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谬言三千》19、(十八)驯服指南
奚榆烟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突然有种莫名地被触动的感觉。
“小阿姐,几天不见,你怎么又变傻了?”奚榆烟的声音略显无奈,“这些花挺好看的,如果你把这些花照顾好,我就既往不究,如果这些花死掉了,那么你的胳膊相应的要挨一枪。”
汪洋听了,双眼顿时有了神采,说话也利索起来:“这么说,你是答应我在这里做临时工啦?”
“笨!”奚榆烟呵斥道,“只是叫你自己挖的坑自己填,而且只能用周末的时间。”
汪洋笑着答应:“没问题!”
不只是周末,只要一有时间,汪洋就会来奚榆烟的庭院打理那些花。
除了种植了月季和海棠的成花,她还种下了一些花籽,木香、蜀葵、扶桑、绣球……甚至还有大理花和铁线莲。如果培育的好,来年的初夏这里一定会成为真正的花庭。
~·~
奚榆烟有时真的无法理解汪洋这人。
白费空闲的时间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忙前忙后,不求报酬不说,还倒贴本钱,其目的还只是为了消除学校里的一帮不良。
“你打算一直在我这里做这些事吗?”奚榆烟问。她今天心情不错,于是特地跑到后院来看汪洋打理花朵。
“嗯,是这样打算的。”
汪洋此时正拿着双层玫瑰剪修理那些损坏发黄的花叶。她做事的样子很认真,手法也很细敏,每一朵花都珍宝似的精心呵护着。
奚榆烟的目光自那双做事的双手缓缓转移到她的脸上。她偶然间发现,汪洋的侧脸曲线弧度很好看,模样也很干净俏挺。
思绪飘浮。
奚榆烟不由得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那些经历。
那天在印刷厂后面,她的同伴们非要让她抽烟,奚榆烟不肯,那些人就笑她没胆识。她反唇相讥,说她们幼稚,还说要玩就玩更大胆的。
那群人一下子来了兴致,问怎样个大胆法?
她就说,待会出了印刷厂,看到第一眼的那个人无论是谁都亲她一口。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情节。
被袭吻了以后,汪洋呆呆傻傻的反应让奚榆烟误认为她是一个软怂包,但见识到了她游刃有余的说话方式后,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个人身上,似乎存在着许多有趣的地方:既有认真细腻,正直不阿的德性,又有顽固撒泼,死乞白赖的秉性——这是从上次她在院子里挺尸、硬是赖着不走所得出的。
奚榆烟陡然想:或许这也不算件坏事。
汪洋感觉到有目光一直注视在自己脸上,便笑了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去看她。
奚榆烟见状,迅速地挪移了视线。
“怎么了,这么明目张胆地看我还觉得不好意思?”汪洋打趣道。
“少、少自恋,谁稀罕看你!”奚榆烟虽然这么说,耳尖却有点发红。
汪洋说:“真是不诚实啊,我本来蛮开心的说。”
“神经!”
汪洋一点也不恼。她轻轻巧巧地剪下一朵复色的月季,然后对奚榆烟柔和地说:“靠近一点,我给你戴上。”
“不用了。”奚榆烟偏扭过头去,别扭地说道。
“你带上会很好看的。”汪洋笑着,作势去牵奚榆烟的衣袖。
奚榆烟轻呼出一口气,靠近了些,然后背对着汪洋。
俩人离得较近,奚榆烟甚至闻到了一丝牛奶的纯香。
花也能传出奶香?也许。但更多的可能是,这味道是属于汪洋的。毕竟单纯的花香还不至于让人心这么鼓噪不安。
汪洋轻轻地拍了拍奚榆烟的肩膀:“好了哦,讲真的,和你很搭。”
奚榆烟为了让气氛不陷入微妙难言的境地,赶忙移开话题:“算你奉承到位了,我今天要去见一个人,有花点缀不算糟糕。”
汪洋多嘴地问:“谁呢?”
“和你没有关系。”奚榆烟的语气又变得十分冷冰。
“不会是对象吧?”
奚榆烟瞪了她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汪洋无奈地摇头:“好不容易可爱了一下,这是触犯了她哪条禁线?又变成那样了。”
~·~
司机把奚榆烟送到城郊的一处监狱附近。
奚榆烟下车,站定,看着着那堵高峻的围墙、密布的电网,稍一叹息。森严可怖的气息朝她扑来,令她的心情沉重了几分。
监警见有人走来,想拦截询问一番,可当她看清来人的面孔时,就打消了念头,她说道:“小姐又来看令亲啊,真是有孝心。”
奚榆烟没作声,只是朝她笑了笑,算作是回敬,然后就走了进去。
会见室内没几个人,唯有的几个还都是年纪有些大的。
奚榆烟坐在椅子上,等着奚泽过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个子中长、身形消瘦,神色怏怏的人坐到了奚榆烟身前。俩人之间被玻璃隔板的横栏着。
奚榆烟拨通了电话,过了好一阵,才说:“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呢?”
奚泽不答,却说道:“发带上的花很漂亮。”声音听上去喑哑无比,应该是多日未语的缘故。
“谢谢,”奚榆烟说,“阿泽,马上……不用等多长时间,你就可以出来了。”
“说什么傻话呢。”奚泽苦苦地一笑,她看着奚榆烟的眼睛说道,“不用安慰我的,榆烟能够经常来看我,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我没必要总是隔着一层玻璃来看你!”奚榆烟有些激动的说着。她的眼眶一热,泪水就要滑落,又说道:“阿泽,你要相信我……一定能的。”
奚泽无奈地回应:“嗯,当然,可榆烟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千万不要随意亲近谁。”
奚泽就是因为遭熟人算计而入狱的,虽说自己也贪了一些,但那点程度是完全可以不被察觉的。那个熟人和她是直系部门的从属关系,表面上寡言少语,总给人一还种心机很少、很好应对的感觉。可到后来,奚泽才发现那是错觉。
不过那时候发现已经晚了。奚泽入狱的那天,那个人就以一副铁面清高的模样替代了她,坐上了那把万人眼红的交椅。想起来却是奚泽自己傻到了极致。
“阿泽,”奚榆烟说,“这种话对我来说是多余的。好好照顾自己,今天就聊到这吧。”
奚榆烟带着比来时更加复杂沉重的心情回了家。
她一进院门,却看见歪倒在大门过道旁的汪洋——她的手臂搁在工具箱上,手上和脸上的污渍都没擦干净,就这么睡了过去。
院子里湿漉漉的,看样子是下了一场雨。
奚榆烟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然后不声不响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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