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薛佑宁接过信展开细读,信上说薛老夫人不知何故突生疾病,命他赶快回杭州。
“备马车。”薛佑宁沉声道。
“是。”阿六转身要走,薛佑宁又唤住他,“这事不要让阿窈知晓。”
“为何?”
“祖母情况如何还不知,我不想让阿窈跟着担忧,记住了?”
“是。”
早膳后,薛佑宁借口生意上的事拜别了苏暮雪,苏暮雪之前没听他说起要走,闻言有些心伤,“表哥不再多住一段时日了么?”
“不了。”薛佑宁柔声道,“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再来看阿窈的。”
“那表哥快快去解决,阿窈在这里等你。”苏暮雪眼底泛红道。
“好,阿窈要等我。”说话间薛佑宁看到了廊下手执折扇的萧安辰,眸色一顿,他对着苏暮雪挑了下眉,“阿窈。”
苏暮雪仰头:“嗯?”
薛佑宁从怀里拿出一块系着红绳的玉佩,走近,戴苏暮雪脖颈上,“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玉,记得要一直都戴着。”
他倾着身子为苏暮雪佩戴玉佩,两人离得很近,远远望去像是拥在了一起。
萧安辰眸色倏然变沉,手指紧紧抠着折扇,若是眼神能杀人,薛佑宁已经死了,且是死无全尸。
周嵩劝慰:“陛下息怒。”
萧安辰冷声道:“去把荆州城整个城的玉饰都给朕买来,朕要送给阿雪。”
第74章
荆州城有十几间玉饰铺子, 不消一个时辰店里的玉饰品都被人买空,各家店掌柜门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心道:这是哪来的大冤种啊, 一下子买这些多。
买的好,买的妙。
周嵩命人把成箱的玉饰品搬进了苏府, 在大厅里摆成一排, 献宝似地说道:“主子, 都在这呢。”
萧安辰走近, 单手负在身后, 垂眸而看, 眸底映出戳戳光影, 他想象着苏暮雪看到这些玉饰品后的情景, 嘴角扯出一抹不大不小的弧度。
端详片刻后,眼神示意周嵩拿起其中一件,周嵩屁颠端起盒子, 萧安辰取出里面的玉镯, 举高到眼前,晶莹剔透的镯子缀着缀着璀璨的日光,镯子越发显得剔透好看。
恍惚间他看到她含笑带笑的模样,像是有猫爪在他心尖挠了下,又像是有股燥热的风吹拂进来,惹得他燥热。
萧安辰在厅中翘首盼着苏暮雪折返回府, 茶水喝完三杯, 苏暮雪还未归, 他指尖轻勾, “去派人寻寻。”
周嵩点头:“是。”
周嵩派去的人很快回来, 护卫跪地道:“主子, 小姐不在荆州城。”
萧安辰眉梢皱起,“不在城中那去哪了?”
“去……”护卫吱吱唔唔,斜瞟了周嵩一眼,萧安辰厉声道,“快说,在哪?”
“小姐出城送人了。”护卫说完,头一直不敢抬起。
萧安辰眸光落在周嵩脸上,周嵩扑通一声跪地上,“陛下息怒,奴才真派人守着来。”
一个时辰前,萧安辰看着苏暮雪同薛佑宁交谈的画面很是生气,吩咐周嵩把人看好了,不许薛佑宁再靠近苏暮雪一步,便出府办事去了。
他去了知府府衙,找了张同,问了些旧事。
周嵩呢,也确实命人看着了,不过他没料到薛佑宁如此狡猾,用只猫把他的人骗的团团转,最后还顺利把苏暮雪拐出府去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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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辰抬脚踢上周嵩,周嵩跌倒在地上,“陛下,奴才马上派人把小姐寻回来。”
“行了,朕自己去寻人。”萧安辰的脸缀在光影里,神色暗沉道。
周嵩急忙起身去安排马车,马车刚安排好,只见一头黑色骏马从身侧疾驰而过,马蹄险些踢上周嵩的屁股,马背上男子深紫色锦袍衣袂纷飞。
周嵩看着马背上那道颀长的身影高呼道:“主子,你等等,你等等。”
见帝王一点要停的意思也没有,扭头急切对身后的护卫说道:“追,快追啊,陛下若是有何闪失,咱们也别活了。”
“驾——”紧接着一行人骑马追了上去。
周嵩苦着一张脸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保佑陛下可千万不能出事。”
还真出了些事,不是大事,但却阻碍了萧安辰的去路,路上突然出现几个乞讨的人,妇人身侧跟着孩子,衣衫褴褛,还有咳嗽不断的老者,把萧安辰团团围住。
“爷赏口吃的吧。”
“爷,我们快饿死了。”
“爷求您了。”
萧安辰身上没钱财,情急之下他取下腰间的玉佩扔给他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打算继续前行,谁知前方挡着的人见到玉佩并不欢喜,矗立在原地,依旧重复着方才的话:
“爷赏口饭吃吧。”
“爷,我们快饿死了。”
“爷,求您了。”
“爷,救救我们吧。”
萧安辰垂眸间看到那个老者把玉佩踢到了一处,心里顿时明了,眼前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乞儿,而是故意拦住他去路的,他若执意通行伤了他们,想必后面会有更多的人拦住他。
能想出这个计谋的除了薛佑宁他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正巧这时后方传来马蹄声,护卫勒马停下,“主子。”
萧安辰沉声道:“这些人交给你们了。”
护卫回:“是。”
护卫纷纷下马,把几个乞儿团团包围住,伸手搀扶起老者,再抱起幼儿把他们连扶带赶推到了路边。
阿六在阁楼上看着这幕,嘴轻撇了下,心说:哼,算你厉害。
随后他唇角扬起,嘿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不过啊,你就是再厉害也无用了,我们公子该和小姐说的话已然说完,该做的事也已然做完,狗皇帝,你去晚了。
萧安辰赶去时,正好看到薛佑宁把身上的氅衣脱下来披在苏暮雪身上,男子修长的手指撩起女子如缎的发丝,眉宇间皆是浓情蜜意。
站立的角度也很凑巧,萧安辰看不到苏暮雪的脸,但却对薛佑宁的神情一目了然,男子嘴角含笑,笑得实在讨人厌烦。
少倾,他猜薛佑宁已经看到他了,许正是因为看到他了,是以才做了后面的事。
薛佑宁为苏暮雪绑好衣领上的带子,指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落在了她脸颊上,轻轻撩起了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
苏暮雪微顿,薛佑宁似是没看到她脸上迟疑的神情,温软的声音悠悠传来,“下次我再来荆州,继时一定带阿雪一起回去看祖母。”
闻言,苏暮雪眸底的异样消失不见,噙笑道:“好。”
薛佑宁柔声道:“时辰不早了,那你回吧。”
苏暮雪点头:“表哥,一路顺风。”
薛佑宁是舍不得离开苏暮雪的,要不是担忧着祖母的病情他断然不会这么快离开。
他本可以带苏暮雪一起走,但想起连日奔波,他又不舍她辛劳,两权相衡,他暂时把她留在这里,待到祖母康复后,他定会来接她。
薛佑宁如是想法,苏暮雪并不知情,她含笑注视着前方的马车,手高高举起,挥了挥。
阿五在一旁说道:“小姐,出来许久了,咱们也回吧。”
苏暮雪道:“好。”
方转身,她便看到几步外马背上端坐的人,眼神对视上时,她似乎看到他眸子眯了下。
萧安辰脸色很不好,眸底沁着凉意,跟来的护卫低声说道:“主子,刚盘问清楚那几个人并不是什么乞儿,是附近的农户,有人给了他们银子让她们拦住出城的紫衣男子,他们便出来拦人了。”
“谁指使的?”
“他们不知,只说是个年长的老者。”
萧安辰黑眸微眯,年长?怕是年轻吧,他倒真是小瞧了薛佑宁。
护卫道:“主子要属下去查吗?”
萧安辰冷声道:“不必。”人都走了还查什么。
挥退护卫,萧安辰睨向苏暮雪,少倾,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大步而至。
苏暮雪停住,屈膝作揖:“陛下。”
萧安辰眸光从她红润的脸颊上落到了她身上,那身青色氅衣格外刺目,他眸子微眯,抓上苏暮雪的手,把人扯进了怀里,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扯开了她颈肩的带子,青色氅衣随风飘落。
苏暮雪皱眉惊呼:“陛下这是作何?”
萧安辰温柔睥睨着她,唇贴上她耳畔,悠悠道:“阿雪若是冷,朕抱着便可,那衣衫——”
他顿了下,在苏暮雪挣扎中说道:“甚是碍眼。”
苏暮雪推拒:“臣女不冷,不用陛下抱着。”
“既然如此,那氅衣更不用穿了。”萧安辰低呵一声,“来人,把衣衫收走。”
然后,苏暮雪眼睁睁看着氅衣被后方走过来的护卫拎起来,揉吧揉吧装进了不知名的布袋子里。
苏暮雪侧眸端详着萧安辰,他脸上未见丝毫异样,含笑迎着她的眸光,苏暮雪道:“陛下可以松开了吗?”
萧安辰有些不舍,但还是松了手,指尖缩着移到了身后,背脊笔直若松,“朕陪阿雪一起回府。”
“不劳烦陛下了,臣女还有要去的地方。”苏暮雪婉拒。
“那正好,朕闲来无事,可以陪阿雪去想去的地方。”萧安辰眸色温润道。
他意思很明了,她去哪,他便跟着去哪,总之今日是不会离开她半步。
“陛下没有事要做么?”
“无。”
言罢,事情来了,王放骑着马飞奔而来,他勒马停下,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走到萧安辰面前,看看萧安辰又看了看苏暮雪。
萧安辰道:“何事?”
王放从怀里拿出信笺,“显州书信。”
萧安辰接过,垂眸细看,眸色变得越发暗沉,他收起信笺,淡声道:“阿雪今日朕陪你不得,改日,改日朕再陪你。”
苏暮雪说道:“既然陛下有事,那臣女先告退。”
她越过萧安辰身侧时,衣摆飞扬,隐隐拂到了他手上,掌心那里,似有一抹暖意淌过,他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到。
萧安辰看着苏暮雪上了马车,看着她走远,神色暗沉道:“你细说。”
王放回:“八王爷病情加重,昏迷前求见太后,太后出寺去了八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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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什么了?”
“谈的都是些家常话。”
“家常?”萧安辰冷哼一声,“八王叔几时同太后如此亲近了,命在旦夕还想通太后闲话家常。”
王放蹙眉:“陛下之意?”
萧安辰问道:“给线人传信,让他务必给我盯好了,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来信上报。”
王放:“是。”
萧安辰手指束紧,信笺被揉成团,他眼眸盯着一处,心道,这戏唱的够久,也是时候结束了。
“让你押解的人呢?”
“在知府大牢。”
“说什么了?”
“口风很紧,什么不招。”
“哼,不招?”萧安辰眼神犀利道,“用刑,直到他招为止。”
王放:“是。”
苏暮雪上了马车,倚着软榻看书时想起一件事,“苏铭近日可有书信?”
阿五隔着布帘回道:“无,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小姐莫急,属下猜过段日子会来信的。”
苏铭身子一直不大好,苏暮雪给他寻了名医,名医住在乌镇,去年来荆州时,苏暮雪顺道去了乌镇,诊治后,名医把苏铭留在了乌镇。
起初苏铭是不大想留的,惨白着一张脸道:“我这条贱命活到几时便是几时,不用浪费钱财了。”
是苏暮雪强行要他留下的,“你这条命是我的,我不允,你便要活着。”
苏暮雪离开那日,苏铭还哭了,哽咽道:“小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晃一载,苏铭也只写过一次回信,之后便没了音讯,但愿,他一切安好。
这日苏暮雪回府后便再未出府,一直在书房里看账本做小册子,用完午膳一直忙碌到了傍晚。
傍晚时分,阿六回府汇报店铺今日营生情况,多嘴说了一句,“方才属下回来时,看到张大人去了庆天楼,听说是宴请贵人,还带了雅仙居的几个舞姬,主子还见过呢。”
“嗯?谁?”
“舞姬,仙儿。”
闻言,苏暮雪眼前浮现出一道阿诺多姿的俏丽身影,那个仙儿长得倾国倾城,可称得上人间绝色,曾有人一掷千金,只为搏她一笑。
苏暮雪正在书写的笔倏然顿住,抬眸道:“你说张同宴请何人?”
阿六:“贵人。”
荆州除了萧安辰还哪里来的贵人,张同是在宴请萧安辰,而且请了仙儿作陪。
苏暮雪手指一颤,在宣纸上划出冗长的一道线,笔墨渲染开的地方映出一团浓重的黑晕。
第75章
苏暮雪握着笔久久未动, 阿六唤了她一声:“主子。”
霞光透过敞开的窗棂斜射进来,在地上落下一道绽红的光影,光影四散开, 隐隐拂到苏暮雪脸上,勾勒得她五官越发娇艳, 眸子仿若墨染了般。
她回过神, 眼睫轻颤一下, “什么?”
阿六提醒, “账本。”
苏暮雪缓缓垂眸, 看着宣纸上面映出的黑晕, 急忙抬笔, 她神色有些许的慌乱。
阿六偏头打量, 随口问道:“主子怎么了?”
苏暮雪从呆愣中收回游离的思绪,轻咳一声:“你说张大人宴请何人?”
“属下猜应该是陛下。”阿六回道,“张大人很重视这些宴请, 早早便派人去守着了, 噢,仙儿姑娘也一早到了那里。”
莫名的,苏暮雪指尖缩了缩,眸底闪过一抹异样,“是么?”
“是啊。”阿六侃侃而谈,“仙儿姑娘打扮的越□□亮了, 不对, 仙儿姑娘本来就漂亮。”
“你也觉得仙儿姑娘很漂亮?”苏暮雪试探问道。
“当然。”阿六笑着回, “全荆州城的男子没有谁会认为仙儿姑娘不漂亮的。”
苏暮雪轻点头, 低声道:“也对, 仙儿姑娘确实很漂亮。”
这日晚膳, 苏暮雪没什么胃口,筷子都没动两下,躺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就着窗棂缝隙托腮赏月。
明玉见状有些许的担忧,“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大夫来诊脉?”
“不用。”苏暮雪淡声道,“许是天冷的缘故,没什么胃口。”
“那要不奴婢再去给小姐做些别的?”明玉问,“蒸饺怎么样?”
“别忙了。”苏暮雪眸光落到窗外,皎洁月光映得园子一片绽白,树影婆娑,拂在地上的影隐隐透着一抹孤寂感,她唇角淡扯,“明玉,去派人看看张大人吃完酒了么?”
“嗯?张大人?”明玉不解道,“小姐找张大人有事吗?”
苏暮雪慢垂眼睑,敛去眼底的神色,“嗯,想问问他之前那个案子审到哪了。”
明玉平时不太关心这样的事,今日正好听闻了些,走到苏暮雪面前,浅笑道:“小姐,这不用问张大人了,奴婢知道。”
“你知道?”苏暮雪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稍纵即逝。
“嗯,”明玉回,“今儿白日公告都出了,是那王员外的夫人连同另一男子杀害的王员外,王员外夫人同男子行苟且之事时恰好被王员外撞见,怕事情败落,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直接给杀了。”
明玉分析,“后来又把王员外的死嫁祸给小姐和陛下,他们也算得到报应了,若是嫁祸给一般人这案子还不见得何时能查明,可他们陷害的是当今陛下,张大人哪敢疏忽,日夜不休,把案件审理清楚了。”
“那张大人今日宴请陛下所为何事?”苏暮雪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了。”明玉打量着苏暮雪,唇浅浅勾着,“小姐似乎对陛下的事很关心呐。”
“胡说。”苏暮雪佯装生气道,“再乱说,小心我把你送回帝京。”
“哎呀不要。”明玉讨饶,“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说了,小姐不要把奴婢送回帝京。”
苏暮雪见她学着明霞的语气说话,忍不住轻笑出声:“好了,去叫小坠子来。”
“是。”明玉把烛灯灯芯拨弄得更亮堂了些,罩好灯罩,转身走了出去。
少倾,小坠子进来,躬身道:“主子,您唤我?”
苏暮雪道:“你同我说说边关情形如何?”
小坠子抿了下唇,又吞咽下口水,他站在背光的地方,烛灯映得他脸有些模糊,眼神有些许的闪烁,“边关?边关怎么了?那日奴才不是说了吗,将军一切安好。”
“当真安好?”苏暮雪心里有些不踏实,“爹爹身子当真无恙?”
“是。”小坠子回道,“将军很好。”
事实上,苏沧海身子不大好,连着两场硬仗下来,苏沧海中了埋伏,险些丢了性命,薛佑宁之所以让小坠子过去,也是因得知了苏沧海受伤的事,小坠子是带去救命药去的。
但这事薛佑宁说过,一定不能让阿窈知晓,这是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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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坠子一直记着薛佑宁的话,对谁都三缄其口,对外统一口径,就是苏将军安好。
苏暮雪轻咳一声:“你在同我细说一次。”
说谎这种事,从来没有哪次是一样的,苏暮雪善于发掘细节,她要再听听看。
小坠子又复述了一遍,很好,一字不差,苏暮雪听罢,脸色越发的沉了,他说的太对,像是记在脑子里一样,也让人生疑。
“主子,您信我,将军真没有。”小坠子道。
“好。”苏暮雪执起桌子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淡淡道,“对了,军营里还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你说来给我听。”
小坠子说起这些就没负担了,侃侃而谈,神情也比方才放松,苏暮雪蕙质兰心,还是看出了不同。
等小坠子离开后,她命人把阿五叫进来,阿五抱拳作揖道:“小姐。”
苏暮雪放下茶盏站起身,背对着阿五看向窗外,庭院里的月光又移了移,落到了树梢上,地上映出斑驳的树影,像极了蜿蜒的山脉。
“你去趟边关。”苏暮雪收回眸光悠然转身,“我要知道苏将军到底如何了?”
“小姐在怀疑什么吗?”阿五问道。
“不确定。”苏暮雪走近,低声道,“所以,需要你亲自去查看。”
阿五:“属下马上出发。”
苏暮雪睨着他,“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阿五点头:“是。”
苏暮雪看着阿五的身影没在暗夜中,抬高下巴对着天上的明月许愿,“保佑爹爹顺遂。”
庆天楼里,张同顶着一张微醺的脸,端起酒樽恭敬道:“公子,请。”
萧安辰今夜多饮了几杯,眸光一直在前方带着面纱的女子身上瞟,他眼尾轻扬,黑眸里漾着光。
仙儿身姿轻盈的舞动着,眉眼间皆是柔情蜜意,缱绻轻柔仿若能滴出水。
今日到场的,除了萧安辰、张同外,还有其他府郡的人,有生之年得见天颜,他们一个个谄媚笑着,口中不断说着恭维的话。
萧安辰斜倚着身子未加多理会,几人相视一眼,眼底露出笑意,张同提了一声:“时辰也不早了,不若让仙儿姑娘服侍公子就寝。”
言罢,给了仙儿一个眼色。
仙儿停止跳舞,屈膝作揖,“仙儿遵命。”
萧安辰唇角扯出一抹浅弧,说了声:“好。”
无人知晓帝王的真正想法,都以为他们献策成功,只要帝王宠幸了仙儿,那么关于库房银两失窃的事,想必帝王也便不追究了。
只能说,几人想的是真好,万两黄金凭空不见,还不想让人追查,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人都散去后,萧安辰上了马车,仙儿跟着也一起上去,脚一崴,她朝萧安辰倒去。
这种把戏萧安辰见惯了,脸色无恙,示意周嵩放下布帘,远处窥视之人露出窃喜声,好,成了。
殊不知,马车内,仙儿正被人踩着脸动弹不得,萧安辰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只对喜欢的女子假以辞色,其他女子,休想靠近他半分。
其实他这人洁癖挺重的,有时候他会想不起,那些日子他是如何忍受王嫣然的。
“公子,公子疼。”仙儿脸朝下趴在马车上,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战战兢兢道,“公子饶命。”
萧安辰轻哼一声:“说说吧,谁找的你?张同?”
仙儿回:“不是张大人。”
“哦,那就是其他几个人了。”萧安辰眸色暗沉如天际,“他们许你什么好处了,嗯?”
“没……”话音方落,萧安辰加重了脚上的力道,隐约能听到骨骼摩擦发出的声音,仙儿惨白着脸说道,“他们说,事成……事成以后,给仙儿银两和宅子。”
萧安辰脚尖碾压,冷声质问:“你对他们的事知道多少?”
“奴婢不知。”仙儿哭着回,“奴婢只是个舞姬,大人们交代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其他一概不知。”
“最好是这样。”萧安辰松开脚,伸手拍了怕衣摆上的尘土,冷冷道,“周嵩。”
周嵩隔着布帘回:“是。”
萧安辰:“把人送回去。”
仙儿下车前,萧安辰又道:“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说多了小心掉脑袋。”
仙儿抖着唇道:“是,奴婢遵命。”
等把人送走了,周躬身道:“主子,办好了。”
萧安辰捏捏眉心,示意马车继续前行,走到前边巷口时,他低声道:“不回驿馆。”
周嵩问道:“主子去哪?”
布帘轻掀,马车内落进一道银白月光,皎洁若纱,恰巧拂在他鞋上,他盯着明月说道:“去苏府。”
“这个时辰去苏府怕是不妥。”周嵩回,“皇后娘娘兴许已经睡了。”
“睡了?”萧安辰眼睫挑高,勾出一弯缱绻的弧,饮了酒的他脸上现出一片绽红色,连眸底都泛着红。
月光描绘着他的脸,侧颜线条醉人,他淡声道:“睡了也要去。”
今夜不见到苏暮雪他心难安,周嵩给了驾车人一个眼色,马车继续朝苏府驶去。
萧安辰似是喃喃自语,似是说给自己听,“朕想她了。”想的心发胀发疼。
这种状况直到见到人也没好转,因为萧安辰发现,没见到苏暮雪时他只是想她,见到她后,他想做的更多。
他想亲吻她,想拥抱她,想同她躺在一起,想揽着她入梦。
萧安辰抑制不住狂跳的心,慢慢走上前,隔着纱幔看着榻上安眠的人,垂在身侧的手指莫名颤抖起来。
他缓缓抬起手,掀开纱幔,倾身抚上她的脸,沿着她眉眼鼻梁脸颊唇,慢慢游走。
苏暮雪睡前喝了安神汤,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触碰她,她下意识偏头闪躲,那道热源又追了上来。
暖意沿着她额头一路下行,最后落在她唇畔上,醇香酒气纷涌进来,隐隐裹挟着热意。
她情不自禁张开唇,似乎含住了什么。
第76章
苏暮雪做了个迤逦的梦, 梦中她被人紧紧撼制住,那人的脸缀在暗影中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依稀觉得气息是熟悉的。
他低吟唤了声她的名字, 风吹来,把那道缱绻动听的声音吹走, 她没有听太清。
纱幔晃动间, 他手上移落到她脸颊上, 轻轻捧起。苏暮雪大脑混沌, 意识不太清晰, 只能做出本能反应, 她半垂眼睑凝视着他, 看着他一点点靠近, 最后他的唇贴上她的唇。
她想退避,可他抱得太紧,她退无可退, 就那样伴着风声鸟声, 承接着他炙热的吻……
被炙热烘烤的太难耐,苏暮雪不安的动了动,眼睑颤着掀了掀,隐约的,她似乎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她伸手想去触碰, 那人徐徐走出门。
她缓缓放下手, 太困, 眼皮再度阖上,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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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 睡到了次日。
明玉推门进来, 苏暮雪从梦中醒来,想起昨夜的梦,倏然坐起,手指不自觉覆上唇畔,眼神迷离。
她忍不住把每个细节回忆了一遍,亲吻的那幕再度浮现在脑海中,男子捧起她的脸,厮磨着她的唇,试探的吮住她舌尖,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又有了下一步行动。
勾着她下唇轻咬起来。
她推拒时,他松开,鼻尖抵着她鼻尖轻声诱哄,趁她不备,又含住了她的上唇,就这样,舌尖、上唇瓣、下唇瓣,反复折腾,直到她轻嘶出声,他才停下。
轻嘶?
苏暮雪手移到左侧唇角,细细摸上去,确实摸到了一个豁口,不算大,因为在唇角的内侧也不易被察觉。
苏暮雪背脊瞬间挺直,有个想法闪现出来,莫不是?不是梦??
明玉端着清水走进来,弯腰放下铜盆,走到床榻前,掀开纱幔,浅笑道:“小姐睡得可安好?”
她没注意到苏暮雪的异样,又道:“前几日奴婢去拿药时,大夫说了,这味安神药甚是好用,只要服食保管一夜好眠,轻易不会醒来。小姐昨夜可有醒来?”
苏暮雪道:“没有。”
明玉噙笑道:“看来大夫所言非虚,回头奴婢再去抓几副,让小姐夜里睡个好觉。”
苏暮雪打断她,“昨夜你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明玉摇头,“没有,怎么了?”
“那可有人进来?”
“奴婢一直在外间守着,不曾见有人进来。”
“确定?”
“是。”
明玉见苏暮雪很严肃的样子,问道:“小姐,是看到什么人了吗?”
“不确定,”苏暮雪掀开被子从床榻上下来,“也可能是做梦。”
明玉拿来衣衫给苏暮雪一件一件穿上,笑着说道:“那应该是做梦了,昨夜奴婢一直守着,若是有人进来奴婢一定知晓。小姐昨夜服了安神汤,大夫说了,那药安神作用极好,服用之人也会做些梦,兴许小姐是做梦了。”
苏暮雪咬了下唇,没提她唇角有破口的事,淡声道:“以后多派几个人在门外守着。”
明玉点头应下:“是。”
驿馆
萧安辰醒来后神清气爽,连早膳用的都多了些,周嵩在一旁含笑睨着,想起昨晚的事,唇角扯起的弧度更高了。
他昨夜在大门外守着没进去,陛下自己一个人进去的,不知陛下做了些什么,反正出来时脸上含着笑,眸底光泽熠熠,回驿馆的路上,一直在笑。
好像,帝王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开心笑过来。
周嵩多嘴问了句:“陛下,是有喜事吗?”
萧安辰抬手抚上唇瓣,似是沉思,似是回味,在周嵩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悠悠道:“周嵩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周嵩愣住,眨眨眼,一副没听懂的神情。
萧安辰拂袖淡笑,“此时朕便是幸福的。”
周嵩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想一定和皇后脱不了干系,笑着回道:“陛下幸福,奴才便幸福。”
萧安辰心情大好的用完早膳,想起昨夜那个舞姬,问道:“事情办到哪了?”
“果然如陛下所料,那个舞姬一大早便被人带走了。”周嵩浅笑回,“想必,鱼儿已经上钩了。”
“既然如此,那咱去会会这鱼儿。”萧安辰手执折扇,提袍,率先走出去。
知府府衙大牢里,昨夜那几位吃醉的大人,这会儿正哆嗦着腿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有人提了一嘴,“怎么就咱们三个,张同呢?他在哪?”
“我在这。”牢房外传来声音,一身红色官袍的张同徐徐走来,他身前走着的是一身蓝色锦袍打扮的萧安辰。
几人见到帝王纷纷跪在地上,“陛下,陛下都是张同陷害我们,陛下要为臣等做主啊。”
“真以为朕跟你们一样傻。”萧安辰冷哼道,“张同,用刑,哪个不招用到招为止?”
张同躬身作揖:“是。”
张同示意狱卒打开锁,随后大步走进去,笑着说道:“我劝几位大人还是老实交代的好,这样还能免去皮肉之苦。”
“张同你——”
张同打断道:“刘大人别恼啊,官银是在你管辖银库遗失的,你要张某帮着你一起瞒天过海,这事,张某可做不到。”
张同拂袖道:“不如刘大人说说,官银到底是如何从银库里没的,是真丢,还是刘大人监守自盗啊?”
“张同你别含血喷人。”
“赵大人别恼,下一个就是你。”张同浅笑道,“咱们一个一个来。”
直到这时三人才明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去他的宴请,感情是给他们设的局。
张同也不是真的站在他们这边,至于那个舞姬,怕是也已然成了张同他们这边的人,那些所谓的办好了,实则什么都办好,为的就是引他们入局。
当然,不只是引他们,还有……
赵忠眼睛微眯,眼底溢出犀利的光,想起那人说的话,看了张同一眼,朝墙撞去。
咚的一声重响传来,他脑袋破了个洞,紧接着人倒在了地上,血纷涌而出,赵忠抽搐了几下后,闭上了眼。
萧安辰冷眼睨着,沉声道:“真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哼,做梦。”
血腥味太重,他没待太久,离开了地牢,至于后面的审问则全权交给了张同。
张同不亏愧是荆州知府,审案速度极快,当日傍晚便拿到了口供,口供同时指向一神秘人物。
萧安辰道:“他们可交代了那人是谁?”
张同道:“他们也不知,每月初一、十五有往来。”
这个月早已过半,距离下个月初一还有十来日,萧安辰把玩着杯盏,眼睑慢抬,沉声交代:“把人看好了。”
张同:“陛下放心,臣已派人严加把守。”
到底还是出了岔子,刘马两位大人死在了地牢中,关于幕后之人的线索中断,萧安辰神色凛然,眉宇间都是冷意。
张同见状,吞咽下口水,“陛下放心,臣一定查出幕后之人是谁。”
那人屡次三番设局,要真是那么好查到,也便不会搞出这些事,萧安辰敛眉,挥退张同。
张同躬身退出去。
萧安辰心情不好时,越发想见苏暮雪,这日,他命周嵩带了坛果子酒,敲开了苏府的大门。
彼时苏暮雪正在书房整理账目,近几日各家店铺生意极好,赚了不少的钱,账目多起来时,她便连膳食都忘了用。
明玉给她端来参汤,“小姐,赶快喝了吧。”
苏暮雪头也不抬地说道:“先放那,等忙完了我再喝。”
“要凉了。”明玉又道。
“很快的。”苏暮雪柔声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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