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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2页/共2页)

不去,但人却可以进来。

    庆王妃先是安慰她:“绫儿别害怕,不过是几朵花,陛下查清楚就放你走了,有你父亲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要说害怕卫琼枝也不怎么害怕,只是这情形不对,但事情都发生了,再对庆王妃诉说自己的忧虑也于事无补。

    庆王妃又道:“陛下是疑心你监守自盗,明明没养活却谎称养活过来了,但眼下只靠自己说说,怎么说得清?反而你还是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人进出过花房?”

    卫琼枝摇头:“不可能,绝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进过那里,我都是亲自照看着,哪怕有个错眼不见的时候也是姚黄魏紫两个人盯着,走一步都会锁紧门窗。倒是有一件事,尚宫局的林司簿曾经进过我房里,只是不知道干什么。”

    卫琼枝便把那日的事情同庆王妃说了,撇去裴衍舟整个人没提起,庆王妃听后便道:“这丫头一定对你没安好心,回头让你父亲收拾她,给她扒皮抽筋才好,可雾隐不是她来之后才毁的,后头她也没再出现过,倒说不到她身上去,你再仔细想想,当真没有其他人了?”

    卫琼枝很肯定地说没有。

    “我是想着……”庆王妃打量了卫琼枝一眼,便压低了声音道,“你说会不会是裴衍舟?”

    卫琼枝愣了愣,一时没说出话。

    庆王妃继续小声道:“我听你父亲的意思,陛下那边除了你,便怀疑是他动的手,你想想看,雾隐一毁,你可不就回家了?”

    “可他最近也没来过这里。”卫琼枝迟疑道。

    “自己不来他可以让别人去办,你周围这段时日是不是多了许多禁军巡逻?如今已有些眉目,一查便知道是与裴衍舟交好的,你父亲让我先不要说,但我怎么能忍心看你被冤枉?”庆王妃摸了摸卫琼枝的头发,继续说道,“我思来想去,这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那些禁军也不是他无端端派过来的,你不想嫁他,他能安什么好心?既然你能肯定没什么人出入过这里,那就更是他的人干的了,他们是有功夫的人,做起事来怎么可能让你们发现?”

    卫琼枝轻叹了一声道:“话虽如此,可也是没有证据的事。”

    庆王妃方才的话,犹如一棵藤蔓一样在卫琼枝心里迅速生长缠绕。

    裴衍舟确实是最有动机去做这件事的人。

    许是因为上次他提醒他注意雾隐,她才不自觉地没有往他身上去想。

    如果雾隐毁了,她就无法去问皇帝皇后讨要恩典,回去之后或许就只能嫁给他了。

    如同庆王妃所说的那样,他又为什么要动用自己的关系,使得禁军每日多次在她这里逡巡。

    见她出神,庆王妃还以为是卫琼枝于心不忍,便道:“你被关起来总不是个事儿,陛下倘或是想吓一吓你,若真是你自己自导自演,你被关几天也就自个儿承认了,可分明不是你,难道你还想继续蒙受着不白之冤吗?把裴衍舟交待出去便是,到底是不是他自有定论,若不是他查清楚了也就是了,不会冤枉了他。”

    卫琼枝沉默片刻后道:“母亲,容我再想想。”

    “还想什么?”庆王妃皱眉,“母亲这就去见皇后娘娘!”

    庆王妃性子中带着点雷厉风行,她的话既出了口,便任凭卫琼枝在后面怎么叫她都不应了,起身就出了这里,径直往凤仪宫去。

    卫琼枝虽也被庆王妃说服了大半,但心中仍有犹疑,想再想想清楚,可却已经拦不住庆王妃,只好焦急地等待着。

    裴衍舟有动机,裴衍舟也有前科,但卫琼枝总觉得这件事不是这样的,也没那么简单。

    可除了裴衍舟还会有谁呢?

    林娴卿没有机会,也不大可能有这个胆子,仅仅是为了和她作对就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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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隐,查出来可是要命的事。

    花又是如何在她们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毁损的?

    卫琼枝一点头绪都没有,直到皇后派人来请。

    庆王、庆王妃以及皇帝,还有蒋端玉,此时都已经到了凤仪宫。

    皇后见了卫琼枝便问:“庆王妃说是裴衍舟,你算是事主,你觉得呢?”

    卫琼枝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虽然知道庆王妃是急于给自己脱罪,但总觉得不妥,然而要她为裴衍舟辩解,那也是不可能的,她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

    她定了定神,对着帝后二人道:“母亲所言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裴衍舟确实是最有可能去做这件事的人,但……臣女多日来并未见到他,他也没有在附近出现过,所以没有证据。”

    皇帝听着便点点头:“罢了,除了他,还能是谁,先把他带上来。”

    抛去裴衍舟和卫琼枝两个人的私事不提,还有一桩事,蒋端玉先前提到过,皇帝深以为然。

    裴衍舟早就被等在殿外,很快就被带了上来。

    在听完所有事情之后,他的眸色黯下去,看了卫琼枝一眼。

    卫琼枝撇过头,假装使自己没有看见他。

    皇帝道:“裴衍舟,你可认罪?”

    裴衍舟不说话。

    庆王本来心下有些责怪庆王妃太过于冲动,只想着把女儿带出来便胡说一气,若是裴衍舟此时分辩,他倒还想着为他说几句话,但眼下裴衍舟面对质问一声不吭,庆王心里便也起了疑惑。

    他什么都不说,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是他做的?

    于是庆王也闭了嘴,只不动声色地看着周围情况。

    这时皇后又问了一句:“裴大人真的没什么想说的了吗?”

    裴衍舟依旧不说话,连点头摇头都没有。

    蒋端玉嘴角擎起一丝笑意道:“看来裴大人是承认了,你既想逼着德宁郡主嫁给你,又想以雾隐毁损来破坏两国之间的邦交。”

    闻言,裴衍舟冷眼看着蒋端玉,终于开口道:“堂堂首辅,说出来话来竟也如此令人发笑。几朵花而已,怎能坏得了大永和宣国之间的关系。”

    蒋端玉先是看了看皇帝,皇帝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才道:“裴大人说得轻巧,宣国故意献上这样刁钻的花,不就是想看大永的笑话,大永怎能忍受得了他们的嘲笑和蔑视?这和谈一事,自然就不成了。”

    “和还是不和,全凭首辅大人一张嘴。”裴衍舟对着蒋端玉倒是毫不留情面。

    他心里清楚,除了蒋端玉,还能有谁处心积虑盯着几朵花,并且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

    就算雾隐被毁,原也不该针对卫琼枝,其中想必也少不了蒋端玉的挑唆,不然卫琼枝应该早就被放出去了,何至于让庆王夫妇心急如焚。

    若他不承认下,蒋端玉便极有可能为难卫琼枝,也正因如此,蒋端玉才狠狠将他拿捏住。

    蒋端玉自然气定神闲,他笃定裴衍舟一定会为了不让卫琼枝吃苦受罪而先默认下,蒋端玉觉得裴衍舟此人有时也好笑,他明知道他是冲着他去的,若是先替卫琼枝认下,他不会让他好过,可裴衍舟却又还想着既不是他做的,皇帝便能公道对待。

    落到他手上,怎么可能再让他出来。

    裴衍舟便先被收押,带下去下了狱。

    庆王在他被带走后,才对皇帝道:“此事还望陛下三思,一则是裴衍舟不可能为了儿女私情便如此儿戏,二是雾隐实在事小,裴衍舟多年来于大永有功,不宜大动干戈。”

    “皇叔说的是,此事朕自然再会让人好好去查一查,不会屈了他。”皇帝听后先还一边笑一边应着,但随即却话锋一转道,“但皇叔也该知道他利用私交私下动用南衙禁卫一事,让朕在这宫里又怎么能得安宁呢?”

    庆王一时还未说话,卫琼枝却忍不住道:“陛下,臣女记起来一件事,前段时日尚宫局的林司簿曾经偷偷摸到臣女的房里来,因立刻就被发现了,所以当时并未出什么事,但臣女想着,是不是应该把她叫来问一问,或许毁依譁掉雾隐的另有他人。”

    皇帝再度看向蒋端玉,他很快便道:“德宁郡主与林司簿从前就有私仇,林司簿摸进郡主房里不奇怪,郡主推她出来顶罪也不奇怪,可若要说仅仅因为那点子私仇,就能让林司簿有这样的胆子,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卫琼枝心一横,对着蒋端玉道:“是太牵强了些,林司簿不能为了一点点私仇就做出这样的事,裴衍舟却能为了私情毁了雾隐。”

    蒋端玉朝着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第65章 求情

    ◎你便进去陪他◎

    庆王没想到今日卫琼枝的胆子这样大, 竟连蒋端玉都敢对上,正要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别说话了, 却听皇帝道:“德宁, 你若是如此为裴衍舟打抱不平, 你便进去陪他,朕成全成全你们两个如何?”

    此话一出,庆王一下子变了脸色, 他心中其实早就已经不悦,早先便说好了不为难卫琼枝, 可到头来却还是关了她在宫里,那些花匠也不过是略受些罚, 卫琼枝是她的女儿,何至于此?

    眼下卫琼枝虽也有些为裴衍舟分辩的意思, 但也只是说出自己所知道的实情, 既然雾隐如此重要, 重要到要关了卫琼枝,又把裴衍舟下狱的地步, 像林司簿这样可疑的人,无论她用意为何, 也该仔细审问一遍才是,卫琼枝并没有说错。

    可皇帝却当着他的面羞辱了卫琼枝,就算卫琼枝和裴衍舟二人之间说不清楚, 就算他有意去做这门亲事, 也不该在这样的场合下, 说得如此轻佻。

    庆王沉住气, 忍着不让自己去看蒋端玉。

    到底是谁从中作梗, 简直一目了然。

    只可惜如今已实在拿蒋端玉没有办法,自小皇帝身边伴着的人便是他,皇帝最信任依赖的人也是他,如兄如父,竟不似天子与臣子,庆王也只能恨自己独善其身,又因女儿的事情没了心思,这才使得蒋端玉独大,等察觉不对时已失去制衡蒋端玉的机会。

    那边庆王妃已然拉住女儿,替女儿向皇帝求饶道:“陛下恕罪,绫儿只是小孩子家家不懂事,这才胡乱说话,她说什么都当不得真,我和王爷这就领着她回家去。”

    皇后见状也连忙道:“德宁郡主这段日子在宫里也累了,是该好好回家去歇一歇,庆王与王妃便先下去罢。”

    于是卫琼枝被庆王妃半扶着上了车辇,她后头倒没再多说什么话。

    不自量力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既然自己没办法与对方去抗衡,那不如先闭嘴。

    车辇在宫道上缓慢行驶,路过一处时忽然满了下来,庆王妃心烦意乱,只想赶紧入宫去,便问:“何事?”

    外面道:“是宜阳郡主。”

    庆王妃轻轻哼了一声,掀开一旁的帘子向外面看去,宜阳郡主的车辇已从她们身边而过,想来是得知裴衍舟出事,便入宫来向皇帝皇后求情。

    一时庆王妃也道:“赶紧走。”

    带着卫琼枝回到庆王府,先着她沐浴更衣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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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身上晦气,才让她去歇了。

    老夫人不出一个时辰便很快又回到了荣襄侯府,赵氏已苦苦等着,一见她回来便忙问:“怎么样了?”

    面对这个空有一张不再年轻的好皮囊的儿媳,老夫人本就不愿与她多话,眼下便更不想了,径直回了寿宁堂坐下,倒还喝起了茶。

    赵氏不敢再多问,唯恐老夫人不高兴,心里却急得差点哭出来,于她而言,夫君不顶用,儿子便是她的天,儿子被下了狱,那就是天塌下来了。

    老夫人放下茶盏,这才问她:“你们侯爷呢?”

    “已经早就去说过了,”赵氏终于忍不住擦了擦眼泪,“侯爷怕是什么事耽搁了,还没过来。”

    “可带了什么话过来?”

    赵氏摇了摇头:“没有。”

    “哐当”一声,老夫人掀翻了自己方才喝过的那盏茶,怒道:“再去请!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当爹的却不见人影,绑也要把他绑过来!”

    老夫人一发火动怒,底下的人不用吩咐,闻风而动,立刻便去找裴硕了。

    赵氏听了心里更加难受委屈,虽她自嫁进来开始便和老夫人不对付,但她也明白自己立不住又担不起事,这个家有一大半是靠着老夫人才撑起来的,如今儿子都出了这么大的事,裴硕不说想想办法,竟然连面都不出了,实在令人心冷。

    有了老夫人发话,裴硕很快便请了过来,这会儿正是快到掌灯时摆饭的时候,裴硕也烦,便随便找了一个姨娘,在她的房里用饭。

    看着老夫人铁青的脸色,裴硕也知道自己这回做得过了,没等老夫人开口,自己便道:“母亲恕罪,衍儿的事儿子也很忧心,只是不料母亲入宫这么快便回来了,自己心下烦闷,便先找了一处地方用饭,只打算等用了饭之后再来母亲这里商议事情。”

    老夫人闻言冷笑起来:“我没给你吃饱饭,让你缺这一顿饭吃了?商议,我告诉你,衍儿这次凶多吉少了。”

    话音刚落,赵氏已然瘫倒在地,被丫鬟扶了坐下,哆嗦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怎会如此?”裴硕忙问,“儿子听说不过就是宫里怀疑衍儿弄坏了那个什么花而已,最多关上几日也就罢了,怎么会如母亲说得这般厉害?”

    老夫人道:“陛下不肯见我,皇后也不见我,最后是皇后身边的宫人悄悄给我递了个信出来,是那个蒋端玉刻意将此事闹大,是他要衍儿死。”说着便把在宫里打探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裴硕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他原先只以为是小打小闹,皇帝发完火消了气便好了,几朵异国献上来的花,又能严重到哪里去,不成想听老夫人一说,花只是个引子,真正目的竟是冲着裴衍舟去的。

    正厅内只剩赵氏的啜泣声,裴硕烦得不行,但也没心情斥责她,半晌后对老夫人道:“要不儿子去求一求蒋端玉?”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老夫人一听裴硕的话气得倒仰,“你真不知道这段日子陛下时常传了衍儿入宫训斥的事?没有蒋端玉从中挑唆,衍儿怎么会如此被陛下所厌恶?就是这样的人,你竟然还要去求他?”

    裴硕被老夫人骂得抬不起头,便索性坐下,揉着额头道:“莫不是衍儿平日里得罪了他,这才不放过衍儿。”

    老夫人长叹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

    “求蒋端玉也行不通,”裴硕道,“若是衍儿真为了娶那丫头而毁了花,那……换个世子也就罢了。”

    赵氏呜咽一声,彻底哭了出来。

    裴硕瞪了她一眼:“你教出这样的儿子,这些年不求他安安分分了,他倒是给侯府惹了多少麻烦出来?你自己说!”

    从两年多前裴衍舟伤了腿开始,裴硕便起了这个心思,只不过后来裴衍舟好了,便就又不提了,如今事情处理不了,还惹上了蒋端玉,倒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裴硕继续对老夫人道:“儿子知道衍儿是母亲一手养大的,儿子也不是不心疼他,可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既得罪了蒋端玉,陛下也对他有了嫌隙,这又下了狱,先不说救不救他,便是侯府也有可能被他连累,不如先趁此时与衍儿撇清了关系,另立世子,摆出个态度来,先保下荣襄侯府再说,衍儿那边就慢慢想办法救他。”

    “侯爷,衍儿也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如此狠心啊!”赵氏哀嚎一声,扑倒在裴硕脚下,“求求你救救他,若你不救他,衍儿就真的完了!”

    裴硕虚虚拉了赵氏一把,没拉起来也就算了,只是看了看老夫人,见她没有说话,便稍稍放心了一些,看来她也不是不赞同自己的话。

    裴硕道:“不是不救,只是事缓则圆,不能先与蒋端玉对上。”

    三人一时都不语,许久之后,老夫人才命人拉起赵氏,又对裴硕道:“你先回去罢,晚了,去用饭罢。”

    裴硕心下一松,又说了几句话安慰老夫人,便连忙告退了。

    赵氏更觉悲凉不已,裴硕完全不管就算了,本来就是把他请来想办法的,他竟想干脆把世子换了,这无异于把她和裴衍舟打入十八层地狱。

    最令赵氏感到害怕的还是老夫人,那时裴衍舟半身都瘫了,老夫人也没流露出过要换世子的意思,大半都是赵氏自己疑心她要偏着三房让三房的孩子出继给裴衍舟,可眼下裴硕说出要换世子,老夫人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难道老夫人也是这样想的?

    赵氏此时才真正后悔自己嫁给裴硕,她娘家不显,只是普通官宦人家,便是她这么多年在侯府里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也没个娘家人为她撑腰,若是换个说得上话的,怎么也不能让裴硕把话说得那么轻巧,当初她要是嫁个门当户对的,也不会如此。

    赵氏才自怜自艾了一阵,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竟让她生出几分急智来,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不行,不能换世子,衍儿是长房嫡孙,可他如今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就算是衍儿死了,爵位也该是虎儿的,否则便是乱了礼法纲常!”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聪明了一回。”

    “老夫人的意思是……”

    “替我备下东西,我要去庆王府一趟。”

    赵氏面上一喜,身上忽然便有了力气,连忙下去准备,不消片刻便收拾妥当,倒回来又同老夫人道:“母亲先前没去过庆王府,如今遇事了才去求,庆王府那边难免把母亲看低了,或是那边也不高兴,不如我去。”

    “你是怕我去庆王府坏了事,”老夫人一语便戳穿了赵氏的小心思,“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拉不下脸的。”

    赵氏愣了愣,老夫人已经转身回房换衣,准备出门了。

    第66章 姐姐

    ◎当初的卫琼枝只是个傻子◎

    卫琼枝回到庆王府之后便被王妃赶着去歇了一会儿, 竟是一觉睡到了入夜。

    清风苑那边来了人请她过去,说是晚膳摆在了王妃那里,让卫琼枝过去用膳。

    卫琼枝到了之后才发现, 庆王倒是不在, 但是宋锦和宋庭元却都在。

    宋锦不提, 宋庭元是卫琼枝不想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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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那么圆滑的性子,一家人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上回宋庭元对她出言不逊, 她也和宋庭元吵了起来,反正她忘不了。

    宋庭元前些日子一直被庆王关着, 据说这两日才放出来,但卫琼枝不觉得他会对自己改观, 最多是学会掩饰了。

    不过她不在乎,他不喜欢她, 她也不喜欢他。

    卫琼枝一见到宋庭元后立刻便脸色不佳, 自顾自在另一边坐下, 庆王妃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给她夹了菜。

    宋锦见状便道:“好了, 哥哥姐姐都不要再赌气了,一家子人和和气气才是正经, 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拌了几句嘴便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传出去叫人笑话。”

    卫琼枝也不想知道宋锦说的是自己还是宋庭元, 自小不是一起长大的生分才是正理, 况且幼时生长环境相差实在太大, 是她和他们格格不入。

    宋锦说完, 庆王妃便马上剜了宋庭元一眼, 宋庭元皱了皱眉,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然后他又给卫琼枝倒了一杯酒。

    卫琼枝眼看着酒满,等倒完都没有去拿的意思,直到宋庭元向她举了酒杯,她也无动于衷。

    “姐姐。”宋锦小声地叫了她。

    卫琼枝只对着宋锦抬了抬眼皮子,示意自己听见她叫她了,但是对宋庭元还是假装没有看见。

    “好了绫儿,”庆王妃终于出言道,“你父亲打过他也骂过他了,以后他不敢再这么跟你说话了,你就原谅了他这一次。”

    卫琼枝从前傻习惯了,便有些一根筋,若换了别人顺着台阶也就下了,但她却不。

    卫琼枝道:“他不敢,我也不敢。”

    在她的认知里,既然是庆王对宋庭元又打又骂,那宋庭元也只是畏惧庆王,并不是真心对他说过的话感到后悔。

    他连话都没有一句,说明他还是觉得他是对的,毕竟站在宋庭元的立场上,卫琼枝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分别了十几年的姐姐,而裴衍舟是他的至交好友,她污蔑了裴衍舟,若一味只向着她反而说明这个朋友不是真心的。

    只是宋庭元说出来的话实在太难听,卫琼枝不能接受。

    她撇过头去。

    宋庭元脸色一僵,更不愿意说话了。

    庆王妃又瞪了一眼宋庭元,宋锦这时也走到一旁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宋庭元。

    宋庭元拿过锦盒,默了半晌才打了开来,里头放着一块镶了羊脂玉的金项圈,一看就是小孩子戴的。

    宋锦道:“这是哥哥亲自去吩咐了工匠做的,今日才拿过来,姐姐看看,合不合心意。”

    宋锦伶俐,故意没说是给谁的,让宋庭元自己说。

    于是宋庭元便道:“送给虎儿的。”

    既是送给孩子的东西,卫琼枝也拒绝不了,她接过来看了看便收好放在一边。

    但是姐弟二人除此之外还是无话。

    宋庭元方才那杯酒还没敬完,他也不再继续,终于明白卫琼枝的棘手。

    他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记在了心里,和他比起来,裴衍舟又要厉害十倍百倍,要再让卫琼枝回头怕是难了。

    以宋庭元所见,即便是雾隐如今毁了,卫琼枝回到家来,让她乖乖嫁给裴衍舟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眼下裴衍舟身陷囹圄。

    庆王妃叹气道:“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是同父同母最亲的血脉,以后父母不在了,你们要互相扶持帮助,否则父母怎么能安心呢?”

    “绫儿从小没和你们一起长大,但她也是你们的亲姐姐的,你们待她生分我也不说你们什么,但日后再有什么事,你们都要在心里想一想,”庆王妃正色,眼神从三个儿女的脸上一一滑过,“若你们自幼一处大的,还会不会如此去做,如此去说。”

    宋庭元的脸色终于慢慢白了起来。

    姐姐对他来说,一直只是记忆中一个苍白的印记,他只知道姐姐是因为他才走失的,父母便常常因此忧虑难过,于是他也日渐有了负罪感,长大一点后只想着逃离这个家,以此来惩罚自己犯下的错。

    卫琼枝的出现,其实和这个印记是割裂的,在她出现之前,宋庭元想不出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放在心里凭吊,她出现之后,宋绫和宋庭元心里的印记成了两个人。

    所以他才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卫琼枝,一则是因为他认为是卫琼枝错在先,二则是他没把卫琼枝当作他一直认为的姐姐。

    庆王妃的话,才一下子将宋绫和卫琼枝之间的裂缝拉近,残酷地使二人合而为一。

    若宋庭元真的把卫琼枝当作姐姐,他那日的指责还说得出口吗?

    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宋锦遭受了卫琼枝曾经遭受过的一切,宋庭元根本不可能忍受,就算是裴衍舟,他也一定会去找他问个清楚。

    宋锦在旁边小声地安慰着庆王妃什么,卫琼枝只垂下眼不说话,人是正坐着,但样子和庆王妃还有宋锦比起来,总是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怯懦,总是对这里的一切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

    宋庭元终于再度捏起了那只酒杯,迎上去碰了碰卫琼枝放在桌上的那只:“姐姐。”

    卫琼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又是庆王妃殷切的目光,在宋庭元喝下那杯酒之后,她也便拿起酒喝了下去。

    宋锦便笑道:“那金项圈我见了都喜欢,这就让人把虎儿抱过来,试试合不合适。”

    庆王妃连日为了卫琼枝的事操心,眼下人已经从宫里出来,倒是舒心了一些,便也想着看看外孙开心开心,便立刻着人去抱了来。

    孩子的到来,一下子便冲淡了方才这里的尴尬气氛。

    卫琼枝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虎儿,不看见他还好,一看见便把他往怀里抱进来,宋锦趁机把金项圈直接给他戴了上去。

    虎儿的小手指抓了几下上面的璎珞,对金灿灿亮闪闪的东西很是感兴趣。

    一时庆王妃直夸虎儿聪明,众人又玩了一阵,庆王妃便道:“让乳母抱着一边坐着,我们才好吃酒说话。”

    正要让人把虎儿抱下去,外面忽然来报,说是宜阳郡主来了,庆王妃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不见,”她道,“这么晚了我们都歇了,让她回去。”

    卫琼枝和宋锦不说话,只剩卫琼枝怀里的虎儿在咿咿呀呀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宋庭元看了卫琼枝一眼,这才道:“母亲,把宜阳郡主请进来吧,她一定是为了衍舟的事情来的。”

    “你父亲不在,见我们也没用。”庆王妃道,“先前她是什么态度,硬是不肯来看一眼,我和你父亲都没让她来赔罪,难道竟还是她对不成?她来又如何,难不成是要来找绫儿的麻烦?”

    但庆王妃说是这样说着,却也没再拦着宋庭元让人把宜阳请进来。

    卫琼枝见状便让乳母把虎儿带走,庆王妃却伸过手把孩子抱了过来。

    她让宋锦陪着卫琼枝去里间坐着,并不出门,自己抱着孩子和宋庭元就坐着在原先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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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地方,也不另换地方,另换见客的衣裳。

    不多时,老夫人入到里面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庆王妃手中的孩子,孩子已经一岁多有点大了,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长得有六七分像裴衍舟。

    老夫人开门见山直接道:“王妃,我今日前来是想求王爷能为衍儿想想办法的,也想来见一见宋绫和虎儿。”

    庆王妃马上道:“王爷能有什么办法。”

    老夫人见了庆王妃的态度,其实早就心头火起,但奈何这是求人,求人就没有不难的,只能忍下。

    唯一好在庆王妃肯见她,就说明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宋庭元让老夫人入了座,老夫人又叹了一声气道:“我知道先前的事情是我做得太过于冷硬,但撇开先前的事,我对宋绫这孩子其实并没有多大意见,迟迟不来庆王府看他们,也只是因为没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贸然前来反而怠慢了他们母子。”

    卫琼枝在里面坐着听着,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在荣襄侯府那么独断专行说一不二的人,上回还来闹过那么一回,她如今竟还弯得下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明自己不愿意来却被她三言两语说成怕轻慢,让人无法再说什么。

    庆王妃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掂了两下怀里沉甸甸的外孙,才慢悠悠道:“我们怎么敢当得起‘怠慢’二字?绫儿是我们的女儿,她的事我们自然会看顾,倒难为你这么不喜欢她,还拉下脸面来看她。”

    老夫人早知道庆王妃的话不可能好听,她做好了准备,脸上笑意未变,竟走过去拉起虎儿圆乎乎的小手道:“这就是虎儿吧,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

    孩子肉肉的手捏在手里,老夫人心里倒真心实意生出了几分悔意,当年也是她做事太过,先前明明是想好的可以让卫琼枝生下孩子,怎么就事赶事话赶话的非要把她从侯府里头赶出去,甚至还动过让她落胎的心思。

    如今时过境迁,老夫人慢慢也想通了,不是非要林家那个丫头不可,林家本就已经开始败落,往后倒还要让侯府去帮扶着林家,何苦当初非在她一棵树上吊死,这才是真正的当局者迷。

    当然这些话,老夫人只是心里想想,万不会再说出来,那会儿就算不要林娴卿了,也不代表她就能看得上卫琼枝,当初的卫琼枝只是个为了妹妹被卫芳儿坑骗的傻子,让她生下孩子可以,其他的事想都不要想。

    但是她不说,不代表庆王妃就会放过她,庆王妃轻轻拨了一拨,就把虎儿的手从老夫人那里拿开,皮笑肉不笑道:“宜阳,你可别忘了那时你怎么对绫儿他们赶尽杀绝的。”

    作者有话说:

    过几天要去看亚运会比赛所以这几天一直在疯狂存稿中……

    第67章 身世

    ◎我从没有派人去杀过他们◎

    老夫人脸色一变, 却是立刻道:“我没有,那些山匪只是意外,我从没有派人去杀过他们。”

    庆王妃冷笑着没有应对, 一时竟连宋庭元都不说话, 等着老夫人解释。

    老夫人道:“我若真要动手, 神不知鬼不觉一碗药下去岂不更好,何苦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也不怪你们怀疑我,这两年衍儿也是如此疑心我的, 但我只知清者自清,这些无稽之谈根本不用解释, 不是我干的,我又要如何自证?”

    口说无凭, 庆王妃等自然是不信的,里头的宋锦看看卫琼枝, 见她脸上连怒色也无, 心下奇怪, 又恨卫琼枝没个气性好没意思,便还是透过珠帘往外面探看。

    珠帘晃动, 老夫人也瞥见了,倒问了一句:“宋绫就在里面吧?”

    宋庭元这时回道:“是风。”

    老夫人本来想着把卫琼枝叫出来说话才好, 这孩子是有点傻的,比庆王妃好对付得多,说不准见了她说上几句, 她心一软便说得通了, 但眼下分明卫琼枝就在里面, 庆王府却不会如此轻易就让她见到人。

    老夫人一想起关在狱里的裴衍舟便心如火焚, 话语中更带了些殷切, 继续道:“我宜阳做过的事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对宋绫百般相逼,但那与衍儿无关,我也更没有派人去杀过她,我倒也不怕,任凭你们王爷去查便是。”

    ?

    庆王妃道:“是要查。”

    她说完便抱着孩子起身,往里走去了,见了卫琼枝只道:“你出去见她。”

    这时宋庭元也已经进来,相较于庆王妃,他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说道:“姐姐与她好好说便是,我们都在里面等着。”

    卫琼枝点点头,便朝外面走去,其实她倒是等得有些不耐,虽然庆王妃也是想为她出一口气,但总归是要见到老夫人,又何苦与她废话那么久。

    老夫人也已经失了耐心,她紧紧盯着里头的动静,卫琼枝方一出来,她便朝着她的眼睛瞧去,但这一眼却叫老夫人心中希望落空一半,她的眼中已有了与从前不同的神采,那还剩昔日半分的懵懂天真。

    怪不得裴衍舟哄了她这么久都没把她哄好,反倒还往宫里去了。

    老夫人收敛回心神,努力使自己脸上笑意盈盈,但对着卫琼枝又实在亲切不起来,自己还未开口,却听卫琼枝已经说道:“老夫人今日来不会只是见见我们那么简单。”

    “方才我也与你母亲说了,想必你在里面也听见了,之前不是不来见你们,而是不能那么仓促,”老夫人摇了摇头,真话鬼话掺着说便更是无奈,“但眼下我也是为了衍儿,这才连夜过来。”

    卫琼枝默了默,很快便道:“我有什么办法。”

    裴衍舟一半是替了她才进去的,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一开始她听说老夫人来访,还以为是来给她的宝贝孙子兴师问罪来的,没想到她竟然还低声下气起来。

    也不算很低声下气,但比起卫琼枝记忆中那个老夫人来,今日却大不相同。

    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声气道:“我也不是无知妇人,衍儿的事我根本不会怪你分毫,说不准就是蒋端玉故意冲着他去的,反倒差点连累了你,我们侯府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我是实在没了办法。”

    她已经是快年纪六十的人,这会儿本该早就歇下了,却为了孙子奔波,甚至求到了她看不上的人的面前,活了这大半辈子也实在荒谬。

    卫琼枝不由想起那夜丽妃陷害皇后和裴衍舟,这其中一定有蒋端玉的手笔在,也不知裴衍舟到底是为何才得罪了他,包括皇后也是,不过或许也是她天真,朝堂倾轧哪有得罪不得罪的。

    见卫琼枝似是有些微出神的样子,老夫人定了定神便继续道:“其余的事,我也不求你什么,若你父亲肯帮,那我感恩戴德,若帮不了,也是情理之中,只有一件事,须得你开了口才行。衍儿的父亲不仅不愿为他去走动,只想着换了一个世子一了百了,也不会牵连了侯府,可我却怎么都不会允他的,虎儿是衍儿的骨肉,若是衍儿真的出事,也该由他来继承,你把虎儿给我抱去了侯府,衍儿的父亲自然就明白了,也不敢再动那个心思。”

    这事是极好办的,老夫人甚至都没有求卫琼枝说通庆王去救裴衍舟,但卫琼枝听后蹙了蹙眉心。

    她私心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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