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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帝王侧》80-90

    第81章 81. 081 新人[二更合一]

    宜妃摩挲着戎儿的手, 正怜惜心疼之际,听到林贵妃说出这话,神色有一瞬的心虚。

    近来渡玉轩风头盛, 宫中不少人想讨好玉婉仪,变着花样地向渡玉轩送礼, 便是快要过年了,也能寻个由头送礼过去。

    她也是借着这次送礼之人颇多,不太点眼,这才让文纾也送了些礼过去。

    早知道玉婉仪非池中之物,又和林贵妃是死对头,宜妃虽是林贵妃手下的人, 可她到底并不真心和林贵妃是一边的人,只是另有打算才一直屈居于下, 所以不愿玉婉仪对她也如对林贵妃一般仇视,想要转圜一番关系。

    照理说,主位送礼, 玉婉仪若真的知礼数, 也该主动来谢恩,她本打着等玉婉仪来谢恩的时候好好跟她谈一谈心的主意,对林贵妃也可敷衍, 说是循例送礼,闲谈几句过去。

    谁知玉婉仪竟来都不来,只打发了掌事宫女来传话, 这落在林贵妃眼里, 就成了她主动示好,热脸贴玉婉仪冷屁股了。

    宜妃低下头,佯作无意般说道:“自玉婉仪生下三皇子后水涨船高, 在宫里风头极盛,尤其最近假借贺新春的名义送礼的嫔妃颇多,臣妾也是想着顺应时势,别让玉婉仪太过对臣妾有戒心。”

    “若是玉婉仪不那么防着臣妾,那日后若再有什么,不也顺利些。”

    林贵妃冷冷睨她一眼:“你是本宫手下的人,就算你再热心肠,她也不会放心你,这道理本宫明白,你不明白?你打什么主意本宫不知道,但本宫能告诉你一件事。”

    “你哥哥虽如愿以偿得了想要的官职,可这差事是本宫给的,本宫自然就有能耐拿回去,本宫劝你别生出太多心思,否则对你,对二皇子,对你哥哥都没好处。宋家是如何在长安站稳脚跟的,本宫没忘,你自然也没忘。”

    林贵妃的步辇率先拐过弯离开,宜妃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汹涌,她紧随其后,不自觉捏紧了手中二皇子的手指。

    二皇子的手指被攥的生疼,他吓坏了,哭着扑到宜妃怀里:“母妃吹吹,戎儿好痛……”

    宜妃赶忙松手将他抱住,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下了狠手弄疼了孩子,心中不禁愧疚万分,落泪道:“戎儿不哭,都是母妃不好,弄疼你了。”

    本以为哥哥终于得偿所愿,宋氏站稳脚跟,她就终于可以一步步摆脱林贵妃了,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如此!

    若家中能够不这么负累,能给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助益而不是拖累,她又何须隐忍这么多年,忍气吞声,连孩子也要跟着他受苦!

    哥哥在前朝的职位不能丢,他还要走到陛下跟前,让陛下瞧见哥哥的得力,如此一来,哥哥才能护住宋氏,不让宋氏一直仰人鼻息,她和戎儿才能有出头之日!

    宜妃抱着二皇子,泪如雨下:“好孩子,不哭了,母妃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吗?”

    她红着眼看向二皇子,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马上就要见到皇祖母和父皇了,戎儿是最乖的孩子,不能被发现掉眼泪,对不对?”

    二皇子抽泣着点点头:“戎儿不哭,戎儿都听母妃的。”

    宜妃欣慰地擦擦他眼角的泪水,轻声说:“戎儿真乖。”

    她将二皇子抱在怀里,喃喃道:“母妃一定会保护好你,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的……”-

    华灯初上,宫内来来往往九州清晏的人一波接一波。

    九州清晏乃皇宫设宴所用之处中最大也最奢华的殿宇,巍峨大气,富丽堂皇,多是设国宴所用。

    今年年节设宴,因陛下的意思要好好操办,宴请朝臣,因此就选在了九州清晏,也算是一洗流年灾害,以图来年安宁之意。

    后妃与朝臣分侧而坐,依着位份从陛下跟前一直到殿门口,依次排列。

    红毯铺就层层玉阶,暮色降临,雪夜茫茫,九州清晏灯火辉煌,处处悬着大红灯,极为喜庆热闹。

    沈霁带着子昭从从九州清晏的西门进去,一进门就瞧见皇后娘娘已经到了,正坐在位置上主持事宜,嫔妃的位置上也坐了六七成。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笑着向皇后行礼,身后的嬷嬷也抱着三皇子替他向皇后行礼问安。

    九州清晏人多,声音也杂,可子昭却半点不害怕,在乳母怀里好奇地打量四周,乌溜溜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待看见皇后的时候才咯咯笑起来,伸出两只手手,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沈霁看在眼里,掩唇笑道:“娘娘您瞧瞧,这孩子和您多有缘分,想让您抱呢。”

    皇后喜欢孩子,可她难以生育,对子嗣的事一直不大抱希望,一直十分悲观,认为自己这一生已经是难以感受母子温情了。

    可她没想过,三皇子会如此喜欢她,分明只养了他一个月,几个月大小小婴孩,竟这般记事,还惦记着她从前短短的养育之恩。

    “快,让本宫抱抱。”皇后有些哽咽,招手示意乳母将三皇子抱上前去给她亲近,眼见着小小婴孩越来越近,皇后眼里泛着泪花。

    她小心翼翼将三皇子抱在怀里,掂量了掂量,红着眼笑起来:“七个月大了,是沉了许多,玉婉仪将孩子养得极好。”

    皇后亲近三皇子,同三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亲密,足可见其和玉婉仪的关系非同一般。

    玉婉仪虽然出身平民,可实在是福大命好,不仅陛下一直宠着,太后和皇后也喜欢她,光是这般在宫里已经多少人求之不得,眼红得很,如今生下贵子,贵子又同皇后天生亲近。

    若不是知道这是玉婉仪生的,光瞧这一幕,还当是皇后亲生的嫡子呢!

    嫔妃们神色各异,心里酸涩不畅却也不敢言,谁当自己没这么好的命呢。

    皇后抱着三皇子哄着的时候,林贵妃也到了,一眼就瞧见了这一幕,微不可查地勾唇嗤笑了声。

    她今日打扮得极尽奢华美丽,因为场合宏大,比平时更加珠翠环绕,妆容精致,一张娇颜艳丽无双。

    林贵妃下巴微扬,四平八稳地走进来,头上的步摇悬着长长的东珠流苏,在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十分夺目。

    她敷衍垂下眸,行了个不甚规矩的礼,随意开口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早就听说皇后娘娘和玉婉仪关系不错,从前也养过三皇子,如今一瞧果真如此,臣妾猛地从外头进来,恍惚间还以为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嫡子呢。”

    林贵妃的气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嚣张了,今日是年宴,朝中重臣也有好几位已经在座,林氏也会来人。

    她选在今日如此放肆,无非是给自己这个皇后脸色瞧,也让后宫和前朝都看看,如今后宫是谁最得意。

    东珠只有皇后可日常佩戴,虽说有陛下赏赐可不按规矩来,但平素便罢了,但凡是个知礼的,都会在今日本本分分,更遑论是拿这样多东珠做成步摇的流苏招摇过市。

    皇后平时都可以不和林贵妃计较,但今日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在朝中大臣和皇室贵族的面前,她也必须要守住皇后的颜面。

    她面上温柔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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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笑意敛了几分,温声示意嬷嬷将三皇子抱下去,这才看着林贵妃淡声道:“本宫是皇后,宫里的孩子都是本宫的孩子,自然会对每个孩子都亲近关怀些,这也是本宫身为皇后——应尽的本分。”

    皇后娘娘说话的语气十分平缓,不疾不徐,不同于林贵妃锋芒毕露,自带一种温柔从容的大气,尤其是在说到皇后二字时,格外加重了些语气。

    她淡淡笑道:“林贵妃发间的东珠步摇华贵明亮很不错,是陛下赏赐的吧?”

    “林贵妃身为众妃之首,得陛下如此厚爱,也是该好好做妃子的表率才是。”

    皇后与贵妃争锋,殿内霎时安静下来,均抬头看过去。

    林太傅马上要来,林贵妃有人撑腰,果真是瞧着不同了,可她不论再出言讥讽,皇后始终是皇后,林贵妃那副做派,终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林贵妃站在原地不动,抬眼盯着皇后那副淡然随和的模样,勾唇冷笑:“皇后说的是,臣妾身为陛下亲封的唯一贵妃,吃穿用度也都是陛下的脸面,今日除夕宫宴,臣妾特意盛装出席,皇后娘娘不会怪罪臣妾越了规矩吧?”

    皇后淡笑:“林贵妃恪守妾妃之德,陛下赏赐你也是应该的,只是本宫身为中宫,是底下所有嫔妃的表率,更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一言一行都不能错了差池,更不能让底下人以为宿州大旱刚过,宫里便奢靡成风。所以合规矩,便很好。”

    林贵妃皱起眉头,冷声道:“臣妾穿着是华贵了些,可无非是因为今日是除夕宴,那玉婉仪不一样穿的华贵貌美,皇后怎么厚此薄彼呢。”

    “玉婉仪穿得再体面,可到底没有越过她的身份去。”皇后的视线淡淡落在她那支东珠流苏上,点到即止。

    宿州大旱刚过,朝廷劳民伤财,林贵妃这般已经是不占理了。

    她自知无法再辩驳,可又不甘心这样落了下乘,便冷着一张脸将身后的长乐公主牵出来:“跟皇后娘娘说了这么会儿话,长乐都忘了给皇后请安了。”

    林贵妃脊背挺得直直的,半分也不弯,身侧的乳母牵着两岁多一点的长乐公主上前来,躬身说着:“长乐公主给皇后娘娘请安。”

    “虽说宫里的孩子都是皇后的孩子,可皇后娘娘膝下到底没有亲生的子嗣,待长乐长大了,自然也会好好孝敬您的。”

    说罢,林贵妃上前将长乐抱起来,淡淡屈膝道:“宴席将开,臣妾就不陪娘娘闲聊了。”

    沈霁看她这幅模样,黛眉紧皱,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谁知皇后却淡淡摇摇头,笑着说:“子昭还小,你抱着他坐着歇吧,等会儿陛下和太后来了,还有得是请安说话的时候。”

    皇后素来好性子,今日会对林贵妃施压,也是因为今日是大日子,并非寻常在后宫的缘故,她想息事宁人,沈霁也不好在此处为皇后出头,只好福身后带着子昭退下。

    她如今已经是从四品婉仪的位份,位置在中间靠前。

    九州清晏外面风雪正大,隐隐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沈霁下意识回头看过去,隔着一个又一个嫔妃的座位,视线最终落在了紧闭的殿门上,

    不知怎么,她突然有种转眼经年的感觉。

    当初她就是从最末的从九品采女,一点一点地爬到了现在的从四品婉仪,转眼两年过去,如今抱着子昭再看那个位置,恍如隔梦。

    青檀上前简单地检查了座椅,沈霁才抱着子昭坐下去,她是承安五年那一批嫔妃里唯一一个晋封至嫔主位份的,因此左右两边坐的并不全是她平时十分熟悉的嫔妃,而是从前宫里的旧人。

    左侧坐着承安二年入宫的容婉仪,右侧便是常贵人了。

    常贵人和沈霁有过一次联手,算有一两分交情,但常贵人深居简出,无心争宠,除了晨昏定省和宫宴时能见上一面,平素并不怎么喜欢和人来往,就算是参加宫宴,也多是专心吃自己的,偶尔和身边的宫女瑾珠低低笑两声。

    对于她,沈霁有几分好感,但也仅限于此。

    倒是旁边的容婉仪,她生得十分温婉柔美,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但性子恬淡安静,话不怎么多,眼里总是有淡淡的哀伤。

    听人说容婉仪刚入宫的时候,也曾有一阵十分得宠,但是后来有孕小产后一直介怀孩子的离去,连带着对陛下也不大上心,久而久之便失了宠,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复宠。

    宫里的女人,宠爱本就像日月潮汐一般时有更迭,有过得宠的时候,就会有失宠的时候,但看着容婉仪这般貌美的女子也要如鲜花一般无声无息的凋零,便是沈霁现在这样得宠,也偶尔会觉得寒心。

    她抱着子昭在怀里逗弄着,低低笑他:“小娃娃,第一次见人这么多的地方,怕不怕呀?”

    三皇子长到七个月大,这还是第一次带他出来参加这样人多的场合,因此容婉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命格大贵的皇子。

    她微微侧目看过去,只见三皇子生得白嫩可爱,眼神极为明亮,在玉婉仪的怀里咬着手指咯咯笑,这样温情,便觉得喜欢的紧。

    当初她也是怀过自己的孩子的,若是能顺利生下来,现在该是和二皇子一样大……

    可惜她和那个孩子缘分太浅,着了恶人的道,失了孩子。

    容婉仪眼底的哀伤几乎满溢出来,其实她也不想如此,可哪怕时隔几年,她还是会因为当初那个孩子没能顺利出生而无比介怀和伤感,那是个已经成形的女胎,若能生下来,会是她最宝贝的公主……

    察觉到身侧的目光,沈霁转眸看过去,淡笑着说:“容婉仪姐姐看起来很喜欢孩子。”

    容婉仪发觉自己失态,敛眸用手帕蘸了蘸眼泪,缓缓点头:“是很喜欢孩子。”

    “只是我这一辈子,恐怕是不会再有孩子了……”

    沈霁笑了笑:“姐姐还这样年轻,又这样貌美,只要能复宠,怀上孩子是迟早的事,何须如此伤感呢?”

    容婉仪苦笑着低头,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我早已失宠多年,陛下又岂会记得我?何况我整日无端流泪,又有谁喜欢看着一个人长吁短叹,多谢妹妹关怀。”

    旁边的青檀不动声色地向沈霁使了个眼色,沈霁眸光一闪,像是猜到了什么。

    她笑着宽慰容婉仪:“陛下不是个薄情之人,姐姐失子之痛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只要姐姐肯重新将心思放在陛下身上,陛下定会怜惜姐姐的,届时再有孩子,不是轻而易举吗?”

    说罢,沈霁似不经意般举起来子昭笑道:“孩子呀,都是为母的命,我简直不敢想,要是这般机灵可爱的小家伙那时候没能留在我身边,我会多伤心难过,定是要杀了害我孩子的人来报仇。”

    容婉仪怔怔地看着她,像是被她的话打破了什么壁障一般,足足愣了许久。

    沈霁从容笑着转回了头,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将怀里的子昭递给乳母抱着。

    不出多时,殿内陆陆续续人都来齐,而后是太后先至,最后便是陛下。

    秦渊迈步至至高无上的龙椅上时,貌似不经意般扫了一眼后妃这一侧,像是在人群中找着什么,待看到沈霁,眼底才闪过一丝惊艳,挪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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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眼隐晦,许多人只以为是随意一眼,可沈霁却看到了。

    勋贵满堂,妃妾无数,陛下却先瞧了自己一眼。

    今日家宴,陛下宴请朝中重臣一同过年,便也算是一家亲的意思,是极大的荣耀,更是表示对他们的重视。

    因此席内无人告假,每一人都到了,也是难得的团圆。

    九州清晏内,所有人起身向陛下、太后和皇后请礼问安,庆贺新年。

    陛下示意免礼,朗声与殿内诸人同贺新春佳节,饮酒助兴,君王与臣子共饮一番,气氛便从肃穆凝重转而轻松了起来。

    今日宴席场面宏大,流水般的美食珍馐由宫女们排成数列端上来,每个人桌面上都按着份例摆满了。

    殿中央的舞姬和乐师们奏起乐舞,殿内两三交谈,饮酒说乐,一派和谐。

    进程中,林贵妃的父亲林尚书先是瞧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才捋了捋胡子,起身向陛下敬酒,笑道:“陛下,林贵妃侍奉在陛下身边,一恍已是几年不曾见过了,如今得蒙陛下隆恩,允许臣等和陛下一道过年,才能遥遥一见贵妃以缓思女之情,臣多谢陛下恩典,敬您一杯。”

    张浦赶忙为陛下斟上一杯酒,秦渊才举杯,扬声淡语:“林贵妃在后宫侍奉朕,林尚书在朝廷为朝效力,你们父女,极好。”

    说罢,他看向林贵妃,眉眼带着极淡的笑:“你父亲既然挂念你,你便也起身敬一杯,算是慰藉。”

    林贵妃自幼在家中得宠,如今听闻父亲挂念,更是难掩动容,不管在宫里受了多少气,家中之人永远是最关心她的。

    父亲想必也是得知她的协理后宫之权被削了,这才寻了机会想问一问陛下的意思,怕她受了委屈。

    林贵妃感动,眼角含泪站起身来:“多谢陛下恩典。”

    她泪盈盈地看向父亲,举杯说:“敬父亲一杯。”

    看着林贵妃的样子,林尚书一看便知道她定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可惜如今族中是父亲重新掌管,他又勒令不许自己多事,原本想说的话只能暂时咽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模棱两可感叹了句:“陛下体恤,臣不胜感激,只是贵妃自幼性子娇纵,侍奉陛下身边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若是哪处惹了陛下,陛下尽管罚她。”

    表面说尽管罚,可话里话外,无一句不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撑腰。

    秦渊面上虽带淡笑,可眼底却凉凉的,捏着杯子不说话。

    只是太后居高临下,扬声说了句:“林贵妃身处后宫,自有宫里的规矩约束。”

    说罢,她缓缓笑道:“林尚书爱女心切,可也要知道君王并非刻薄之人,皇后贤德,对后宫诸人宽容仁厚,你如此也可安心了。”

    林尚书的话被太后噎住,只能拱手道:“如此,臣便再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太后点点头,又笑着说:“今日除夕夜,乃阖宫上下欢庆新春的好日子,平常舞曲也罢了,今日哀家也安排了一出歌舞,邀诸位共赏。”

    梅英在身侧拍拍手,从九州清晏侧门处缓缓进来一批眼生的舞女,为首的那位穿着一身水红色舞衣,柳眉明眸,肤色赛雪,有一截极软的腰肢,面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看不清容貌。

    欢快悠扬的宫乐奏起,她在殿内随乐起舞,身段婀娜,如蟾宫仙子。

    第82章 82. 082 玉佩

    为首女子明显与众不同的装扮足以证明, 她的身份并非简单的舞姬,轻纱之外露在人前的眉眼,也足以看出她的美色。

    太后安排, 便是要往陛下的后宫里塞新人的意思,殿内之人虽神色各异,却也纷纷侧目看过去。

    那女子的舞技十分精湛,毫不逊色于日日练舞的舞姬, 身段柔软, 水袖如云,随着身姿挪动间翻飞舞动,那一截细腰格外引人注目。

    如此美人, 便是宫里的嫔妃们都觉得赏心悦目,出众极了,就更别提在座的王公大臣和陛下了。

    乐声悠扬,舞姿曼妙,她面上轻纱随着起舞而飘动,若隐若现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 却因为看不真切, 更勾着人想一睹芳容。

    嘴巴不停的常贵人一边往嘴里塞肘子一边看着殿内跳舞的女子, 低声嘀咕着:“宫里又要来新人啦?这身材如此火辣,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日后肯定又是个宠妃。”

    “惹不得惹不得……”

    沈霁偏头瞧一眼常贵人, 知道她是最不喜欢参与宫里纷争, 只想过好自己日子的主儿, 宫里如她一般的女子,也是少见。

    一曲渐罢,殿内起舞的女子随着乐声收势, 她站的十分端庄,双手交叠,盈盈上前行初次见面的大礼,嗓音清脆动听:“臣女骆氏,见过陛下、太后和皇后娘娘,祝陛下、太后、皇后娘娘长乐无极,万福金安。”

    不卑不亢,礼数周全,不是寻常舞女,倒像是官家出身的闺阁小姐。

    秦渊垂眸淡淡打量着殿内起舞的女子,眼中有两三分兴味。

    “舞姿翩若惊鸿,礼数也周全,母后安排的果真极好,”他转而看向太后,淡笑道,“既是母后安排的,母后也该揭晓她是谁。”

    太后淡笑着看着殿下女子:“今年宿州大旱数月,朝野上下悬心,如今虽大旱已解,宿州更上一层楼,可臣子有功在千秋,其家眷自也要重赏。”

    “将你的面纱摘下来,给皇帝瞧瞧。”

    殿内女子闻言,抬手取下覆面轻纱,缓缓露出一张沉鱼落雁的面容来。

    她生得明眸皓齿,雪肤花貌,且仪态端庄,在这样人多的场合献艺却仍然不卑不亢,举止十分从容,只见那女子再度盈盈福身,浅浅笑着:“臣女骆雨寒,宿州刺史嫡幺女,两个月前刚刚及笄,臣女舞技不精,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早就听闻此次宿州大旱,不少大臣立了功,其中最为瞩目的便是宿州刺史。

    他身居高位,却十分关爱百姓,大旱来时身体力行的调动一切缓解灾情,还亲自领着手下和百姓挖掘地下水,解决饮水难题,又开掘河槽,连通大河,功不可没。

    是社稷的大功之臣。

    此女子既是宿州刺史的嫡幺女,刚及笄不久就受太后懿旨送入了宫中,足可见陛下对骆氏的重视。

    秦渊挑眉看她,方笑道:“朕方才还道是哪个骆氏,原是宿州刺史的爱女。”

    陛下的声音回响在殿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既是夸赞忠臣,更是提点敲打:“你父亲在宿州大旱一事上立了大功,朕心甚慰。能有如此爱护百姓,在其位,忠其事的臣子,是朕之幸,更是江山社稷之幸。若朝中人人都能如骆爱卿一般,忠君不二,又能造福黎民百姓,这天下社稷,何愁不能大兴!”

    “骆氏恪尽职守,立下大功,朕便封你为正六品美人,赐封号为恪,也算是嘉奖你和你父亲的忠诚。”

    正六品美人——

    骆雨寒掂量着位份,中规中矩,也还算满意,便福身说道:“妾身谢陛下恩典。”

    朝臣们自然是知道陛下用意,起身行礼道:“臣等定会肝脑涂地,为陛下分忧,恭贺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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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再得佳人——!”

    一番宽严相济,秦渊敲敲桌面,淡笑:“都起来吧,今日是除夕夜,大好的团圆日子,不必拘这些礼数。”

    身侧的皇后看着殿内的恪美人,柔声道:“臣妾恭喜陛下再得佳人,恪美人初来宫中,又是太后引荐,不如就住到后妃居所中离太后最近的明光宫吧。”

    恪美人虽然是第一次进宫,可早在自己要入宫的时候,就已经在长安的府邸中打听过宫里的情况,虽人不在,却也了解了三四分。

    明光宫离陛下、太后和皇后的居所都不远,东边是宠妃玉婉仪所住的春澜宫,西隔一条宫道就是太医署,且没有主位,是个很不错的去处。

    她十分满意,向皇后娘娘行礼谢恩后,又面向陛下:“还请陛下容许妾身先行退下更衣。”

    秦渊颔首点头,恪美人才退下到偏殿更衣。

    好好过个除夕,宫里就又多了一位不容小觑的新妃,宫内的嫔妃们心里都算不上松快。

    寻常嫔妃入宫,官家贵女依着位份初封最高是贵人,但这情况十分少见,唯有先帝的后宫出现过,只有勋贵中的勋贵,二品以上大官出身才能办得此殊荣,因此美人位份已经十分高。

    如娆贵嫔出身从三品,父亲也是蕲州刺史,二年入宫时封的美人,可蕲州乃是上州,比宿州繁荣昌盛许多,且那时都没有封号,这恪美人已经越过了当初的娆贵嫔,一进宫就是极盛的势头。

    功臣之女,父亲又是从三品刺史,还生得这般貌美,一及笄就被太后选到了宫里。

    这样一个女子,注定不会在后宫太平凡,她入宫来不是为了寂寂无名,是要做陛下身边的宠妃的。

    林贵妃看着恪美人离开的方向,心里原本的欢喜一扫而空,心里的憋闷和酸涩齐齐上涌,恨得她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她都还没除了沈霁那几个小狐媚子,就又来了一个更有威胁的,为什么宫里的女人会这么多,仿佛没有尽头一般,陛下的眼里,就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吗?

    如林贵妃一般不高兴的嫔妃比比皆是,或羡慕或嫉妒,抑或是认命,便是沈霁也心中微微一沉,但唯独有一人神色不同,眼睛微微一亮。

    是娆贵嫔。

    她不曾想过出现在此处的女子竟会是骆氏幺女,一想起自己在宫里现在尴尬的处境,心中不禁燃起希望。

    娆贵嫔用帕子遮住嘴唇,不让人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惜灵,等明日一早你就备一份厚礼,本宫要亲自去瞧瞧恪美人。”

    惜灵自小跟在娘娘身边,自然认得恪美人是谁,便低声笑着说:“是。”

    九州清晏一角,安充衣谁也不理,自顾自得喝多了几杯酒,醉眼朦胧地看着陛下的方向,眼中凄凄蒙蒙,冒着泪花。

    她刚来的时候是那么高兴,以为自己终于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只要手头这件事办的顺利,她就能重新得宠,一雪前耻。

    可自己还没来得及得宠,宫里就又来了新人,有了新欢,她这个御前失仪过的女人就更不可能得宠了,为什么她的命会这么苦,为什么她就偏要这么活呢?

    粉芝站在安充衣身后,先是偷偷看了一眼玉婉仪,这才假惺惺低声劝着:“小主,您已经喝了许多了,还是别喝下去了,若是喝醉了,再御前失仪,那可就不好了。”

    听到御前失仪几个字,安充衣的眼神顿时发了狠,红着眼盯向她,咬着牙低声吼她:“住口!谁允许你这么说的!”

    粉芝立刻低下头去:“奴婢也是担心您,这才说错了话,小主还是少喝些,陛下还在上头呢。”

    “就算是喝多了又如何?宫里根本无人会在意我,陛下就更不可能会看我一眼了。”

    安充衣根本不理会,已经有些醉意的她不如清醒的人那般理智,更多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幸好嫔妃们喝的酒都不烈,喝得多了也不会醉得太快太狠,粉芝偷偷观察了一眼,看安充衣喝多了也不会闹事,这才不吭声让她继续喝下去。

    班玉雅看了刚刚恪美人那一出好戏,心道日后恐怕又要多一位宠妃,除此以外心里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玉姐姐已经颇得陛下喜欢,膝下又有三皇子,地位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撼动的,她和玉姐姐联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来她都不会怕。

    放下手中的杯子,她余光往右瞥,隔着神色冷淡的季宝林,正瞧见安充衣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当初在太液池边上,姐姐曾说过安充衣是林贵妃手里的一把刀,一定会对付姐姐,还说她会想法子除了安充衣。

    今日除夕夜,各宫的心思都在过年上,后宫少人员走动,守备也松懈,若想做什么,今夜正是好时机,可眼下看安充衣这幅烂泥模样,她那糊涂脑袋能想出什么阴毒法子害姐姐,也不知姐姐是如何应对的。

    思及此,班玉雅稍稍侧头对着身后的秋斐说道:“多盯着点安充衣,别让她提前离席。”

    秋斐恭谨地应下,站在她身后时不时地看向安充衣,除了喝多了就偶尔出去如厕,倒也没什么异常。

    恪美人在宴席中段更衣回来,落座在了皇后娘娘嘱咐人加的位置上,正在常贵人右侧,离沈霁倒是很近。

    沈霁不急不慢咽下一口龙井虾仁,掀眸看过去,正见恪美人也朝她看过来。

    新人入宫,落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可不少,无非是想观察观察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好不好相与,毕竟日后要共同侍奉陛下,若是个难缠的主儿,谁也不想站上一身腥。

    可恪美人谁也不看,唯独先看了沈霁,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宫里有名有姓的嫔妃不少,她落下后先看沈霁,那就说明她最在意的是沈霁,旁人都是次要的。

    家世,子嗣都不能让恪美人最在意,莫非,她最在乎的是恩宠吗?

    对上她探究的视线,沈霁并不退让,也不躲闪,只嘴角噙着淡然又疏离的笑意看着恪美人,直到她率先挪走视线。

    恪美人虽然才刚及笄,年岁尚浅,可她方才在殿内举止大方,丝毫不扭捏,和沈霁对视的时候,眼中亦没有一丝退缩,反而十分冷静,可见是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

    这样一个人物,又是如此性子,注定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自恪美人出现后,年宴上嫔妃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去了,后宫姝色三千,玉婉仪可谓绝色,可恪美人美貌,也只堪堪在她之下。

    但恪美人却胜在不比玉婉仪已经生过三皇子,恪美人年方十五,正是最鲜嫩的豆蔻年华,又有新鲜劲,往后这宫里谁最得宠啊,还说不定呢。

    夜色渐浓,九州清晏的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也在除夕宴的末尾停下。

    秦渊今晚被许多人敬酒,虽未贪杯,却也有几分薄醉,他扬声说了几句场面话,又说对大臣的器重,这家宴君臣和谐,这才着人将大臣们送回去。

    朝臣们和要离宫的王爷王妃们逐个来向陛下请辞,陆陆续续都散尽后,便只剩下自家人。

    今夜设宴,陛下晚上定是会歇在嫔妃宫里,不会独寝。

    虽按着规矩,今日是除夕,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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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歇在皇后宫里,可也未必没有意外。

    恪美人初来乍到,万众瞩目,又是功臣之女,陛下极有可能会给她这个颜面。

    这道理旁的妃嫔明白,恪美人自己也明白。

    因此她的心中也时时忐忑着,既期待又紧张地看向陛下,等待着他发话。

    殿内嫔妃们都等候着陛下开口,皇后则看向陛下,以眼神示意陛下自己没关系,柔声道:“陛下,今夜可要歇在恪美人处?”

    秦渊拍拍皇后的手,敛眸扫了一番底下的嫔妃们,视线在沈霁处停了一瞬,又停在了恪美人身上一瞬,遂收回了目光,温声道:“恪美人初来乍到,对宫里还不熟悉,且宫室分得匆忙,想必今日也累了,今晚便好好歇息,明日一早自会有人去明光宫为你添置日用,朕明日也会去看你。”

    “今夜朕也有些醉了,就去皇后宫里歇息了。”

    和陛下成婚近十载,该给正室的颜面和陪伴,陛下从未缺过哪怕一丝,即便是今日,有恪美人进宫,可陛下还是选择周全了皇后的颜面。

    她和陛下之间虽无男女之爱,可相敬如宾,互相体谅,皇后对此总是感念的。

    “是。”

    帝后并肩离开,嫔妃们起身恭送,大多数人见侍寝轮不到自己,也没什么戏好唱,便陆陆续续离开了九州清晏。

    恪美人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陛下和皇后一起渐行渐远,下意识扣紧了手中的帕子。

    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夕语轻声说:“小姐,奴婢听说每逢初一、十五和月底,陛下都是要歇在凤仪宫的,从未改过,您不用想太多了。”

    恪美人恩了声,终究没说出什么:“我知道,走吧。”

    子昭还小,宫宴时间长也早就困了,沈霁不打算再停留,扭头吩咐青檀了两句,便带着霜惢和子昭先回了渡玉轩。

    殿内的人越走越少,安充衣显然是喝多了,晕乎乎地被粉芝扶着起身,落在人后慢悠悠走出了门。

    班玉雅看着安充衣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刚抬步欲离,就见林贵妃死死看着门口的方向许久,才拂袖离去。

    秋斐低声提醒着:“小主,没什么人了,咱们也走吧。”

    班玉雅嗯了声,刚走出侧门,脚下便踩到了一块什么东西。

    她停了步子,将脚下踩到的硬物捡起来,在灯下一照,是枚成色上佳的玉佩。

    瞧着,像是林贵妃的。

    第83章 83. 083 嫁祸

    班玉雅看着手里的玉佩半晌, 忽而绽出个淡淡的笑意。

    林贵妃贴身的东西可不好弄到,这是上天都在帮她呢。

    她并不作声,而是极为自然地将这枚玉佩放进了自己的袖中,食指抵唇, 示意秋斐别问:“会有用的。”

    外面的雪势渐小, 但地上也已经积了厚厚—层, 嫔妃们接一连三从侧门离去,将原本无痕的雪地踩出一片纷杂的脚印, 蜿蜒着, 渐渐没入黑夜里。

    偌大的皇宫尽数被白雪包裹,放眼望去,深沉如墨的夜色里, 耳边只有呼啸的寒风,星星点点的雪从天幕落下, 分外孤凉。

    怀中的手炉早就有些凉了,此时只是温温的,班玉雅踩着松软的雪地,缓缓走在回宫的路上,却丝毫没有急着回去的意思,秋斐提着一盏宫灯跟在她身后,一步—个脚印,在冰天雪地的黑夜里,恍若漫步。

    这样的雪地里,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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