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分析案情。大概在一年前,一起悬案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事发地位于联城西区的一座矮山上。死者被人塞到一个钨合金制成的桶槽里,凶手将岩浆灌入桶槽内后将其密封,再将它丢到了一处天然坑洞中,接着又将坑洞用土填埋。
“尸体碳化程度罕见地达到了百分百,没有办法直接进行dna鉴定。不过警方根据后来得到的线索确定了受害人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点钞员,名字叫赵紫慧,未婚,人际关系不错,没有任何欠债记录。警方怀疑是黑手党搞的鬼,很多证据也都指向那方,所以逮捕到的几个嫌疑犯全都是混道的。可是,阿姐,你猜猜她跟谁有关系?”
表姐轻吟了一会,便道:“我姨令。这人我似乎见过一次。”
“对。她正是你姨令——也就是奚泽入狱前的情人之一。”汪洋说道,“就在案发后的第三周和第四周,联城西区又相继死了两个人。死者被高温灼烧得□□无存,骨灰被凶手装起来后放在了一处神庙的祭台上。”
汪洋说出了两个人名,然后问表姐:“这两人你认得吗?”
“没听说过。她们又是姨令的地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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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你怎么知道的?”
“人肉搜索。”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汪洋凝神注视着她,慢慢悠悠地问:“阿姐,奚泽有恋童……嗜好么?”
表姐笑了一声:“就我所知,没有。”
“那就是单方面的喽。”汪洋在大墨的身旁蹲下,并用一只胳膊环住它的脖子,半靠在它的身上,“这两个月跟榆烟相处,还是很快乐的,刚开始她的话比较少,往后逐渐的就多了起来。她甚至开始和我讲诉自己的家人。而每当谈到她的阿令,榆烟的神色就会格外的复杂。”
“一般而言,她的表情变化起伏不会很大,可是只要谈起奚泽,她便会微抿下唇,眼光闪烁,神色不定。关于她阿令的话,她从不会多讲三句。并且——奚泽的那间房,她从不让我进去打扫。”
汪洋抬眼盯着奚榆烟的表姐问:“奚泽对于她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表姐抱起手臂,谑道:“你还挺入门的,考虑当我的助手不?”
“跟您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汪洋回答,接着她一字一顿问,“阿姐,奚榆烟有恋令癖么?”
表姐也蹲下身去,与汪洋平视:“十岁没了阿素,一直是年轻俊朗、无血缘关系的阿令对她关爱有加,硬说是没有这种倾向,那才是捏着鼻子哄眼睛。但是,这不表示她一定有恋令癖。就像毓校里面常有的‘姐妹情结’和‘闹朋友’一样——那或许只是受特定环境以及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双重影响下所产生的对本性过度依赖的情感,可不能轻易下结论说它就是真正的‘恋’。”
汪洋听了,微微低了低下巴,推测道:“奚泽喜欢搞地下情,可是为了照顾奚榆烟的感受,一直瞒骗着她,榆烟心细如发,察觉到了奚泽的异常,在奚泽入狱后利用探监的机会套她的话,最终得知了阿令养情妇的事。精神依托被外人夺取,她心有不甘,便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们置于死地,鉴于她是狼妖的身份,可能在弄死她们之前饱餐了一顿。
“警方可能曾注意到这层关系过,但并没有往深处想,奚榆烟做事周密,又因为是妖族,力大无穷,还能控诸五行,造个熔炉岩浆什么的不算难事,毁尸灭迹,几乎不会露馅。这越发加大了警方破案的难度。”
“这些想法跟你阿素说过么?”表姐问。
“暂时没有。我阿素不负责这些案件,而且,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会信的,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胡扯八道。”
“这三起杀人案都发生在周末?”
“对。”
“时间点都说的通。确实极有可能。”表姐揉了把大墨的颈项,起身道,“如果杀人凶手真的是榆烟,而警方发现的犯罪线索却都指向□□的那些人,这只能说明榆烟跟她们有着不少瓜葛,兴许趁我不注意,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话说到此处,一串奇异的铃声忽地响了起来。
有人打来了电话。
表姐听人说了会,然后对汪洋道:“抱歉,诊所说有紧急状况要我去处理。你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去皖山吧,车在校门口左边的道上等你。”
“那个,阿姐等下!”汪洋立马叫住了已经跑起来的奚榆烟表姐。
“还有什么事吗?”表姐驻足侧转问。
“阿姐怎么称呼?”
“禅秋,”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叶禅秋。”
汪洋把约束大墨的绳索解开后就领着它出了校门。
她在内心争斗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尽己所能帮奚榆烟一把——不是出于助人为乐的积德心理,而是由另外一种强烈的感情所催动。被幕后的隐秘情愫所支配,汪洋竟有种不可名状的心安理得感。
汪洋不敢把它的名称说出口,只能确定它代表着一方玉壶冰心。
“……榆烟那丫头不在家,不知道又跑到哪里野去了。老师这边肯定要说明情况的。你再帮我请一会假吧。”一个打扮成熟的毓人与汪洋擦肩而过,语速飞快地说了这么一通话。
汪洋心下一抖,从恍然的幻境中猛然惊醒。她连忙追赶上去拉住了那人的手臂。
“请问您是奚榆烟的什么人?”
毓人皱着眉头瞪向一脸焦灼的汪洋,说:“她表姐。你哪位?”
“什……么?”
“哎哟,都说了是她表姐了!”毓人一把甩开汪洋的手,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走远了。
汪洋完全傻掉了。陡然响起的尖锐鸣声令她痛苦地蹲下身子。
待声音归寂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其耳畔——
“貌似露馅了。抱歉。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没有害人的心思,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汪洋听见那个叫叶禅秋的人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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