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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三思,镇国公为国捐躯,如若再让他唯一在世的女儿去和亲,嫁给杀父仇人,那天下豪杰和有识之士会怎样看待我等?”
“说是贪生怕死已是口上留情,如此,只怕会失了人心啊!”
另一人也上前表示赞同,他上前愤慨道:“依臣所见,赫连珏提出这样的请求,无疑是在羞辱我朝!陛下万不能答应!”
“哼!”户部尚书轻哼一声,瞥向兵部尚书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道:“你们这些好战之人,知不知道你们每打一天,我户部要拨多少银子?”
“前年南方大水,去年西北大旱,你们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灾民流离失所?为了保证你们军需,我们户部左右为难,被迫挪用救灾的粮食。”
“今年才初夏,钦天监前不久就告诉我们户部,说是今年恐怕又是大旱的一年,如若真是如此,你来告诉我,你们的军需我到底是给不给?又要从哪里给你们扣出来?”
“难道,你们还要从灾民的口中再夺食吗?!”
“你!”
兵部尚书大怒,脾气向来火爆的他怎么能忍受如此诘难?为国为民在外征战,却被人一句话扣上“从灾民口中夺食”的帽子,如何能忍?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掌上鸢》10、第10章
他一步上前,直接扯着户部尚书的领子一把把人揪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怒视对方:“你把话说清楚!谁从灾民口中夺食了!你他妈——”
“都闭嘴!”高台之上,一声怒吼,成功让两人停下争执。
“吵吵吵,就知道吵!吵能吵出办法来吗?!”周帝气得将案上的文牍一把扔在地上,“啪”地一声让群臣吓了一跳,纷纷跪地请罪,他脖颈上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底下的罪魁祸首。
如若不是他带来的这封信,那今日怎么会有如此争端?
贺玄渊似乎并未意识到周帝对他的暴怒,在一群长跪不起的群臣之中,唯有他长身玉立,不慌不忙地跟着群臣一起劝道:
“父皇息怒,此事还未有定论。此等大事,也不急于一时。”
周帝看着底下的贺玄渊,忽地发现他此时竟看不懂他的眼神了。
明明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是第一个挑起纷争的人,却在刚刚群臣吵成一团时,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是看好戏的模样。
他微眯起双眼,再次打量这个三年未归家的大儿子,一锤定音:“此事,容后再议!”
而作为大周朝堂纷争对象的温怜,此刻正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偷偷地避开侍女们,正打算翻过小门,却不想一开门,便被门外的人逮了个正着。
温怜吓了一跳,脚底一滑失了平衡,整个人往后栽去。
门后那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一把抱住温怜,把她扶稳后,皱眉盯着她的伤腿,揶揄道:“怎么回事啊你?不会你的太子表哥回来了,你激动地从床上掉下去,摔断了腿吧?!”
来人一双飞舞灵动的杏眼,嫣嫣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温怜本是惊魂未定,闻言耳朵一红,赶紧去捂她的嘴巴,左右瞥了瞥,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温怜:“小九,你又胡说些什么!”
小九,当朝九公主,生母不过一个御花园修剪花枝的宫女,一次酒后临幸后,她便再也未见过周帝,周帝给了她一个贵人的位份,让她独自一人抚养九公主贺欣悦长大。
两人在太学中相识,贺欣悦的身份,在阶级森严的太学之中,比温怜还要再低一个等级,但她却天生乐观,总是笑意盈盈。
她本以为温怜是假装的,然而见温怜是真的受了伤,她满含笑意的嘴脸倏地收敛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肃然道:“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贺桢林那个王八蛋害的!”
温怜:“……”
她瞧了瞧身后,拉着她悄声道:“不是的,这是意外。”
“我现在想要去看看贺玄铭,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
“又去看那个傻小子!”贺欣悦翻了个白眼,她一向对贺玄铭不太待见,本想拒了,但见温怜一脸希冀地看着她,只好认命叹道:“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休假了,又到你这儿当苦力了!”
温怜抿嘴一笑,一语戳破她的伪装:“我看你是写不出来老师留下的课业,被你母亲撵到我这儿来的吧?”
在贺欣悦恼羞成怒之前,她赶紧捋了捋她的毛,“放心,我都做完了,一会就给你看看。”
贺欣悦眉眼一扬,挑眉道:“这还不错!”
……
贺玄渊下了朝,叫住了前方年过八旬,步履蹒跚的礼部尚书。
贺玄渊:“李大人,孤已三年未归,这宫里如今可还有皇帝皇妹未曾有过婚约?”
礼部尚书一怔,想起刚刚朝堂之上的情景,不由多看他两眼,然而贺玄渊一脸平静,似乎只是作为一个皇长兄对弟弟妹妹的关照。
他沉吟许久,用苍老嘶哑的声音悠悠道:“到了适婚年龄而未曾有过婚约的,大约只有九公主了。”
“九公主?”贺玄渊狞眉,一时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礼部尚书见状,幽幽提醒道:“雨泠宫那位。”
贺玄渊颔首,丝毫没有觉得想不起自己的弟弟妹妹有什么不对,淡淡道:“多谢李大人。”
虽然,还是没想起来。
正打算走,却听礼部尚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一脸懊恼的模样,“殿下恕罪,老臣还漏了一个人,这人也已到了婚配的年龄了。”
贺玄渊扬眉。
礼部尚书:“落月宫,瑶妃之子,贺玄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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