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她是个疯子,然后把她丢下去?
然而,明怜听到,那公子姒昭温声:“你先休息,待会儿有医师过来帮你诊治。”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错献偏执新君后》3、逾越
他好温柔。
竟然还关心一个来路不明的狼狈女奴,竟然会派医师来为她诊断。
她自生自灭多年,早已忘记她还可以获得救治。
明怜一时感到温暖,但紧接着,她心头不由自主升起害怕,绷紧了身体。
这么温暖的地方,是她该待的地方么?
明怜意识模糊,但能思考的时候,思考的速度很快,为了苟活,她不得不训练出这样的思维敏捷。
阻拦了暴雨,有着雅致熏香,还有雨水落在车马华盖上的声音从外面隐隐约约传进来……这里好像是公子姒昭的马车内里。
明怜顿时害怕,直起身体。
她的衣衫那么肮脏,都不知道有没有臭味,却在公子姒昭的华贵车马中,若是弄脏了,就得罪了他。
他救她,是她的恩人,她不能得罪恩人。
明怜起身,弄出动静。
“你要出去?”
公子姒昭顿了顿,缓声。
他慢悠悠话音落下,不知为何,明怜有种慌张。像是骨头缝里钻出的慌意。
可他那么温柔,并没有恐吓她。
所以,她害怕,慌张,是因为害怕玷污了公子姒昭的车马。
明怜的胳膊没有力气,抬起来就是颤抖,但执意抬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马车内的装潢,接着,摇摇头,蹙眉,露出难堪。
全程,她其实根本看不清,晕晕乎乎的,但她总是如此,有着一股立着脊梁的劲,再卑微,也有一份执。
姒昭明了。
他却道:“就待在这里。”
明怜对公子姒昭露出可怜的神情。
只是,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似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没有多余的地方供你待。”
闻言,明怜顿感惭愧。
外面还下着暴雨,公子姒昭救她,把她带到最近的避雨场所,她却还在要求公子姒昭做更多的事情。
他是那么尊贵的大人物,做到现下这一步已经是屈尊降贵了。
想到这里,明怜低头,要跪下行礼。
拜谢公子,救命恩人。
可她没有力气,什么也做不了。
明怜心中懊恼,焦急。
她还没把黑商的具体事宜告诉公子姒昭。
公子姒昭不知道沾安村的黑商与村民互相勾结。
怎么办。
不能让那些黑商逍遥逃跑。
明怜急,视野模糊的眼睛盯着公子姒昭,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公子姒昭好像能洞察人心,听取心愿的天神,他忽然温声对明怜道,“你在苦恼黑商的事情?”
明怜赶紧点点头。
手下意识伸出,出于寻找救命稻草的心情,但却在半空停滞。
她不敢碰公子姒昭。
姒昭瞥了一眼,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带着血淋淋的伤痕。
看来,很疼。
她大可安心在车马中睡去,却在惦记黑商的事情。
姒昭歪头打量她片刻,看着她露出焦急无助,才温声,“不必担心,我会彻查,还你一个公道与安定。”
不待明怜做出反应,公子姒昭道,“你且休憩。”
是上位者的命令。
明怜低头,心中来不及铺开忐忑情绪,受冷后昏胀疼痛的胸腔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姒昭看她一眼,转头,撩开帘帐。
公子矜贵,离去的背影有着浑然天成的疏离,好像万般事物都在他脚下,不会多看一眼。
“……”
暴雨一时半会儿无法止息。
硕大雨珠与狂风扑打而来。
“公子?您出来了?”庆谷惊讶瞪大眼睛。
“怎么?”姒昭语气温润,平静。
庆谷挠了挠头,“那女子就这么放在您马车中了?”
姒昭反而不解地看向庆谷,好像不理解庆谷在疑惑什么,他温温和和道,“路遇求助臣民,本公子怎能不帮?”
“这样么。”庆谷有些呐呐,是他想错了。
不过,说的也是,他们公子又不是禽兽,那女子状况那么差……他真该死,怎么把公子往那方面想,公子文雅,又不是野蛮之人。
“庆谷,为她派医师。”姒昭平静吩咐。
“是!”庆谷立即跑到车队中传话,片刻后回来,带了油纸伞和帕子。
大老粗爷们撑开油纸伞,挡在公子姒昭头顶,为他遮掩暴雨,又把干干净净的精致帕子递给公子姒昭。
“公子,擦雨。”庆谷殷勤道。
“你倒是殷勤。”公子姒昭笑了笑。
“天子派我来当公子的卫士,我可要保护好公子。”庆谷道。
他其实是大潇王朝的上将军,此次公子姒昭彻查各地腐败,天子直接派了统领三军将士的上将军来当公子姒昭的卫士长,公子姒昭的地位不言而喻,外人都觉天子待公子姒昭极好。
姒昭笑意微淡,黑眸中阴沉冷意掠过。
但无人看出。
他是那么清润,矜贵,又受天子宠爱,天之骄子,待属下臣民随和。
庆谷道,“不过公子,我也惊讶,您竟一点想法也没有。”
“我知公子醉心政务,但公子也要成家立业啊。”
“不是时机。”公子姒昭摇头,嗓音略微沙哑。
庆谷以为是政务的原因,道,“政务是政务,家事是家事,公子,天子那边也催得紧呐。”
姒昭没有理会,他温润含笑,似乎好脾气地不在意。
暴雨砸在油纸伞上,被挡住了。
他伸出手,接了一捧雨水。
很冷的雨。
姒昭摩挲了下指尖,水珠从他瘦削指骨缝中滑落。
他温润的身影立在暴雨中,冷戾闪电在滚动的浓重暗云中钻出,划过,炸开,映得公子姒昭肌肤白的发冷,阴森森。
接着,公子姒昭对卫士们道,“把沾安村的黑商抓起来。”
他冷冽嗓音浮现杀意,无情。
“立法场,择日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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