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你怎么随身带这个?”
“顺手就带上了呗。”乐时渝盘腿坐在江挽身边,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腿上,低着头仔细把纹身贴撕下来,露出完美笔直的黑色线条纹身。
“好了。”乐时渝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打了个哈欠,“到时候没20cm的男人不敢来找你。他们看见你都自卑,哈哈哈哈哈。”
他飞机落地的时间太晚,现在已经快两点。
江挽研究了会儿纹身,又摸了摸,看见他打哈欠,便关了灯,躺下来:“先睡吧。”
乐时渝也跟着躺下来贴着他的肩,睡觉之前突然说:“春明市今天晚上又在放烟花。昨天就放了一晚上,还真是大手笔。”
“什么烟花?”江挽说。
乐时渝摸到枕头下的手机,找出一张图片,和他咬耳朵:“昨天晚上那老东西求婚之后春明市的烟花就没停下来。我刚好路过,拍了几张。”
江挽接过手机,不用放大图片,他就看到了在烟花绽放瞬间出现的几个字:“恭喜挽挽恢复单身。”
“谁放的?”江挽把手机还给乐时渝。
乐时渝乐得很,笑得喘不上气:“我哪儿知道,我知道了得给他们一人送一面锦旗。听说这些人昨天晚上换着地放,放完就跑,谁也没抓到,但昨天晚上热搜没上多久就下了,估计都没多少人看见。”
今天又来放,还是在燕铭出车祸之后,听说要放三天三夜。乐时渝心中嘀咕,也就是燕铭车祸没死,不然死了也要被这些人气活了。
那老东西以为江挽没了他就不能活,没想到江挽离了他比以前还受欢迎。乐时渝越想越觉得好笑。
江挽大概知道这些烟花是谁放的,但没告诉乐时渝,轻飘飘掠过了这个话题。
熬夜太伤皮肤,他们都没有熬夜的习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没一会,房间里就安静了下去。
江挽不喜欢别人搂着他睡觉,但是乐时渝睡着了很粘人,估计把他当成了他家里摆在床上的等人高抱枕,八爪鱼似地缠着他。江挽睡得迷迷糊糊,险些透不过气,枕着耳边乐时渝均匀的呼吸声彻底睡了过去。
乐时渝一晚上都赖在江挽床上,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江挽已经不在床上,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动静。
这么早洗澡。
乐时渝迷迷瞪瞪地想。
空调开了一整夜,他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又睡了一会儿,才懵懵懂懂从被子里拿出手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睨着手机,看见消息提示的时候一下睁大了双眼。
【我靠乐宝快别睡了啊啊啊啊啊!顾影帝来了!他关注你了】
顾影帝?
圈内就一个姓顾的影帝。
乐时渝睡意消失得很快。
顾逐之是男模转演员,又是顾家的二公子,有独立的工作室和专业团队服务,和乐时渝这种没有任何靠山,纯靠自己实力在娱乐圈内杀出一条血路才被公司重视的普通人没有任何交集。
顾逐之突然来关注他,他更多的是疑惑。
乐时渝点进微博,看见顾逐之在他昨天那条微博的评论区留了言。
@顾逐之:【麻烦乐老师看一下私信。】
下面一水儿的卧槽和艾特他的消息。
乐时渝点进他的私信,看见顾逐之在凌晨时分发过来的私信:【乐老师和挽挽在一起,方便透露你们在哪里吗?】
【我在追挽挽,他不回我的消息。】
乐时渝皱眉,又了然。
浴室的水声停了,江挽穿着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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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从浴室出来,整个人还冒着腾腾热气,脖颈上水色旖旎。
见乐时渝睁圆了眼睛看着他,于是撩起浴袍衣袖,露出完整无缺的纹身:“没洗掉。”
“不是。”乐时渝裹着被子翻起身,跪坐在床上,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将手机屏幕亮给他看,“顾逐之问我你在哪儿。”
昨天顾家兄弟的热搜那么热闹,乐时渝在节目被莫斐那个男团的人顶了之后就在保姆车上上网冲浪,目睹了全程。
江挽接过看了眼又还给他,从床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果然看见被他开了免打扰的顾逐之给他发了99+的消息。
最新一条还是几分钟前发来的。
顾逐之在看到乐时渝那条微博之后就来问过他,但昨天晚上江挽除了在和乐时渝会和前用手机和他联系过之后就再也没看过手机了。
00:51
【你在哪儿?挽挽?你在家吗?】
【你和乐时渝在一起吗?】
01:02:
【挽挽,我们还可以继续前天晚上的事吗?】
【你还会选择我吗?】
【对不起,我那个时候突然晕了。】
【是我不争气。】
【挽挽,你说句话。你是不是有其他狗了?[狗狗落泪.jpg]×N】
02:31
【挽挽,你为什么不理我。狗狗破防.jpg】
【挽挽,我比不上乐时渝吗?狗狗破防.jpg】
顾逐之等不到他的回应,只能去找乐时渝。
江挽在乐时渝探究和暧昧的眼神中回了顾逐之:【地图定位】
顾逐之秒回:【收到狗狗飞奔.jpg】
乐时渝的眼神还落在江挽布满暧昧痕迹的脖颈和颈窝,幽幽说:“所以,那个人是他?”
江挽摸了摸脖子,留下这些痕迹的主人下嘴不轻,现在碰到还有些刺痛:“不是。”
他抬起眼,脸上突然露出些许笑意,扬起唇角,笑吟吟地说:“是燕铭的儿子。”
乐时渝明显被江挽这句话惊到了。
他昨天晚上见到江挽的时候就发现这些吻痕,他看这些痕迹的新鲜程度就猜出是这两天的事,昨天晚上江挽和他待在一起,就只能是前天。
前天晚上燕铭才和莫斐求婚,当天晚上江挽就和他儿子滚上床了。
乐时渝有些傻眼,又想起他昨天上网看见的巨额奖品,半晌呐呐:“……我操,牛逼。吾辈楷模啊挽宝。”
“燕铭他儿子,就是那个燕炽吧?他还在抽奖,四百万加一套秫香别馆的房子,听说还可以折现六千万……哦昨天晚上好像就开了,还抽到了莫斐的粉丝。他现在比他爹还火……哎哟我去。”
燕炽那个号也被扒了个底朝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江挽的反黑号下面坚持打卡了四年,从江挽出道起就一天不落,江挽的骨灰级死忠粉,现在网友都叫他“江挽那个被爹抢老婆的大冤种大款死忠站哥”。
他那条微博昨天晚上开奖,最大的奖品获得者竟然被查出来是莫斐的粉丝,那条抽奖微博当场作废,重新抽奖。
那个莫斐粉丝被同担和路人骂得销了号,转发区也被扒出来不少参与抽奖的莫斐粉丝,被骂了好久。
【有些莫斐粉丝当时说什么来着,让我们回去抽奖?还说燕少爷这个奖是假的?我天呢怎么还会有人觍着b脸来抽呢?脸疼吗?】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正主本人都没有六千万,羡慕哭了吧。】
莫斐粉丝有人得到了内部消息,自从莫斐被勒令删掉那条对标江挽的微博之后就夹起了尾巴做人,再加上他们不清楚燕炽和燕家的关系,被嘲讽成这样也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毕竟他们都心虚,而且正主以后还要在燕家做人小妈的,不敢得罪了燕炽。
乐时渝在上飞机前还在微博笑过一次。
他问江挽:“那我要告诉顾逐之你在哪儿吗?他和顾司沉是不是都在追你?这两人不会阋墙吧?”
“不用。”江挽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
乐时渝还不知道这兄弟俩的打算,江挽眼尾勾出一抹微微讥讽的弧度,说,“我告诉他了。”
第35章
乐时渝眼神没那么毒辣, 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不是按摩师。
他故意这么说挤兑江挽。
白男的花期很短,但那个白人男性明显正处于所有白人男性的花期,戴着墨镜, 依然可以看出长得很英俊。
他的身材比例也很好。很高, 体格健壮,全身上下只有一条蓝白相间的沙滩裤,胸肌和腹肌线条硬朗,泛着迷人的色泽。
他面前的沙滩椅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白人少年,男人用手心焐热按摩精油,手法看起来专业, 但接下来在少年的肩胛处推拿的动作却粗鲁得可怕。
少年立即惨叫了声,可怜地大声叫道:“Shit!丹尼斯, 你是想把我弄死吗?!”
丹尼斯拍他的头:“克里斯平, 对你舅舅尊重点!”
“你不尊重我,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嫌我缠着你!我要告诉妈妈!”少年愤怒起身, 躲开丹尼斯的手, 抱起冲浪板怒气冲冲跑向大海。
丹尼斯笑个不停,目送他离开,回过头, 却骤然撞到了江挽看过来的目光, 一愣。
不远处沙滩椅上的东方青年乌发雪肤, 漂亮绮丽的脸被墨镜遮住大半,却依旧能从瓷白优美的下颌和饱满肉.欲的红唇窥得一点让人神魂颠倒的瑰丽。
他穿着沙滩衬衣和沙滩裤,衬衣规规矩矩扣着衣扣,只有小臂和小腿裸露在他的视野中, 纤细得不盈一握。
他就只是趴在那里,距离这么远, 丹尼斯仿佛也能闻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到糜烂的靡香,被蛊得不自觉失神,深深为他着了迷。
“他在看你。”乐时渝继续和江挽咬耳朵,很快笑嘻嘻起身,取下墨镜放在沙滩椅上,抄起冲浪板,“我也去冲浪,待会见。”
乐时渝跑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对着江挽飞了一个吻,然后竖起大拇指,表示十分看好他:“挽宝。”
他认真说:“你是来放松的,心里不要有负担。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有江挽和乐时渝。”
他说完就跑了,只留下江挽还趴在沙滩椅上。
……估计他多找几个人乐时渝都只会觉得他牛逼。江挽叹了口气,又无奈笑了笑,还是从沙滩椅上坐起来,扶好墨镜,打算去海边走走。
但他还没有起身,丹尼斯已经走到他身边:“hey。”
江挽抬起脸,看着他。
丹尼斯鹰目高鼻,面部线条硬朗,正脸比侧脸更英俊。他看着江挽,眼中闪过浓重的迷恋和惊艳,取下墨镜,说:“可以认识你吗?”
“我是丹尼斯。”
江挽随口说:“加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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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丹尼斯蹲下身,白人不管男女,一向热情大胆,“你很漂亮,我想我已经深深迷恋上你了。”
江挽冷静地看着他:“你很唐突。”
“很抱歉。”丹尼斯半跪在他面前,说,“但这是实话。你有让人疯狂的资本,你的脸就是上帝最完美、最伟大的作品,你是所有人的缪斯。”
江挽听过比这更华丽夸张的话,燕铭当年还没暴露真实面目的时候甚至还为他写过诗夸他,他波澜不惊地看着丹尼斯:“谢谢。”
丹尼斯说:“你的同伴好像去找我外甥克里斯平了。你想冲浪吗?”
于是江挽看向海边,乐时渝果然已经和丹尼斯的外甥玩作一团。
这边海滩的浪不大,基本都是新手区,老手都乘快艇去了深海区。
乐时渝出来玩不敢出意外,很明显丹尼斯的外甥还是个新手。
眼看着浪要来了,两人都大叫了一声,匍匐在冲浪板上,顺着浪花飘流,找准机会站起来,即使浪不大也能搞到乐趣,隔老远也能听见他们的怪叫。
“或者说,”丹尼斯又说,将江挽的注意力吸引回来,晃了晃手上的小瓶装按摩精油,“你想按摩吗?我会一点按摩。”
他手上的这瓶按摩精油香味很持久,刚才他给外甥按摩时沾在手上的精油还在散发着淡淡木质香。
江挽淡淡瞥了眼,拒绝了:“不用了。”
他对丹尼斯外甥的惨叫心有余悸。
丹尼斯显然也想起了刚才克里斯平的惨叫,耸肩,忍着笑说:“好吧。其实我真的学过按摩。”
江挽不置可否,取下墨镜放在沙滩椅,拿起冲浪板站起身,从丹尼斯面前经过,走向海边。
他其实不会冲浪。春明市不临海,他很少去海边,也没学过冲浪,因为冲浪会弄湿衣服,会引来很多或恶意或浓欲的凝视。
江挽回头看了眼丹尼斯,丹尼斯很快跟上去。
乐时渝一抹脸上的水,爽快地叫了一声,看见江挽和丹尼斯一前一后带着冲浪板过来,小流氓似地吹了个口哨。他趴在冲浪板上被海浪推到江挽身边,仗着外国友人听不懂中文,大胆发言:“怎么样,亲到洋嘴了吗?”
江挽拍了拍他的额头:“没有。”
“怎么还没有。”乐时渝嘀咕,“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是挺帅的?”
江挽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
乐时渝乖乖凑过去。
江挽的声音不高不低:“我只亲处男。”
“…………”乐时渝眼神立即瞥向周围:“那我重新给你找一个。”这个白男一看就不是处男。
丹尼斯咳了一声,插话道:“我是。”
他说的英文,乐时渝一顿,险些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尴尬到社死,脚趾扣地,说:“啊,你能听懂啊?”
“我姐姐的女友是中国人,”丹尼斯说,“她和我姐姐讲中文。所以我能听懂,但说不好。”
他转而看向江挽,非常认真地说:“加尔,我没有过性经历,也没有和任何人接过吻。我的家族在这方面管束非常严格。”
“对,没错。”克里斯平大声的嘲笑从他们身后传来,“丹尼斯·琼斯·加西亚·梅隆,还是一个三十岁的老处男!”
江挽:“……”
乐时渝:“……”
“该死的,克里斯平。”丹尼斯说,“这是成人频道,请你把耳朵闭上,你还没有十八岁。”
他并不以三十岁还是个处男为耻:“而且,三十岁也还很年轻。”
克里斯平翻了个白眼,嗤了声老男人,转身就游走了,去赶下一个浪头,努力学冲浪。
乐时渝递给江挽一个眼神,也走了。
浅海区只剩下江挽和丹尼斯。丹尼斯希冀地说:“所以,加尔,可以接吻吗?”
“暂时不可以。”江挽拒绝说。
“好的。我可以等你,加尔。”丹尼斯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绅士地没有纠缠。
巴厘岛和国内没有时差,在同一时刻,顾逐之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了春明市国际机场。
他将登机牌发到了那个群里。
连同发到群里的还有江挽发给他定位的截图,还很心机地码掉了具体地名,绝对不会给其他几个人也追过去的机会。
顾逐之喜滋滋炫耀:【去和挽挽约会了。】
【狗狗飞奔.jpg】
燕旭:【……】
【我就说你这小子想吃独食。】
燕旭还记得前天顾逐之为了独占江挽一脚把他踢回了泳池里,后来顾逐之晕倒,江挽不知所踪,他是最幸灾乐祸,笑得最大声的。
——那天晚上水中的江挽美得如同美神降临,让人魂牵梦萦,他们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江挽。当天晚上的监控视频都被他们盘包浆了。
一天了,除了顾逐之,他们谁也没有联系上他。
燕旭嫉妒直泛酸:【@群主把他踢出去。】
顾逐之轻飘飘:【你破防了直说。】
燕旭:【呵呵。】
【破个屁。】
顾逐之:【你为什么不去找挽挽?是不想吗?】
燕旭:【呵呵,等着。】
燕旭没再出现,包括其他两个人。
顾司沉和沈知砚不会屏蔽这个群,顾逐之直觉不太对劲,眉心猛地一跳,卡在最后一秒撤回了两张照片。
上次他没忍住炫耀加上挽挽之后,这几个人抢过他的手机加到了挽挽,他比燕旭现在还破防。不知道为什么,顾逐之眼皮突然跳得很厉害。
果然,没多久,群里出现了两张眼熟的照片。
都是他几分钟前发在群里炫耀的。
不过不同的是,他码掉的地方都被去掉了马赛克,地名赫然出现在上面。
——是他们神出鬼没的群主发的。
燕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二你是真蠢啊。】
【没想到吧,还能去掉马赛克。】
【挽挽原来在巴厘岛。】
【挽挽是不是要冲浪。】
【被水打湿的挽挽,色色的。】
【好好好好,马上订票。】
顾逐之:“………………”
他这个不长教训的手和脑子。
过了会,沈知砚和顾司沉也出现在群里。
沈知砚:【图片】
是“我逃得像条疯狗一样”的IP截图,赫然就是巴厘岛。
顾司沉也发了张图片,是乐时渝和江挽的航班截图。
顾司沉:【不查这些,是你们不想吗?@顾逐之 @燕旭】
燕旭把刚拿到的航班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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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发在群里:【是你不想吗?@顾逐之】
顾逐之打字速度飙升,攻击力直接MAX:【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问挽挽,是不想吗?】
【挽挽叫我小狗,你们为什么没有,是不想吗?】
【我和挽挽下部戏有吻戏和床戏,你们为什么没有,是不想吗?】
【……】
没多久,除了在群里发了那张照片就一直没说过话的沈知砚突然发来一张街景照。
明显不是国内的街景,从照片的角落还能看见英文和印度尼西亚文。
【落地了。】
顾逐之:【……】
顾司沉:【……】
燕旭:【……】
第36章
江挽在海边学冲浪, 手机放在酒店,一直有消息进来。他第一次冲浪,不仅站不起来, 被呛了好几次水, 身上也早就湿淋淋的。
江挽突然就对冲浪十分感兴趣,丹尼斯一直陪着他玩到傍晚,在他沉下去的时候将他捞起来。
一次又一次,江挽始终沉静的心终于有了波动。
落日熔金。夕阳悬在海平面,余晖喷薄,给原本湛蓝的海面铺上一层璀璨耀眼的金红火光, 天空也被如血火光烧灼,几乎与海面融为一体。
很壮观, 也很浪漫的海上落日, 很多人专程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一次这样的海上落日。
“加尔,你现在开心吗?”最后一次海浪来临前, 丹尼斯贴在江挽耳边问。
丹尼斯的身体也被海水打湿, 他和江挽贴得很近,体温隔着薄薄的冰冷海水传递到江挽后背。
江挽弯着漂亮的狐狸眼,脸上湿漉漉的, 宛如冰雪消融。他闻言看了看丹尼斯, 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他和丹尼斯对视了片刻, 转回头说:“我一直很开心。”
“不不不。”丹尼斯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和刚才真的完全不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现在才是开心的。”
江挽顿了顿才说:“或许吧。”
海浪的推力将他推出去, 他已经有了经验,很快站上了冲浪板, 但只坚持了两秒就掉进了海里。
他总是会呛水,他跌下去的瞬间丹尼斯就在下面接住了他,让他避免了被呛水。
不远处的沙滩上,乐时渝和克里斯平坐在自己的冲浪板上看落日,时不时看看丹尼斯和江挽这边。
“你觉得他们这次要亲了吗?”乐时渝再一次问。
“你已经是第五十六次这么问我了,乐。”克里斯平盘着腿,膝盖上都粘着沙子,他有些崩溃地大声叫道,“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他们抱在一起你都会问!但他们每一次都没有亲上。上帝,这简直无聊透了!”
乐时渝深深赞同:“你说得对。”
克里斯平看了他一眼,白皙皮肤落日余晖映上金黄色的光。
“你们是做什么的?你们东方人都这么漂亮吗?”克里斯平突然快速问,他蔚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眼底似乎藏着微弱的落日余晖的金红。
他的目光似乎落在海里的那两个人身上,又好像没有聚焦点。克里斯平小声呢喃着惊叹,“尤其是他。难怪丹尼斯这么为他着迷,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男人。”
“我也是。”乐时渝双手撑在身后的冲浪板,拖着懒洋洋的语调说,“我看见他的反应不比你好多少。”
“他那么漂亮,就好像天生就应该站在所有人目光汇集的地方。他走到哪儿,哪里应该是焦点。”乐时渝理所当然地说,“他天生就为聚光灯而生。谁不看他,好像就不应该存在在世上。爱他才是正常和理所应当的,不爱他反而是要疯了和罪过。”
这就是江挽的人格魅力。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挽挽。”
所以乐时渝在节目中看见江挽的第一眼就喜欢和他贴贴。
江挽对所有人的态度好像都一样,他脸上虽然有表情,表情的细枝末节间却能轻易观察出他的冷漠。
但江挽对他的态度却不一样。
乐时渝还记得江挽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时的表情——
“乐老师。”江挽对他露出浅浅的微笑,弯着漂亮的眼睛,说:“我以前听过你唱歌。很好听。”
乐时渝出道前在酒吧驻唱,被星探挖到现在的这个公司后学了唱跳,和后来苦练熬出来的六边形战士比起来,他刚出道的时候唱歌确实比跳舞好。
那个时候乐时渝在娱乐圈内也是一个实打实的新人,爆红后就有不少人故意用这件事阴阳怪气他,也被全网黑过一段时间,因此这个片段还被他们俩的黑粉故意截出去引战骂过,两人双双被黑粉和对方的粉丝挖了赛博祖坟。
但乐时渝知道江挽就只是单纯觉得他唱歌好听,没有别的意思。
录完节目后,乐时渝就和他加上了微信,然后成了最好的朋友。他俩真心交了朋友,两方粉丝还时不时把这件事翻出来当做玩笑。
克里斯平怪异地看了乐时渝一眼,很快点头:“就是这种感觉。你说的没错。”
那边海里的江挽和丹尼斯很快分开,没有如乐时渝期盼那样亲上。
他们很快结伴往沙滩边走。
“吃晚饭吧。”克里斯平已经没有上午那么针对丹尼斯,“我好饿。”
他们萍水相逢的四个人一整天都待在一起,中午也只是随便吃了点,现在都饥肠辘辘。
江挽始终没脱下他的衬衫,现在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透出一点肉色,引得不少人侧目。丹尼斯去了沙滩椅那边取了干燥的浴巾,绅士地裹在他肩上,遮住了那点肉色。
丹尼斯是美国人,有美国人的热情和大胆,爱情的火在他身上烧得很快,但他的身上又奇异地结合了英国老派绅士的风度。
他成熟、稳重,时刻留意着江挽的状态,刚相处一天,就能发现他心情的变化,江挽说不愿意,他也没有纠缠,只是默默守着他。
江挽浓密眼睫被濡湿成一簇一簇,还挂着晶莹水珠,他眨了眨眼,在那颗水珠掉下来之前,丹尼斯伸手勾走了他眼睫上的水珠。
江挽眼睫轻颤,没有拒绝他的动作。
乐时渝看见不远处的海滩烧烤,说:“吃烧烤吧。”
克里斯平饿得不行,第一个赞同。
江挽和丹尼斯没有反对。
海滩烧烤是这一片海滩的特色,已经快坐满了人。四人找到张空餐桌,就在餐桌边坐下。
虽然有丹尼斯接住他,但江挽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灌了许多海水,不是很饿,简单吃了点就停下了。
江挽的黑发湿润,还在滴水,他拢了拢披在肩上的浴巾。
丹尼斯也停下了动作,在他耳边说:“要去擦头发吗?”
江挽点头:“好。”
两人很快在克里斯平和乐时渝的注视中离席,肩并肩走向他们的沙滩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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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时渝和克里斯平的目光追随者他们的背影,看见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丹尼斯突然蹲下,让江挽骑在他肩上,稳稳当当将他扛了起来。
丹尼斯体格比江挽大了一圈,细胳膊细腿的江挽骑在他肩上仿佛一个漂亮娇小的BJD娃娃。
乐时渝眼神逐渐意味深长和欣慰。
“乐。”克里斯平沮丧地说,“你说,我如果像丹尼斯那样强壮,我可以吻加尔吗?”
乐时渝侧眸,表情看上去很平静,毫不意外听见克里斯平这么说,他将鱿鱼塞到他嘴里,上下打量他一眼,促狭地说:“你还是未成年,小弟弟。”
克里斯平被踩中痛脚,又开始炸毛:“Shut up!不要小看我!”
克里斯平的大叫隐隐约约传到远处的两个人耳里。
丹尼斯的肩很宽,江挽不担心他会把自己摔了。但他第一次坐在男人的肩上,视觉被拉高了许多,看什么眼神都带着些好奇。
在咸湿海风的吹拂中,江挽感觉到了放纵和压抑在心底的疯狂。
“我重吗?”他回头看了眼他们身后的脚印,突然问。
他的两条小腿垂在丹尼斯胸前,被丹尼斯宽大滚烫的手掌握着,那一小块儿相贴的皮肤几乎要被他掌心的烫意烧灼。
“不。”丹尼斯踩在沙滩上的脚印深了一倍,他轻快地说,“事实上,加尔,你很轻。因为你太瘦了。”
江挽不置可否,晃了晃小腿。
丹尼斯缓缓收紧了手掌,突兀地,他侧过头,嘴唇小心地碰了碰江挽的腿。
江挽抓住了丹尼斯浓卷的头发,几乎扯得他头皮生疼:“丹尼斯。”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快被吹散在海风中:“我让你亲了吗?”
“抱歉,加尔。”丹尼斯有些虔诚地说,“你太诱人了,就算是神也难以抵抗你,而我只是个普通人。”
“好吧。”江挽轻笑了声,“原谅你了。”
丹尼斯也笑着说:“谢谢。”
两人之间陷入了片刻的无言。
快走到沙滩椅边时,丹尼斯道:“或许,你想尝试一下按摩吗?”
“我发誓,我的按摩技术绝对没有克里斯平反应的那么糟糕。”
“我如果不答应,”江挽说,“你是不是就不放我下来了?”
丹尼斯开玩笑说:“当然。”
“好吧。”江挽飞快笑了下,然后说,“我试试你的按摩。”
丹尼斯将他放在沙滩椅上,去取他的按摩精油。江挽重新踩在了柔软的沙滩,腻白脚背很快被残留着阳光余温的沙子掩埋。
他好似孩子心大发,垂着眼睫踩着沙子玩儿,直到丹尼斯带着那瓶按摩精油,出现在他垂下的视野中。
淡淡的香气从他手里的精油瓶里飘出来,却不是江挽上午时闻见的木质香,而是微甜的玫瑰香。
“抱歉。”丹尼斯解释说,“我认为这款精油可能更适合你。”
江挽无可所谓地颔首,依旧坐在沙滩椅上,抬眼注视着丹尼斯,脖颈修长,锁骨若隐若现藏在浴巾中。
“加尔。”丹尼斯说,“现在可能需要你脱衣服……当然,只用上衣。”
江挽看了他一眼,将披在肩上的浴巾扔在另一张沙滩椅上,露出被紧贴在身上的衬衣衬出的完美身体曲线。他解开衣扣,在丹尼斯火热的注视中将衬衣放在了浴巾上,不用丹尼斯提醒,就乖乖趴在了沙滩椅上,露出光洁雪白的肩背。
背上还有燕炽留下来的痕迹,斑斑点点,烙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很扎眼。
江挽双臂在身前交叠,头压在双臂上,偏头看着丹尼斯,漂亮眼尾上翘。
丹尼斯在看见他脱掉衣服的时候就站起身放倒了沙滩伞,挡住了其他人的窥伺。
江挽注视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丹尼斯坐在他身边,在手心倒了按摩精油,焐热后,轻轻压在了他的背部,触碰到了温热、富有弹性的柔软肌肤。
在他开始用力的刹那,丹尼斯清楚地感受到江挽敏感地轻颤了下,以及从他喉咙间溢出来的极其轻微的满足叹息。
丹尼斯蓝色眼眸微暗,将被捂得温热的精油涂抹在江挽的背部。
软腻肩肉,敏感轻颤如蝴蝶振翅的肩胛,曲线优美的腰肢,漂亮凹陷的美人沟,以及两枚可爱腰窝。
——他的腰窝有两团青紫,像是被人用力掐出来的。
在这样私密的地方留下这样惹人遐思的痕迹,丹尼斯难以控制地开始猜测这个人和江挽的关系。
精油开始发热,丹尼斯的手法也出乎江挽意料的专业。
他推拿着江挽的背,精油滋润了他掌心和江挽后背皮肉之间的摩挲,他的手从江挽的后腰推到后颈。
原本干净光滑的皮肤在涂抹按摩精油后亮晶晶的十分性感。江挽轻轻拧着眉闭着眼睛,脸埋在手臂间,只露出小半张姣好红润的脸,像痛苦,又想舒服过了头,耳根充血。
被放倒的遮阳伞临时构建出来的半私密空间只能听到丹尼斯掌心滑过江挽背部的摩挲声,以及江挽不受控制的轻哼。
玫瑰精油开始挥发,馥郁香气充盈着两人的鼻腔。
丹尼斯刚开始还会像模像样的按摩,没过多久就只剩下暧昧的推拿。
刚开始还只是试探,江挽没有出声制止,后来调情的意味越来越重。
——他们之前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要添加联系方式,都心照不宣地将这当成了短暂旅途的露水情缘。
当然,主要还是江挽看上去对添加好友毫无兴趣,丹尼斯不愿意惹他反感,只能不提。
丹尼斯的手再次划过江挽后腰的腰窝,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裤腰。
但他规规矩矩地没有动,只按照约定按摩江挽的后背。
江挽又轻轻哼了声,抬起眼皮睨着丹尼斯,面颊粉雾,蜿蜒的眼尾旖旎缱绻,十分动人。
“你有过男朋友。”丹尼斯注视着他腰窝的青紫,越界地提问。
“没有。”江挽嗓音染上不自觉的柔媚,低声说,“是金主。”
丹尼斯看了他一眼,漂亮的东方青年面颊绯红,唇瓣似乎也比刚才红,还泛着水光。他看见他对他弯起眼睛,说:“很意外吗?”
“不。”丹尼斯很快说,“你看起来,的确不像有男朋友。”
这样漂亮的青年,很难想象,他会安心落在某个人身边,只有金主,用权势,用金钱,用利益,用各种肮脏的手段威胁,才能将他绑在身边。
但他不需要金主。
他看上去更需要任他差使的狗。
他不应该被捆绑,被主导,他才应该做那个主导的上位者。
丹尼斯喉结滚动,看着江挽的脸,低声说:“你很讨厌他?”
“是的。”江挽愉快地说,眸中闪烁着某种难以言说、蛊惑人的光,像罂粟,“每次看见有人被虐杀的新闻,我都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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