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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第2页/共2页)

向枝对乔望的第一印象,确切来说,是对他背影的第一印象。

    “他是——”

    向枝看得入迷,她扭头想问转学生是哪个班的,林一凡被他同班同学箍着脖子拖走进教室。

    向枝:“……”

    刚好上课铃响,她加快脚步朝教导处走去,徐卫国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都没时间搭理她,向枝蹑手蹑脚地朝办公桌上面的校卡伸出自己的爪子,拿上自己的校卡的那一刻,她瞄了一眼徐卫国,徐卫国忙着打电话,看见是她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可以回去了。

    “您放心,我们明中师资力量在明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百年名校!”他语气高亢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和对面推销什么,他笑眯眯地看着窗外的少年,“乔望已经来报道了,您放心,学校的意思是先进竞赛班……”

    乔望?

    难道他就是那个转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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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

    他想进竞赛班?

    果然。

    资本主义都是走后门进来的。

    向枝捏着校牌扇风,漂亮的眼珠子隔着半条走廊一瞬不眨地盯着那道身影,心里哼哼叽叽地把乔望划入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名单。

    虽然他长得好看,但是也不妨碍向枝对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

    下午放学,走廊的广播里播着周杰伦的《稻香》。

    向枝剥了颗柠檬糖塞进嘴里,支起条腿靠在窗边等着千迎收书包。

    走到自行车棚,陈秀华打来电话。

    “外婆。”向枝肩膀夹着手机,打开自行车的锁。

    “枝枝啊,你爸妈来了,他们七点要去机场——”

    她笑容僵在嘴角,弧度一点点拉平。

    “你放学就回家,和你爸爸妈妈出去吃个饭。”

    向枝牵好的车又推了回去,上锁,“外婆,我学校还有别的事,可能赶不回去了,您也别等我吃饭了,我先挂啦外婆!”

    嘟嘟嘟,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忙音。

    向枝挂断电话,松了口气。

    千迎看着她,用眼询问她,“咋、咋啦。”

    “没什么,迎迎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再回。”

    出了学校,向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往哪走。

    她抬眼看看天,漫无目的沿着人行道走进了一条陌生的巷子。

    她抵触回家,尤其是抵触见到她所谓的父母。

    因为在那个家里,唐音性子要强,是个完美主义,接受不了向枝身上一点的不好,小的时候她学会顺从,乖乖听话,但在唐音眼里,向枝永远达不到她的要求,中考的时候唐音想让向枝去淮城附中,那是第一次,向枝生出了反抗的念头。

    后来她如愿留在明中,也成功地让唐音对她大失所望,转而将希望寄托在她弟弟身上。

    拐进小巷,向枝不知不觉就越走越深,快到傍晚,路上的行人很少,家家户户都亮着庭院的灯火,抽油烟机的声音和女人呵斥小孩的声音此起彼伏。

    当时的宝桂小区还没划入翻新的行列,巷子破旧,路灯昏暗,像打瞌睡一样,亮着亮着忽然就灭了。

    向枝站在黑压压的巷尾,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显然,她迷路了。

    外婆住的地方是老城区,每条巷子都长得很像。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仅凭着肌肉记忆认路,但是她似乎忘记了,她走的是反方向。

    打开手机导航,她越走越黑,围墙后边还伴随着凶猛的狗叫,她身体紧绷,书包从肩上滑落下来,向枝干咽了口水,把书包护在胸前朝前跑去。

    突然,前面“砰”地声,像是自行车倒地的声音,接着,棍棒和□□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忽然福至心灵,知道自己闯入了附近职高的“领地”。

    往前走也不是,往后走也不敢。

    向枝进退两难时,前面出现一个人。

    黑校裤,白校服,剃着一个飞机头,戴着耳钉,她顿时就拔不动腿。

    “老大,这有个妹子。”

    话落,向枝浑身血液像是凉掉。

    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但她反应快,几乎在他喊出那句话的同时,向枝捏紧书包的带子转身就跑。

    一时间,巷子里安静了几秒,随后吧嗒吧嗒响起一阵接着一阵的脚步声。

    围墙里的狗听到追逐的声音,也兴奋地吠叫,打破了原本傍晚的宁静。

    狭窄的深巷突然喧闹了起来。

    向枝个头小,脚步轻,深黑不见底的巷子像是一个巨型的保护罩,她跑得太远,后面的人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一口气跑到巷口,路灯的光亮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暂时安全。

    她还喘着气没停稳脚步,一辆汽车头灯扫过来,向枝稍不留神晃了眼,踩着碎石子摔了个跟头。

    膝盖和粗粝地面狠狠摩擦,隔着校服裤向枝都觉得皮肉被人掀开的刺痛,她疼得睫毛直颤,微红的掌心凑到唇边吹了吹。

    怎么这么背啊。

    向枝攥紧校裤的布料,琥珀色的眼珠子泛起一层薄雾,泪花在眼眶处打转,她上紧咬着下唇,鼻尖泛着红。

    突然,斜前方传来不紧不慢地脚步声,向枝略微抬眼,瞧见刚刚那辆车里下来一个人。

    他背着光,模样看不大清楚,向枝只能就着头顶的月光分辨出他的轮廓。

    夏季树木蓊郁,晚风清凉中夹杂着干燥,少年站在路灯下,身形颀长,肩颈削瘦,他微弯着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扑面而来,清澈好闻。

    他把手递到她面前,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方手帕。

    他垂着眼,很淡地说了一句话,一如他这人——

    “擦擦。”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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