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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南流景盯着不请自来的人, 眼底黑沉一片。
果然是刻入骨髓的习惯,到死都不会变。
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沈伽黎,南流景压低声音:“出去说。”
谁知于怀素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袅袅婷婷踱步到沙发旁, 优雅落座,就坐在沈伽黎脚边。
南流景眉头肃然拧起, 声音森寒:“我说,出去说。”
于怀素轻笑一声, 抬手整理着精致的珍珠耳环,语气从容:“不是多大的事,就在这说, 说完我也早点回去伺候你爸吃药, 他这两天血压偏高,自己又不懂注意。”
南流景看了她许久,滑着轮椅来到沈伽黎旁边,伸手覆在他的耳朵上。
于怀素心中暗暗嘲讽。一个声名狼藉的残次品, 还拿着当个宝,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长这么大没见过好东西吧。
“那我就长话短说,今天罗斯安德家族的代表会来公司参观,那帮英国佬自诩名流雅士,成日将教条规矩挂嘴上,一年到头西装不离身,我明白你实施无正装日是为了给员工换个心情,但我们要面对的是全社会的菁英人士, 你把公司搞得花花绿绿一点高雅韵味没有,对方见了保不齐以为咱们公司上下都这么随便, 会质疑咱们的管理能力。”
于怀素说是长话短说,可那嘴还是机.关枪一样突突一长串。
如果是这个问题,南流景不想同她多说废话,没得商量。
沈伽黎穿不惯西装,自己不要求全公司上下都陪他不穿,但至少要通过这种方式在员工心中建立“不穿正装人之常情”的思维,这样自由惯了的沈伽黎才不至于在公司束手束脚,哪天又嚷着要回家躺平。
这两天才体会到,有人陪着度过枯燥的工作时间是多么幸福的事。
“不用说了,这事没得商量。”南流景强硬起来的模样和南丰八九分相像。
于怀素冷然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怎么没得商量呢,公司的确你掌权,但长辈给你的经验之谈绝不会害你,我现在发通知给各部门,让员工趁午休时间尽快回去换正装来,等着迎接罗斯安德家族的人。”
南流景冷冷凝视着她的手,看着她拿出手机滑动屏幕。
不知是声音太大还是哪个特殊字眼刺激到,沈伽黎睁开了眼。
于怀素动作快,已经给各部门发了更换正装的通知,员工们在群里没人敢说话生怕冲撞了董事长夫人,但私底下凑到一起抱怨着领导拿他们当猴耍,现在赶回去换衣服再回来,午休都结束了。
见人醒了,于怀素漾起明媚笑容,亲切拉着沈伽黎的手嘘寒问暖,问他最近过得怎样,工作是否适应,还顺便说了句:
“下午有国外代表团要来参观公司,你也尽管让管家把西装给你送来换上,以最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他们。”
沈伽黎睡眼惺忪看着她,表情淡漠,眼底流露出丝丝厌烦。
良久,他抽回手,转而从桌上抓过纸笔,在于怀素疑惑的目光下在纸上乱涂一气,最后落款:
【作者:沈伽黎】
这几个字写得方方正正工整漂亮。
于怀素:?
“阿姨。”沈伽黎将涂鸦递过去,“给你,赶紧走,我好困。”
于怀素不明所以,但那句“赶紧走”在她听来显然不是善茬,被一个残次品侮辱了,她那虚假的礼貌再也维持不住,“噌”一声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沈伽黎好困好困,虚虚望向一边:“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小三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要钱就犯贱,阿姨总不可能是来犯贱的。”
小三,犯贱。
这两个词如针般刺进于怀素心里,沈伽黎再一次亲眼见证什么叫五官乱飞。
于怀素还没咆哮出口,沈伽黎及时阻止:“如果是要钱,我记得我那幅价值八百万的《蝴蝶》还在你家收着,你缺钱,我就费点工夫再画一幅送你,你也知道,以我的水平,拍价八百万不是问题,行了,拿着乐去吧。”
沈伽黎头一次一气说这么多话,累了,有气无力单手一扫,示意她赶紧走,别在这扰人清梦。
于怀素在发抖,浑身上下连着头发丝都在抖。
她岂会不知,那些阔太们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私底下都喊她是小三上位,嘲笑她是野鸡,所以她才需要南斐遥夺得最高权位堵住那些三八的嘴。
好日子就当头,偏被这残次品从中作梗,今天本是过来给自己正权塑位,却被这残次品当众羞辱。
颤抖的手用力收拢,精致的猫眼指甲深深刺进掌心。
但她不能发作,这里是公司,传出去会彻底沦为笑柄。
于怀素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维持着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我谢谢新媳妇了,还是新媳妇知道疼婆婆。”
她一把抓过手提包,刚抬脚,踉跄一步,继而马上整理好情绪:“我先走了,流景你也多注意下,不要怠慢了贵客。”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逃跑更合适,火速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沈伽黎望着于怀素的背影,知道她在哭,也明白女人心敏感且纤细,摸着良心讲,他并不想惹哭女人。
前提是她不主动找上门犯贱。
累了,歇会儿。
沈伽黎慢悠悠往下躺,脑袋还没沾上沙发的边儿,忽然被人拉了起来。
他诧异看过去,就见南流景一手拽着他的手腕,一手挡住眼睛,微垂的脑袋看不到表情,但能看到他时而轻颤的肩膀……
好像在笑。
下一秒,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动向前,落入一道温热坚实的怀抱。
南流景那极具压迫感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压的他无法呼吸。
捂在后背的大手顺着背部轮廓线渐渐向下抚摸而去,划出柔和漂亮的弧度,最后落在腰间,用力搂过去。
“沈伽黎,你可真厉害。”他听到南流景挟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回旋。
“我知道,但为什么抱我。”沈伽黎象征性地挣扎了下,挣扎不开,只得作罢。
南流景的声音是少见的温柔:“想抱。”
“但我不想,恶心。”嘴上说着恶心,可他甚至不愿浪费力气挣扎。
南流景收紧双臂,几乎要将人嵌入怀中:“恶心也抱。”
片刻的沉默后,又听他轻轻道:“谢谢你为我这个没用的男人出头,我的黎黎。”
“黎黎”二字如一股电流,激的沈伽黎身子一颤。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如此亲昵地喊过他小名,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南流景。
而宫源所喊的“黎黎”是在喊他的原主养子,不算数。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用力戳了下,刺激着鼻根一酸。
“别喊黎黎,恶心。”嘴角带着笑说出这句话,属实没什么说服力。
“那喊什么,老婆?”南流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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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伽黎确定,这个人蹬鼻子上脸了。
大概痛了才知道放手吧。
沈伽黎张嘴咬在南流景的肩头,尝到了衣服纤维的味道。
可南流景丝毫不慌,甚至双手还在他后背乱揉一气。
沈伽黎叹了口气,刚才的涂鸦已经耗尽他全部精力,实在累了,眯会儿。
他就这样下巴搁在南流景肩头,缓缓翕了眼。
南流景又僵硬了:我怎么情不由己抱了他。
可他没拒绝。
还说你不是在意我。
员工们垂头丧气准备回家换正装,群消息又响了。
【CEO南流景:不用换正装,大家好好午休。】
员工们沸腾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那么美丽且富有力量!
而南斐遥刚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母亲捂着嘴巴眼底含泪匆匆往外走。
一问缘由,于怀素嘴上说着不要责怪南流景他们,却跟着将二人的“恶行”全盘托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说到气愤处忍不住落泪。
南斐遥怒了。
自打这个沈伽黎进了南家后,把南家搅的一池浑水,就连沈岚清也莫名其妙被他勾去了魂儿。
妖怪!
“妈,你别哭了,这事儿我肯定和他们没完。”南斐遥安慰着梨花带雨的母亲,摸出手机联系了媒体。
既然南流景喜欢搞独.裁专治,搞什么愚蠢的无正装日,就让全世界都来见证今天下午的大笑话,最好给罗斯安德家族的人来个怼脸拍,让所有人都知道南流景的决定是多么可笑,执行总裁?他不配!
另一边,南流景的办公室。
南流景坐在桌前,手指轻点桌面,与秒针走字的节奏如出一辙。
下午两点开工,现在是两点一刻,沈伽黎还在睡。
再给他睡三分钟好了,这几天孩子起得早,工作事又多,明显见着人显得几分疲乏。
三分钟后——
南流景等着秒针指向12,又重新轻点桌面。
再给他睡五分钟,五分钟一过这次真的要叫醒他。
五分钟后——
再给他睡十分钟好了,昨晚他包了饺子,费了不少精力。
直到严秘书敲门进来,说罗斯安德家族的人打电话说已经到了商业街路口,再有三分钟就要抵达公司。
南流景顺势看向沙发,沈伽黎已经慢悠悠坐起来了。
接到消息,幻海电子所有领导层将南流景夹在中间,前呼后拥跟着去门口欢迎贵客。
虽然南流景下达了无正装日的命令,但领导们深知今天的重要性,不敢怠慢,西装整齐上身,皮鞋锃光瓦亮。
几辆豪车停在公司门口,后面跟着特派记者的车,小领导见势,颇有眼力见上前帮忙打开车门,恭迎贵客下车。
大家都没意识到突如其来的记者有何不妥,还当是罗斯安德那边找的人。
车门打开,几双穿着纯手工牛皮鞋的脚整齐划一踩在地面,下车后立马站成两排,有人伸手挡在车门顶,在如此宏大的欢迎仪式中,身着灰色高定西装的年长者从车里下来,后面还跟着身着深色西装的年轻男人。
尊贵、优雅,尽显绅士风度。
记者们也立马围上来,闪光灯此起彼伏。
年长的老人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朝着南流景伸出手,说着一口标准的伦敦腔:“南总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罗斯安德家族公司的代表,沃克·罗斯安德。”
南流景同样以流利的英语回应他,说着百无一失的漂亮官话。
沈伽黎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虽然觉得站了许久双腿发软,可也拎得清什么该做,努力站直一些。
老爷爷身后跟着的年轻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哦对,是那个什么家族的谁谁谁,龟毛事多的那位。
那谁谁谁眼尖地发现了人群中的沈伽黎,忽而挺直腰身,双眸一亮,喜悦上脸,克制不住的嘴巴差点咧到耳朵根,严肃气氛顿失。
沈伽黎别过脸。没看见没看见,不要管不要管,他只是想把我带回英国去他的庄园做免费劳动力。
日耳曼人种天生具有体型上的种族优势,哪怕是古稀老人也显得高大威猛,反观幻海电子的领导们,明明在当地都算得上正常身高,可面对罗斯安德家族的人还是显得气势弱了些。
沈伽黎不敢想象,坐在轮椅上的南流景在他们眼中岂不是像个七八岁的小朋友。
他的眼神探过去——
嗯?
并没有,非但没有,能明显感觉出南流景在刻意收敛自己的气势,尽量做出亲切姿态,可有意无意间搭在扶手上的双臂,露出的半截雪白袖口,以及微微扬起的下巴,透出几分盛气凌人的姿态,依然无情碾压了英国代表团们。
特别是他用来遮丑的口罩墨镜,更凸显几分令人畏惧的神秘感。
沈伽黎胡思乱想着,忽然被人拉到身边。
南流景轻轻握着他的手,对代表团们介绍:“这是我爱人,沈伽黎,前不久正式入职我公司做事,当时婚礼办得匆忙没能宴请各位,望多多包涵。”
沈伽黎社恐又要犯了,他确保以后不会再和这群人见面,所以能不能不打招呼?
一群西装革履中偏就出了沈伽黎这么个异类,穿着深红色的羊毛衫,黑色的牛仔裤,十二分的格格不入。
艾凡忙伸出手,笑容几分讨好,又有些小心翼翼:“嗨,沈先生,我们之前见过的。”
沈伽黎迫于无奈伸手同他简单碰了下,不发一言。
艾凡又扭头对老人道:“父亲,这就是我和您提过的沈伽黎。”
老人简单打量下沈伽黎,点点头,伸出手。
沈伽黎感觉他就是一个无情的握手机器。
领导们躲在后面满脸问号:什么时候见过?这小子看起来对我们老总的妻子似乎别有感情。
漫长的寒暄过后,南流景表示带贵客们参观下公司。
人群中的南斐遥用眼神示意记者们跟上,记者们立马扛着长.枪短.炮佯装自己是官方记者团。
一进门,前台两位接待小姐立马起身,底气十足用英文喊着欢迎代表团莅临参观。
一个穿着碎花裙,一个穿着蓝毛衣。
于金主和南斐遥乐了。
啧啧,这次可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叫沃克的老人望着女士们别具一格的装扮,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西装,剑眉微微蹙起。
刚才看到沈伽黎那身羊毛衫时就想问了,贵公司不需要穿正装上班么?以为是老总爱人有特权,不成想接待小姐们也穿得花花绿绿。
是公司特色,还是看不起我们?
记者们心机颇深的在两位小姐身上来了个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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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路过一名男员工,穿着深绿色的卫衣,胸前刺绣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沃克被这条龙吓得一愣怔,又看到一名员工胸前印着“中国”二字。
总觉得,被针对了。
特写镜头中,沃克脸色微微发青,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罗斯安德代表,我带您参观一下我们公司的王牌部门,幻海电子的产品之所以卖到脱销,最大的功劳离不开他们产品设计部。”南流景微笑道。
“啊……啊……好。”沃克掏出手绢擦了擦脑门的细汗。
一进产品设计部,员工们听到动静齐齐起身问好。
沃克下意识向后倒退两步。
鹅黄色的长裙、欧式宫廷衬衫、喇叭形状的牛仔裤……每个人的着装各不相同,组合在一起犹如绚丽花园,每一朵小花都面带笑意喊着欢迎莅临公司参观。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公司,小公司也就罢了,这种地位的大公司千余号员工竟然凑不出一套正装。
沃克的脸色从铁青变成惨白。把最为宝贵的铀产业交由这种公司真的没问题么?服装代表公司的精神面貌,反映公司的管理制度,他竟然看不出一点“管理”的苗头。
一旁的于金主和南斐遥悄悄观察着沃克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当然,是对南流景。
这钱他们可以不赚,但南流景必须死。
沃克盯着看了许久,说要去其他部门看看,可再看,还是一样,各色服饰装扮,跟彩虹王国似的。
他忍不住了,扭头用不太熟练的中文问道:“冒昧问一下,不穿正装上班是贵司特色?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但他这扭头对上的不是南流景,而是南流景身边的沈伽黎。
沈伽黎:……
问我?那我可实话实说啦。
领导们大惊失色,一个个挤眉弄眼示意沈伽黎不要说话,让他们南总来。
但南总不动声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伽黎淡淡道:“没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因为开心。”
话音一落,艾凡在心中为他疯狂摇旗呐喊。
沃克不解:“开心?”
沈伽黎幽幽抬起一边胳膊,指着腋窝后面:“穿西装的时候,这个地方很紧,很难受。”
领导们没眼再看。是难受,可你也不能当着贵宾的面说这个啊,流泪猫猫头.jpg
沈伽黎继续道:“上班已经很痛苦,还要穿难受的衣服,我每天问自己最多的一句话不是该怎么努力做好工作,而是……”
他叹了口气:“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么。”
死寂,一片死寂。
领导们绝望的表情与沃克不断睁大的双眼形成鲜明对比。
我想求得一份穿正装的体面工作来改变命运,可为什么到头来这身正装却成了命运的枷锁。
沈伽黎看向沃克那身紧绷的西装,问:“你不觉得辛苦么,这里都要无法呼吸。”
他指指自己的脖子。
老人的嘴巴在颤抖,他很难过,快要无法呼吸。
他自小发育的比同龄人慢,智商跟不上,每次去上礼仪课都会被皇室的老师们痛打掌心,因为他不会打领带,扣不好西装的扣子,他发誓,他将来一定要站在规则的顶端,去改变规则。
或许现在的他站得不够高,依然被规则缠缚着,被这身该死的西装束缚了手脚。
或许他刚才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为什么员工不穿正装。
问题的答案太过简单,因为开心,不用被束缚。
连这么简单的答案都不知道,沃克很难过,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他被这些规则捆绑着被迫向前追着跑,高度的社会驯化让他忘记了最爱的棒球服,忘记了初心。
老人“汪”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沈伽黎,眼泪鼻涕全擦在他的肩头。
沈伽黎:……
别这样。
领导们吓麻了,手忙脚乱安慰着沃克,直呼招待不周。
沃克一擦眼泪,对助理道:“现在,去酒店取我的宝贝来。”
三十分钟后。
助理取了两件衣服过来,沃克接过衣服,苍老的手指颤抖着抚摸过细密针脚,睫毛盈泪。
他将其中一件交给艾凡,众目睽睽下二人一起抖开衣服。
紫色的圆领棒球服,胸前印着二人的大头照,下面偌大一行“罗斯安德”的英文,旁边印着数字代表二人在家族中的身份排行……
众人:……
两人脱去西装外套,当众套上这说不出哪里奇怪的家族服,小脸通红。
沃克道:“其实上次在晋海市中心看到一家人穿着这种定制家族服出门觉得非常可爱,也偷偷找人赶了一套出来,但一直不好意思穿出来,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各位,你们觉得好看么?”
众人不好说,其实很土。
沃克非要问沈伽黎:“沈先生觉得如何。”
沈伽黎:“该怎么说呢……”
大概是正常人都会觉得丢脸的程度。
他不想再折腾了,索性道:“酷,还很可爱。”
穿着心爱的棒球服,沃克提出要大家一起去公司门口合影,还硬要和领导们一起摆出高难度动作,在人流密集的商业区中心,迎着路人怪异的目光组合成五角星的形状……
领导们:妈的,求你以后别来了。
但沃克老人的脸上,露出了六岁后再没出现过的笑容。
童年时的誓言,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了。
临走前,沃克坐在车上,拉着沈伽黎的手不愿放开:“我的人生导师,愿意随我一同回英国么?我在伦敦有处千亩园林,生长着各类珍稀植……”
沈伽黎抽回手甩上门:“慢走不送。”
别想骗我过去做免费劳动力。
车子缓缓发动,沃克和艾凡依依不舍探出脑袋,挥舞着手臂:“谢谢你们,今天很开心,下次见。”
于金主和南斐遥带着一帮记者,于风中凌乱。
沈伽黎绝对是妖怪。
当记者在网上放出这张合影后,沈伽黎的微博账号粉丝涨势像坐了火箭,短短数小时涨粉上百万。
【黎宝哪里是人生导师,是调.教师吧,再古板的老头到了他手里都乖得小狗一样。】
【哈哈哈神秘N年无人问,一朝五星天下知,制霸全球的罗斯安德家族就这样走进了大众视野,U1S1,这外国老爷爷真可爱。】
【黎黎的毛衫真好看,怎么会有男人穿深红色还这么好看!】
【我太爱这个男人了,不是我的我很伤心T_T】
【老婆![震声]你好漂亮!你的毛衣链接能不能给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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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来咯”李叔端着热腾腾的鸡汤一路小跑。
继沈伽黎和南流景在白薇家住下以后,李叔不甘寂寞,主动要求上门探望,探着探着也住下了。
但白薇家没有多余床铺,只能委屈他睡沙发。
四人餐桌像极了一家老小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平凡的日子也热闹的如同过年。
“干杯——祝贺我姑爷顺利拿下罗斯安德的合作,提前预祝幻海集团步步登高日贯长虹——”白薇举起酒杯,喜气洋洋道。
南流景举杯相碰:“谢谢岳母,也祝贺岳母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回自己的孩子。”
李叔笑得合不拢嘴:“现在网上因为这件事已经炸开了锅,那个微博,好家伙,半天登不进去,都瘫痪了,这几天白女士恐怕也免不了被记者骚扰。”
白薇抿嘴笑笑:“我以前特别反感记者纠缠追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反而有特别多的话想说,说起来,这件事还多亏了南姑爷,要不是他当初低声下气求我一定要来见见黎黎,我也不会产生怀疑,说不定也就没有今天的团聚。”
李叔:“少爷?低声下气?”
南流景轻咳一声,低下头挡住微微泛红的脸颊:“吃饭,菜都凉了。”
“姑爷不用不好意思,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下身段并不丢人,反而是真男人的表现,大丈夫能屈能伸。”白薇夹了只大鸡腿送到南流景碗中,“姑爷多吃鸡腿,早日重新站起来。”
正说笑着,白薇手机响了。
她摸过手机一瞧,是本市的陌生号。
知道她私人号码的并不多,她以为是哪位亲戚忘了存他备注,起身:“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
来到房间,接起电话,刚“喂”了声,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
“薇薇,是我,衍向。”
二十年没听过的声音,再一次将记忆从脑海最深处拉了出来。
白薇语气生硬:“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俞衍向犹豫许久,才缓缓开口:“最近过得好么?工作是不是很忙。”
“不用聊些没意义的话,有什么事你直接讲。”白薇打断他,“我很忙,要陪儿子吃饭,他们都在等我,你快说。”
俞衍向长叹一声,努力维持笑容:“我知道我再打这通电话就是不要脸,我其实也是为了孩子的事,我见过伽黎,他是我非常中意的学生,没想到这么巧,他竟然就是我家的老大,只是之前见面很匆忙,没来得及仔细看看他,你愿不愿意……找个时间,让孩子见见他的亲生父亲。”
“问我?”白薇冷笑一声,“我不愿意,我巴不得他没有过这个父亲,一个在他出生时没有见证他来到这个人世间的父亲,在他被护士掉包的时候还在外地开会的父亲,一个……在他与家人分开二十多年从来没去找过他的父亲。”
电话那头沉默了,俞衍向很想解释他当时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这二十年来也不是没有找过儿子,但他身为一校之长,还有上万的孩子需要他,他有时候也实在无法抽身去忙私事,在其位任其职罢了。
见他不说话,白薇也不想和他纠缠,扔了句“没什么事就挂了”,按掉通话关了机。
尽管这通电话在这种大喜日子实在坏人心情,但白薇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只要她想,可以演出无数种开心的方式。
但她坐回桌前,热情招呼着姑爷,演技明明滴水不漏,还是被沈伽黎看出了端倪。
“妈妈,你不开心么。”沈伽黎盯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问道。
白薇拿筷子的手猛的一顿。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质疑过她的演技,但在最亲的人面前,她的小把戏早已分崩离析。
“你不开心要和我讲,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帮你分担解决。”沈伽黎握住她的手,轻轻哄着。
不管是白薇还是现实中的母亲永远都是这样,非要把自己伪装成铜墙铁壁没有丝毫破绽,独自一人咬牙承担所有痛苦,那个世界的妈妈已经带着遗憾离去,他不想这个世界的妈妈也跟着遗憾过一生。
白薇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反过来安慰似地拍了拍儿子的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爸爸……也就是俞衍向校长刚才打来电话,说想见见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沈伽黎,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白薇释然一笑:“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可以自己拿主意,想见与否,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沈伽黎静静地望着她,眼中平静无风。
第52章
人都有私心, 白薇因为这个男人过了二十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儿子,她不希望也很害怕因为这男人一句话再次打碎她仅剩的希望。
所以她不可能希望沈伽黎去见这个男人。
但同时她又在想尽办法做一个好妈妈, 孩子想见生父天经地义, 因此她将最终选择权交由沈伽黎,让他去做决定, 无论结局如何,她都认了。
白薇翻出刚才俞衍向打来的号码, 推过去手机:“这是他的号码,不管你怎么决定,只要开心就去做。”
沈伽黎望着那串号码, 没说话。
原本和气融洽的一顿饭因为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变得气氛压抑, 几人沉默地吃完了饭,白薇又像往常一样叮嘱着小事,最后说她明早有通告先去睡了。
今晚的夜格外阒寂,阒寂到能隔着门板听到客厅里李叔的震天呼声。
南流景偏过脸看向沈伽黎, 皎洁月光投进房间, 在他的睫毛上涂了薄薄一层星光。
一向一沾枕头分秒入睡的沈伽黎到了十二点竟然还睁着眼。
南流景移开视线,轻声问:“睡不着?”
沈伽黎没做声。
“在想爸爸的事?纠结要不要去见他?”
片刻的沉默后,沈伽黎难得回应了他:“嗯。”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
沈伽黎缓缓缩起身子,一只手轻轻扯着枕套的花边,话题忽然转了个弯:
“你长这么大,有没有被人指责过不诚实。”
南流景想了想:“没有。”
因为很多时候,没有人会去认真倾听他的话,而很多人无所谓真相是什么, 只会拿他们认为的事实凌驾于真相至上。
沈伽黎慢慢闭上眼睛,水光在睫羽根部溢出斑驳光点。
“我有, 唯一一次,在小学那年。”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发来家庭调查表,其中有一项是父母的姓名和职业,他认真填写了妈妈的姓名,在职业一栏写下“花店”,但到了父亲那一栏,笔尖停在纸张上方许久也无从落笔。
出生起就没见过爸爸,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只在户口本上见过父亲的姓名,叫沈海。而每每向妈妈询问爸爸的事,妈妈都会表现得很忧伤,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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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学着不再在妈妈面前提起“父亲”二字。
他看着周围同学的调查表,父亲职业一栏后有银行职员有医生工人等等,似乎每个人在填写父亲的信息时都是没有犹豫便落笔,只有他不知道该写什么。
最后老师要收调查表,鬼使神差的,他在父亲的职业后面写了“宇航员”。
因为这份职业很忙,经常不着家,也能解释为什么每次家长会或者亲子活动都只有妈妈来参加。
可谎言最终还是败露。
老师举着他的调查表在讲台上大声宣扬:“没有父亲可以不用填写,这没关系,但如果为了虚荣心说谎就会让老师很痛心,沈伽黎,没有父亲可以不用写。”
坐在中间的孩子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周围四十双眼睛用或嘲笑或怜悯的目光齐齐看向他。
那也是沈伽黎第一次顶撞老师:“我只是想有个爸爸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但你不该用这种态度质问我挑战我的权威,你应该去问你妈妈你有什么错。”
那天回家的路非常漫长,从黄昏走到日落,到星光漫天,九岁的沈伽黎在路口见到了正焦急张望的妈妈,当妈妈哭着跑来问他去了哪里、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时,他摔了书包,所有的委屈化为咆哮,一遍遍质问着妈妈:
“我为什么没有爸爸,为什么要让所有人嘲笑我看不起我!”
他到现在都记得妈妈那惶然无措又绝望的表情。
短短一天内,经历了无数的第一次,第一次撒谎;第一次顶撞老师;第一次伤害与他相依为命的家人。
带着这份执念,一直到母亲过世,他躺在高危病房里,听着仪器刺耳的警报声,想着:爸爸会不会来看我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沈伽黎又哭了,但没像上次那样歇斯底里不停地质问,他终于明白了,不是所有的质问都有答案,这一次,只是默默落泪。
南流景虽然无法将他这个故事和他的经历对上号,但短暂的疑惑过后,他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
南流景也终于回忆起,他一直在撒谎,可是谎言说了一万次之后就成了事实。
有心之人会在他小时候问他“想不想妈妈”,他每次都坚定地说“不想”,因为他害怕他如果实话实说那些人会认为他和母亲是一丘之貉,都是疯子精神病。
所以时间长了,谎话从小说到大,他也真的以为自己不想。
可如果不想,怎么会在母亲的忌日那天不要命地抽完一整盒烟,又滴水不进。
沈伽黎半眯着眼睛,泪珠顺着眼角划过鼻梁,晕湿了枕头:“所以我特别讨厌婚姻,我不理解明明不相爱的两人为什么非要结婚,然后将这种痛苦延续给下一代。”
南流景双目微睁,忽然想到了他们的婚姻。从未见过的两个陌生人因为上一辈的强迫强行捆绑在一起,任由陌生人侵袭自己的私人空间。
曾经他也厌恶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厌恶家里人为他选的结婚对象,为了全身而退的离婚耍了很多可笑的手段,企图将所有的责任推给沈伽黎。
但现在,紧紧抱着他的时候,忽然又觉得没那么厌恶,反而有一丝庆幸,庆幸那个人是沈伽黎。
也终于明白,意外永远比未来先一步到来。
“我也讨厌包办婚姻,但不讨厌我爸为我挑选的结婚对象。”南流景揉着沈伽黎的头发,“所以现在我对我的婚姻,并未完全失望。”
沈伽黎不明白,明明在说父母辈,南流景怎么又说到他身上。
果然他还是非常讨厌包办婚姻,两个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交流起来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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