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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第 11 章(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死对头们为我打起来了》11、第11章

    十五年前,隆冬,大雪。

    宫宴喧哗,歌舞的声音响彻了半边的云霄。

    夜幕已经垂垂,凛冽的风吹不尽张灯结彩的筵宴。烧的极旺的地龙让只穿单薄舞裙的乐伶也感受不到冬日的苦寒,她们带着夸张的笑意弯折杨柳腰,甩动衣袖翩翩起舞。

    宫庭中所养的乐伶舞女大多是世家出身,男子学一门丝竹,女儿套上纱衣。有时兄弟姊妹便在同一场宴会中供人取乐。

    就算是一同长大的亲弟弟在暗处眼睁睁看着长姐跌入贵人怀抱,娇憨逗趣,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宫中向来如此残酷。

    高台上的宫妃按照位份尊卑轮番给那九五至尊行酒令,她们含着笑,将子嗣牵在身边。小孩子尚未经事,好奇地抬眼问生母:“怎么不见七皇弟?”

    位份甚高的贵妃娘娘也忍不住白了脸色,她抬起袖子掩住唇,压低了声音:“你忘了今儿是十五?”

    小胖墩乖巧点头,十五这个日子他知道,是七皇弟生病的日子。

    被这么一打岔,满桌的酒席也显得索然无味。女人轻轻摸了摸膝下幼子的头,叹了口气。

    她看了眼天上浑圆的月亮,再偷偷瞧主位上的人影。见对方没有看向这边,于是纯贵妃向身后靠去,扯了扯嬷嬷的衣袖:“冷宫里那位,有人在照看吗?”

    嬷嬷也被她问的一愣。

    “活着呢……”

    老仆的声音有些莫名的情绪,似乎在嗔怪自家小姐为何大好的日子提出这样晦气的话题。怕对方剖根问底下去,她连忙补了一句:“好歹也是个皇子。”

    是啊,好歹也是个皇子。

    贵妃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地的热闹欢腾丝毫没有传去御花园南角的宫宇。正是隆冬时节,皑皑的大雪纷纷扬扬地盖在地面。这是朱雀大明王的祭祀典礼,宫人们在佳期偷懒,今夜无人洒扫。

    那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

    “没人送饭吗?”

    “太冷了呀…明早再说吧。”

    两个路过的小太监搓了搓手,看见冷宫的封条啐了一口:“真是晦气,圣上为什么不处死他?”

    “这话你也敢说?!”同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拉着人跑远了。

    今天是朱雀大明王的祭祀典礼,普天同乐的日子中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

    男孩听见动静,挣扎着走了出去。

    他的头很痛,体内某种麻痒的感觉正在变成难以忍受的疼痛。好像是蚂蚁在啃噬,又远比这种痛楚要深刻百倍。有人用滚烫的糖浆泼了他满身一般,迈不出步伐,又分外疼痛。

    喉咙里好像火在烧,烧的胃液也翻滚起来,他很想吐,但是多日没有进食的可怜器官已经没有能够给他发泄的机会了。

    小顾厌离站在那,重重地喘了口气。

    他小小的身影扶着墙,踩进雪中一脚深一脚浅。

    他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有多么红,明明曾经是漂亮的茶色,此刻像血溢出来一样猩红。小男孩没有感觉,他只是有些迷茫,他好饿。

    好饿。

    好饿。

    他幼小的喉咙里发出某种呜呜的声音,像是可怜的丧家之犬在乞求疼惜,又或许只是深渊野兽在无助时发出的气音。

    他看不到了。

    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翳,只能根据光线的明暗判断前路。

    饿…

    他的牙齿发了疯一样痒,好像正在产生某种诡异又可怖的畸变。他的耳朵好像一下子比平时要灵敏千倍,他能清楚地感知红梅在随风摇曳的身姿,他还能感受到…有食物。

    在慢慢靠近。

    …

    “七殿下?”

    高大俊美的男人一瞬间收紧了放在身侧的手,他的神色还有些冰冷,唇齿间是十五年也没有散去、让人恶心的血腥气。

    只是不知何时留下的微苦药味冲淡了所有。

    他眼神的阴鸷似乎吓到了搭话的人:“国寺的住持说,您能进去,但为了避嫌……还是在主殿外拜过就好。”

    那人似乎惧怕那些恐怖的传闻,放轻了呼吸,连头也不敢抬。

    良久只听见男人低声轻笑:“好啊。”

    顾厌离微微抬头,朱雀神庙高大巍峨,鎏金朱红的牌匾那么刺目耀眼。澧朝有太多人替他惋惜,他血脉不纯无法踏足此地。

    他原本也是这样想。

    可是嘴里那股散不去的苦涩伤药的味道让他忍不住走神,昔日里庄严的圣殿好像和紫禁城其余地方没有任何不同。

    他所克的,所冒犯冲撞的地方,此刻就在脚下。

    十五年的屈辱和指责被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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