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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高热(第2页/共2页)

寻草医,乃至去镇上看大夫,怕是半路孩子就不行了。

    哥儿生育不易,成亲三年,白屏才怀上一个小哥儿。

    他娘不乐意,日日在家里给屏哥儿甩脸色。

    哥儿没有奶水,家里条件好的,会去买羊奶或者借母羊拴在家里挤奶。

    条件差的,就只能喂米汤、糊糊。

    斜柳村的二柱子家养羊,村里哥儿生育就是去他家挤奶。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6、高热

    每次羊奶买回来,更是总少不了一顿鸡飞狗跳。

    胡大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一个哥儿而已,早晚要嫁出去,就是个赔钱货,何必花那么多钱喂奶?

    最近胡大树正憋着火气,想着等蝶哥儿再大一点,就带着夫郎孩子分家。

    偏偏这时候孩子生了急病,花钱都是次要的,他们夫夫年轻有力气,也攒了些家底。

    他最怕的,是救不回来。

    可伴随时间的流逝,看着喻商枝的动作,他突然又生出希望。

    只见这外面来的小郎中,虽然目无焦距,可动作却熟练得很。

    针刺孩童指尖若蜻蜓点水,仿佛眼皮子眨两下的工夫,就已经结束了。

    挤出来的血洇在一张旧布上,被温野菜接过丢进一旁的水盆里。

    指尖的伤口只一点点,不需要按压,不多时就会自己止住。

    喻商枝轻轻吐出一口气,再度道:“放血这就算成了,且观察一会儿,屋里有些凉,得弄暖和些,还需下一回针。”

    温野菜不假思索道:“这不难,我去点个炭盆。”

    温三伢体弱畏冷,开春之后家里依旧备着木炭。

    这也就是温野菜家常年有病患,才有这条件,换了别家,就算是隆冬也断断烧不起木炭。

    炭盆很快端来了,木炭堆在铜盆里,泛着红汪汪的火光。

    温二妞裹着外衣,在外面关紧了堂屋的门。

    又指使二旺去门后的缝隙前趴着,一下子连最后一点风也挡在了外面。

    屋里的气温升上来,小蝶哥儿的外衫也被脱去了。

    小儿高热,常常在针刺十宣穴之外,配合大椎、曲池两个穴位行针。

    曲池穴位于人体的手臂外侧,屈肘成直角时,肘弯横纹尽头即是。

    大椎穴则在脖颈后,低头时需摸到第七节颈椎下面的凹陷。

    喻商枝摸准穴位,利落下针,又稳又快。

    蝶哥儿还没来得及扁嘴哭出声,针尖已经刺入皮肤。

    小儿配合度有限,加之是急症,喻商枝没有留针太久。

    过了片刻,就将两根银针取了出来,屏哥儿眼疾手快,赶紧将孩子的衣服穿好,裹上小被。

    取了帕子擦去眼角泪花和口鼻旁的秽物,蝶哥儿动了动小手,状况平稳许多。

    虽然热度没有这么快退下去,可没有再抽搐,乖乖地躺在小爹的怀里。

    喻商枝捏了捏眉心,强打精神道:“你们今晚最好带着孩子在这里歇下,别贸然出门,不好再让他见风。若是家里有酒,取一些,搓孩子的掌心和脚心。不出意外,一个时辰内热度就能退下去。”

    他说完,想起什么,示意温野菜把药箱拿过来。

    记忆里,原主的药箱里放着不少配好的丸药,都是老郎中留下的。

    瓶子外都贴着细纸条,注明其中为何物。

    奈何这屋里没一个人识字,喻商枝只好挨个打开嗅闻,最后找到了一瓶丸药。

    他倒出一粒在掌心,温野菜接过,小心放到胡大树的手里。

    “这是太极丸,过半个时辰,取温水,给孩子服下。”

    他解释道:“我这里没有现成的药材,抓药只能等明日你们去镇上。不过太极丸也是对症的,如此便不耽误。”

    胡大树千恩万谢地接过,与夫郎对视一眼,两人俱是眼眶发红。

    他们心知,孩子的命救回来了。

    胡大树和屏哥儿先前急了一头热汗,如今再看喻商枝,哪还有半点疑虑?

    就算去镇上医馆找夜里坐堂的大夫,怕也是如此。

    两人感慨万千,忍不住膝盖一弯,眼看着就要跪下去。

    温野菜惊叫道:“胡大哥,屏哥儿,你们这是做什么!”

    好说歹说的,两个人没跪到底。

    孩子的病症被安排妥帖,总之先度过今晚再议。

    温野菜瞥见喻商枝脸色愈发不好,知晓他有些撑不住。

    思绪百转,很快安排道:“依着商枝说的,屏哥儿你今晚带着孩子留下睡。既不能出去见风,索性就在这个屋,炭盆也烧得旺,不怕小蝶哥儿着凉。”

    屏哥儿下意识拒绝,“这哪里使得,这可是你们夫夫俩的新房!”

    乡下人讲究少,只当喻商枝进了温家,就是温家的人了。

    要知道很多穷人家娶亲压根摆不起宴席,两人选个日子搬到一起住,就算是成亲了。

    温野菜不好说他和喻商枝还什么都没有,摆出一副正色面孔道:“有什么使得不使得,蝶哥儿还这么小,方才那是从阎王手里拽回来的命,哪里容得下半分闪失?”

    温二妞机灵,也和屏哥儿相熟,很快一起上来劝。

    末了,胡大树率先拿主意道:“阿屏,菜哥儿和喻郎中一片好心,咱们就应了,都是为了孩子。你带着蝶哥儿在这睡,家里还有小半坛年节时剩下的酒,我去取过来。”

    屏哥儿自家汉子的,顺道嘱咐:“把铺盖也拿来。”

    既迫不得已占了人家的新房,断没有还睡人家新铺盖的道理。

    胡大树连声称是,又转向喻商枝。

    “喻郎中,这诊金和药费您尽管说,我回家一道拿来。”

    喻商枝摆摆手,“此事不急,等孩子的病稳妥了再算也不迟。”

    胡大树是个实诚汉子,把这份好默默记下。

    诊金药费他都是出得起的,心里想着,先回家把钱袋揣上。

    胡大树去取东西需要点时候,温二妞的瞌睡虫都快跑干净了,就说自己留下陪屏哥儿,一会儿还能帮着铺床。

    她是有眼色的,看自家大哥频频瞥向喻商枝,急得不行。

    果然,温野菜听了这话,定了定神,指间轻拽了下喻商枝的衣袖。

    “既如此,今晚你我去东屋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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