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姑娘,你也别那么犟,有什么委屈你也说说啊。”
年轻女子微微抬头,抿着唇,很感激地看向说话的人:“我……”
穿越者冷笑着上前,劈手抢夺年轻女子怀里的包袱,嘴里高声嚷嚷:“别给白眼狼找借口了!还委屈呢,把家里东西往外扒拉,不就是个跪舔男人的蠢猪吗!”
虽然在昆仑凤一家的眼里穿越者就是个铁废物,但普通人并没有能力与她抗衡。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年轻女子抓在包袱上的手指被生生掰折,怪异绵软地垂下。
穿越者夺走了包袱。
年轻女子急道:“不……”
“哎不是!”人群有人惊呼,“你怎么伤人呢!”
穿越者冷笑着,把包袱抛给那对中年夫妇:“拿走,不谢!哼,最见不得吃里扒外的蠢货!随手做件好事,替你们主持公道!”
“不啊——”年轻女子顾不上弯折的手指,踉跄着冲向那只包袱,“那是救命的药,你们不能把它拿走!”
包袱到手,中年夫妇露出得意的笑容。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那妇人道,“你弟弟变聪明了,将来有出息,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不成?你可不要再胳膊肘往外拐,扶香算什么东西,非亲非故的,这么好的东西还能便宜别人!”
年轻女人连痛都顾不上,绝望地伸着一双发紫的手,拼命伸向那只包袱。
凤安脸色铁青,上前扶住女子,手法利落地替她接上断骨。
他冷声开口:“全部闭嘴。听她说话。”
穿越者想呛声,被凤安冷冷一眼盯了回去。
女子望着那只被抢走的包袱,眼眶通红,抽噎着开口诉说:“弟弟一出生,他们就把我扔到山里!是扶香姑娘救了我,把我养大……扶香现在病得厉害,很健忘,什么也不记得……医师说,她很快就会把呼吸都忘记,那样会憋死的……”
“我和几个兄弟姐妹一起进山采药,三哥五哥摔下悬崖,十八妹也被熊咬死了,好不容易才采够了药材……可是他们,”她颤抖着指向自己的父母,“他们听说这药吃了会变聪明,就来堵我,逼我把药让给弟弟!”
人群顿时哗然,发出一阵阵嘘声。
“扶香姑娘收养了几十个孤儿,”有人大喊,“香山附近的人都知道!我娘好几年前给扶香居送米面,扶香姑娘都不收,她说她敢捡,就能养得活!扶香姑娘是好人啊,大好人!”
“无良父母!”一名圆脸的中年妇人怒斥那对夫妇,“这年头,谁家还能养不活两个孩子了?!当初狠心扔掉女儿,如今还有脸抢人家的东西,我呸!”
“还不把东西还给人家!”几名壮汉怒目圆睁,作势要挽袖子。
中年夫妇慌了,抓住穿越者这根救命稻草:“恩人,快帮帮我们啊恩人!”
穿越者梗起脖子,指着年轻女子:“这不就是她的一面之辞!随便说说就信了?你们也太容易被洗脑了吧!”
年轻女子愤怒地看着她:“是你污蔑我!没有什么男人!大家都知道扶香姑娘是女子!”
在她拼尽全力保护那只包袱的时候,这个人信口开河往她头上泼脏水,用那么多污言秽语诬蔑她,现在还有脸扯什么一面之辞。
“就是!”有人指着那中年妇人道,“她亲口说了这药是扶香姑娘的药,大伙都听见了!”
“听见了!”
“我也听见了!”
“哗!”穿越者满脸诧异,“居然不是为了男人?那你是为了一个女人跟你亲生父母作对?不是吧!你脑子没病吧!”
凤安恨不能把这玩意儿敲晕找个地方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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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丢死个人。
“就算你父母真的有错,”穿越者滔滔不绝,“那你就可以不念生恩了吗?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绝,你就不会好好报答父母,一家人冰释前嫌,这样难道不香吗?”
“受不了了。老子真的受不了了。老子听到‘不香’就想杀猪!”秃毛崽气到嘎嘎怪笑,“你放开我,让我烧死这个丑八怪,猪泔臭!”
凤宁依旧面无表情:“那是我的脸。”
秃毛崽:“……”
好气,气到学公鸡打鸣!
昆仑民风彪悍,眼见事情水落石出,当即有人从那对无良父母手中夺回包袱,送还给年轻女子——顺便“不小心”把中年夫妇踩得抱脚猛跳。
穿越者看上去只有九岁,众人倒也没为难她,只是指指点点,语重心长地劝说凤安。
什么“娃娃三观要从小抓起”,什么“小来偷针,大来偷耕”,什么“劣苗要早矫正”,什么“勿以恶小而为之”。
听得凤安眼皮一通乱弹,想跳脚,却只能狠狠憋着。
人家都是好心,说得也没毛病。
看着自家哥哥憋成个胖球,凤宁很不厚道地幸灾乐祸起来。
“嘿嘿嘿。叫你跟穿越者一起玩!”
那一边,穿越者更是气到面目狰狞:“愚民!一个比一个蠢!人家文明开化的地方,公民才不会像这样蠢笨如猪!”
一边悻悻骂人,一边灰溜溜逃离人群。
众人威风凛凛地护送着年轻女子,带好那份沉甸甸的药,送往扶香姑娘居住的地方。
凤宁看了看这群热血热心的百姓,又看了看灰头土脸的中年夫妇,沉思片刻,双眼一弯,快乐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我家小白衣能不能听见?”她给封无归取了个临时外号,悄声对他说,“我们昆仑有这——么——多好人,而且个个都明察秋毫,只帮好人,不帮坏人,我好开心!”
没想到善恶游戏中的美好世界,竟然能在真实世界里亲眼看见。
“这么好的昆仑!”凤宁笑着笑着,忽然有点想哭,“这么好的昆仑,嘿嘿嘿!”
一对毛绒绒的小翅膀捧住了她的脸。
秃毛崽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飞了起来,脑袋狠狠一甩,砸中凤宁脑门。
“嘭!”
“我们一起守护叭!”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扶香姑娘
◎“送人上路,手有余香。”◎
日光明媚, 满城人间烟火。
凤宁一边专心觅食,一边分心跟踪傻大哥。
她完全不担心会跟丢,因为穿越者的脑子里实在是太吵了, 想跟丢都难。
【垃圾!垃圾!这些愚民暴民怎么不去死!蠢货!全都是蠢货!到底什么时候给我金手指,让我弄死这些大傻逼!】
【什么扶~香~姑~娘~yue!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真是烦透了这些愚不可及的蠢人!】
凤宁瞄了瞄周围憨厚傻乐的百姓们。
“如果有坏人骂你, ”凤宁乐呵呵弯着眼睛, 一本正经地说,“那只能证明一件事——你做对了, 并且干得漂亮!”
秃毛崽扇了扇翅膀,若有所思:“这样哦……”
“喔!”旁边一个头上绑毛巾的老大哥凑过眼睛, “你这只鸟还会说话!什么品种?”
凤宁很大方地抬起手, 亮出自家漂亮的崽:“红毛鹦鹉!”
老大哥面露迟疑:“红毛鹦鹉?不像吧,我怎么看着它有点儿像……那个凤、凤……”
秃毛崽双眼微微一亮, 骄傲地挺高了胸膛, 甩了甩头顶红灿灿的翎羽。
呵, 它就知道, 像它这么漂亮的凤凰肯定是瞒不住哒, 随随便便就要掉马甲。
它得意洋洋地想:既然你这么有眼光, 那也不怕让你知道,我, 就是最最威猛纯正的昆仑……
“凤、凤、凤玄?”老大哥把手一拍, “啊不对, 玄凤!对!玄凤!就是那个玄凤鹦哥!”(鹦哥=方言鹦鹉)
秃毛崽:“……”
老大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虽然你这个也好看吧,但是那啥, 鹦哥其实还是要绿脑袋的品相最好。”
秃毛崽大怒:“???!”
凤宁笑得好大声:“噗哈哈哈哈!”
远处, 人群里的凤安忽然心中一悸, 本能地回头望去。
茫茫人海, 熙熙攘攘。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频频出现幻觉,总感觉小傻子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方才,恍惚像是又听到了她的笑声。
然而眼前人山人海,却没有那张熟悉的笑脸。
他恹恹回头,目光微嘲,望向身旁的穿越者。
这个东西正准备对他下手——这种时候老感应到小傻子,似乎不是什么吉兆。
凤安急急打住思绪,不愿深想。
说起来,还真没摸透穿越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这东兰城里腿都快遛细了,也没见着所谓境外大佬的半根寒毛。
怎么回事?到底动不动手了还?
凤安没想到的是,穿越者也在疯狂追问同一个问题——
【你给我的剧透到底靠不靠谱啊!那个昆仑内应不会耍我吧?不是说好了只要把凤安弄到东兰城,军师大佬就会出手?他人呢?】
【我还等着赶紧办完了事,跟军师大佬好好接个头,让他向神皇大佬转达我的诚意呢!】
【到底什么时候才动手?!】
凤宁正在吃糖葫芦。
牙一咬,拉出长长的粘稠香甜的糖丝。
她微微眯起眼睛。
昆仑内应。神皇。军师。
很好。
抬起手,用力撸了一把秃毛崽的富贵包。
她冷笑道:“敢来?那就准备承受昆仑战神的复仇怒焰——降临吧,猎杀时刻!”
“哇……”秃毛崽被唬得一愣一愣,“好凶残一昆仑凤,好酷一昆仑凤!所以你要杀光那些坏人吗?”
凤宁可爱地眨巴眼睛:“当然不是我呀。”
“?”秃毛崽,“那谁的猎杀时刻?”
凤宁理直气壮:“你!”
秃毛崽:“……???”
它一个幼崽,会不会承受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沧桑?
穿越者逛进一家珠宝首饰店铺,凤安恹恹抱着手臂等在门口。
店铺里有一对小夫妻,头凑着头挑耳坠。
妻子挑来挑去总不满意,忍不住气咻咻抱怨:“别人都出三十银,就你偏要出五十,可把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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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扶香都病多久了,就差你这点药钱?”
丈夫赔着笑:“怪我怪我。你只管买你原先看中的那件,不用考虑钱的事……”
妻子哼道:“我还买它,然后一起喝西北风啊!”
一听这话,穿越者眼睛都亮了。
【哈!我就说了,扶香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吧!看看看,不就是个典型的绿茶白莲圣母婊?真正自立自强的女人,谁用男人一毛钱!】
【哼,还有那么多人替她说好话,我看啊,就是一群大傻逼!】
店铺外头的街道上急匆匆跑过一行人。
这一行人面容焦躁,步履匆忙,个个满头大汗。
其中一人往首饰店里瞟了一眼,转身折进来,拉住那个陪媳妇买首饰的男子,急切问道:“你今日,有没有见过扶香姑娘?!”
男子顿时屏住了呼吸:“没有啊,扶香怎么了?”
“她不见了!”来者顿足道,“小十三送药过去,找不到扶香姑娘,一打听才知道扶香早晨出门之后就没再回家!”
买首饰的男子大惊失色:“这么说,人已经失踪大半天啦?”
“是啊!”来者急得跺脚,“嗐!”
一个患了严重忘症的病人失踪这么久,绝不是什么好事啊。
男子道:“你别、别急,我们这就去找,大伙一起找,一定不、不会有事的……”
二人说着便要往外跑。
穿越者一个箭步掠上前将人拦下。
“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舔狗!”她鄙夷地扬起下巴,高声道,“外面女人一句话,就让你们巴巴跑断腿,做人怎么就能这么贱!扶香能是什么好东西,勾搭有妇之夫,烂人一个!你媳妇卑微懦弱不敢吱声,我可受不得这憋屈气!”
穿越者得意洋洋地“伸张正义”。
不曾想,那个年轻小媳妇听到这话,竟然扔开手里耳饰,冲上前,对着穿越者抬手就是一巴掌!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穿越者被杀了个猝不及防,虽然凭借修为堪堪躲过这一巴掌,却也狼狈踉跄了好几步,差点儿摔个大马趴。
还没回过神,泼辣小媳妇便指着她鼻子痛骂:“没家教的东西,嘴那么臭!你说谁呢你!再敢瞎咧咧一句!”
穿越者气到跳脚:“我帮你说话,你竟然向着那对狗男女?!”
小媳妇大怒,抬手又想抽:“谁许你污蔑扶香姑娘!”
穿越者气急败坏:“没救,封建女人被洗了脑,真心没救!无知!愚昧!脑残!蠢!垃圾昆仑,一个正常人都没有,怎么还不亡!”
一听这句,就连袖手旁观的店铺老板都开始撸袖子。
穿越者大怒:“你们什么东西!竟敢以下犯上,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
凤安疾步上前,啪一声捂住穿越者的嘴,把吱哇乱叫的穿越者拽开。
他好脾气地冲着四周赔笑:“抱歉抱歉,诸位,这小孩脑子有毛病,请不要和她计较。请相信,我们泠山王氏绝大部分还是正常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病,呵呵,呵呵。”
泠山王氏——受昆仑“迫害”逃到东郢国,亡于一场秋日火灾的家族。
“算了算了,没事,病人就不要放出来乱跑了。”
“哎哎!”凤安赔笑,“哎!”
眼下寻找失踪的扶香姑娘要紧,众人也没功夫计较。
就连店铺老板也哗哗拉上木排门,关张找人去了。
“哼!”穿越者挣开凤安的桎梏,满脸不忿,“蠢!一个比一个蠢!我敢打包票,那白莲花绝对是装的,半点事都不会有!不信你等着瞧!”
凤安面露嘲讽:“啊对对对,谁还能有你懂了!”
东兰城的昆仑人十分热心。
听说扶香姑娘的事,大小店铺纷纷关张,众人自发组织起来,三五成群地前往各处山林湖泊寻人。
凤宁都看呆了。
“哇……”
她随手拉住寻人队伍中的一个大哥,问道:“你认识扶香姑娘?”
“不认识啊!”这人摸了摸脑袋,“咦,你不就是养玄凤鹦哥的那姑娘?”
凤宁:“……”老大哥摘了头上的毛巾,一时没认出来。
“嗯,”她问,“那你为什么帮忙呀?”
老大哥摆摆手,随口道:“这有什么为什么,扶香姑娘救过那么多人,也没为什么呀!”
凤宁眼眶发热:“嗯!”
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便寻出一条线索——有人带着扶香姑娘,往东面边境线方向去了。
东兰城再往东,过了哨站及一处天堑峡谷,便是东郢。
城中老人不禁连连皱眉:“东边那一块儿,除了封路的大雪山和墟,就只有咱们边防军驻守的要塞……把扶香姑娘带那儿去干嘛?”
“还能为什么?”穿越者冷笑,“白莲花当然是要故意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好让蠢男人去英雄救美啊。”
“啧。”凤安轻嗤一声,“还真叫你说对了,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做英雄。”
他大步踱向客栈,召出飞鸾,往东疾行。
凤宁追着半空的飞鸾,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边境线。
护洲大阵流转着淡蓝微光,这座东部要塞镇住了通往昆仑腹地的墟间谷道,可谓险峻之极的咽喉要地。
东出要塞,穿过谷道,便是东郢。
远远望去,只见要塞前方聚着一大群人。
七嘴八舌的,热闹得很。
要塞前的谈判似乎已经胶着了挺久。
统领要塞守备官都说急了,喉咙冒着烟:“诸位乡亲父老!这里都是昆仑子弟,还能骗你们不成!外头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旦出去啊,后悔都来不及!”
人群高声叫嚷起来。
“真想为我们好,就放我们去过好日子!”
“还真以为你们能一辈子瞒住老百姓了?人家东郢那边,不用干活也能天天吃香喝辣!还能白送修为!这破昆仑,谁爱待谁待,老子要远走高飞!”
“他们就是想把我们留在昆仑当牛做马!我呸!”
“让路!让路!放我们投奔东郢去!休想残害我们一辈子!”
“别再拖延了!再等下去万一等来了凶邪潮,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成啦!”
“对!不废话了!”一个尖利的公鸭嗓叫道,“再不放行,我们杀了扶香!”
人群轰然叫好。
“让不让路!李守备,没记错的话……你跟你手下两个副官,都是扶香姑娘养大的吧!”公鸭嗓威胁道,“从来也没有不许离开昆仑的规矩,你是要固执己见害死自己的大恩人呢,还是做个顺水人情,放大伙去投奔荣华富贵过好日子呢?”
李姓守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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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青筋暴突。
身旁两个副官也愤怒地握住了腰间刀柄:“你!”
公鸭嗓嘻嘻笑着,示意随从,从人群后面推出来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
“看看清楚这是谁。是不是你们的大善人扶香姑娘!”
众将士大怒:“卑鄙无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最欣赏的就是这样的自由斗士!不错,用白莲花通关,也算是废物利用了!聪明人,我喜欢!】
忽地听到穿越者的脑音,凤宁不禁感到一阵无语。
她觉得系统一直不吭声,大概是这几年里已经被穿越者彻底给干沉默了。
凤宁眨眨眼,望向那位受制于人的扶香姑娘。
这是一个病人,身患奇怪的、严重的忘症……
视线落到扶香姑娘身上,凤宁不禁一怔,然后乐了。
扶香姑娘并不是个年轻姑娘,而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小个子老奶奶。
老奶奶被推到人前。
她笑眯眯地望向那一列威风凛凛的边防将士。
“唔……小伙子们真精神,个顶个精神!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呀?”
一听到这温吞熟悉的嗓音,几位铁骨铮铮的将士霎时眼眶通红。
李姓守备牙根紧咬,别开眼睛,嘴唇微颤道:“当然见过!您是扶香,永远十八岁的扶香姑娘!谁不认得您呀!”
“哦……”
“少啰嗦!”领头闯关的公鸭嗓扬声道,“放不放人,一句话!”
“铮——铮——铮——”
几个将士愤怒拔刀。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扶香姑娘依旧是乐呵呵的样子,“大家都是好孩子,有话好好说,大老远过来见个面,不要见面就吵架。”
她丝毫没有被人挟持的觉悟,瘦小的身体左右摇摆,一脸轻松愉快。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被强行带到这里的。
李姓守备双唇紧抿,目光冰冷地从扶香身后那人身上掠过——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那个修行者的手掌始终放在扶香的心脉上,就算能够将其一击毙命,他也有机会拉着她一起死。
片刻沉默。
“行。”李姓守备冷声开口,“放你们过去,可以,放了扶香姑娘。”
“那可不行。”公鸭嗓一口回绝,“还得让扶香姑娘护送我们过谷地,平安抵达东郢呢,要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撞上‘凶邪之祸’把我们给灭口了?”
“你!”众将大怒。
这群人的心思不难猜。
不但要过关,还要让边防将士护送他们到东郢。
真是打得满地算盘珠子。
眼看气氛又要再一次陷入僵持,一道身影蓦地跳了出去,站在人群前方。
只见穿越者一脸神清气爽,仿佛找到了自己的拥趸一般,昂起头,用鼻孔指着边防将士,颐指气使道:“我命令你们放人!我看得起的人,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边防将士:“……”
这又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眼看凤安大傻子总算是落了单,凤宁“嗖”一声掠过去,逮住傻大哥,把他噌噌拽到一棵大秃树后边。
凤安一脸不耐烦,抬手一甩……
整个人忽然僵成了大呆鹅。
嘴巴张大,“阿阿阿”半天,没喊出个完整名字。
凤宁顺手把他往树上一摁,“嘘!”
凤安深深吸气,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垂在身侧的手猛掐自己大腿。
做梦吧?这是做梦吧?!
凤宁忽然发现自己需要抬头看人了——大傻子足足高了她一个头。
从一个普通的大傻子,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大傻子。
“嘶!”凤安如梦初醒,反客为主,咚一下反手把凤宁怼到树上。
凤宁:“……”
“别让她看见你!”凤安疾声交待,“不能莽,听见了没有!原因我迟点再告……”
凤宁叹气:“我都从城里偷偷跟到这里了,哪里就莽啦?”
“哦……”凤安恍然,“原来真的是你在笑啊……嘿嘿,呵呵,哈哈哈……”
“?”
凤宁发现长大的哥哥变得更傻了。
她踮起脚,飞快地和他咬耳朵。
“帮她杀你的人叫‘军师’,是神皇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人家已经把她吃得死死的!”她指了指人群中眉飞色舞的穿越者,“算准了她一定会带路出昆仑!”
凤安微微挑眉:“这样啊。那我们……”
“当然是帮她一把!”凤宁露出凤安熟悉的小恶魔微笑,乱用俗语道,“送人上路,手有余香。”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昆仑女将
◎扬鞭纵马,风华绝世。◎
凤宁盯着自家大哥, 眼睛都舍不得眨。
上辈子最后一次看见的他,就是眼前这张年轻英俊的脸。
对视片刻,凤安大傻子很不自然地抬眼望天, 装模作样地咳嗽:“咳,边境这里, 风真大。”
“是哦。”凤宁也趁机抬手揉了揉眼睛, “好多沙子!”
西护府匆匆一别,时隔七年半, 大傻子和小傻子再一次顺利会师。
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
穿越者滔滔不绝的表演变成了背景音。
说的还是凤安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的那一套, 什么举世皆敌, 什么反思自己,什么裁军撤阵, 什么自由平等(?)。
简直就是说到了那群闯关者的心坎里,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那叫一个群情激愤, 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凤宁歪头:“他们都不知道外面有奴隶吗?”
凤安双眼一眯, 忽地冷笑:“怎么不知道。自诩人上人, 以为到了外边儿,自己能当奴隶主老爷。”
“嗯嗯。”凤宁乖巧点头, “送走送走。垃圾都送走。”
“我就知道你这个崽不会有事。”凤安抬起手, 很有兄长风范地拍了拍凤宁的胳膊, 沉稳地交待,“你放心, 爹娘什么都知道, 钓鱼来着。不需要我们莽。”
凤宁顿时心花怒放:“哇!”
“那我先出去应付……”凤安忽地僵住, 双眼瞪大, 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只蹲在凤宁胳膊上的凤凰崽。
“这是?”
秃毛崽早就歪着脑袋观察了他半天。
见他终于看过来,它拍了拍翅膀,得意地介绍自己:“我是她崽!我听她提过你哦,你是我傻大舅!”
凤安虎躯猛震。
只见他的额角卟一下蹦出了好几道青筋,不可思议地瞪向凤宁,低声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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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还是个幼崽!怎么能生崽……我杀疯乌龟!”
凤宁老实解释:“其实它不是……”
凤安和秃毛崽齐声吼她:“还不承认!不准狡辩!”
凤宁:“。”
凤安鼻孔喷火:“你知不知道自己几岁!连我都还没到寻找配偶的年纪!你生什么生!”
他抬起气得发颤的手,狠狠摁住那只小“孽障”,恨不得把它当作疯乌龟一把掐死。
咦。
……绒毛好滑,好软。
……身体圆滚滚的,好皮实一只崽。
……怎么还有个富贵包。
凤安气急败坏半天,牙根都咬麻了,终于不情不愿憋出两句话:“一看就是我们家的崽。这富贵包,像太爷爷哈。”
凤宁摊手:“它本来就是啊!”
凤安并没有正确领会她的意思。
他拂袖转身,踱出几步,侧回身来,食指朝着凤宁恨恨戳了戳。
一副“回头再跟你算账”的样子。
就很头疼。
让他怎么跟爹娘交待嘛。
没走两步,凤安把脚一跺,返身折了回去。
他从颈间摘下一枚光华流转的护心羽,郑重其事地系到了秃毛崽的脖子上。
“它能挡人间圣一击。”他很不爽地说,“凑合先拿着,下次再送你更好的。”
秃毛崽:“嘎!”
凤安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摸出一直带在身上的软糯香甜地瓜干,往秃毛崽嘴里一塞,“吃!”
“嘎!”
凤安回到人群时,穿越者刚发表完震惊四座的“正义”演说。
闯关者的吹捧令她眉飞色舞。
装逼打脸人生巅峰,莫过于此。
她轻蔑地朝着边防将士冷冷一笑,秀出高光时刻:“现在,我以昆仑公主的名义,命令你们放行!”
沉默。
沉默,是此刻的边防。
不仅边防将士,就连那群闯关者都沉默了。
——敢情是个疯子啊。
穿越者更加得意:“这就震惊到说不出话了?等着瞧吧,看我将来怎么大杀四方,惊掉你们眼球!”
“……”
别的不好说,脑子倒是掉得满地乱打滚。
穿越者得意叫嚣:“我们走!我就看谁敢拦!”
凤安揉着额头上前,将那位要塞守备官拉到一边,手掌微晃,暗暗亮出一枚凤纹令牌。
“自己人。特殊任务。放心,会救扶香姑娘。”他小声道。
李守备恍然:“哦……”凑过头,轻声一啧,比划个大拇指,“小姑娘演技厉害了,连我都想违反纪律,抽她两个大嘴巴子。”
凤安生无可恋:“谁说不是呢。”
“咳!”李守备咳嗽一声,阔步上前,冷冰冰道,“最后提醒一遍,此刻回头,为时未晚。倘若尔等执意要叛出昆仑,那可就再无后悔回头路!”
说罢,扶刀侧身让道。
闯关者一阵欢呼,涌向要塞之外。
“后悔个屁!”有人喊道,“昆仑这鬼地方,下辈子也不来!”
有人嬉皮笑脸道:“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当兵的天天守着个破石头城,和尚似的,多没劲。看看人家东郢,逢年过节都有青楼妓子犒劳三军,啧啧,这待遇,我还不信你们就一点儿不眼红!别假惺惺了,不如跟着我们一块儿投奔新东家!”
边防将士个个脸色铁青,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扶刀怒目而视。
百来号人顺利离开灰白巍峨的边防要塞,进入东雪陇道。
这一处谷道地处两片墟海之间,南北凶邪交汇处,是一处凶险要道。
“趁着没凶邪,大伙快走!过了陇道,便是东郢!”
人群一阵欢呼。
李守备亲自率了一队边防战士“护送”这一行人。心中极为不齿,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却又忧心着扶香姑娘,不得不跟近些。
扶香姑娘已经完全忘了刚才“吵架”的事情。她乐呵呵地四处张望,时不时摸摸身边人的衣裳,担心人家着凉。
“这个路滑,姑娘伙子们,慢点走,不要着急摔跤喽!”
薄薄的雪层下面,是黑乎乎、琥珀状、凹凸不平的大道。
踏上这条道路,凤宁心头莫名一凛。
放眼望去,前方黑白相间的世界,充满了阴沉肃杀的气息。
秃毛崽抖了抖翅膀,悄声跟凤宁咬耳朵:“我感觉这个路上全是死人!”
它的感觉没有错。
凤宁看到了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立碑。
“X年X月X日,二十七人战死,阻凶邪于此线。”
“X年X月X日-X日,二百九十八人战死,阻凶邪于此线。”
“X年X月X日-X月X日,一千零七十人战死,阻凶邪于此线。”
越往前,碑越密。
碑叠着碑。
凤宁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她知道脚下这条路是怎样铺成的了。
石碑间时不时能看到风干的祭品和纸扎的花奠,写着一串串名字——这是幸存的将士们纪念自己的战友。
新纸叠旧纸。
旧纸零落成泥,当初祭奠战友的将士,或许已经变成了新纸上的名字。
气氛冷肃,除了脚步声,渐渐再无其他杂音。
“哈!笑死个人了!”
一片静默中,穿越者陡然发出的声音显得犹为尖利。
她指着路边几处奠纸,摆出一副抓到了天大错处的表情,示意周围人看。
“看看,看看!这上面都写着什么——贺天宁等十四名兄弟、章平等二十名兄弟、冉念等一百四十名兄弟……”她撇嘴嘲讽道,“所以是我们女子不配有姓名?怎么,在昆仑女子就要低人一等?真垃圾,看看人家白玉京……”
凤安冷声打断:“有没有可能这个是阵亡名单。”
“阵亡名单怎么了!”穿越者梗起脖子,“你是想说英雄都是男的呗!女的就不配呗!你是男的天生就该做少主,我就不配呗!呵!呵!”
凤安:“……”
扯半天,原来惦记的是这个。
“你怕是不知道,阿爹是从奶奶手里继承的位置。”凤安面无表情,阴阳怪气,“一天到晚张嘴叭叭叭,有这么多时间,不如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这样难道不香吗。”
穿越者给噎得不轻:“你!”
凤安其实也没见过奶奶,听阿爹说,奶奶是太爷爷几个崽里面最像太爷爷的昆仑凤。
一只超级威猛漂亮的大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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