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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第二十六章 摆渡之人(第2页/共2页)

阵的悍将。

    他有自己的zhengzhi考量。

    季潼的话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前途。

    包厢寂静无声。

    楼下大堂戏音绕梁,季潼听几耳,听着听着听进去。

    秦轻问季潼要不要回府,季潼摇头,秦轻叫季潼千万小心,匆匆上马离开。

    下一曲不是方才那小生。

    季潼皱眉,去找戏楼老板,一问方知,上一曲是京城有名的梅老板梅思君唱的,五日只唱一场。

    这些时日压抑烦闷因那一曲一散而空,难得有那样好的嗓子。季潼拜托戏楼老板牵线,让她认识那梅思君。

    唱戏为下九流行当之一。不乏有贵女看上俊俏的小生让戏楼老板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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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位梅老板……

    戏楼老板忍痛推开季潼递上的白银:“季小姐,不是小的不想帮忙,实在是帮不上忙啊!那位梅老板……不是寻常戏子,你可知他是谁?”

    “谁?”

    戏楼老板苦着脸道:“那位是……”他不敢说:“您知道便知道,不知道罢了,总之这单生意,小的真不敢做。”

    季潼没想到戏楼老板怕成这样。给他银子,让他帮忙联络。她保证自己只想听戏,没有旁的心思。

    出了戏楼,季潼想去其他戏楼撞撞运气,找一找梅府。琥珀拉她去僻静处,小声道:“小姐,您不必找了,知道那位真实身份的,没人敢告诉您的。那位……姓萧!”

    季潼:“萧?!”

    琥珀道:“当今皇上有位堂弟,叫做萧致。”

    季潼点了点头。

    她有印象。

    现今萧衍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同辈亲戚,便是那萧致。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废物,作为彰显兄友弟恭的吉祥物留条命在。

    季潼睁大眼眸:“你是说……”

    琥珀:“萧致常溜出亲王府,改名换姓唱戏,艺名梅思君。”

    季潼怔然。居然是萧致。

    倘若是个旁人,什么丞相儿子,尚书女婿,她尚能舔着脸追去要人家这几日屈尊唱上几曲。

    若是萧致……

    这么紧要的关头,主动勾搭那样敏.感的人物,徒添麻烦。

    季潼恹恹回到包厢,听着差一点味道的戏曲。

    街头,奢华马车转回来,停到楼前。标致的小生轻下车,上到二楼,妆容未卸,眉眼生辉:“戏楼老板说的季小姐,原来是你。”

    季潼惊讶:“你认识我?”

    梅思君——萧致风流笑着:“皇嫂怎会不认得。”

    季潼皱眉:“莫要胡说。”

    萧致生得肖似先王妃,女气的漂亮,五官精致秀气,偶尔扮作花旦也不违和。

    他从善如流:“承蒙欣赏,本来我的确有五日一场的规矩,今日送您一场。”

    季潼真的喜欢萧致的唱腔。

    萧致看出来了。

    唱到一半长袖一舞,将小生和花旦的戏份都唱了。

    萧致唱的是有名的剧目红鬃烈马。唱过问季潼对宝钏寒窑十八载,皇后十八日的感想。

    季潼道:“求仁得仁。”

    宝钏等薛平贵不是为爱情,而是一个高门贵女当上皇后的野望。

    她成功了。

    萧致拊掌大笑。

    季潼意犹未尽,萧致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季姑娘,你这个表现,某人知道,可得剥了我的皮。”

    季潼提醒他:“事实上我和萧衍已经和离,他也默认了。”

    萧致:“我去城外赈灾,你可要去?季姑娘若愿舍财赈灾,我不介意这两日再唱上几场。”

    季潼:“赈灾?”

    萧致:“是啊,今年豫州受了蝗灾,十万百姓吃不上饭流离失所,现一部分正在城外等着救济呢!”

    十万百姓。

    梦中倒是有零散灾民来京,不过并没有任何官员上报,豫州的受灾数量居然以十万计。

    季潼疑惑:“他们怎么不进京,在城外滞留?”

    萧致:“因为不许他们进来的,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京城啊。”

    七日后帝王及冠的诞辰。怎么可以有难民进京破坏这样的好日子。

    礼部的授意下,守城官兵不许这帮失去身份文牒的灾民进入。

    季潼决定跟去看看:“一部分……城外到底有多少?”

    琥珀拉着季潼的衣袖,欲言又止。

    萧致笑着一盯,琥珀不甘不愿松手。

    萧致看向季潼:“几千人。”

    季潼沉默。

    在萧致上马车前说:“等一下。”

    萧致挑眉,见她进了一旁的粮店。

    一辆辆粮食车排在萧致的马车后面。

    萧致立着看着季潼进进出出,眼里趣味越发浓重。

    车上,萧致侧目道:“没想到季姑娘心善至此。”

    他感慨道:“可惜我儿时身弱,十多年一直都在宗庙度过,不然也可以早点认识季姑娘,说不准当年和季府结亲的……啊呀。”

    一枚橘子砸到萧致的面上。

    他笑眯眯看着琥珀:“好凶的橘子。”

    这笑和琥珀的笑如出一辙。季潼没有注意到,她望着车帘外的世界。

    马车到了城外。

    施粥的棚子已支上。

    情况没有季潼想象得那样惨烈。

    灾民们有条不紊地在日光下排着队,领着属于他们的晚餐。

    男女老幼都有份,领过捧着碗挪几步,就地蹲着坐着喝粥。

    季潼目光从他们瘦弱的身躯、黝黑的皮肤、沧桑的神态上掠过,最终定到一个棚前的身影。

    那人白衣玉冠,清雅出尘,半身立在光下,似地狱人间的摆渡之人。

    抬眸望来,正和季潼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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