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扶着门稳住身形,笑着讥讽,“你得多劝劝夫人,总这般熬着,更容易年老色衰。”
禾竹盯着她,“夫人的事无须你一个外人操心,现在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话音落,后头的粗使一左一右扭住陆云舒。
陆云舒本就身子不适,没有力气与她们纠缠,凤眸扫过她,“大夫人就是这么请人的?”
禾竹上前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少夫人不愿配合,奴婢只能出此下策。”
春和院的人来势汹汹,陆云舒跟随禾竹离开时,芷荷翠白站在院门口处侯着,“……少夫人,早去早回。”
陆云舒回眸,点了下头,待她走后,翠白忙不迭去寻裴绍行,芷荷则往心远堂去。
留了后手陆云舒便安心些,到了春和院始终没有慌乱,不疾不徐朝上首的女人福了福身,卢氏嫌不够,要她跪下,“你可知错?”
又想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陆云舒嗤之以鼻,眨着无辜的眼睛,“妾身不知,还望夫人明示。”
卢氏给禾竹使眼色,陆云舒虽有提防,可她一路过来吹了凉风,小腹一阵一阵的疼,被人按压时顺势跪了下去,鹅卵石路面又冷又硬,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膝盖传入小腹,痛上加痛,额上便挂了几点冷汗。
见她自觉,卢氏才作罢,将拟好的休书甩在她面前,“签字画押,我能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陆云舒只看到了硕大的“休书”二字,低垂着眸让人看不出情绪,“妾身并未犯错,为何要签这休书?”
她只答应和离,休弃?她们是什么东西也配休弃她?
卢氏绕着她走了一圈,满眼的不屑,“你出身低便算了,过门之后不顺父母,不敬夫君,口出恶言,我侯府要休了你,理所当然。”
陆云舒抬眸,“若我不签呢?”
“那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卢氏冷下脸,叫人拿鞭子过来,想要故技重施。
陆云舒吃过亏,决不受第二次,在鞭子拿来之前忍着痛从地面缓缓起来,直逼卢氏,手中休书攥得死紧。
卢氏吓了一跳,无意识地后退两步,“你、你想做什么?”
陆云舒停在她面前,仅一步之遥,举起休书,几乎是怼着卢氏的脸,将休书撕了个粉碎,“我与裴绍行,要么和离,要么我休了他,休我?做梦去吧。”
陆云舒惨白着一张脸,加之额角妖冶异常的桃花胎记,整个人显得诡异又惊悚,素手一扬,纸屑哗啦啦撒了一地,其中不少落在卢氏头上。
卢氏气的发抖,一把扯下头上的纸屑,待禾竹将鞭子拿来之后,二话不说朝陆云舒身上甩去。
凌厉的破风声无法忽视,陆云舒正欲躲开,外头不远处突然响起裴绍行的声音,“住手!”
陆云舒索性身子一歪摔在地上,鞭子擦过她的肩膀打了下来。
裴绍行快步冲过来,抱起她时,肌肤相触,能感受到她通体的冰凉,心下一咯噔,忙扶过她的脸,“云舒,你没事吧?”
陆云舒转过来,面如金纸,唇无血色,肩膀处还破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往外沁着血珠。
她抓着裴绍行的胳膊,气若游丝,“不要,不要怪夫人……我不疼的……”
不疼才怪。
虽然卢氏那一鞭子只是擦破了她的皮,可腹中绞痛却是实打实的。
裴绍行见她虚弱至此,自然偏向于她,瞪着卢氏,“母亲,云舒过门以来,勤俭持家,孝顺长辈,没有半点错处,你为何要如此鞭笞她?”
卢氏张大嘴巴,指着他难以置信,“你居然,居然为了她指责我?我可是你老娘!”她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此!”
裴绍行挨了一下,偏过头抿唇不语。
陆云舒火上浇油,颤着手拿出帕子捂在他脸上,硬是挤出两滴眼泪,“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夫君,我与他和离便是了……”
和离?
裴绍行用力握紧她的腰,似是警告,又看向卢氏,“母亲,云舒是我的妻,纵然她有不是之处,也该我自己来解决,无须母亲操劳了。”也不顾卢氏什么脸色,抱起陆云舒往栖云阁走去。
陆云舒也极为配合,两截藕臂挂在他身上,走时甚至回头看了眼卢氏,朝她勾唇一笑,极尽挑衅。
走远了,她才收回目光。
头顶传来裴绍行冷淡的声音,“装够了吗?”
怀里的人埋着头没有回答,他也不急,耐着性子把人抱回栖云阁,待他把人放下后,才发现陆云舒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脸上的冷峻荡然无存,他撩开她的裙摆,底下一片血红。
“云舒……你醒醒!”裴绍行拍着她的脸颊,“喂,你不要装了!赶紧给我醒过来!”
陆云舒双眸紧闭,呼吸越发急促,原本冰凉的身子不知何时变得滚烫。
“来人!来人啊!”裴绍行慌不择路跑出去。
芷荷也正好领着吴嬷嬷过来了,裴绍行抓着她,“马上去请大夫!少夫人晕过去了!”
吴嬷嬷原是过来帮陆云舒的,闻言脸色大变,“什么?可是……可是王大夫今日被公子您请去孟府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裴绍行来不及多说,叫芷荷先去屋里照顾陆云舒,自己则牵了匹快马出府,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孟府。
幸好王大夫这会儿还没歇下,听说是侯府的大少夫人病了,急忙跟着裴绍行回去,等他们到时,已经过了一刻钟,老夫人,汝宁侯以及司柳都在屋里。
王大夫不敢耽搁,放下药箱开始搭脉,眉头紧锁到逐渐舒展,而后向屋里几个主子道喜,“恭喜老夫人,恭喜侯爷,恭喜大公子,大少夫人这是有孕了!”
三人先是一愣,旋即大喜,可裴绍行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大夫你再看看,她刚刚流血了,好多的血……”
“公子莫急。”王大夫安抚他,“少夫人刚有身孕,胎像不稳,加之操劳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身子不适,老夫开几服安胎药调理一下,定能保住孩子。”
听到王大夫说陆云舒受了惊吓,老夫人面色陡然沉下,“卢氏呢?儿媳妇晕了过去,她这个做婆母的,就半点不关心吗?”
汝宁侯听她口气便知道事情和卢氏脱不了干系,事关侯府子嗣,汝宁侯也没法替她辩解,与儿子对视一眼后,叹了口气。
裴绍行明白父亲的意思,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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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阮生下去。
一刻钟后,卢氏缓步进来。
老夫人愈加怒不可遏,拐杖用力敲击地面,“卢氏!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卢氏吓得脸色苍白,当即跪了下去。
来的路上卢氏已经听阮生说了,得知陆云舒竟然因为她险些小产,便开始心神不宁,“母亲,媳妇只是……只是……”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开脱辩解,“媳妇只是听说她们夫妻俩吵起来了,才让人去请云舒过来闲聊,我哪里晓得她这般弱不禁风……”
“还不说实话!”卢氏什么性子,老夫人很清楚,她把陆云舒叫过去绝不是闲聊这么简单。
汝宁侯虽瞧不上卢氏的愚蠢,可到底是自己的枕边人,被如此训斥,有失颜面,便遣退屋里头的下人,倒了杯茶走到老夫人身边,“母亲,喝口茶消消气。”
老夫人并未接过茶水,死死盯着卢氏,“你们都不必说情,她今儿个若还不知悔改,他日必将侯府满门拖下水!”
卢氏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些小打小闹能伤及侯府根本,可老夫人如此说,她也只能认了,低垂着头,一脸委屈,“媳妇知错了……”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老夫人闭上眼,“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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