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次哭一次,不夸张,温绛的演技太好了!】
而言恩和任一宇也凭借这部电影成功跻身娱乐圈一线行列。
任一宇赚了钱后带着爸爸搬离了破旧的老房子,住进了干净舒适的新楼房。
但任爸爸并没急于享受,即便不缺钱了,可总也闲不住,最近找了个酒店保洁的工作。
言恩则将这几年的收入全部捐赠给福利机构,在山区修建小学,她的目标是让全天下的孩子有书读。
不过她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有人质疑她此举是为了扩大知名度作秀时,她寥寥几字怒怼:
【难道你老师没教过你,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么?如果你没读过书,这话当我没说。】
今年,令仪已经两岁零三个月了。
温绛也在陆续接一些轻松小工作,为重回娱乐圈做准备。
他刚结束今天的通告,回到家中。
“妈妈!”刚一开门,白白嫩嫩的小豆丁爱心炮弹发射而来,撞入怀中。
温绛蹲下身子抱住小豆丁,一抬头,看到她脸上满是水彩笔的颜色,像只小花猫一样。
孙姨在围裙上擦着手,笑意盈盈迎上来:“温先生你可算回来了,令仪今天跟我念叨了一天,不过她很乖,一次也没哭哦。”
小宝贝遗传了妈妈的卷发,扎着两只高马尾鞭,穿着黑色的小裙子,在温绛怀里拱啊拱:“我今天,fafa了。”
小孩两岁出头,词汇量不多,口齿也不算特别清楚,但总能精准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拉着温绛的手,蹬着小短腿来到桌前,把自己的大作拿给妈妈看。
说是画画,其实就是乱涂鸦,颇有温绛当年风范,集抽象艺术之大成。
可温绛亲妈眼,还是觉得令仪画得可太棒了!
“这是什么呀。”他指着一坨看不出原型的脏兮兮黄色问道。
令仪眨眨大眼睛,奶声奶气道:“是球球。”
“哇,画得惟妙惟肖,太棒了,那这个呢。”他又指着一坨棕色的不明物质道。
令仪指指自己的小翘鼻:“是小爱。”
温绛又指着一坨黄色物质周边炸开的一根根线条问:“这又是什么?”
令仪凑到温绛耳边,一只小手抓着他的手指,像是生怕被旁人偷听到一样,很小声地说:
“太阳公公和它的毛。”
温绛:?
太阳的毛?是什么。
见妈妈满脸疑惑,小豆丁屁颠屁颠跑到书架旁,笨拙地搬来小凳子踩上去,从书架里抽出一本绘本故事书,翻了几页,指着一个图形道:“太阳的毛。”
温绛明白了。
严格来讲是指太阳的发出的光线,但很多幼龄绘本故事会在太阳周边画一圈线代表太阳的光线。
这一刻,温绛忽然意识到,令仪的思维已经被完全固化在已有的图形中,而对于真实世界的观察力就显得弱势不少。
因为令仪出生时差点没抢救过来,导致霍卿章心里始终有个结,他太担心女儿了,可又不能随时随地陪在她身边,害怕她受到伤害,因此一直将她保护在这栋城堡一样的大房子里。
两岁零三个月的令仪,只见过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等这些身边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楼顶的露台。
媒体多次采访温绛,希望他能带女儿出席公共场合,粉丝也经常嚷嚷着想看小宝贝的照片,可每次都被温绛找借口婉拒了。
财团出身的小孩从两岁起就开始学习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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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力开发课程,包括一些繁琐的礼仪课,但温绛觉得令仪不需要,这个年龄的小朋友他们的任务就是玩耍,而且令仪是剖腹产出来的,体质比一般小孩要差一点,也因为温绛当时体质就不好。
所以温绛对待令仪一直很小心,哪怕令仪想上露台看看花,温绛也会考虑当天气温以及太阳的光照程度,如果他觉得阳光太强烈,就会哄着令仪在家跟他一起读绘本。
愧疚与自我认知的加成,致使令仪只能被夫妻俩圈在房子里。
温绛坐在一边抱着腿,看着令仪被绘本吸引了注意力,读着这本她不知道读过多少遍的书。
心里酸酸的。
这个小女孩,看似什么都有,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良久,温绛伸出手抱住他的小闺女,帮她整理着可爱的小卷毛,轻声问道:
“令仪,你想出去玩么?”
令仪放下绘本,想了想,点点头。
“你想去哪里玩?”
令仪几乎是不假思索指了指房顶:“想去花花的家里。”
温绛鼻根一算,红了眼眶。
他知道令仪指的是楼顶的露台,而在令仪匮乏的认知里,她能玩的地方只有露台。
她甚至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太阳和露台上看到的太阳,是一样的么?
晚上。
霍卿章下班回到家,刚进门,那句“令仪在哪里”还没等说出口,就见温绛神神秘秘冲过来,拉着他到客厅坐下,满脸严峻。
霍卿章将他揽过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轻笑道:“怎么了,想我了?”
温绛点点头,又摇摇头。
霍卿章看向楼梯,又问:“令仪呢。”
“刚洗完澡,睡着了。”
霍卿章眼眸倏然一亮,将温绛圈在怀里:“难得小丫头这么早睡,我们有多久没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
他说完,咬了咬温绛的唇,冲他一wink:“你觉得呢。”
这个“说说话”,其实有更深层的含义。
温绛推开他的脸,目光坚定:“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霍卿章叹了口气,大概猜到了,温绛只要变得严肃,话题多半和孩子有关。
在令仪七个月大的时候,他好说歹说温绛才同意暂时放下孩子和他补办了婚礼,后来他又提出把令仪暂时交给爷爷看,夫妻二人有了孩子后连蜜月都没过,想和温绛一起回罗马走一遭,看看他确定心意的那座城市,但温绛总是以孩子太小为由拒绝。
温绛是个好妈妈,将生活全部的重心放在了孩子身上,老公、工作都是他心中次要的。
但霍卿章能说什么呢,他又不敢和温绛对着干:“嗯你说。”
“我想出去旅游。”温绛道。
霍卿章那颗失落的心霎时飞到半空,蓦地坐直身子,双手按住温绛的肩膀,语气是按奈不住的喜悦:
“真的么?你想去哪里,我们两个再去一趟罗马好不好。”
温绛定了定神,伸出三根手指:“不是我们两个,是我们三个。”
霍卿章眼中的神采再次黯淡下去:“所以不是蜜月二人世界,是家庭旅行对么。”
迟疑了许久,温绛缓缓点了下头。
他蹙起眉头,抓紧霍卿章的手摩挲着:“你不觉得,我们对令仪的保护太过了么?”
霍卿章沉思片刻,道:“是过了,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如果她出任何意外,你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这句话,在温绛怀孕时就听霍卿章说过。
温绛垂了眼睛,声音晦涩:“可是,今天我问她想去哪里玩,她只知道楼顶露台,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个屋子和露台,她都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太阳长什么样。”
温绛抬起头,眼中水光明珰乱坠:“你不觉得她太可怜了么。”
霍卿章的指尖一颤。
他这前半生,去过的地方不计其数,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他的女儿,只知道楼顶有花。
可是,外面的确很危险。
可是,就因为外面危险,所以他要自私的将女儿一辈子圈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么?
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何其自私残忍。
霍卿章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将温绛抱在怀里,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我知道了,刚好接下来我有一个月的假期,我们出去旅游吧,给令仪看看外面的太阳是什么样子。”
温绛反手抱住他,把差点掉下的泪擦在他的肩头:“谢谢老公,你最好啦,那我把旅游地区选择权交给你好啦。”
“你说的,不能反悔。”霍卿章亲亲温绛的额头,随即起身上了楼。
下楼后他手里多了一副世界地区。
温绛好奇看着他,见他将地图挂好,戴上眼罩拿起一只飞镖:
“与其交给我,不如交给上天来决定,飞镖落在哪就是哪,不许反悔。”
温绛激动地拍拍手,但还是有所顾虑:“可不可以把马里亚纳海沟去掉,这地方我们去不了。”
霍卿章:“晚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手中的飞镖飞速而去,划破空气发出簌簌声。
“啪!”
下一秒,牢牢扎在地图上。
他解下眼罩和温绛一起凑过去看这个天选之地。
温绛看清上面的小字后,缓缓蹙起眉头,犹疑地看向霍卿章。
霍卿章怔了半晌,忽而笑出声:“那就这里了?”
大马士革。
叙利亚的首都。
温绛沉默许久,有些晦涩地开口:“可是这里战争频繁……”
霍卿章明白温绛的担忧。
在他第一眼看到是大马士革后和温绛产生了同样的顾虑。
霍卿章拉起温绛的手,低头轻吻,眼中溢出温柔笑意:
“可是那里有世界上最美的玫瑰,我想亲手把世界上最美的玫瑰送给我的爱人和女儿。”
话语落下,风声四起。
温绛的眼眸一圈圈睁大。
是啊,废墟又怎样,那里永远盛开着最美的玫瑰。
晋海国际机场。
令仪穿着棕色的小鹿套装,头上戴一顶黑色的毛线帽子,长着两只小鹿角,轻压着棕色微卷而光泽的长发,被爸爸抱在怀里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好奇打量着周围人群。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孙姨之外的人。
他们都好高哦,他们走得都好快哦。
霍老爷子得知一家三口要出国旅行,并得知他们此次目的地是大马士革后,担心了一晚上,四处托朋友安排他们在那边的衣食住行。
并且提出要派专机送他们过去。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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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绛还是婉拒了爷爷的好意:“通往目的地的路途也有人生中难得一见的风景,我想让令仪看看。”
看看机场形形色色的人,看看不只有花花还有大树和小草的街道。
明明霍卿章一家此次是秘密出行,但记者们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消息,一大早就在机场外蹲点,见到来人便一窝蜂般涌上来。
霍卿章将女儿抱在怀里,抬手捂住她的小脸,不想她被媒体拍到。
霍卿章的手很大,将令仪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被捂着脸的小令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爸爸妈妈说过,见到外人要礼貌地打招呼才是好宝宝。
于是她奶声奶气道:“叔叔阿姨你们好。”
见到这一幕的记者心中倏然涌上一丝愧疚。
他们对视一眼,默默放下手中的话筒和相机,并对周围举着手机拍照的路人摆摆手:“别拍孩子!”
一群人一路护送温绛他们到安检口,还真诚叮嘱着:
“霍董和温老师到了国外要注意安全。”
“那边有我的同事,我会帮你们联系他们,你们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等你们安全归来。”
小令仪:“谢谢叔叔阿姨。”
记者们集体内心中箭!
这是哪朵云彩里跳出来的小天使遗落人间了呀!太可爱了叭!又想骗我生女儿!
顺利登机,霍卿章买的是头等舱,后面坐了个同样带着孩子的太太。
见到霍卿章,她认出来了,主动打招呼:“霍董,在这碰到您啦,好久不见,哎呀这位是霍董家的小千金吧。”
霍卿章点点头算是回应,他不太想被打扰。
可那位太太依然喋喋不休,把自己的女儿抱过来:“这是我家小女榕榕,榕榕,和叔叔和小妹妹打招呼。”
小女孩目测也就四五岁,穿着粉嫩的小裙子,和比她小了两三岁的令仪对视上了。
小令仪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一把奶糖,小小的手握不住,掉出两颗。
她把奶糖递给小姐姐,口齿不太清楚道:“姐姐,送你糖糖。”
小女孩看了妈妈一眼,得到妈妈的同意后才从令仪手中接过奶糖。
她上上下下来回打量着令仪,接着凑到妈妈耳边,尽量小声:
“妈妈,这是小妹妹么?为什么她穿着咖啡色的衣服啊,这不是男孩子穿的颜色么。”
小孩终究是小孩,控制不了音量,被令仪一家听得清清楚楚。
令仪低头看看自己的棕色外套,又看看姐姐的粉色小裙子。
这件衣服是她最喜欢的,因为上面有小鹿,她最喜欢小鹿啦,因为她觉得小鹿大大的眼睛和妈妈的一模一样。
女人忙捂住女儿的嘴,不好意思地跟霍卿章他们道歉,说女儿不懂事,童言无忌,希望霍董不要介意。
小令仪却是个刨根问底的,她反问小女孩:“为什么小nu是男孩子穿的?”
小女孩:“不是小鹿,是这种颜色,还有你的黑色帽子,都是男孩子的颜色,女孩子要穿粉色黄色。”
令仪蹙起漂亮的小眉毛,伸出小手抓了抓自己的帽檐。
“为什么。”
她还是不明白:“这只是一种颜色呀,谁都可以穿,我妈妈还有好多好多粉色的衣服,难道他是女孩子么?”
她求助地看向温绛,大大的眼睛里泛起泪花点点:“妈妈……我不可以穿么?可是,我喜欢小nu。”
小孩儿委屈的快要落泪了。
温绛揉揉她的小脸:“没关系,你说得对,这只是一种颜色,谁都可以穿。”
他想起当年在罗马录节目时,在当地人家里做中华美食,那位爷爷的孙子孙女看着他们好奇问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颜色是黑色的,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
那位爷爷亲切地告诉孩子们:
“这只是一种颜色罢了。”
得到了妈妈的肯定,小令仪渐渐将眼泪憋回去,小手笨拙地摘下帽子,向出言不逊的小女孩递过去,热情道:
“姐姐,这是我最喜欢的小nu,你要戴戴试试么?”
她又强调:“是妈妈送给我的。”
小女孩虽然不喜欢黑色,但她喜欢帽子上那两只小鹿角。
犹豫片刻,她还是接过帽子戴上。
“哎呀,小姐姐真可爱对不对。”温绛主动夸夸。
令仪点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言:“姐姐,你最漂niang啦。”
小女孩按了按脑袋上的帽子,良久,露出一抹羞赧纯真的笑容。
两个小女孩瞬间忘记刚才不愉快的小插曲,毫无城府地露出笑容,两只稚嫩的小手紧紧牵在一起,像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飞机缓缓升上高空,令仪坐在窗前望着越来越小的高楼马路,觉得这可太神奇了。
她拉住霍卿章的手指,好奇问道:“爸爸,楼楼为什么变小了?”
霍卿章知道和她解释近大远小的视觉原理她肯定听不懂,稍加思索,道:
“因为我们在很高很远的地方,你想一想,上次和爸爸玩足球,爸爸为了追你踢出去的球跑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个时候爸爸在你眼中有多大?”
令仪想了想,伸出短而白嫩的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这么小。”
霍卿章笑出了声。
当年他询问温绛对他有几分喜欢的时候,温绛也是这么个手势。
果然是母女俩。
小令仪也明白了,原来跑到很远的地方后,远处的物体看起来都会变得小小的。
好神奇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很神奇!
晋海直飞大马士革最快也要十个小时。
这虽然是令仪第一次坐飞机,但小孩子精力有限,好奇地看了一会儿便犯了困,靠在霍卿章胳膊上睡着了。
温绛伸过手摸了摸令仪的头发,喊了空乘来拿了条毯子给女儿盖上。
空乘回去后,准备着餐食保温箱,和同事激动道:
“刚才我去送毛毯,看到温绛的女儿了,小朋友好漂亮呀,和她妈妈一模一样,我心都要化了。”
她还夸张地比划着:“睫毛有这——么长!”
同事笑道:“下次空乘呼叫服务让我去呗,我还没看到呢。”
“哎,看的我也好想生一个女儿。”
令仪这一路睡睡醒醒,醒来就问空乘要了纸笔涂涂画画。
抵达大马士革后,天完全大黑着。
令仪不理解,他们从黑天起飞,飞了很久后为什么还是黑天。
大马士革机场周围都是低矮破旧的房屋,和国内完全是两个世界。
令仪随着人群往外走,被妈妈牵着手,妈妈走一步她得走三步,小腿蹬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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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涡轮机,屁颠屁颠的,脑袋也像个摄像头一般一百八十度旋转。
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妈妈,太阳公公呢。”令仪皱着小眉毛,“我睡了好久好久,太阳公公怎么没出现呢。”
温绛属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时差问题,说了她也不懂。
令仪仰着头,小脸泫然欲泣:“妈妈,难道是太阳公公不喜欢这里,所以不出现么?”
的确是,虽然这里照常日升日落,可对于生活在战争中的人民来说,太阳早已退出舞台,把这里变成永无天日的深渊。
“不是的。”温绛蹲下身子将令仪抱起来,“是太阳公公太喜欢这里了,所以把最热烈的阳光送给这里,但他好累哦,他需要多休息一会儿,等令仪再睡一晚就能见到他了。”
令仪点点头:“没关系,太阳公公累了就多睡觉觉,有月亮姐姐陪着我我也好开心。”
小孩窝在妈妈怀里,坐上出租车前往他们预订的酒店。
这一路,无数的残垣断壁和满是弹孔的围墙在车子两侧渐渐变远,穿过狭窄小巷时,一盏昏暗的小灯照亮了摆放着袜子和水果的小推车,一个目测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腰间挎着腰包,孤独地站在小摊前。
灯光照亮了他脏兮兮的小脸,仿佛眼中也蒙了一层沙尘,看不到一点亮光。
至今,生活在这里的人民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战争,原本盛开着大片艳丽玫瑰的土地被摧残的只剩废墟。
这个凌晨三点还在摆摊补贴家用的小男孩是战火下最普通不过的一员,像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
令仪默默望着车窗外的世界,幼小的心灵发生了剧烈大地震。
她一直以为,外面的世界和家里楼顶的天台一样,阳光普照、开满鲜花。
她也一直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小朋友都像她一样,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每天吃着最美味的食物,玩具多到一间屋子装不下。
但好像不是这样的。
好可怜……
温绛抱着令仪,忽然感觉胸前一片湿热。
他低头一看,小家伙正怔怔望着窗外的废墟,默默流泪。
温绛笑笑,摸摸她的脑袋安慰着。
小孩子不懂战争的意义,她只知道,因为无情的资源掠夺,导致无数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无数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只能独自一人在凌晨三点出来讨生活。
到了酒店门口,温绛看了一眼,这边大概是主市区,建筑还比较完整,但和繁华实在不沾边。
霍卿章先下车拿了行李箱,又把令仪抱出去,牵着温绛的手带他下车。
酒店门口站了个西装革履模样的人,见到来人,热情上前迎接。
他自称是酒店负责人,说这家酒店是China支援建设,所以非常欢迎Chinese前来旅游参观,门口还升着本国国旗和五星红旗,于夜风中拂荡。
小令仪不懂,她只知道这里的叔叔阿姨都很热情。
刚走到门口,忽然从旁边跑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他怀里抱着一捧颜色各异的玫瑰,穿着脏兮兮的不合身的衣服,脚上是一双残破到看不出原样的女士拖鞋。
他拦住霍卿章,用不娴熟的中文询问:“先生要买玫瑰么?”
酒店负责人剑眉一蹙,不耐烦地摆手大声呵斥:“滚开!该死的乞丐!”
小男孩嘴上挂着僵硬尴尬的笑,大眼睛闪躲着,随即退到一边,搂紧了怀里的玫瑰。
令仪瞬时瞪大双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只比她大几岁的小朋友被叔叔大声咒骂,还让他滚开。
令仪瘪着小嘴,不住颤抖。
她不忍心再看,一扭头将小脸埋进爸爸怀里。
霍卿章叹了口气,拍拍令仪的后背。
他委身,对小男孩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我想买一些玫瑰送给我的爱人和女儿,你有什么推荐么。”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霍卿章,大概是觉得这个外来男子过于高大。
但眼中流露出按奈不住的惊喜,眼睛也一下子亮了。
小男孩把脏脏的手使劲在同样脏的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抽出一朵红玫瑰和一朵黄玫瑰。
用当地语言道:“红玫瑰代表永远热烈的爱,黄玫瑰是祝你幸运。”
“好,多少钱。”
霍卿章从男孩手中接过红玫瑰,又对怀里的令仪道:“小哥哥送你黄玫瑰了,他希望你永远幸运。”
令仪瞪着泪涟涟的圆眼睛,良久,缓缓从男孩手里接过那朵黄玫瑰。
她小声道:“谢谢哥哥。”
小男孩似乎是第一次遇到没有呵斥他滚开还礼貌和他道谢的人,大眼睛闪了闪,羞赧地咬住下唇。
然后悄悄抬头打量这个可爱的小妹妹。
她拥有一头卷卷的漂亮头发,圆圆的像苹果一样的小脸,还穿着毛茸茸的小鹿衣服。
可爱的小女孩,祝你永远健康快乐哦。
霍卿章将手中的红玫瑰递给温绛:“女儿有玫瑰了,老婆的也不能少了。”
温绛接过玫瑰,抿嘴笑笑:“只有一朵么,真小气。”
嘴上这样说着,他举起玫瑰轻轻嗅着。
酒店负责人引领他们往里走,脸上是遮不住的尴尬。
他试图解释:“这种流浪小孩太多了,经常缠着外地人卖东西,还卖高价,霍先生再碰到他们不要搭理,不然被缠上了会很头疼。”
霍卿章目视前方:“没关系,我爱人和女儿喜欢就行。”
进了酒店房间,小令仪这一路走来有好多问题想知道。
“妈妈,为什么那个小朋友不睡觉,卖袜子呢。”
“妈妈,为什么这里的楼楼都没有屋顶呢。”
“妈妈,为什么小哥哥卖玫瑰fa,叔叔要骂他呢?”
无数个“妈妈”,密密麻麻嗡嗡嗡。
但温绛还是耐心地给她解释了当下叙利亚的情况,他觉得即便女儿不懂,可也该知道,战争到底带来了什么。
获利者永远是站在顶端的人,痛苦则留给了无数的平民百姓。
小孩虽然睡了一路,但妈妈的声音就像催眠曲,听着听着,沉沉睡去。
翌日。
酒店负责人送来了早餐,并给温绛他们制定了详细的旅游攻略。
毕竟大马士革的旅游攻略太难找了,这里几乎见不到外来游客,没人敢贸然进入这座随时可能被轰炸的城市。
酒店负责人一再叮嘱,千万不要招惹那些兜售货物的小孩,否则甩不掉的。
温绛和霍卿章吃过早餐后,牵着令仪漫步在这座满是创伤的城市,兴许是游客少,当地人见到他们这样的亚洲面孔都感到好奇,就像他们小时候在国内看到外国人一样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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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两个骑着破旧摩托车的少年忽然停在三人面前,挡住了三人去路。
霍卿章瞬时警觉,挡在温绛面前。
而温绛也立马把令仪抱起来,紧紧搂着。
两个少年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个问道:“你们是Chinese么?”
没有分不清对方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而是坚定认为对方是华人。
霍卿章点点头。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油纸包,递过去:“请你吃烤花生。”
霍卿章开始没接,或许是还是警惕。
少年挠挠头,然后竖起大拇指,用塑料英语道:“Chinese,Good,帮助我们,卖肥皂。”
另一个少年点点头,比了个心:“Love China,friend.”
少年们看得出霍卿章对他们的警惕,也没再说什么,骑上摩托说了句“再见,祝你好运”。
霍卿章迟疑许久,慢慢打开了油纸包。
里面是一颗颗饱满喷香的花生,还带着新鲜出炉的温度。
霍卿章看向温绛和女儿。
温绛问令仪:“你想吃花生么?”
令仪点点头。
温绛自己先吃了一颗,确定没毒后,抓了一捧花生放进令仪掌心。
小小的手捧着小小的花生,载满异国他乡淳朴的友谊。
后来二人去了当地最大的巴扎市场,才发现,叙利亚人民对China的好感度可以说已经拉满。
头顶的穹顶布满弹孔,阳光透过这些弹孔射出明亮的光线。
这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棚子两侧摆着各种新鲜玩意儿。
衣着夸张的老人背着比人还大的酒壶,售卖酸梅汁;
年轻的小哥提着一捆廉价的竹蜻蜓,表演了一遍又一遍;
为了头顶这小小的光,努力热烈地活着。
而一家三口走在这里能碰到不少主动打招呼的当地人,糖果店的老板会主动送给他们一罐糖果。
中东地区特有的齁甜,但又不乏坚果的浓香。
最有名的大马士革玫瑰精油,只卖440叙利亚磅,约合人民币44元,但其工艺成分完全不熟香奶奶这些奢侈品大牌。
这又是令仪眼中另外的一番世界。
在这里,她感受到了与她肤色不同的叔叔阿姨们最纯真的善意,小哥哥会和她表演玩电动飞机,留着大胡子的老爷爷会送她一杯红茶和坚果,握握她的小手,夸她是个善良宝宝。
温绛抱累了,霍卿章想接手,但令仪说她想下来自己走。
小小一只,走路也不利索,跌跌撞撞又显得几分着急,尽管爸爸妈妈已经将步子迈到最小,可她还是很难追上节奏。
“叔叔,要买巧克力么。”倏然,一个小女孩追上来道。
温绛低头看过去,就见一个扎着潦草高马尾的卷发小女孩,右手握着几块巧克力,左手抓着一只小推车,里面躺着个目测只有一岁多的小宝宝。
温绛本来不想买,他带着令仪这一路吃了太多甜食,怕把小孩儿的牙齿吃坏。
但小推车不听话地往一旁跑,小女孩瘦瘦小小的手抓着车子,另一只拿着巧克力的手倔强地伸过来,双脚只能无奈劈叉。
这小人儿,还没个婴儿推车高。
小小的令仪屁颠屁颠跑过去,帮这个只比她大了三四岁的小女孩推住婴儿车。
都没婴儿车高的小豆丁,用她稚嫩的小手坚定地托住比她弱小的小婴儿。
温绛帮忙挡着婴儿车防止乱滑,看了眼里面几个月大的小婴儿,忽然好奇:
“你爸爸妈妈呢,你这么小就看孩子么。”
温绛不会叙利亚语言,只能用英语和她交流。
女孩勉强听懂了几个词,回答道:“爸爸在轰炸里死掉了,妈妈失踪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或许妈妈也死掉了,总之,没再回来了。”
温绛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
鼻根酸酸的。
不知道她是如何能平静地诉说这个悲剧,她也不过才六七岁的模样,本该是在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享受童年的年纪,却因为战争失去双亲,只能独自抚养尚不能自理的弟弟,肩负起这早已分崩离析的家。
她和令仪站在一起,扎着同样的高马尾,个子也差不多,明明是近在咫尺,却像生活在两个世界。
当温绛不能满足令仪的需求时,她会委屈巴巴地哭,会抱着妈妈的腿撒娇,但这个小女孩,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
小女孩叹了口气,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令仪:“谢谢你,这个巧克力请你吃。”
令仪听不懂她说什么,腾出一只小手接过巧克力,随即眼巴巴地看向爸爸,意思是“该付钱了”。
霍卿章摸摸女儿的头发,从旁边的百年冰激凌老店里买了冰激凌,又买了两只面包,悄悄在袋子底下塞了一沓钱,一并送给小女孩。
小女孩脸上的笑实在几分尴尬。
或许她也曾经生活在富裕和睦的家庭里,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接受嗟来之食。
但如果不接,仅靠卖巧克力她养不活自己和弟弟。
笑着笑着,孩子的眼睛垂了下去。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脏兮兮的衣服上。
她是典型的高加索人种,是世界上公认的最美人种,她有着如碧海一般的瞳孔,极其漂亮的长睫毛,但这样美丽的眼睛,却要成日与泪水为伴。
她还是接了面包和钱,不停对他们鞠躬说谢谢。
想要活下去,有时就得放弃尊严。
作为同样经历过战争的国人,能深刻体会她此时的感受,但也只能痛恨自己的怜悯之心,却又什么忙也帮不上。
小小的令仪看着小姐姐的眼泪,狠狠共情了。
她想让妈妈抱抱她,但又不能,因为小姐姐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不该在她面前表现出幸福,她会更难过的。
所以,令仪将这迫切的拥抱给了面前的女孩。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女孩的后背安慰她:“没关系,太阳公公只是累惹,他会再回来看你们的。”
女孩听不懂中文,但她好像听懂了令仪的话,露出一抹沾着眼泪的笑容。
番外三
夕阳西下,令仪和女孩挥手道别。
“累不累?”温绛询问令仪。
令仪手里攥着那块几乎融化的巧克力,沉默地摇摇头。
“宝贝在想什么?”见小孩难得的沉默,温绛倒是好奇起来。
令仪迈着小短腿走得急匆匆,良久,她仰起头,小脸写满急切:
“妈妈,我们不可以让小姐姐来我们家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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