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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冤家窄(第2页/共2页)

叫她起床服侍。

    她要在楚氏兄妹俩面前扮演她的好母亲。

    楚引歌像咽了苍蝇一般恶心,不予多说,敛眸退下。

    却又听王氏说道:“等等,看这小脸红的,刘嬷嬷,你的眼力见呢,还不快将那易健堂的玉膏拿来,让棠棠带着!”

    声色振振。

    楚引歌觉得腹腔呕腻感不住往上翻涌,若是收了这虚情假意,楚引歌怕是接下来的几晚都不得安眠,但若是不收,又会落下“二房不识好歹”的话柄。

    她咬了咬唇,眸底是几不可察的隐忍,青衫幽兰,正欲开口,楚翎替她说了话:“母亲不必送了。”

    王氏听言,想是刚刚自己多心了,翎哥儿怎么会对这贱婢有异样的情愫,笑道:“翎哥儿这就不懂事了,虽然棠棠不是母亲亲生,但也入了祖祠的,你也该当亲妹妹看待......&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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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完,楚翎就打断了:“我昨日送了一罐给棠棠。”

    他看着眼前肤如凝脂的可人,脸上却生生落了红印,乖软纤弱,他的心口泛疼,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将眼前人揽于怀中的冲动。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对楚引歌温言道:“回去敷敷脸罢。”

    语气温柔似水,连硬朗的眉眼都软和不少,哪见平日里的冷漠锐利。

    这话霎时在屋内炸开了锅。

    那些奴仆将目光看向楚引歌,少爷除了大小姐外,何曾送过东西给其他女子?也未曾听闻他和二姑娘有何交集,可现在却如此关心楚引歌,定是二房使了狐媚子术,皆是一副“二房要攀龙附凤”的斜睨神态。

    这下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恐怕不出一个时辰,满府都要传出“二姑娘之所以还不嫁人,原来是存着要当大少奶奶的心”等流言。

    楚引歌知道楚翎是好意,解她之困,但他不懂后宅闲言碎语都是这样传出的,这反倒会将她困陷更深。

    王氏更是一记寒风扫过来。

    远处晨钟敲响,撞碎晨辉,梵音空灵悠远。

    楚引歌垂眸看着窗漏的光束,斟酌措词:“母亲,那膏药是阿兄托我给妍姐儿的,我本想今日拿给她,还没来得及。”

    这话倒是说得通,众人的神色皆是一松,只是楚翎面上一沉,她在极力和他撇清关系。

    “我现在就回房拿给妍姐儿。”

    话毕,楚引歌再也待不下去,匆忙离开,楚诗妍眼看就要追出去,却被王氏拦下。

    这些借口落在旁人耳中就翻篇了,但王氏可是摸爬滚打从七品芝麻官夫人坐到现在的尚书夫人,她到这时岂能看不出翎哥儿对那贱婢的男女之情?

    楚翎还盯着门口离去的那道身影,王氏握拳,敛容扬声道:“翎哥儿和妍姐儿留下陪我用膳,其他人都出去。”

    房门闭阖。

    楚诗妍很尊母意,落坐后就大口喝着海鲜鲍鱼粥:“还是母亲这的早膳好吃,鲜美暖胃。”

    但眼前的哥哥和母亲却是一口未动。

    她捧着乌金釉瓷碗:“今日你们都好生奇怪,我一人吃着也没劲,再喝一口我就去看看棠棠如何了......"

    “别提她!”

    王氏和楚翎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只是王氏厌恶提到楚引歌这个名字,听到就脏了耳,百般嫌弃,而楚翎是出于爱护,他知道母亲察觉到了。

    楚诗妍怔怔:“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王氏冷哼一声,“你问问你哥哥心里在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事。”

    楚翎一想到楚引歌脸上的红痕,也寒了声:“昨日我已去信给父亲,让他今早从梁县回来后直奔靖海侯府,我会在府门口等他,给阿妍退亲......"

    这哪是乌七八糟的事,简直大快人心,楚诗妍的唇角上扬,果然母亲说对了,父亲和哥哥对于婚事早有定夺,又猛喝了一大口鲜粥,但之后却越听越不对。

    “.......阿妍及笄后,我也该成家了,届时会另寻它处开府,也请母亲这几个月对我未来夫人好一些,若是下次再让我看到,就休怪儿不顾母子之情了。”

    声色是淬了冰的寒剑,敲骨剥髓。

    言罢,楚翎就甩袍大步走了出去。

    楚诗妍听得云里雾里,剥着虾迷迷糊糊问道:“未来夫人?母亲,哥哥这是要娶谁?”

    “还能娶谁?”王氏双手掩面,再也顾不上在儿女面前的风度,长哽道,“他要娶二房从街上捡的那个小贱婢!”

    楚诗妍手中的红虾掉落,滚了一地的碎阳。

    -

    楚引歌让如春将膏药送到楚诗妍的院内,自己揽镜看了眼,脸上红得厉害,王氏扇过来时,那腕上玉镯又顺势剐蹭,竟有些血珠往外渗。

    若不处理,恐会留疤,且左臂上也该换药了,便换了套浅水绿短襦长裙,戴上白纱帷幔出了府,直奔燕喜堂而去。

    雨花巷口。

    燕喜堂正对就是易健堂,同样是药铺,一个平民,一个名贵。

    即便它们都是在一条街上,当面锣对面鼓的,但往两家店进出的穿衣打扮却截然不同,那易建堂的小厮穿得都比去燕喜堂买药的正主要光鲜几分。

    眼下,易健堂门口停了辆华盖马车。

    楚引歌扫了眼,装饰奢华考究,窗幔都镶金线暗纹,车厢外錾刻掐丝珐琅,铺张华靡,可想见内里更是豪奢。

    不知里面坐着的是何等人物,易健堂的厮奴站满两排,点头哈腰,一盒盒药罐跟不要银两似地往马车上送。

    那和楚翎送她的一样,皆是青瓷瓶,一罐五十两。

    微风拂拨,白纱轻掀。

    楚引歌掂了掂手中的碎银,苦笑了番,迈进燕喜堂。

    却不想右脚还未跨入,后头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散漫又慵懒:“楚引歌,跑哪上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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