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陆辰远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清风拂动少女的裙摆,她如同一道霜色立在夕阳之中,笑容清丽,明眸温婉。
不知为何,在两人目光相交的时候,她秀气的眉头如同被惊扰的蝶,微微一蹙,面上浮现出淡淡怅然。
陆辰远不由得一愣。
因着这一眼,陆辰远略微多看了她一会儿,便听到幼妹在旁边笑出声来。
陆辰远错开视线,神色愈发冰冷,只是耳尖却泛起薄红。
棠溪白快步走上去,朝陆稼行了一礼,“参见陆大人。”
陆稼连忙伸手去扶,“棠山长这是做甚,快快起来。”
虽然棠溪白也是正经的同进士出身,早年做过官,但如今到底只是一介白身,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丫鬟扶着蒋蓉踏上台阶,她笑道:“这便是棠梨吧,当真是个清水出芙蓉的美人儿。”
棠梨全然没有前一世初次见面的局促,她大大方方回礼:“棠梨见过陆大人,陆夫人。”
陆微雨站在哥哥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她。
于是棠梨又冲他们二人一笑:“见过陆公子,陆家妹妹。”
陆辰远略略朝她一颔首。
陆微雨则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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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冲她腼腆一笑。
她未来的嫂嫂生得太好看啦!比她在上京见过的所有官家小姐们都好看!
两边互相寒暄,青骊也迎上去:“夫人辛苦了,屋里早已备下热茶,还请随我来。”
蒋蓉颔首,跟着青骊踏入院中。
棠家并没有单独置办宅院。
棠家父女连同那位掌事的姑姑、粗使丫鬟、小厮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全住在书院后方的一个院子里。
这院子与书院的讲堂隔得不远,甚至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棠梨那么大姑娘了,竟是连个近身的丫鬟都没有。
蒋蓉早早便知道棠家乃是小门小户出身,虽说往上数几代都是读书人,倒也算得上书香门第,但如今亲眼瞧见这见青书院,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上京地贵,陆家却也住着一个三进的院子。
更毋论蒋蓉也是世家出身,因此这见青书院落在蒋蓉眼中,完完全全就是个乡下地方。
院子小,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堂屋。
蒋蓉初见棠梨的好感也因着这几步路迅速被消磨。
棠溪白与陆稼相聊甚欢,蒋蓉却开始思绪飘飞。
当年棠家的确是舍命救下了老太太。
老太太可是个知恩图报、刚正不阿之人,她敲定的亲事,断断是没有后悔的道理的。
加之年前老太太起夜时不小心跌了一跤,翻过年来后身体便一直不大利索,蒋蓉可是万万不敢提起自己有退亲的念头。
好在这未来的儿媳妇看起来也像是个钟灵毓秀的姑娘,将来嫁到陆家之后她好好调教便是。
蒋蓉端起丫鬟准备的茶水呷了一口,抚平万般思绪。
这茶虽是君山银针,可却陈了些,比不得家中今年的新茶。
蒋蓉微微蹙眉。
陆辰远注意到娘亲轻拢的眉心,将茶盏放下:“秋闱在即,望云此次前来,也是想劳教棠伯父指点一二。”
蒋蓉一抿唇,收起脸上的不快。
陆辰远自幼聪敏,小小年纪却性子老成,幼时别人还在贪图玩乐,他却已经熟读四书五经。
长大些后更是枕典席文,苦读诗书。
爹爹都曾夸他有祖上那位太傅大人的风范。
蒋家如今没落,朝中无人,陆家也没出过什么大官。
陆辰远早早显露出极高的天资,说一句陆家和蒋家都盼着他一举成名,背负家族荣辱兴衰也不为过。
当朝已经有了一个三元及第、年少成名的裴时清裴大人,说不定她陆家的麟儿,就会是第二个裴大人呢。
蒋蓉作为陆辰远的娘亲,自然是与有荣焉,当然也恨不得将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在麟儿身上。
在蒋蓉心中,陆辰远自然是万般好,独独当年老太太给定下的亲事,算做一个败笔。
当年陆辰远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谁人知道这孩子日后天资奇佳。
若是知道,蒋蓉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阻下这门亲事!
蒋蓉私下里也跟陆稼抱怨过这门早早订下的亲事。
陆稼却是大怒:“你要我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棠溪白舍命救下陆家老太太和陆稼一事做不得假,陆稼当年可是亲自登门献了牌匾的。
蒋蓉没见过他动那么大的怒,吓得唇色惨白:“我也是为了辰远考虑……”
陆稼余怒未消:“我陆家祖上也曾得过忠义侯的封号,娘亲更是重诺守信之人,退亲之事以后万莫再提!”
陆辰远那时不过才十三四岁,听闻父母争执,只淡淡道:“棠山长为人亲厚,如今也称得上一句桃李满天下,有不少学生在朝为官,若是娘亲如今反悔,爹爹恐怕要被人参上一本。”
蒋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因为这件事给陆辰远的仕途添了污点,那她不是成了罪人!
于是从此不敢再提此事。
陆辰远当着她的面说要请教棠溪白,摆明了是在警告自己呢。
蒋蓉想起从前种种,于是立刻把那点心思压了下去,甚至微微扭头,对棠梨露了一个笑。
棠梨自然也回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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