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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二合一(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肆意妄为》4、二合一

    顾长雪想引的“猫”到来时,方药师正缩在大氅里,坐在景元殿的火盆边哆嗦。

    顾长雪也搬了个团凳坐在火盆旁,随手拆下手上方才被死囚弄脏的巾帕,丢进火里:“方老怎么这么怕冷?”

    只是去御花园里放个信物而已,方药师返回景元殿时,顾长雪差点以为这人刚从雪山逃难回来。

    “我也……说、说不清楚。”方药师冷得说话都咬舌头。

    他努力抻了一秒脖子:“拆什么?巾帕上透出来的血都没干。”

    顾长雪给方药师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这伤是朕自己主动去攥剑割出来的,不深。朕的体质天生便比常人好一些,鲜少生病,即便受伤愈合得也快。”

    不过这体质应该是原世界的他才有的,没想到穿进了小皇帝的躯壳里,这种体质也跟了过来。总之……应该算是好事。

    “……行吧,”方药师面带不甘地嘀咕,“你们倒是一时伯仲……”

    “什么?”顾长雪没听清楚,看了过去。

    方药师又打了个喷嚏:“我……草民说陛下和颜王真是——”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真是棋逢对手。颜王受伤,草民是没见过。不过草民知道,颜王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没等顾长雪追问,方药师干脆地道:“草民给他下过毒。”

    顾长雪:“……”

    您也是个狠人。

    他缓缓道:“药师在朕面前不必自称草民……”

    “我又不叫药师。”方药师看向顾长雪,改口改得比眨眼还快,顾长雪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古人有云,‘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我名叫方济之。药师只是府中人对我的敬称。”

    顾长雪微微一愣。

    《死城》中,方药师也算是个戏份不少的配角,但剧本里从未说过他另有名字。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如今在他面前的,不是写在薄纸上的剧本,而是一个立体完整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颜王会让人给方济之看座,方济之会在背地里给颜王下毒……

    其中缘由,纷杂难探,比白纸黑字写得板上钉钉的剧本要复杂得多。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将剧本中那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完整化了……顾长雪眉心微微蹙起。

    “陛下在想什么?”方济之哈着气搓手,慢吞吞地说着乍一听很客气,其实内容一点也不客气的话,“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陛下介不介意替我解答?”

    “当年颜王挥师京都,血洗整个皇宫与贵胄府邸。先帝的皇子皇孙被屠了个干干净净,就连皇女都没能逃过死劫。”

    方济之又打了个喷嚏,眼眶含泪地吸了吸鼻子:“可为何他偏偏放过了陛下?还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陛下扶上如今的皇座?”

    “……”顾长雪收回神,看了方济之一眼,并未隐瞒这一问题的答案,“我并非先皇亲生的。”

    “……”方济之噎了一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等等?”

    顾长雪没给他拒听皇室秘辛的机会:“当年颜王挥师京都,血洗皇宫,就是为了报复先帝。”

    “先帝曾怀疑颜王并非自己亲生之子,因此纵容宫人对颜王蹉跎欺压。成年后,又一纸皇命,将颜王打发得远远的,驻守苦寒之地。”

    “所以对颜王来说,报复先帝最好的方式,并非自己登上皇位,而是让真真正正不是亲生儿子的我,坐上九五之尊的交椅,那才是对先帝最大的报复。”

    “……”方济之的嘴开开合合,最后老实地闭上。

    他憋了大半晌,实在不明白顾长雪怎么能把这种攸关帝位的事如此平淡地告诉他的,动了下唇刚想问,顾长雪头也不抬地举了下手:“来了。”

    “什么来了?”方济之下意识地望向敞开的窗外,只瞧见白茫茫一片,连只鸟的影子都看不见。

    但下一秒。

    景元殿殿内骤然多出十来道身影,无声无息,犹如黄昏逢魔时刻出行的鬼魅。

    这些人穿着统一制式的衣袍,都是一袭雪裳。仙气飘飘的白袍上,以狂放不羁的字体绣着一句诗词:

    “九天高处风月冷,神仙肚里无闲愁。”

    狂妄之意扑面而来。

    “九……天?”方济之怔怔的看了会殿下半跪着的人,猛然回头,“不对啊,九天不就只是普通的皇帝近侍军吗?我听说颜王掌权之后,宫内的人踩高捧低,九天惨到总是被打发去做些鸡毛蒜皮的事,最常做的活就是抓老鼠了!”

    为首的九天慢吞吞地抬起头,瞅了方济之一眼:“未曾收到九天之主的诏令,九天不敢擅动。”

    这人的脸色有点苦逼:“……来之前确实是在抓老鼠。”

    仔细看的话,他们本该雪白的衣袍的确不大干净,顾长雪的目光扫过那些灰尘脏污,落在衣摆纹绣的诗词上。

    “死士也不能养在明面上吧?否则便丧失了意义。”顾长雪慢慢道,“宫内的九天总计三百来人,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侍从。他们就像是‘云’,遮挡住了真正的“九天”。而真正的九天,其实只有几十人而已。”

    顾长雪收回目光,冲着方济之手中的垂玉丝绦点点下巴:“你手上的便是调令。”

    “……”方济之微微僵住,在九天众炙热的盯视下,迅速地将手里的烫手山芋丢回顾长雪的怀里。

    顾长雪并不在意方济之冒失的举动,稳稳接住玉佩后,修长的手指挑起这根不起眼的丝绦。

    把九天丢在后宫里捉老鼠又不是他的错,谁让太.祖皇帝在建立九天时,将九天的调令设计得这么……让人意想不到?

    像九天这种死士,调动的办法肯定是在皇帝之间口耳相传的。当年先帝死得太出人意料,根本来不及传下九天的调动之法,后续登基的景帝也走得不是什么正规继位流程,自然也无从得知。

    《死城》里,男主司冰河还是在潜入宫中,混入普通的九天侍从想查案时吃了死士的亏,才发觉了真正的九天的存在,后来琢磨出了调动之法。

    思及司冰河,顾长雪的神色一敛:“替朕查几件事。”

    “谨遵主命。”九天众垂首。

    顾长雪在心中反复演算着剧情线:“第一件事,替朕寻找一位叫做‘小狸花’的苗疆女子。她身上应当带着一种叫做‘孕蛊’的蛊毒。”

    跪在最前面的九天点点头:“明白。尸首如何处理?”

    “她——嗯?”顾长雪的思绪被短暂地打断了,“什么尸首,没让你们杀人。如果找到小狸花,给她一大笔银子,叫她日后离京都远一点,就算偷瘾犯了,也别拿命去惹颜王。”

    原剧中,顾长雪饰演的正是男主司冰河,和女主好歹算是有点情谊在。更何况,如今女主保命的剧本都被他给占了,顾长雪总得负责保住小狸花的命吧?

    顾长雪摩挲着调令上的垂玉:“第二件事,替朕查一个叫做司冰河,或者廖望君的人。看看他现在正在何处,正在干什么。”

    剧本里关于男主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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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详尽一些,顾长雪悉数说了:“这人现在应该是十四五岁,幼年时腿部曾摔折过一次,留有旧伤。如果遇见——”

    九天眼神一厉:“动手?”

    顾长雪再度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语:“……动不动要杀人,你们什么习惯?这个司冰河,你们要是真能杀得死他,朕倒是要烧高香了。遇到以后,不要动手,尽量藏匿行踪。如果被发现了,保命为上。”

    方济之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怎么,这个叫司冰河还是廖望君的,特别厉害?”

    顾长雪没有立即回复方济之的疑问,只起身走进后殿,取出一张地图:“最后一件事。去朕标出的这个地点找一本老旧的手抄簿。若是没找到,那就罢了。若是找到了,把蛊书带……不,抄一份回来。”

    “按着图去找,不必担心找不到,那地方只有一间密室,里面只存了这一样东西。”顾长雪将图纸交给九天:“背面画了密室的开解之法,务必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顾长雪顿了顿,保险起见,还是道:“那应当是一本蛊书。”

    “……”皱着眉的方济之瞳孔倏然一缩。

    九天一向听命行事,倒是并未对书的种类有什么反应:“主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顾长雪捏着垂绦思索片刻:“殿外有不少方才被颜王屏退的宫人,朕没允许他们进来。你们在宫中耳目众多,替朕查查哪些能留,哪些不能留。”

    为首的九天恭声道:“禀主子,方才颜王离开前已经清过一遍宫人。臣进门时特地留意了一下,留下的都是些老实本分的。”

    顾长雪微微愣住,旋即神色凉了下来。

    先他一步处置宫人,颜王这么做比起好心帮忙,更是一场无声的震慑。

    顾长雪冷着脸挥退九天,琢磨着有多大的可能性这些被留下的人里暗藏有颜王的眼线,一旁的方济之则频频将目光扫向顾长雪,眼神复杂,几度欲言又止。

    方才他问而不得回答,紧跟着又骤然听闻某个让他心中一沉的字眼,此时再看眼前的小皇帝:“蛊?孕蛊?小狸花?司冰河?蛊书?”

    这些都是什么?

    为什么小皇帝知道得这么多,好像有着他全然不知的计划?

    顾朝谁都说颜王喜怒难辨,生杀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在颜王的威慑之下,小皇帝的存在毫不起眼,就连宫人都能骑到九天这皇帝近卫的头上作威作福。

    可眼前的这位……似乎与传闻并不相同。

    顾长雪看向方济之:“我比旁人先听闻一些风声,早做准备总比被动挨打强。”

    他虽然知道此人可信,但也没法将剧本和盘托出。鬼知道方济之会不会猜出他其实并非小皇帝,到时候万一重蹈原剧的覆辙,方济之为了给小皇帝报仇,掉回头把他给灭了,他上哪伸冤去?

    顾长雪瞥了眼方济之的脸色:“等蛊书拿到了,还是交给方老帮忙参看。届时还得劳烦方老尽快找到行之有效的解毒之法。”

    方济之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小皇帝既然能说出这种话,看来是没打算把蛊书留下自用。

    就是不太清楚对方的——

    “消息从何而来?”顾长雪靠在背后的梁柱上,闲闲的撩了下眼皮,神情里透出几分促狭,“方老,你都快把心里话写在脸上了。”

    他摇了摇头,索性把话挑得更明白些:“消息的来源,朕不能说。但方才朕说的话,足以证明朕没打算利用蛊书做事了吧?”

    方济之的神情半是不爽半是尴尬,说出的话也带上了点嘴硬的意思:“未必。”

    “未必在哪?方老能给出理由么?”顾长雪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济之,“朕倒是能再给方老一个证明朕清白无辜的论据。倘若朕真打算利用蛊书做什么,有什么必要当着方老的面提蛊书这件事?”

    顾长雪绕了下手上的垂绦,语气听起来有点欠揍:“方老,您说是吧?”

    方济之:“……”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故意的。看出他在嘴硬,搁这儿挤兑他呢。

    顾长雪靠着梁柱环抱手臂,催促似的又道:“方老?你怎么不说话?”

    说你……方济之险险忍住脏话,梗着脖子试图扳回面子:“说好的捉老鼠呢?陛下让我引猫来,猫来了。方才吩咐的事里,有跟老鼠相关的么?”

    “有。”顾长雪看着方济之,状似讶异,“方老……难道猜不出来?”

    “……”别方老方老了,方济之被顾长雪糗得实在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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