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童一早上起来,便开始忙里忙外地拾掇药材,开始忙碌的一天。
刚来的病人似乎有些棘手,连师傅都摇头叹气了一整天,喂药像喂饭似的一刻不停,昨晚上还特特去大药铺子抓了一堆没见过的药材,一早上就吩咐自己一定要煮给那人喝。
姚医师黑着个眼圈,手中还抓着本书:“哎,昨晚那个发烧的小娘子哪去了?”
“一早就走了。”
“诊费付了没?”
小童头也不抬道:“不付钱还想走?师傅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不光让她付诊费,还让她付房钱呢。”
姚医师抓起手中的书就敲打过去:“你这小子,怎么如此贪财。诊费也就罢了,怎么还多收人家的房钱?”
小童冤枉道:“我虽然要了,她也没给啊!”
“药煎好了没?”
“还没。。”
“怎么还没好!记住,煎好之后立刻给他喝,一日要喝四。。”
还没讲完,门口有个小丫头急匆匆地跑来道:“姚医师在家吗?”
姚千照上前一步道:“我在,怎么了?”
那小丫头立马上前抓住姚医师就往外走道:“姚医师,请你快去看看我家少夫人吧。她一早上起来,就又吐又拉,有气无力,看样子难受的不行。”
“贵府是?”
“钱家,我家少夫人是钱家二公子遗孀。”
“哦,是她。”姚千照背了药箱,又嘱咐小童一定要给病人按时用药,便急匆匆地走了。
方到秦家,门口那块“贞义卓著”的木牌旁又多了一块石碑。那石碑大概六尺高,周身被打磨的异常光洁,上面的浮雕莲花栩栩如生,中间的刻字传神有力,很是吸睛。
姚千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等他看完了少夫人,方从府里出来不久,却见昨夜发烧的姑娘正站在路旁,那眼睛如盈满了水一般,哪像刚发过烧的人呢。只是此刻她神情焦急,见到自己之后立马跑了上来。
“姚医师,她的病如何了?”
姚医师诧异道:“你怎知她病了?你和她相熟?”
秦小良神色有异,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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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昨日我去府里送石碑的时候,少夫人曾给了我一杯热水,让我很是感激,一早上刚好听闻她病了,因此等着。”
姚医师道:“今日这病恐怕是吃坏了肚子,不过少夫人气血不畅,积郁过重,身体能好吗?”
“为何会积郁过重?”
姚医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说那石碑是你送来的?你不知那石碑的含义?”
石碑的含义?她从小到大,做过的石碑数也数不清,何时想过石碑的还有什么额外的含义?
石碑不都是树立在墓前的么,而且她很肯定自己做的确实也是墓碑的制式,那钱家也是这么要求的。估计所祭奠之人乃是那女子亲人。
“不过这钱家也甚是奇怪,好好的墓碑,放在大门口。”
姚医师见这姑娘年纪不大,只怕对此事甚是懵懂,也摇了摇头不说话。
秦小良见他古怪神色,一时更是不解。
“你可记得中间刻的那四个字?贞义卓著,这四字全在一个贞字之山,你刻的,便是贞节牌坊的刻碑。”
“什么!什么是贞洁牌坊?”
姚医师站住了脚步,道:“钱家二公子去年春天一病不起,哪知到了冬天便撒手人寰,丢下了刚过门的妻子。不久后钱家传出消息,钱二少夫人感恩夫妻恩情,不愿改嫁,愿意为了丈夫守节一年,一年后自愿殉夫,而后天,便是钱二公子的忌日了。”
“什么!”秦小良后退两步,想起那个对着自己温柔而笑的女子,她还那么年轻,生的那样好看,居然要为夫殉葬?
“钱家为此特向朝廷请命,为钱二少夫人如此忠贞守节设一座贞洁牌坊,这不,这些日子,木匠,石匠,泥瓦匠,全都来了,忙着要在这两日赶出贞洁牌坊来,两日后为她下葬。”
想起那个姑娘塞给自己的字条,明显她并不想死,她想逃,所谓的自愿为夫殉葬,不过是被逼迫。
秦小良心中如五雷轰顶,自己一刀一刀专心刻出来的,竟是一个要逼着女子去死的石碑吗?
“难道丈夫死了,她便不能活吗?她明明生的好好的。”
“夫为妻纲,女子本就依附男子而活,丈夫死了,女子原该为其守节,若如钱二少夫人一般以死明志,为其殉情,更可见其操守妇道,堪为天下女子楷模。”
“狗屁!”秦小良叫嚣起来,转身而走,“女子便该有女子的活法,不需要依附男子,管他什么妇德,去他娘的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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