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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忐忑地等到申时, 宁卿准备提前出门去找王妃,以免遇上变故。
谁知她的脚才迈出门槛,远处便出现师兄的身影, 她做贼心虚立即退回屋内。
“准备去哪里?”
宁卿撒谎都不带眨眼的,“刚才想?去找你来着, 正好你就回来了。”
也不?知信没信,裴谨莞尔, “这岂不是说明我们心有灵犀。”
宁卿: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脸上。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男人垂眸去牵她的手,“听说你去找了母妃?”
仔细瞧着她修剪平整圆滑的指甲,捏捏她软软的指腹。
宁卿心中?立即警惕,马上就到申时三刻,师兄好巧不?巧这?个时间?出现在这?儿, 莫非他知道了?但她不?能自乱阵脚。
强忍将手抽出的冲动,她坦然地道:“我没去敬茶, 这?不?是?怕给她留下坏印象,找她说说话吗, 免得以后她给我下绊子。”
裴谨笑了, 摸摸她的头, “我不?会让她为难你。”
宁卿其实宁愿和王妃待在一起,师兄的要求更?为难她。
但他显然并未意?识到这?点。
眼看着即将到夜里,必须想?办法去见王妃。
但是?师兄就在这?儿,也不?知道他一会儿会不?会离开,若不?会,错过了时间?怎么办。
心中?有些?焦躁,她想?将手从男人的掌中?抽出, 但力?气不?够,忍不?住质问:“晚上还没到呢, 你待在我这?儿干嘛?”
“咱们说好的,一日就是?一日,现在还没到时间?呢。”
男人闻言好整以暇地看她,“你以为我过来是?别有用心?”
宁卿没说话,只是?眼神控诉,好像在说不?然呢。
裴谨见她如此警惕,酸涩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那我等会儿过来?”
她巴不?得他快点走,连忙点头,“你在这?儿待着我心里发?慌,你等我先缓会儿。”
裴谨心想?他竟然这?般可怕么?见宁卿将他视作洪水猛兽的模样,更?是?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那我先走了?”
还没等他起身,宁卿就来推他,“你快出去,没到晚上不?准过来。”
赶紧将他推出门外?,一把将门关上。
她注意?着门口,听到脚步声渐远,可她不?敢开门,等了近一刻钟,才拉开门,环顾四周,匆匆跑去找王妃。
青儿还没回来,也不?知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把信交到落雪师姐手里。
宁卿踩在申时三刻的点踏入佛堂,王妃正轻轻敲着木鱼,在宁卿来了后,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木鱼放置在一旁的桌上。
“随我来吧。”
王妃捻着佛珠,领着宁卿走向后门,这?一路还算隐蔽,途中?路过一座花园,亭台水榭,花柳掩映,宁卿跟着王妃穿行在其中?。
路上她这?心一直悬在空中?,生怕她们会被发?现。
王妃脚步一停,转身看向宁卿,“可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
“记得。”
王妃这?才继续往前走,一路到院墙处的一侧小门,这?里是?平日丫鬟小厮们采买东西时用的,并不?会有其他人在。
门外?停着一辆看着极为普通的马车,并不?显眼,“上去罢,别回来了。”
宁卿见如此顺利心里有点不?踏实,王妃让她远离黎城,可她此行主要是?去找落雪师姐,若是?找到了人,她就什么也不?必再担心。
“王妃,多谢您。”
和王妃告别,在马夫走了一段路后,宁卿让他直接去丞相府。
王妃已经?提前和他打好招呼,让他送这?姑娘到黎城旁的青山镇,可她现在竟要换路走。
“姑娘,我这?交不?了差啊,我只负责把你送到黎城外?。”
“老伯,你先到丞相府,我有点事儿要处理?,之后你再把我送到城外?就好,这?样你也能交差。”
宁卿掀开帘子,将一锭金子递到他身边。
马夫抽空一看,金灿灿的金子差点闪花他的眼。
“姑娘,这?……”
宁卿又加了一锭。
马夫犹豫半晌,真的很难不?答应,“那我们说好,尽快处理?完,咱们就去青山镇。”
“好嘞。”
谈妥后,宁卿回到车厢内坐着,王府距离丞相府有些?距离,路上竟下起小雨。
近两刻钟的时间?,马夫唤道:“姑娘,丞相府到了。”
宁卿跳下马车,跑去丞相府,侍卫见她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态度还算客气,“这?位姑娘,请问你来丞相府所有何事?”
“我和你家木落雪木小姐是?旧相识,麻烦大哥帮我通传一声。”
今日怎么总有来找他家小姐的人。
他也不?知宁卿说的是?否为真,可她的样貌穿着让他不?敢得罪,“我这?就去,姑娘你先等一等。”
“麻烦大哥了。”
宁卿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侍卫过来,而他身后走来一位清秀佳人,但居然不?是?落雪师姐。
她心中?狐疑,随即升起不?安。
“这?位姑娘,你认识我?”
这?一刻宁卿闪过许多念头,“恕我冒昧,请问姑娘你的姓氏是?树木的木,还是?别的什么?”
“并非树木的木,而是?肃穆的穆,禾旁穆,姑娘你可是?认错了人?”
宁卿欲哭无泪,还真是?认错人了。
“打扰穆姑娘了,我确实认错了人。”
“姑娘你所找之人的名字可是?落下的落,大雪的雪?”穆珞雪问。
宁卿眼中?充满希冀,立即点头,“穆姑娘你可是?认识?”
“我并未听闻过,但我会多加留意?,姑娘你或许可以去城外?找找。”
“多谢你。”宁卿很感激。
失望地回到马车上,现在她有些?迷茫,这?个幻境未免也太过真实,街道行人,还有师兄的母妃,都给她一种?是?活生生的人的感觉。
现在只能靠她自己,她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破镜的关键?
成?亲,逃婚,师兄现在被幻境控制要和她圆房,若她没有阻止,师兄必定会受到反噬,而她恐怕也会因此一蹶不?振,甚至极有可能像原文那样,两人自此变成?陌路人。
或许,阻止他,让他清醒,不?被幻境所控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那她岂不?是?要回去,不?行,若回去她得面临圆房的问题,她打又打不?过师兄,若他强来,可真就完犊子了。
宁卿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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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给摇吐了。
马车行至一条街道,宁卿掀开车帘对马夫道:“老伯,我去买些?东西,很快就回来。”
或许是?有了第一次的破例,马夫也随她了,反正马上就能出城,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宁卿买完蒙汗药,揣进兜里,回到马车上,“咱们回去吧。”
“回王府。”宁卿补充。
马夫茫然,“啊?回王府?”
“嗯,回王府。”
她逃避也没用,要是?回去后师兄硬来,她直接用蒙汗药把他药倒,能拖一时是?一时,若她不?回去不?管不?顾,也极有可能被他抓回去,她又没找到落雪师姐这?座靠山,只能硬着头皮干。
而且她还有破厄丹,虽然只是?半成?品,但若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让师兄以身试毒了,成?功率虽低,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马夫正在纠结,街道突然混乱,宁卿听见马车外?嘈杂的兵器碰撞声和沉重杂乱的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紧,想?掀开车帘,但理?智阻止了她,时刻注意?车外?的动静,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周围百姓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官兵簇拥着的男人,锦衣加身,通身的气质冷漠高贵,令人不?禁产生诚服之心。
“这?不?是?世子殿下吗?”有人惊讶地低声道。
“这?位就是?世子?长得竟比那探花郎还俊!”
“探花郎哪里比得上,世子这?容貌可是?最不?值一提的事儿,他可是?大师预言下凡历劫的神君!”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
“不?过,世子亲自过来,这?是?发?生了何事?”
“谁知道呢,或许是?抓逃犯,咱们赶紧离远点。”
百姓们你推我我推你,有人想?看不?断往前挤,有人又因为害怕又不?断往后退,场面一时更?加混乱。
不?止这?里,早在数个时辰前,官兵就已在城门处将黎城包围得水泄不?通。
马夫也是?紧张,他想?赶着马车赶紧溜走,可裴谨一袭赤金玄衣,发?冠高束,面无表情地立在马车面前,而他身后,站着浑身银甲的上百位官兵。
“世……世子!”马夫被吓了一跳,世子怎么会到这?里来?看样子还是?冲着他们来的,他可没犯事儿啊!
马夫腿上一软,差点从车上摔下去。
他咽了口唾沫,立即下马行礼,“世子殿下,您前来可是?有事找老奴?”
他还不?知道自己这?车上载的姑娘是?世子力?排众议娶的世子妃,若他知道,怕是?魂儿都要吓没了。
男人面色不?改,径直越过他,走向马车。
宁卿浑身紧绷,在听见马夫颤抖地唤着“世子殿下”四字时,心里拔凉拔凉。
逃也逃不?过,她破罐子破摔直接掀开车帘。
刚想?跳下去,带着一身寒意?而来的男人便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一匹威风凌凌的黑马。
宁卿全程懵逼地被放到马背上,背后坐着师兄,他一言不?发?,浑身透着浓重的压迫感。
想?喊师兄,但现在是?在幻境里,她被这?股压迫感吓得不?知道说什么,突然有些?委屈,师兄被控制,他什么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啊,在这?里总不?可能顺着他的心意?行事吧。
马越跑越快,宁卿耳边刮过猎猎风声,她吓得紧紧攥住师兄的袖子。
抵达王府,男人抱着宁卿进门,等候在大门处的王妃见此想?去拦,裴谨停下脚步,面上没有任何对她这?个母亲该有的敬重。
“言儿,将人放下。”
“母妃可是?要阻拦我?”裴谨扣紧怀里少女的纤腰,漠然问。
“她是?你的妻子。”王妃试图提醒他。
“自然是?我的妻子,儿子的房中?事不?劳母妃费心。”裴谨说完此句,便抱着宁卿径直走向寝殿。
看着裴谨抱着宁卿的背影消失,王妃无奈地闭了闭眼,她已尽力?,可事情的发?展还是?没能如她的愿。
是?啊,她的儿子这?般聪慧,她怎会如此轻易地送宁卿离开。
素袍裹着她略显单薄的身体,一阵风仿佛就能将她吹倒,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佛堂。
跪坐于蒲团之上,妇人身躯挺直,虔诚地诵经?,她只愿这?姑娘不?会如那只鸟那般,落得如此下场。
宁卿一路被抱着回了寝殿,她心里只打鼓,紧攥着师兄的袖子试图以此缓解自己的恐慌。
“你是?不?是?生气了?”宁卿小声地问。
声音吹散在风中?,师兄并未回她,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见。
“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但你又不?信我。”宁卿委屈,也不?管他听没听见,至少她说了心里舒坦一些?。
“你别生气好不?好?”宁卿抬头去看他,但只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可见他情绪的低沉。
算了,生气就生气吧,不?管了顺其自然,她东想?西想?也没用。
裴谨将她扔到床上,一身玄衣华服垂至脚踝,他极有压迫感地地立在床边,瞳孔无波无澜,宁卿却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师兄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躺在床上太没有安全感,她起身想?要离开,但她却被推倒在宽大的床上,身后是?软软的被褥,她并不?疼,可她心里极其不?安。
“我身上脏,我想?洗澡。”宁卿低声说。
裴谨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回来的,你信吗?”
谁能知道她还没回到王府,就被师兄抓了个正着,她是?有理?也说不?清。
“你这?样我害怕。”宁卿软着声音撒娇,想?借此逃过一劫,可显然,正处于发?疯边缘的男人对此并不?买账。
“你怎样才不?生气?”宁卿讨好地问。
他生气遭殃的是?自己,不?如先稳住他。
可他仍然不?发?一言,宁卿来了脾气,她缩在床上也不?再说话,场面一时陷入极致的安静。
“不?生气?”男人嗤笑。
“你认为我如何才能不?生气?”
宁卿也不?知道他怎样才能不?生气,“我怎么知道你……”
话说到一半,对上他透着侵略性的眼眸,她突然没再吭声。
“怎么不?说话了?”男人逼近她。
宁卿紧紧闭着嘴,她不?说了,多说多错。
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缩,宁卿强行控制自己尽量表现得自然,生怕再次惹怒师兄。
幻境里的他实在太过可怕,她好想?之前温柔贴心的师兄,这?个幻境快点结束吧。
男人食指指腹轻抚她的唇瓣,“阿宁,你可是?忘了自己昨夜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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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卿很想?装傻充愣,可这?样肯定会让师兄更?加生气。
幸好她做好了准备,打不?过那就智取,反正得先把他弄倒,就是?不?知道怎么把这?蒙汗药放入水里让师兄喝下。
宁卿稳住心神,“我自然知晓,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只有支开他才能行动,她第一回 做这?种?事有些?紧张,好在演技不?错,裴谨并未发?现异常。
“一起洗。”他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宁卿震惊。
裴谨过来抱她,宁卿下意?识躲避,男人停住动作,笑了笑,眼底却格外?凉薄,“那便不?洗罢。”
扣住宁卿的双手手腕,按到她的头顶,俯身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发?狠地咬了一口。
毫无准备的宁卿疼得闷哼一声,除了疼,更?多的是?震惊。
身上的人是?她的师兄,是?将她养大的师兄,这?究竟是?什么走向!
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挽回局面,这?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师兄的修行之路。
宁卿的双手被紧紧扣着,无法取出蒙汗药,手腕用力?挣开,却被摁得更?紧。
伸腿想?去踹他,却被他提前察觉,长腿轻而易举将她压在身下。
就在她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对策之际,双手突然被松开,她还未来得及惊喜,就见师兄取出一条冰冷华丽的金链,金链撞击叮当作响。
宁卿错愕。
他为何要取出这?样一条链子。
男人随后的举动验证了她的离奇猜想?,他将金链尾端镶嵌的金环打开,啪嗒一声,扣在少女白皙细腻的脚踝之上。
抬眸对上她难以置信的目光,裴谨轻抚她脚腕上的金环,“是?拿金子做的,喜欢吗?”
宁卿莲花般的裙摆散开,露出她白皙光滑,骨肉匀称的小腿。
男人指腹轻触她腿上的肌肤,见她瑟缩,骨节分明的五指握住她的小腿,轻轻拉过来。
“阿宁,我给过你机会。”他选择信她,可她还是?无情地将他抛下,既然这?样留不?住她,便只好如此。
“若不?喜欢,还有别的,你要看吗?”
宁卿呆住,她反应过来立即想?去解开脚腕上挂着的东西,男人也不?阻止,静静看着她做无谓的挣扎。
裴谨眼神却突然有些?悲戚,轻轻将她拥入怀里,“阿宁,留在这?里。”
宁卿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她呐呐道:“我不?走,你能不?能把我腿上的东西解开?”
她说完也觉得希望渺茫,即便她和幻境里的师兄只相处了不?到一天,可她已经?大概知道他的性格。
“阿宁,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信你?”
面对这?样无理?的师兄,宁卿突然很想?哭。
或许来太清秘境本就是?个错误的选择,她不?应该和男女主有太深的牵绊。
这?次的事情更?加深了出去后她搬下山的决心。
往好了想?,或许她能刷满最后的十点甜度值,不?该如此悲观。
但很快她就乐观不?起来了,师兄的手指探入她的衣襟,她惊恐地立即伸手去阻止。
可她的两只手腕一凉,竟也被金环扣住,并不?疼,但她极度缺乏安全感。
她完全懵了,睁大双眼紧盯着身上的男人,现在都没搞清楚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离谱的样子。
裴谨对她的目光毫无反应,埋头在她颈边种?下细密的吻痕,感受到一滴滴滚烫的泪水砸落,终是?止住了动作,一把扯过被子遮住她的身体。
宁卿其实也不?想?哭的,但莫名其妙鼻头一酸。
大概是?在这?里太过无助,以前她信赖依靠的师兄,现在却成?了她最该防备的人,落差太大,一时没忍住。
大颗大颗的泪水不?停滚落到枕边,即便男人已从她身上离开,她也止不?住泪水。
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不?禁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她师兄。
除了名字,样貌一样,其余没有半点相同的地方。
这?个幻境或许只是?她一个人的幻境,这?个师兄,也不?是?她真正的师兄,只是?这?个幻境故意?为之,故意?让她手足无措,故意?破坏她和师兄的感情。
这?个幻境如此歹毒!
想?清楚的宁卿愤懑不?已,想?毁了这?个秘境的念头达到巅峰,既然这?里是?假的,那师兄是?否也是?假的?若将他杀了,是?不?是?就能从这?里出去?
可宁卿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万一师兄不?是?假的呢?她不?敢冒险。
或许一剑捅死自己才是?最优解,她的灵力?虽然看似存在,却毫无攻击性,传送符也无法使?用,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她即便用剑捅死自己,也不?是?真的死了。
现在的情况宁卿已经?无法考虑若她真的死了该怎么办,若不?阻止,按照这?个发?展进行下去,她,以及师兄,未来将会一片灰暗。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不?会使?用如此极端的方法,只要面前这?个她现在不?愿意?称为师兄的男人,不?要再发?神经?。
她对男人的态度转变得太过明显,他即便想?忽视都无法做到,只要她在这?里,即便她厌恶自己又如何,裴谨笑着宽慰自己。
将她揽入怀里,裴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闭眼睡觉。”
宁卿心里烦得很,怎么也睡不?着。
她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即便内心如何烦闷,在情绪极大地消耗过后都不?可避免地困倦,她缓缓闭上眼睛,终于可以短暂地不?用考虑眼下的处境。
醒来时她想?动,金链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颓然地想?起自己已经?被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师兄的男人囚禁。
她看向床边,没有人在,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
这?人绝对不?会是?她的师兄,一个人再怎么被控制,再如何改变,也不?可能变成?完全陌生的一个人,只有可能这?人确实不?是?她的师兄。
宁卿坐在床上,脸埋入双膝,侧头看着屋中?袅袅升起的沉香白烟,心中?一片迷茫。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里也没有半点提示,她第一次经?历幻境,对这?个只有以前看小说得来的经?验,其余的一概不?知。
【系统,我师兄到底是?不?是?真的?】
【系统不?知。】
宁卿叹气,她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正在神游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宁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助,她连忙躺下,盖上被子装睡。
“早饭已经?送过来,吃点吗?”裴谨端着一碗甜粥,对宁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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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里看不?出来宁卿是?装睡。
“我放在桌上,你若想?喝了,便唤月柳。”裴谨没那么闲,相反他很忙,需要处理?父王交给他的许多政务。
待他走后,宁卿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她抬起脚腕,看着这?叮叮当当制作精美的金锁链,又躺回了床上。
方才的师兄让她感觉好似回到了以前,她现在又开始动摇了,师兄有时是?师兄,有时又是?别人。
宁卿头都大了。
纵使?心里再烦闷也不?得不?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青儿,我饿了。”
门外?侯着的青儿立即进来,见自家小姐腿上缠着的东西,呆在原地。
走近一步,又看见宁卿露出的锁骨处紫痕点点,满眼的不?可思议。
“小姐……世子他,他打你了不?成??”
她就说小姐为何总想?逃婚,原来是?因为光风霁月的世子殿下,竟是?这?样的人!
“小姐,这?样不?行的,咱们一定要告诉老爷,小姐咱们这?就回家!”越说青儿越是?无措,差点哭出来。
心里烦闷的宁卿因为青儿的反应,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青儿,他没打我。”
“那世子为何要绑住小姐你?还有这?儿……”青儿指了指宁卿的锁骨处。
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经?过的宁卿立即拉拢松了的衣襟,庆幸青儿年纪小还不?懂这?些?。
“世子他真没打我,你可不?要告诉旁人。”宁卿叮嘱她。
宁卿的反应更?加让青儿坚信自己的想?法,小姐这?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往肚子里咽,而她之前竟然劝小姐嫁给世子。
青儿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青儿,我饿了,现在动不?了。”
青儿端起放在放在旁边矮桌上的粥,还温着,正正好。
“小姐,好喝么?”
“好喝!”
一勺勺喂宁卿喝着粥,青儿情绪上头又开始哭,泪珠子一滴接一滴地掉,活像是?宁卿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青儿我真没事。”
喝完粥宁卿道:“我想?洗澡,你给我打些?水来,我擦洗擦洗身体。”
等一切收拾妥当,宁卿开始认真思索该怎么让裴谨放开她,以后她肯定不?会跑的,待在这?里除了身心受折磨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慢慢来吧,时间?长了师兄应该就相信她了,不?这?个男人是?不?是?她师兄还有待确认。
宁卿被锁在床上实在无聊,叫青儿给她找些?能打发?时间?的东西过来。
青儿才走,她就迎来意?料之外?的人。
进门的王妃看见床上坐着的少女,眉眼微凝,她雪白的脚腕和金色的锁链交缠,而她面色苍白恹恹无力?,颈上还布满点点青紫痕迹。
王妃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收回目光,不?想?让宁卿难堪,她想?过宁卿的处境可能有些?艰难,可没想?到会是?眼下这?样的情形。
她那不?染情爱,从未有过通房的儿子竟……
她想?安慰宁卿,可却不?知从何开口,这?确实是?她儿子做出的恶行,她又该如何辩解。
或许,她不?帮宁卿,她还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处境。
心中?万分愧疚,自知罪孽深重的王妃哑然。
宁卿看出了她的难过,可她不?知道原因,或许是?她这?个不?被她待见的儿媳又回来了?
“王妃。”
“喊我母妃罢。”
事已至此,她只盼着儿子能够遏制心中?的欲念,能和宁卿安宁地度过一生,虽然这?不?是?宁卿的错,她不?该遭受这?一切,可她真的不?知到底要怎样做。
宁卿有些?犹豫,她对上王妃仁慈的眼睛,开了口:“母妃。”
王妃在这?儿待了片刻便离开,她看不?得眼前少女被困于床帏之间?,却无法做到帮她脱离苦海,佛主慈悲,可她无法做到慈悲,说到底,她还是?爱她的儿子,即便他有再多的缺点,即便他如何的冷漠无情。
宁卿就这?样在屋里待了五日,每到用饭时裴谨就会回来,但大概率她都在装睡,晚上她窝在男人怀里,渐渐已经?适应,不?再像之前那样浑身神经?紧绷难以入睡。
可她就怕他心血来潮突然做出些?无耻的举动。
这?是?她被关在屋里的第六日,或许是?她的乖顺让裴谨渐渐放下警惕,饭后他会松开扣在她脚腕上的锁链,牵着她去花园看风景,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遇见过端禾王妃。
这?次出去散步回屋后,宁卿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看书,她现在已经?能够自得其乐,轻轻晃动白嫩的双脚,耳边传来阵阵叮当声,有些?像风铃的声音。
这?条链子由纯金打造,响起来都是?钱的声音。
翻了两页书,她笑了笑,现在也算是?苦中?作乐?
晚上,宁卿躺在床上撸团团,她只敢在无人的时候放它出来,喂它吃上几瓶丹药,撸够了又将它放回灵兽空间?。
这?也算是?给她放松的一个途径了,团团还是?很有用的。
【对了团团,你在这?里能不?能感应到天材地宝?】宁卿问。
既然这?里处在秘境内,按道理?说是?能感应到的。
团团点点头。
宁卿惊喜地抱着团团狂亲,等她恢复自由就让团团带着她去,说不?定就找到出去的出口了呢!
因为这?件事儿她心情很好裴谨回来时也发?现了,他搂过宁卿,吻了吻她的发?顶,“可是?遇见了什么?今日如此高兴。”
宁卿腹诽,她被锁在屋子里面,还能遇见什么。
大概反应过来他话里的问题,裴谨不?再作答。
而是?单手握住宁卿的小腿,将她脚踝上的金环给打开。
宁卿对此没太大反应,晚上给她解开一般都是?抱她去洗澡,好在他没有强制要求帮她洗,不?然准得和他拼命。
宁卿享受着泡澡时可以短暂恢复自由的美好时光,全身心放松,让热水洗涤身体。
再近一月后,宁卿终于恢复了自由,她看着被裴谨收到一边的金链,满脸的不?可思议。
裴谨微微扬眉,“舍不?得?”
“舍得舍得!”宁卿赶紧点头,生怕男人反悔又将链条给她锁回来。
恢复自由的宁卿极其开心,每天都在王府里晃悠,几乎把各个犄角疙瘩都逛了个遍。
裴谨以为她是?太兴奋,也没管她,只是?派遣暗卫跟着她,但宁卿对此一无所觉。
她看似是?被关久了忍不?住到处逛,其实只是?为了寻找幻境的出口,她不?知道有没有,但总要试了之后才知道。
反正其他方向她也没什么头绪,借此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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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转了几天,虽然有了目标,但是?出不?来王府也是?白搭。
但是?偷偷跑出去她现在是?不?敢了,好不?容易让裴谨放松警惕,若她又被抓住,她是?有理?也说不?清。
不?敢冒险,只能等待时机,总不?能将她关在王府关一辈子。
某日,一个美人突然被一台轿子送入王府。
以前也有人送美人送稀世财宝想?要讨好巴结裴谨,奈何他从来不?收。
渐渐朝中?大臣便也信了这?个预言,也无人再送美人过来,可现在裴谨竟然成?亲了,这?岂不?是?说明那预言也不?可全信。
这?不?就有大胆之人直接送了个美人过来,这?美人可是?名动整个大虞朝,想?必再正直的君子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王府众人得知此事时各怀心思,宁卿闻言居然松了一口气。
既然在这?个幻境里能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儿,比如师兄爱她爱的要死,再发?生点离奇的事儿也不?奇怪了。
万一幻境里的师兄就是?喜欢这?美人呢。
裴谨回府后听闻此事,冷下脸来,“哪里来的将人送回哪里去!”
走之前又厉声补充:“若送不?回去,你们自己看着处理?。”
换言之,别来烦他。
侍卫点头,“是?。”
两人正要走,却被裴谨叫住,“世子妃可是?什么反应?”
侍卫想?起世子妃那充满喜意?的脸,默不?作声。
“回答!”
“世子妃,看着还算冷静……”俩侍卫说得很是?委婉。
咔嚓一声,两人听见茶杯碎裂的声音,连忙跪倒在地。
他们不?敢对世子说谎,可也承受不?起世子的怒气。
宁卿发?觉今日裴谨心情不?太好,应该说是?很不?好,她倒是?不?担心,又不?是?她惹他生气,难道是?那位美人触怒了他?
但她也不?问,两人谁也没开口,她也一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这?日下午,裴谨并未回来陪他用膳,宁卿也乐得自在。
裴谨身边的小厮过来告诉宁卿,“世子妃,世子他今晚会晚些?回来。”
“好。”宁卿点头,也没过问。
小厮看着宁卿欲言又止,她不?明所以,疑惑地问:“可还有事?”
“世子他被皇上留在了宫里,暂时脱不?开身,他会尽早回来。”
“嗯我知道了。”
小厮有些?踌躇,他左看右看,发?现世子妃都不?像是?在乎世子的模样。
进入宫里举行宫宴,各家小姐都想?趁着此次机会和世子沾上点关系,哪个王公贵族皇亲国戚家里没个侍妾。
按照常理?,世子被这?么多人惦记着,世子妃该警惕着才是?,可她居然半点不?关心。
世子妃这?反应,这?回答,必定不?是?世子想?要的,可小厮也不?能强迫宁卿说她很想?世子回来,她很生气很吃醋,要他立即回来吧。
小厮只能无奈地离开,前去宫里禀告裴谨。
裴谨看着案上的酒杯,酒液清亮,香味浓厚。
眼帘微微垂着,睫毛纤长如扇,好似看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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