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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皇上真是好兴致, 听说先前跟宁星玥在前门折腾了一宿?”李明亮步步逼近,最终立在萧逸鸿的床边,开口便是责问。
萧逸鸿强撑着精神, 从床上慢慢起身,抬眼便对上李明亮狠厉的目光,他定了定神, 尽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跟寻常别无二致,再缓缓开口道。
“朕想做之事,还轮不到李大人随意指点。”
说罢,萧逸鸿便起身立于李明亮身侧, 高大的身形此时散发着瘆人的寒气。
闻言, 李明亮又向萧逸鸿逼近了几步, 他身量并不高, 堪堪触及萧逸鸿的肩膀,精瘦的身材,使得绯红色的朝服挂在他的身上竟也有些晃荡。
瞧见自己与萧逸鸿身高的差距之后, 他直了直略微佝偻的脊梁,尽可能使自己看上去并不是在仰视萧逸鸿。
努力无果后,李明亮掂了掂脚尖,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萧逸鸿的肩膀,压得萧逸鸿上半身前倾, 随即他脸上挂上了轻蔑的笑容,“想必皇上没有忘记您是如何登上这皇位, 我们能送您上那个位置,也能送别人上那个位置!”
我们?
此话一处, 萧逸鸿因为失血过多而虚弱黯淡的眸光为之一亮, 他忽地抓住李明亮方才话语中的漏洞, 果然谋逆之事并非李明亮一人所为,他幕后肯定还有萧逸鸿不曾知晓之人。
现在萧逸鸿在朝堂上虽被称作九五至尊,背地里只有他和李明亮清楚——
在夺位的当天在御花园李明亮放在香炉中的迷烟并非寻常迷烟,而是北国特有的一种凶狠的蛊虫。
这种蛊会一点点侵蚀中毒之人的心脉,渐渐将人的内脏掏空。
那日在场的大臣们皆中此蛊,纵使不会即刻死亡,但十日后如果不能吃到蛊师鲜血制成的解药,中蛊之人必将会饱受百虫噬心的非人折磨,所以当即萧逸鸿决定,与其留下他们成为李明亮的走狗,还不如亲自出手为他们解脱。
中毒之人如未持续以蛊师鲜血投喂蛊虫,断药十五日后中毒之人将会被蛀蚀成一具没有血肉的空壳,彻底成为蛊师的傀儡。
当初萧逸鸿便是答应以自己服下蛊虫为条件,才让李明亮解除了宁星玥身上的蛊虫。
“朕怎会忘记,当初李大人是如何逼迫朕在宁宏裕和宁星玥之间抉择,又是如何将朕作为傀儡推上这皇位,这一桩桩一件件,朕都将铭记于心!”
李明亮轻哼一声,乜斜着看了萧逸鸿一眼,“记得便好。”
之后便头也没回,拂袖而去。
待李明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萧逸鸿全身紧绷的肌肉才得以彻底放松,双腿一软,“轰——”的一声摔在床上。
此时,萧逸鸿平躺在龙榻之上,原本模糊的双目,如今木然的盯着龙床正对的描金穹盖。
胸口的疼痛已渐渐麻木,黑暗中他的眼神却是格外清澈,毫无睡意,脑中忍不住回溯着这几日经历的种种,口中默念着——
距离毒发之日,还余五日。
不知过了多久,刘理连拖带拽将马太医拉到萧逸鸿寝宫。
“到底是何事,这深更半夜这么着急忙慌的?”
刘理谨遵萧逸鸿嘱咐地不可节外生枝,一路上任凭马太医如何抱怨,他硬是没有透露半分。
眼瞧着现下两人走的路线越走越熟悉,马太医终是忍不住,震惊地询问刘理:“难不成皇帝有恙?”
刘理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着急忙慌地扯着马太医继续前行。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穿过重重宫门,最终止步于皇帝寝宫门前。
刘理四下张望片刻,确认周围并无人跟踪,这才举起食指冲着马太医,轻声“嘘”一声。
马太医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太医,已是服侍了三朝皇帝,刘理这点小心思他已是看在眼里,他并未多言只是朝着刘理的方向,会意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马太医本也做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推门之后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照样使他大惊失色。
另一边,萧逸鸿听见门边的动静,立即警惕地握住了手边的佩剑,忍痛就要起身。
门边两人见此这才出了声,“皇上,是我们,你且躺好。”
从说话的声音,萧逸鸿依稀辨得,是刘理和马太医,他这才彻底卸下戒心,直接瘫倒在床上。
原本铺着金色床单的龙榻,此时已被萧逸鸿伤口溢出的鲜血洇得鲜红一片。
马太医坐在床边的圆凳之上,眉头紧蹙,观察须臾,才抬起手指号在萧逸鸿的脉搏上。
与此同时,刘理迅速点燃房中的灯盏。
皇帝寝宫中氤氲着微弱的亮光,火苗随风飘摇,整个寝宫中鸦雀无声,只听得见萧逸鸿沉重的呼吸声。
至此,两人才算真真切切的看清楚萧逸鸿受伤之处的情况。
还未掀开外袍,就已经看到萧逸鸿身前的衣襟早已被鲜血浸透。
刘理在马太医的示意下,方才小心翼翼解开萧逸鸿领口的盘扣,蹑手蹑脚地敞开早已黏在萧逸鸿身上的中衣,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的不计其数的褐色伤痕格外显眼,大大小小的伤疤中间,一条鲜红细小的伤口却不是那么明显,只有上面还在汩汩地淌着血,才让人看清伤口的位置。
伤口早已与衣服干涸的血痂粘连在了一起,马太医用清水一点点洗净萧逸鸿伤口上的血痂,露出伤口原本的模样。
清洗的过程中萧逸鸿咬着牙,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刘理在一旁心痛地紧紧搓着衣角,恨不得帮萧逸鸿分摊痛楚。
仔细包扎了伤口之后,马太医长吁了口气,“皇上这是伤了血脉,好在伤得并不深,现在只要止住伤口的血,再修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刘理脸色吓得煞白,听到马太医的话之后,心中得到了些许慰藉,怔怔的点点头,细细记下马太医叮嘱的话。
“这两日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扯到伤口,他身子本就虚弱……”
说着马太医察觉有些许的不对劲,又将指尖搭在萧逸鸿的手腕,随后他拧了拧眉,略带疑惑地扭头看向刘理问道,“皇上只是胸口这一道伤而已吗?”
马太医的话使得刘理目光下意识闪躲,不敢直视马太医的眼睛,转过身去,闷声应了几声,“嗯嗯,就胸前这一道伤,其他无碍。”
马太医眸光仍然落在萧逸鸿的身上,带着探究的神色,有看了萧逸鸿几眼,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皇上现在的身子需要好好调理,臣这里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是内服,一个是外敷,如果五日都未见缓解,你再来找我。”
说完,马太医收拾起自己的药匣子,在刘理的护送之下出了门。
临走前马太医立于门边再次回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萧逸鸿,轻轻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轻轻说了一句:
“何必要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呢?”
寝宫内灯油即将燃尽,灯芯啪啪几声响动,再次惊醒榻上之人。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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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灯半影,朝露慢慢降下,空气中的血腥味被清晨泥土的芬芳所取代。
萧逸鸿皱了一晚上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
麻木之感过去之后,现在萧逸鸿的胸膛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痛。
痛感袭来,他反而兀自发笑。
这份感情在心中压抑多年,却不知原来早已情根深种。
看着窗外肆意飞翔的麻雀,他的心中竟是生出些许艳羡之情。
十年前,他就失去了自由。
无论是身体的自由,还是心的自由。
但萧逸鸿不忍心在十年后让宁星玥再次步他当年的后尘,为了仇恨,将自己圈禁,这一次,他一定会让她重获自由,无论她接受与否,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想到这,萧逸鸿原本觉得微弱昏黄的灯光,在这一刻竟是平添了一丝暖意。
“笃笃笃,笃笃。”
三短两长,是北国人常用的暗语。
声音是从后院的窗户传来的。
闻声,萧逸鸿从床上惊坐而起,胸口原本雪白的纱布因为他的动作而渗出殷红血迹,扶着紫檀木龙纹角柜缓缓移动到窗边。
一道黑影从窗棂一跃而入。
进门后,黑影俯首于萧逸鸿脚边,“主子,齐彦一个时辰之前已悄然到达了水云谷附近。”
萧逸鸿若有所思的颔首后,轻笑了一声,“来得好。”
黑影伏在原地未动,似是在等待主子的下一步指示。
萧逸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舌尖轻轻舔过下唇,心中纵使有千般不舍,理智依旧告诉他,如今将宁星玥留在身边便是最大的错误,今日她能够出逃一次,之后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是每一次自己都能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遂了宁星玥的心愿,助她逃出深宫方为上策。
黑影见萧逸鸿许久未发话,怯怯的问:“主子,接下来可是按照之前约定的计划继续执行?”
萧逸鸿手中拾起腰间做工粗劣的香囊,婆娑片刻,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一切按原计划执行。”
第42章
黑影没有抬头, 低声应了一句:“遵命。”
萧逸鸿先前服下的止血丹的药效已过,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觉得伤口的撕裂感愈发强烈。
他不由的回想起宁星玥先前双手握住匕首,向他刺过来时的表情。
双目绯红, 其中的恨意都要溢出。
现在的宁星玥已经全然将萧逸鸿当作了毁家夺国的仇人。
也好。
这样他也能放手去做接下来的事情。
见萧逸鸿没有说话,地上伏着的黑影第一次主动的抬起头。
那张被包裹着的面颊,唯独留下了一双浅棕色灵动的眼眸, 其中不时闪烁着担忧的目光。
这不安的目光恰恰被低下头的萧逸鸿撞见。
黑影浑身一怔,赶忙移开自己的目光。
与黑影相处已有五年了,萧逸鸿自是知道黑影现下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但他并没有多言, 只是对着黑影点了点头, 孱弱地挥挥手, 语气淡然, “下去吧。”
黑影收拾好目光,将自己的情绪重新隐藏了起来,干脆地回复:“遵命!”
随即黑影便再次从后窗跃出了萧逸鸿的寝宫。
黑影走后, 偌大的寝宫又仅余下萧逸鸿一人独望冰冷的弦月。
此时此刻,银白的冷辉斜斜泻到床边,越过床边的矮几,轻轻覆在床上半靠着的玄色身影之上,男人颀长的身影瞬时被蒙上一层轻盈的薄纱。
薄纱将男人素日里威严的戾气掩住, 倒是平添了些不常有的柔和。
他将自己的目光从窗边收回时,眸光恰好扫过窗边的矮几, 一碟暗红色的山楂糕,清晰地映入眼帘。
记忆中, 那个曾经在树上为他仗义取回被表兄们藏起的书的火红女孩, 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她举着那本书, 在阳光下开怀地笑着。
但她跟他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么笑过。
对于萧逸鸿的事情,一直以来她都谨小慎微,她记得他所有的喜好,她为他安排好生活中的大事小情,她为他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萧逸鸿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中。
但他自知自己今生无法回报她的那份赤诚之情。
如果有来世,就换他来珍惜她,爱护她,紧紧将她捧在手心,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一滴的委屈。
如果有来世,他愿意为她掏心掏肺,为她肝脑涂地。
如果有来世的话……
翠竹被抓之后,明月殿连一个掌灯之人都没有了。
漆黑的殿中,宁星玥维持着萧逸鸿走时的姿势,一直呆呆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之上。
她僵硬地摊开自己的双手,双眼木然地望着手中绛红色的血迹。
这是刚刚匕首插入萧逸鸿胸口的瞬间喷溅而出的。
宁星玥坐在地上一直痴痴地想——
刚才,萧逸鸿明明可以躲的,但他丝毫都未动弹。
她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神色中没有惊恐没有慌张。
只是轻笑了一声。
或许是他自觉罪孽深重,便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减轻自己的心中的负罪感吧。
萧逸鸿明明杀了自己的弟弟,夺了大兴是不争的事实。
蓦地,沉寂的明月殿中传来“啪——”的一声动静,令院中巡逻的侍卫都不禁驻足查看。
那是宁星玥抬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想打醒自己。
方才明明就是杀掉萧逸鸿的绝佳机会,就连匕首都已经刺入他的胸膛,宁星玥自己却在最后一下的时候收了力。
可宁星玥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如此?
难道是因为在最后时刻萧逸鸿看向她的那个眼神中满是释然和悲伤?
直至现在,那个含着泪的眼神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最日来她身边发生的所有悲欢离合,纷纷杂乱无章地涌入宁星玥的脑海,她都未来得及将它们统统厘清,屋檐上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
宁星玥循声抬头,还未看清梁上情形,只见一个隐匿于黑暗之中藏青色的身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顷刻间未知的恐惧袭来,一时间竟是让宁星玥忘记了呼喊。
那身影不偏不倚正正落于宁星玥身前,碧绿的眸子,对上宁星玥惊恐的目光。
他抬手捂住了宁星玥的嘴,另一只手将食指抵在捂住宁星玥嘴唇的手背上,嘘了一声,悄声地问道,“公主殿下,可还记得我是何人?”
这个隐于面罩之后,是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加上这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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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少有的碧绿色眼眸。
宁星玥双眸一震。
碧色眸子的主人明显是察觉出了她的震惊,紧绷的眼神也松懈了些,话语中带着些似笑非笑的调侃,“难道是在下英勇不凡的身姿,让公主忍不住倾慕?”
宁星玥还未回过神来,没有动作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声音从面罩后方传来,“现下你保证不叫,我就松开你?”
宁星玥定了定神,飞快地点了点头。
就在嘴唇被松开的一瞬,宁星玥哑声惊呼:“齐彦?!”
被一举猜中,齐彦也没有再隐匿身份的必要了,他拉下自己的面罩,对着宁星玥勾唇一笑,嘴角一个小巧的梨涡若隐若现,打趣道:
“看来公主殿下,很是思念在下,否则为何能一次就猜中?”
这油腔滑调的语气,眼前之人是齐彦无意。宁星玥忍不住好奇之心,开口问道:“你不是回北国了吗?怎会在这?”
齐彦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黑色头巾罩住的后脑勺,“哎,当时父王突然暴毙,大臣们传信来让我速速回去,本想着处理好国中之事就赶紧回来,谁知,后来北国也发生了内乱,我不得不留下来平息此事。等我处理完北国之事后,突然接到了萧逸鸿叛乱的消息……”
齐彦话锋一顿,或是担心会戳到宁星玥心中的伤痛,他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随后齐彦向宁星玥的方向挪进了些,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宁星玥耳垂,悄声说:“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救你出去,其余的事,我们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宁星玥向齐彦投去感激的目光,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现下的我一无所有,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齐彦正经不过一息,听到宁星玥的话,他又靠近了些,“听说大兴有句俗话——无以为报,唯有以生相许。不知公主可曾听闻词句俗语?”
如果按照以往宁星玥的脾性,怕是早已怒目而视。但宁星玥从未因为听到齐彦不正经的话而生气过,反而觉得先前愁闷的心情好似得到了些许缓解。
见宁星玥不说话,齐彦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
这纸上不是别的,正是这皇宫的侍卫换岗部署图。
宁星玥仔细阅读了图上的内容,单单就上面记录的关于明月殿的换岗部署,跟宁星玥今日观察到的几乎一致。
宁星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齐彦,“这么机密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齐彦躲过宁星玥的眸光,迅速低下头,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张布局图上,“这……我可是齐彦,弄到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但现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是什么?”
“我这次是偷偷潜入的大朔,只带来了二十个精卫,但是就现在皇宫的侍卫布局来看,我们想要完全避开所有侍卫偷偷溜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对上了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战,这样的话必然是对我们不利,所以硬闯并不适用。”
齐彦分析了一通,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不适用。
听到这,宁星玥面上难掩失落的神色,现在连齐彦都束手无策,如果齐彦走了,她便是独自一人在宫中,那时候更是敌众我寡,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宁星玥收拾好自己惘然的神色,勉强对着齐彦笑了笑,“没事,安全第一,此事不必勉强,我后续在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齐彦好似没有听见宁星玥的丧气话,自顾自的继续说:“现在的大朔在政局上很是奇怪,萧逸鸿看似是一国之君,但经调查我发现,大朔的折子都是交由现在的国师李明亮在处理,而且国事上所有的决策也都是由李明亮来拍板决定了,这说明萧逸鸿现在很有可能只是傀儡皇帝,实则掌权的是李明亮……”
说到这,齐彦顿了顿。
当齐彦说出萧逸鸿没有实权的时候,宁星玥还是为之一惊,这么一分析她更是觉得自己原来越看不懂萧逸鸿了。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杀了宁允琰?
如果说是权势,按照齐彦的说法,现在萧逸鸿并没有得到。
那便只能是复仇泄愤。
想到这里,宁星玥心中一寒,干笑一声。
这一切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自己花了十年的时间为自己培养了一只弑亲的白眼狼。
想到这更是坚定了宁星玥想要出宫之后,重新夺回国家的决心。
宁星玥“砰——”的一声,双膝跪地,她朝着身侧的齐彦磕了个响头,“求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我弄出这皇宫,大仇未报,我不能被圈禁于此!”
齐彦大惊,赶紧扶住宁星玥,阻止她再次磕下去。
他连忙说道:“公主莫急,这个忙我肯定会帮,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比起硬闯,现在我心中其实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第43章
漆黑的屋内, 院外逐渐聚集的火光就显得格外刺眼。
宁星玥和齐彦齐齐抬头,目光透过镂空的窗棂,最终定格在门外一对来势汹汹的侍卫身上。
看清为首之人, 宁星玥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刘理。
明月殿内的灯笼被依次点亮,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子, 恍如白昼。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慢慢清晰。
宁星玥心下道:“不好!”
“砰砰砰——”
还未等宁星玥反应过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迫切的敲门声。
伴随着刘理焦急的声音,“公……宁姑娘,我是刘理, 有要事求见!”
闻声, 宁星玥跟齐彦递了个眼色, 齐彦立马便会意的点点头, 长腿迈了两三下就躲进了宁星玥床榻的侧边的祥云纹漆画木制屏风之后。
见此,宁星玥也从地上慢慢起身,掸了掸膝上的尘土, 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不紧不慢地坐到了与床榻相反方向的贵妃塌之上。
就在此时,屋外再次传来刘理焦急的声音,“宁姑娘,您在吗?”
宁星玥再次抬眼看向屏风, 见齐彦已经躲藏妥当,这才悠悠开口回了句, “世态炎凉,如今这明月殿大家都是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
门外之人并未就此反驳, 声音闷闷地说了句:“宁姑娘, 事出紧急,多有得罪,请多担待!”
话音刚落,就听见“吱呀”一声,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门外,刘理身后跟在四个侍卫,他表情凝重的望着宁星玥,踌躇半晌,俯身跟宁星玥作了个揖,面露难色,“宁姑娘,劳烦您跟我走一趟。”
说完,刘理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星玥倚在榻上并未动弹,她睨着眼前之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袖,平静地问:“究竟为了何事?”
刘理被宁星玥盯得脸上一白,低下头不敢再与她对视,怯怯解释道:“皇上殿中有事,想请宁姑娘走一趟。”
听到这里,宁星玥轻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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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这么快,他便忍不住要治我的罪了?”
刘理不置可否,伏身便跪在地上,朝着宁星玥的方向磕了个响头。
正当宁星玥疑惑之际,只见刘理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几个嬷嬷打扮的老妪七手八脚地将宁星玥从贵妃榻上抱起,送到了门外的肩舆之上。
宁星玥刚刚坐上肩舆,四名挑夫没有半分停留,直接就朝着皇帝寝宫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宁星玥都在忧心自己走了之后,齐彦会不会被刘理发现。
好在,很快她便发现刘理和他带来的四名侍卫皆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看到这她不禁舒了口气。
挑夫脚程飞快,一盏茶的功夫,肩舆已停在了皇帝寝宫的门口。
望着这熟悉的大门,宁星玥的心中不免升起一抹惆怅。
就在几天前,这里本还是住着裕儿,可如今,裕儿尸身不知在何处,而她却被禁锢在这宫闱之中,无法去寻他。
另一边,刘理气喘吁吁赶来,他快步上了台阶,蹑手蹑脚地推开寝殿的大门。
金碧辉煌的寝宫里只有一盏孤独的灯火,无依无靠,随风飘摇。
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的影子映在龙榻上的萧逸鸿的脸上,他纤长的睫毛轻轻微颤,在他苍白的面颊上投上一片灰暗的阴影。
萧逸鸿睡眠很轻,可现在门口明明有声音响起,但他却置若罔闻,没有半分动作。
刘理似是看懂了宁星玥的疑惑,声音有些疲惫道:
“皇上先前不知在哪里受了刀伤流了好多血,虽然请了马太医看了也开了药,但我刚刚喂他药的时候,喂进去的不一会都被他全部吐了出来,任凭我们想了无数的办法,统统不管用。先前,他半梦半醒间,一直唤着您的名字,所以属下斗胆想请您帮忙喂一下药,或许皇上听见您的声音,愿意将这药咽下去……”
话没说完,刘理声音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他哽咽了几下,便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宁星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萧逸鸿的床边。
看着这张煞白的面容,她仿佛置身于十年前的那晚。
那日,宁星玥亲自从狱中将人接出来,将他安置在那时宁星玥专门为他挑选府宅。
头几日,都是宁星玥没日没夜的亲自照顾。
当第一次见到萧逸鸿褪去褴褛的狱服露出浑身数不尽的伤口时,宁星玥心疼得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那时,她一边强忍着眼泪,一边仔细地为萧逸鸿给他身上每一处因为极刑留下的创口上药。
其中有一段时间,萧逸鸿一直高热不退,意识模糊之际,他紧紧攥住宁星玥的手,瘪着嘴,声音呜咽着说:“别走,我怕。”
那是宁星玥第一次被男人略带薄茧的手掌握住,他指尖温度冰凉,但传到宁星玥心中却是暖的。
而现在再次见到这个模样的萧逸鸿时,宁星玥的心早已被恨全然占据,再也没有了暖意。
正当宁星玥发呆之际,刘理已经端上一碗汤药站在她的身侧。
刘理将药碗搁在了床头的矮几之上,带着些恳求的语气:“宁姑娘,求您了!希望您不要恨我们陛下,这些都不是他的本……”
就在刘理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应该是被梦魇住了,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
他用自己的双手抱住自己单薄的肩头,口中喃喃道:“冷,冷……”
宁星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木然的看着床上羸弱之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刚刚换上的黄色的中衣之上绽开了一朵嫣红。
刘理赶紧支人再去叫马太医,他自己从一旁又抱来几床被子给萧逸鸿盖上。
或是感觉到身旁有人,萧逸鸿骤然伸手,不偏不倚一把便抓住了宁星玥的手腕。
抓住之后,他刚刚紧蹙地眉头蓦地松开,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仿佛刚刚的噩梦已被瞬间驱散。
宁星玥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异样,猛地抬手用力甩了几下,但萧逸鸿的手就彷佛是黏上了一般,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将他松开,无可奈何之际,宁星玥抬起手臂,一口狠狠地咬在萧逸鸿的手腕之上。
由于用力过猛,宁星玥甚至都已经尝到了口中血液的腥甜。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萧逸鸿才缓缓松开拽住宁星玥的手。
一排鲜明的牙印印在了萧逸鸿的手腕之上。
宁星玥连退了两步,使自己与萧逸鸿之间超过一个臂展的距离。
就在这时,宁星玥余光扫过刘理震惊的面容,她佯装为难地解释道:“是他先动手的。”
刘理自然是不敢为难宁星玥的,他看了看宁星玥发红的手腕,又转头看了看萧逸鸿手腕上红得发乌的牙印。
他垂头丧气地从怀中摸出一张帕子,正欲为萧逸鸿擦拭手腕上的血痕,他只觉手中握着的那只手动了动,抬眼再看床上之人时,便瞧见了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眸子缓缓睁开。
刘理几乎是惊呼了一声,“皇上,您终于醒了”
宁星玥正好对上萧逸鸿蕴着水汽的眸子,只见他眸光一颤脸上闪过欣喜的神色,但这仅仅维持了一息,下一瞬一切都恢复如常,仿佛刚刚发生的都只是宁星玥的幻觉。
萧逸鸿哑着嗓子,厉声问道:“你为何在此?!”
刘理心虚地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宁星玥直接无视萧逸鸿地问话,转头看向刘理,“他没死成,你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刘理也许同样想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飞快地将药递到萧逸鸿的手中,“皇上,马太医开的药,请您趁热服下!”
就在萧逸鸿埋头喝药之时,刘理转过身,对着宁星玥说:“宁姑娘,在下这就送您回去,这边请。”
宁星玥也不想再过多停留,头也没回地朝着刚刚肩舆停置的方向走去。
待两人退出寝殿之后,萧逸鸿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将碗放置在床边的矮几上时,一伸手便发觉手腕上似是有什么被扯得生疼。
转而一抬手,就瞧见了手腕上那一排整齐小巧的牙印。
萧逸鸿不用想都知道,敢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是谁。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这一片发绀的牙印,脸上竟然浮现出了笑意。
宁星玥终于被放回了明月殿。
她飞快的进入寝殿,将房门带上拴好之后,便绕到屏风之后去寻找齐彦的身影。
可此时屏风后面早已空空如也。
宁星玥失落地坐在书案后的圈椅之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能搭救自己的,却被萧逸鸿这么一搅合,人又不在了。
越想越气不过,宁星玥甚至有些后悔那一刀为何插得不够深,居然让萧逸鸿死里逃生。
就在宁星玥愤慨之际,身后响起齐彦的声音:“真没趣,你都不仔细找找。”
宁星玥又惊又喜,转身双手按在齐彦的肩膀之上,“我刚刚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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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心中满是委屈,刚刚她真的以为齐彦就这样走了,生怕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失去了。
越想宁星玥心里越是觉得委屈,她抬眸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你会带我出去的对不对?”
齐彦见此,收敛起嬉皮笑脸,严肃认真地看着宁星玥,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齐彦,在此起誓,一定会将宁星玥安全带出去。”
第44章
不知不觉, 太阳已从东方冉冉升起,一望无垠的金黄,缓缓揭开黑幕的面纱。
宁星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 晃得睁不开眼,下意识低下头,想要躲避这耀眼的光亮。
微眯了一会儿眼睛之后, 宁星玥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光线,再次重新慢慢睁开眼,一抬头便恰好对上向齐彦碧绿清澈如琉璃的眼眸。
朝霞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男人脸颊微红的面庞和硬朗的轮廓。
眼前和煦的景色, 倒是让宁星玥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齐彦告别时的场景, 那日他也如这般携着艳丽的霞光而来, 望向她时, 眉目温柔且富有温度。
当齐彦余光扫过身侧,发现宁星玥此时此刻正在看着自己失了神时,他忍不住抿嘴轻笑, 勾唇的动作在嘴角漾起一个小巧的梨窝,转瞬即逝。
齐彦抬手用手背掩嘴轻咳了一声,宁星玥这才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来脸上都挂着温暖的笑容。
这样的他,今时今日,在这寒凉如冬日的明月殿, 给宁星玥带来了莫大的慰藉。
宁星玥对着齐彦福了福身,颔首说道:“我信你。”
齐彦伸出了一只手, 示意宁星玥去贵妃榻上稍坐,他自己也不紧不慢地行至桌案, 从旁搬来了一根紫檀木圆凳, 他熟练地掀起长袍后摆, 避免坐下后身体的重量将它压皱。
一起处理妥当之后,齐彦这才从容不迫的看向宁星玥问道:“上次我临走之时,派人给公主送了封信,公主可还记得?”
宁星玥听见他的问话,心中满是疑惑地看向齐彦,愣愣地点了点头,“记得,信中你叫我去礼宾院取回了一件东西……”
说到这,宁星玥白皙的面颊染上一抹红晕,话语之间也变得含含糊糊,吞吞吐吐。
齐彦并没有拆穿她的羞怯,继续着自己的话,“那婚书公主可是撕了?扔了?”
宁星玥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了指齐彦身后桌案,“并未,那日收到你留给我的婚书时,我其实并未敢到生气,反而觉得你这么做肯定是有你的用意,所以回来后我将那个东西藏于桌案下的暗格之中,妥善保管。”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公主。”
齐彦顺着宁星玥手指指名的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轻而易举的桌案之下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个红色的锦盒。
带着锦盒,齐彦再次回到宁星玥的身边。
宁星玥双目死死盯着齐彦手中的盒子。
她想起这颜色鲜艳明亮的盒子,当年从父皇手中接过之时,她仿佛如获至宝,小心翼翼收藏了十年,那时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换成一张冰凉单薄的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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