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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暗流(第2页/共2页)

 姚环音点头,与他一齐进去看南宫霖。

    一直到里间,他都没有放开与她相握的手。

    “臣柳聘风,拜见三皇子。”

    姚环音不知该不该一同拜,她见柳聘风弯下脊背,刚想行礼,就被南宫霖打断:“行了,你们二人不必多礼。”

    “殿下受惊了。”柳聘风客套,“说起来,臣还未曾谢过殿下那年救命之恩。”

    南宫霖支起身体,靠在床边,道:“客气,本就是各取所需。”

    他此刻形容姿态虽然狼狈,但上位者姿态丝毫不减,悠哉游哉和柳聘风说着废话,明明已经到了十万火急、难以转圜之地,却丝毫没有急色。

    “说起来,本王还未曾恭贺柳大人新婚之喜。”

    南宫霖这么说着,眼神却悄悄瞥了一眼姚环音。

    只是室内昏暗,柳聘风与姚环音无人看见这稍纵即逝的一抹窥探。

    “皇姐常在上清观念叨姚夫人。”南宫霖道,“不知姚夫人与柳卿,想不想回洛阳?”

    姚环音也很怀念上清观的日子,她道:“洛阳很好,只是子适未曾得圣上诏令,不可回去。若将来有机会,臣妇也想再回上清观与福安殿下叙叙旧。”

    不知听到什么,南宫霖蹙眉:“只想念福安?”

    姚环音与柳聘风心有灵犀,互相对望一眼,笑着回他:“洛阳虽好,但终归不是家。”

    南宫霖攥紧手边被褥,面上云淡风轻:“也对,洛阳对你们来说,也算是伤心地了。”

    “不过柳卿本有青云之志,就真的甘心偏安一隅,在梁州了却一生?”

    南宫霖下了床,没了床帐遮掩,他的面容身形无所遁形。

    见他衣衫单薄,额上生汗,姚环音以为他又牵动了伤口,有些替他紧张:“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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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聘风毫无畏惧,与他直视。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南宫霖接着说:“太子有不臣之心,柳卿只要献上李氏火药制法,他日我为太子,你便是功臣。”

    柳聘风心下了然,但他为人谨慎,暂且不肯松口:“臣可为殿下救命之恩肝脑涂地,只是火药一事,事关社稷根本,若无陛下圣旨,臣不敢轻易交出。”

    说到底,太子近年来虽然动作不断,但终究是君,而三皇子即便是当今中宫所出,皇帝一日不废太子,他也只能是臣。

    更何况,此事风险极大,若是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招来杀生之祸。

    柳聘风如今心有牵绊,更无心冒险了。

    他想的很简单,即便不能在洛阳为君上效力,在梁州做一方父母官也可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至于其他的,他不想争了。

    南宫霖一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柳聘风自认为他不能逼迫自己:“殿下这是何意,即便没了柳子适,这世界上愿意效忠于殿下的不计其数,子适胸无大志,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他说完这话,南宫霖还没出言嘲讽,姚环音就心疼了。

    明明这一路,他的挣扎和努力她都看的分明。

    书中的柳聘风是宁折不弯的孤木,她不信他说自己胸无大志。

    但她无话可说,只能听南宫霖借此讽刺他:“柳家多忠臣,到你竟然也分毫不差。只是外头所说的忠臣,到底是‘忠’还是‘怯’,怕是另有说法吧。”

    不是的,姚环音在心里尖叫,可她分明知道,柳聘风不愿随南宫霖北上的原因,她占了一份。

    她手搭向柳聘风,眼中的心疼几乎可以化为实质。

    南宫霖见状,神色阴郁:“在本王面前拉拉扯扯,儿女情长,成何体统?况且,本王如今冒险前来,并非只为你柳聘风。”

    姚环音那点叛逆劲儿又升起来了:“柳聘风与我是夫妻,我们怎么样,轮不到殿下在一旁指指点点。”

    听她这么说,南宫霖反而不生气了,像是抓到她话间把柄,甚至连唇角都带了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经你一提点,本王倒是想起来了。”南宫霖眯起眼,无端生出压迫感。

    “卫家早些年有个小姐,一直养在祖母膝下。只不过前两年卫氏老夫人去世,她父母才派人接回洛阳。”

    姚环音觉得莫名其妙,但见南宫霖不紧不慢,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免多了几分紧张。

    人在紧张的时候容易色厉内荏,装作气势汹汹。

    “你讲这些做什么?”姚环音道。

    南宫霖笑得更真心实意了,连装都懒得装了,从胸口拿出另一枚玉佩抛给她,继续道:“卫家小姐中途遇流民,不小心与护送的队伍走散,后被人拐卖,误打误撞进了洛阳。那人贩子见她腰间玉佩值钱,私自昧下,赠与情人。”

    南宫霖叹了一口气,严重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不过他也根本没想藏。

    看着姚环音与柳聘风逐渐在他的叙述中面色凝重,他啧了一声。

    “这故事是不是很熟悉?柳大人一直在洛阳城中寻找姓姚的人家,却没想到,姚环音本姓卫,是卫将军之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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