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要看顾莲是什么时辰回来的,回来时神情如何,身上有没有多出些什么。”
琥珀仔细地应下,随后顿了顿,没忍住似地问道:“小姐,那这件事情,便这样算了吗?”
虽然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可那时的险状、那样剧烈的颠簸,仍像是环绕在她身上。
琥珀害怕极了,也气愤极了,只恨不能上前给顾萱两个耳光。
“我原先还想着你带一带琥珀,怎地回府这几天就变得沉不住气了?”顾菀的眉眼间好似有春风吹来,目光柔和温暖:“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一句话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外头传来顾萱低低的、迫不及待的告退声,想来是受不住老夫人的询问了。
顾菀循声望去,眼中春风散去,又重新凝聚为冰霜。
她有句话没有和琥珀说。
——她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个小女子。
还是个,最瑕疵必报的小女子。
“我都记着呢。”她嗓音依旧温软,带着几分笑意。
那是和平时笑着打趣时,一样的声调。
“啧啧,锦安兄,你方才那英勇的身姿,可真是俘了万意楼多少美人的心呀!”瞅见无数姑娘含情脉脉地望向谢锦安,张瑞的语气中不免带上了几分艳羡。
不光如此,还有不少世家子弟纷纷上前致谢。
自然不乏有人上前试探:“没想到肃王殿下的身手,也是如此了得。”
谢锦安抬起棱角精致的下颌,面上扬起恣意的笑,恰恰掩过眼底的一缕不耐和厌恶。
他将手搭在张瑞肩上,随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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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可得多谢张兄日日陪我练习了。”
张瑞闻言倒也不谦虚,顺势在美人们面前,将自己吹得有盖世武功一般。
周边人不约而同都默然了一瞬,眼睁睁瞧着谢锦安和张瑞走远。
有细心的人小声道:“肃王殿下似乎不大对劲。”
他们仔细看去,发觉谢锦安的腿脚似乎受了伤,是借着张瑞的力才走得如此潇洒。
“原来是不行装行啊,也不怕没跳到,出了事情。”有人带着不屑轻哼出声。
围过来的人一个个作恍然明白的模样,失去兴趣地挥手离开。
而在包厢门合上的那一瞬,谢锦安便挺直了腰脊,显出少年人俊秀颀长的身姿。同时,也不忘向张瑞道了声谢。
他从桌上挑起一盏小杯,潇潇洒洒地倚坐在窗边,半点也看不出受了伤的模样。
谢锦安垂眸看向窗外。
底下是在忙碌扶起马车的镇国公府侍卫,还有许多伸长了脖子围观的人群。
他的目光只轻轻落在车厢上。
或者说,落在车厢中,那一抹姣好的倩影上。
今日一早,镇国公府的马车一上街,惊羽便来向他汇报。
“主子,前几日太子向顾大小姐送了封信,今日两人都出了门。”惊羽拱手道:“不过,顾大小姐还带了二小姐和三小姐出门,想来……”
“今日太子要密会的,就是那位顾大小姐。”谢锦安慢悠悠地吟出这句话,语气十分笃定:“太子年节时才被抓包一次,如今倒也学会掩人耳目了。”
只是一贯都由顾大小姐自己安排,真是不负责也不在意。
“你去跟着太子,小心别叫人发现。”谢锦安吩咐道:“再去安乐伯府告知张瑞,半刻钟后去万意楼相见。”
这两条吩咐的内容颇为跳跃,惊羽不由愣了一下,才应下转身出去。
谢锦安以手支颐,心头有些漫不经心地想道:万意楼附近的那几条街道,基本开满了美丽奢华的珠宝店、锦衣店,是京城贵女们最常去的地方。
那他便去万意楼待着,正好也能……
想到这,谢锦安心头莫名一顿,片刻后才延续思绪:……正好也能盯着那位顾大小姐。
当她悄然离开的时候,便传条消息给惊羽,提醒他要注意跟上。
之后的一切格外顺利。
唯一的意外便是忽然撒开蹄子狂奔的惊马。
彼时谢锦安瞧着顾菀上了马车,正在侧首听着张瑞打趣,一双桃花眸子中漾满了笑意。
听闻马鸣的那一瞬,他便收起折扇,凝神望去。
眼中的和悦已经是荡然无存。
周遭的嘈杂如落深潭,半点未入谢锦安耳中。
他握紧折扇,不自觉地探出一点身子,抬起眸子望去。
只一眼,便瞧见了顾菀。
马蹄疾弛,带起一阵骤风,吹得车厢上软帘乱飞,也带起顾菀耳边的青丝乌发。
若隐若现之间,犹见两汪凝亮的秋瞳。
似一钩半隐于厚云的弯月,只露出月牙尖尖,洒下朦胧的月色,
却娇妩到让人心乱动。
谢锦安没有半点犹豫。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顾虑。
他似追逐月亮,本能地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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