也不太吃得消,而且为防途中消息走漏, 缓速慢行肯定也是不行,所以一番犹豫之后,皇帝决定还是从新科中挑选几个头铁的新人来组成主力队。
但头铁的新人也未尝没有弱点, 若巡检期间被人拿住弱点以威胁,临阵倒戈的可能性也比较高, 所以还得有一个能把他们都镇得住的领队。
这个领队让皇帝很是费了一番脑筋。
当朝正是繁荣之际, 朝中官员多数已经习惯了安定,能镇得住新人又不容易带头受贿的青壮重臣寥寥无几,从各方面考虑,最终称得上合适的竟然只有巫虞一人。
但巫虞毕竟是内阁重臣,撇开小皇子的教育问题不谈,就是皇帝本人也不敢妄言自己离了他能行。更何况朝中大臣多数不喜巫虞,真把如此重任交给他,朝中大臣估计也是大半都持反对意见,皇帝属实不想听他们废话,便只能先按下这个想法,重新选择。
皇帝拟定了两人,一为刑部侍郎,一为中书令。
刑部侍郎很是直接, 皇帝找到他谈时, 他便言辞陈恳的向皇帝表述“若离了京恐不能支持清廉”, 诚实到让人泪目。中书令更诚恳, 直言自己怕死, 因早年性子过于刚直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连京城都不敢远离,气得皇帝呼吸困难,直呼要将他们降职。
但降职就得有人顶上,这两位也是干实事的“骨干”,一时半会儿实在找不到人来替,皇帝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另择他人选。
御书房内,皇帝愁得连小皇子都忘到了脑后,连转几圈,实在忍不住扶额感叹,“如何是好啊!朝中竟是无一人可用了吗?!”
巫虞默然。
他也是没想到朝中臣子已经安逸到了如此地步,心想若南海一战为被动,怕是皇朝基业真的就要断在这位皇帝手中了。
不过有些话没有明说的必要。
巫虞理了一下朝中的人员关系,斟酌之后道:“北牧暂无异动,又有司徒两位将军镇守,陛下不若将司徒勋召回,由他领队进行巡查。若此次巡检成功,陛下亦觉得可持续施行,就此成立中央巡检司也未尝不可。往后再从新科中甄选新人交由司徒勋负责管理,如此便无需再从官员中借调,也可避免朝中官员互庇勾结。”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新立部门不易形成党派,司徒勋也深受皇帝信赖,又有司徒家为背景,所以哪怕那些蛀虫恨他也得考虑他背后的靠山有多稳,更何况他本身实力不差,有人想下手也得先掂量掂量得手的机会究竟有多渺茫。
且不提司徒勋为人有多睚眦必报……那些人只要未能一击得手,之后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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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承担不起被司徒勋报复回去的痛楚。
定下司徒勋,这事儿基本算是成了,皇帝当即拟了召回的旨意,让亲卫快马加鞭送往北牧驻地司徒勋手中。
皇帝打着算盘,想着司徒勋领了巡检司的要职,将来恐怕也会常在京城,介时文有巫卿,武有阿勋,于小皇子而言可谓万利无弊!
接到旨意的司徒勋正在研读阿姐司徒黎的家书。
司徒家一门三将只在高祖皇帝时出现过,之后边关无战事,基本都是等上一代致仕后下一代才能接替,如果不是南海一战需要部署,皇帝在众人无法理解之际采纳了巫虞用女将的意见,估计这一代也会如此前一样待司徒大将军和司徒将军推任后由司徒勋继任大将军之位,而后再传给司徒勋的儿孙。
司徒黎此次纯属意外“弯道超车”,姐弟二人平日关系好,司徒黎也不是面儿上看着那般严肃,自然免不了写封家书“炫耀”一番自己的功绩。
看着信中滚轱辘般的自夸,司徒勋气得直翻白眼,不等他拿笔回怼,皇帝的旨意便送达了驻地。
巡检更偏文职。
司徒勋的志向当然如长辈一般,二十余年中更是没怀疑过自己将来会长久的留在驻地会是深入沙场,所以初接旨意,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过与他从小一同长大的御赐亲卫却不这样认为,开口便是劝阻。
“少爷倒是不必急着拒绝,陛下此番大动作必定有巫大人参与其中,或许让您主领巡检司正是巫大人的主意也未可知。”
司徒勋:……
皇帝的确从巫虞那儿采纳了不少看似完全不合理的建议,连女将都能力排众难安排上……
可仔细想想,司徒勋还是有些不太得劲儿,好友应当是了解他的啊!怎么就把他往这个位置上放了?
司徒勋皱着眉头直叹气,在回给司徒黎的家书中画下了几个毫无意义的墨团。
“罢了,反正我向来也猜不透巫兄的想法,想来他如此安排也是出于特别的考虑吧。”
皇帝作为长辈肯定是非常清楚他的想法的,既然采纳了巫兄的建议,想来如此便已经是最优的做法,而且哪怕就此回京,一旦将来北牧有需要,他照样可以暂领军职奔赴前线,陛下和巫兄也不会施以阻挠。
司徒勋静默坐了片刻,终将家书揉作一团,转而向亲卫道:“既然陛下已然安排妥当,我们便即刻准备回京吧。”
“是!”
司徒勋的回京预示着“新纪元”的开启。
各地巡检,抽签决定行进路线,首次进行由皇帝亲自盯着,自是无人敢从中作梗往外透露丁点儿消息,所以对于司徒勋而言,这一路至少走到半程也会是完全安全的。
司徒勋只在京短暂的停留了几日皇帝便抱着将将满月的小皇子于城墙相送,带着类同“抄家致富”密旨的巡检官员分两路出发,一路由司徒勋领队快马前往首站,另一队携密旨押后行程以配合司徒勋施行抄家决判。
巡检司在外奔波,京中忠臣也未闲着。
皇帝摆明了要打响第一炮,直接放出饵诱蛀虫背后的靠山出洞。
如此明显的坑,有问题的京官自是避之不及,但涉及到了底线、深知自己逃不过这一劫的却也只能咬饵一试,一时间,京中乱得堪比高祖皇帝在位、前朝余孽触底反弹时。
作者有话说:
孩子住院了QwQ先更点,晚点再更一章补上
第57章 开局一张佞臣卡(完)
初面混乱, 皇帝不可避免的慌乱了起来。
不过皇室亲卫多为高祖皇帝当年亲随后代,皇帝信任非常,从中挑选几人分别护卫小皇子并皇后、贵妃, 以提防乱臣从后宫之中收买奴婢,确定防护安全程度不算低后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后宫安全无虞,皇帝便把视线放回了朝前。
发起混乱的乱党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隐而不发的才是最终遗留的大问题,皇帝索性召见了巫虞并几位严苛待己的重臣, 开始在京中及周边肃清朝野。
巡检活动如火如荼, 司徒勋那边很快便抵达了第一站,同时,司徒黎也带着最新的南海降书及南海“使臣”入宫觐见。
市舶司的问题处理于南海而言也算得上是降后的第一项优待,南海“使臣”带着磋谈任务而来,哪怕心里着急不已也只能静待小皇子百日宴后再由皇帝安排官员会谈。
小皇子的百日宴算是近来令百官都松了一口气的盛典。
皇帝抱着小皇子落座首位,身侧伴着皇后及新晋的淑妃,其下才是表情尴尬的大皇子一家及脸色铁青的四皇子一家。
大皇子只是勉强抬不起头,四皇子倒是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和对小皇子的恨意,但哪怕如此,皇帝的心情也好得不行,虽明眼所见少了好几个平日里在朝堂上格外有存在感的官员,也没能影响他的笑脸。
巫虞的位置自然也是靠前,但他老神在在, 完全看不出任何自满情绪。
司徒黎目前是当朝大功臣, 内务府安排的位置离皇帝也不算远, 与巫虞之间更是只相隔了一人, 此人不胜酒力, 吃喝之后便往花园醒酒去了, 司徒黎端着坐了片刻,终是败在了对司徒勋与巡检司的好奇之下,挪了位置换到巫虞身侧。
“巫大人,我随阿勋称呼你可以吗?”
巫虞自是不在意称谓,闻言一点头,便作侧耳状等待司徒黎的后续。
“巫兄,这巡检司究竟是个什么组织?阿勋向来喜欢舞刀弄枪,陛下也是照着武将来培养的,怎么会突然把他指过去做指挥使?”
巡检司目前主管贪污,随着后期国力发展,肯定会逐步趋向于现代化的巡检督察,完善规则条款,介时会需要一个能压得住各种妖魔鬼怪的领导者,这个人选非司徒勋不可。
只这一点不太好解释,巫虞想了想便简单解释到:“巡检司于贪官污吏而言就是一把皇帝的抄家刀。”
抄家?!
司徒黎“嘶”了一声,理解到了巫虞话中未尽的真意。
谁也不会嫌钱多,皇帝也是人,世俗的想法他都有,更何况打仗是需要消耗巨资的,没办法加重赋税剥削底层,自然要从贪官污吏身上想想办法。
司徒勋生于大将军府,由皇帝亲眼见证了成长,放在巡检司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基本类同于替皇帝出面,吸引火力的同时,司徒家的背景也震慑着那些垂死挣扎、试图鱼死网破的亡命之徒,加之他本身的能力,做皇帝的刀完全绰绰有余。
司徒黎勾起嘴角笑了笑,端了杯酒向巫虞一敬,巫虞也未拒绝,回敬之后直接整杯饮下。
百日宴后就是南海商议。
皇帝不耐烦这种你让一分我进一厘的磋谈,仅第一日出面见了见南海“使臣”,之后便将任务交给了巫虞和司徒黎,自己以“教育小皇子”为由躲到了皇后宫里。
南海“使臣”也是被司徒黎打怕了,她在场时他们很难说一句反驳的话来,加之商议官员拿出的条条款款涵括了方方面面可能遇到的情况和对应的解决办法,他们若多说便有鸡蛋里挑骨头之嫌,到时惹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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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黎不快,遭罪的也是他们自己。
这一场商议出乎意料的简短,南海“使臣”领着每年关税总值范围文书和皇帝为表百年“友好”赐下的宝物原路返回,其后紧随的便是司徒黎统领的南征军,南海“使臣”忍不住感叹此行艰难,中原朝廷丁点儿余地都不留。
南海事毕,司徒勋领队的巡检司很快传回了第一波好消息。
据洛城首富透露洛城官府官官相护、欺上蒙下,近十年来揽下不义之财逾百万两,更有欺男霸女之举,使得民间百姓怨声载道,洛城首富家中次女受其所害,被太守强抢为妾,不堪欺辱吊死在太守府门前。
首富作为洛城老牌世家,在洛城的声望自是不同寻常,太守深知闯下大祸,联合众多官员压迫洛城首富忍下这次,但洛城首富次女是家中嫡女,地位自是不同,司徒勋一列人马到洛城时正遇上首富次女出殡,太守及其他官员的恶行被逮了个正着。
连番赶路之下的司徒勋本就满肚子气无处可撒,如此昭然的罪行自是无需后发队伍调查佐证,便由他做主,直接将太守抓捕再行调查,待罪证收集完,第二支队伍也只赶上了司徒勋刻意押后的行刑。
队伍中虽都是皇帝钦点的,但也有那么一两个不赞同司徒勋激进的保守派,一下马就被带上刑场着实让他们难以接受,可惜司徒勋并非他们三言两语就能劝阻的性格,被证据摔了个满面狼狈才被迫观刑退去。
这些自然都被司徒勋以案件文书形式记录到返回宫中的奏章之中,皇帝并未气恼司徒勋狠戾的行事,连发三封赏赐明细送往巡检司的下一站目的地,才向巫虞朗笑到:“阿勋当真不负朕与巫卿所托啊!”
巫虞但笑不语。
他能说什么?这些都是后人的智慧和规章,若他以自己的行事准则,恐怕才是会引起朝中大乱,给言官们“清君侧”的现成理由。
第一轮巡检结束,司徒勋赶上了太子册封大典。
刚满周岁的小皇子已然能够稳稳的行至皇帝身侧,皇帝眉开眼笑,顾着朝堂百官才未起身将他抱到自己膝上,不过站到皇帝身侧后,小皇子眉眼灵动,哪怕穿着厚重的太子衮服,也不过是衬得他活泼非常,并无丝毫累赘感。
太子年幼但聪敏,深得皇帝皇后喜爱,哪怕四皇子虎视眈眈也无计可施,待到三岁入学又得巫虞及司徒勋两位老师庇护,朝中百官基本也认定了这位太子就是未来的帝王,闭着眼躲开四皇子的示好,坚定的站在了太子身后。
至此,此间小世界的意志松动,巫虞又耗费十年看得太子学有所得,这才跳出了屏障,回到了灵气满满的修真界。
然而当他试探本源意志时,却只探得一个骨龄仅仅三岁的自己。
📖 SSR飞升卡 📖
第58章 开局一张飞升卡(01)
崎岖山道上, 一支尽是孩童的队伍艰难的往上行走,其中最大的是个只有九岁大小的女童,最小的那个仅仅三岁, 正是被丢到这个世界的巫虞。
他们已经在山道上爬行了两个时辰有余,起先能直立行走,一个时辰后基本都是手脚并用, 如此一来自然浑身上下都满是污泥,体力不支者更是在半道就倒进了路旁的草堆中昏厥了过去, 绝了“登仙”的机会。
三岁的巫虞被世界意志完全压制, 最初时不仅无法感知到本源意志的存在,连心性都受这个身体影响,仿佛回到了最初踏上修仙这条路时的状态,很容易受山道禁制的影响,满脑子都是关于“放弃”、“不甘”的挣扎。
除此之外,这具身体的灵根驳杂,天赋极差,若非巫虞的神识足够强大,半个时辰不到“他”就会受不住途中层层递增的威压倾倒在路边的草堆上,能撑到此刻,巫虞也是几近极限。
如此差劲的水准,想要重登仙途难于登天,哪怕以他的神识强行拔高修为, 这具身体也无法留存过多的灵气, 最终也只会卡在金丹晋升的关卡, 待得年纪增长身死道消。
这条“登仙道”明显有很高的门槛, 所以察觉身体完全到达了极限, 前路也未明了, 巫虞也只能默默叹息,缓缓落后于同行者身后,放纵身体栽倒在了柔软的草堆上。
他并非全无修炼的可能,脑子里那些功法依旧牢固的在他记忆中扎着根,脱离了仙门他也照样可以“自习”,没必要在此死磕。
山道内外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巫虞躺在草堆上缓了缓,待得识海撕裂般的痛感减轻才睁开了眼睛观察处境,不出所料,在山道呈现草堆之貌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垫子,他刚一恢复状态,就有一个青衣剑童上前往他嘴里塞了粒回灵丹,稳住了他因强行登山而形成的神识紊乱。
痛感渐消,巫虞勉力控制住识海,才听到不远处的一众围观者正讨论着他的去处。
“这小孩倒是不错,但根骨实在太差,终其一生估计也只能是个外门弟子的命了。”
“倒也不见得,外门管事不也只是个杂灵根吗?但他刚升至金丹便能单挑金丹后期的月恒灵尊,如果这小孩能入得了外门管事的眼,也不见得完全没有未来可言,毕竟他才三岁而已,能走到半程就足够引人关注。”
“那倒也是。”
“不过外门管事心无旁骛,从未有过收徒的念头,更妄论他已经姿容老态,想来也没多少年……他当真会收一个连字都还认不全的稚童为徒吗?”
三岁于修者而言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界限。
如巫虞本身一般,资质上佳者哪怕连字都认不全也能到他人引导下快速引气入体,洗筋伐髓,让肉身凡体成为一个能够自动处理灵气的“自动化循环机器”,待到年纪增长、学识增加,他的身体也早已脱离了凡人的状态,习惯了这种“修仙版填鸭式教学”的模式,能够快速跟上师父的节奏,正式踏入仙途。
巫虞早年也是此种经历,不过他师父性格跳脱,于他的教育问题却很是上心,直到闭死关之前都秉持事事亲为的态度,从未将他托付过给他人,所以他在其他一众弟子眼中算得特殊。
巫虞无疑是幸运的,但此时于半途跌出“登仙道”的他却完全没有更多的幸运了,待得他完全恢复,负责驱赶落选者的弟子便带来了一个装有十两碎银并十日干粮的小包袱,令他趁着天色尚早赶紧离开。
“可惜了……”
围观弟子短暂的感叹了一下,目光便重新放到了还在登山的准弟子身上。
这些准弟子都有不错的根骨和韧性,只要能成功到达终点,进入内门便是板上钉钉,哪怕之后不慎跌出“登仙道”,也大概率会进入外门,等待考核机会再入内门。如此一来,根骨极差的巫虞自然不再被他们关注。
巫虞倒觉得无所谓,收下包裹便顺着有虫鸟啼鸣的普通山道离开了这个仙门。
仙门山下是普通的村镇,但仙门庇佑及充裕的灵气让村镇的居民看起来大不相同,他们对仙门“招生”也极具热情。
不过这些人中明显有特别的存在,他们见巫虞一个三岁大的孩子独自背着包袱下山,都一脸笑意的凑了上来,话里话外拉拢他加入极仙宗的附属门派。
极仙宗。
巫虞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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