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许心瞳干脆大大方方地摊开掌心,把白发展示给他看:“周首长也不年轻了啊。”
“是人都会老的。”周振远笑道。
许心瞳后来把那三根白发做成了标本,嵌入了画框里。
那画就像小孩子涂鸦一样,难看得很,后来她都后悔做了这个给他,结果他把画挂在了书房墙上,每个来宾看到都会问一嘴这画是谁弄的啊,挺有才的。
周振远就要介绍一下,这是他小女儿做的。
然后一堆人就要夸一下虎父无犬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碍着周振远的面子才瞎夸,弄得她尴尬不已。
其实关于徐慕梅结婚的事情,许心瞳的接受度没有那么低。
徐慕梅一直都很有主见,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和周振远是不可能的,那她另结新欢也很正常。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估计也没有那么多非在一起的执念了。
她和傅闻舟回去后给徐慕梅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问她为什么这么突然,对方是什么人,靠不靠谱。
“你妈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担心这个?”徐慕梅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过一会儿的静默,又问她,你爸爸有没有说什么。
“他让我给你带一份礼物,然后,祝福你,希望你以后都开开心心的。”
电话对面沉默了好久。
“好,替我谢谢他。”她把电话掐了。
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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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许心瞳和傅闻舟都去了。
婚礼格外隆重。
酒宴现场,宾客云集。
许心瞳这才知道,徐慕梅嫁的是个省经济厅的大领导。对方平时是个挺低调的人,人到中年迎来二婚,高兴过了头,二婚居然还大操大办,惊世骇俗。
许心瞳还听到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说两个中年人二婚还搞成这样,真不嫌丢人。
她面上有点烧。
傅闻舟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管别人说什么,开心就好。谁规定了二婚不能摆酒?”
许心瞳苦笑。
她妈就这个性格,只管自己高兴,不管别人死活。
她甚至觉得她这就是做给周振远看的,可惜周振远没来。
许心瞳也没吃什么,跟傅闻舟吃了会儿就出去了,觉得这厅里的气氛闷得慌。
“男人真的会色令智昏吗?这个年纪了出这种昏招?”她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跟他取取经。
“那可说不准。有些人是这样,年轻时追求仕途,过于苛求自己,上了年纪就要放飞一把。”傅闻舟笑道,倒是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说三道四,而是跟她理性分析。
“你也会吗,傅先生?你这样理性的人。”她歪过脑袋来瞅他,“那我以后四五十了要跟你办结婚纪念日,你也给我办吗?要大操大办那种。”
“说不好。”他淡淡道,“你要是老这么勾引我,我不到中年可能就要犯浑。”
他说得她好像是祸国的妖妃似的。
许心瞳拉过他宽大的手掌,将小手蹭啊蹭的蹭进他掌心,摇一摇,晃一晃:“我要是作起来,怕你吃不消啊,哎——”
“你现在就不作吗?”傅闻舟轻笑,“早上吃个饭还要我喂,还有起床气,起来了有时候还不愿意穿衣服,非要我给你穿。我不信你一个人在家时也是这样的,不上班了?”
一个人在家时她当然不会这样,都是雷厉风行的。
可人就是这样,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宠着自己惯着自己,就想要折腾出点事儿。
这毛病,恐怕这辈子改不了了。
远处一对新人朝这边走来,女子纤腰长腿,穿一件绯红色旗袍,依偎在一个中年男人怀里。
许心瞳和傅闻舟都停下来。
傅闻舟客气地跟对方问好,对方淡淡点头,表情温和却随意。许心瞳便知道对方身份不低,她之前只是听说这位“刘伯伯”身居高位,却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职位。
但看傅闻舟这样,也知道他大有来头,甜甜地喊了一声刘伯伯。
对方对她笑了笑,态度要和蔼很多。
天色不早了,徐慕梅笑着跟他们说,早点回去吧,我跟老刘也要回去休息,累一天了。
“去吧去吧。”许心瞳皱皱鼻子,眉眼含笑。
徐慕梅和刘伯伯走远了。
许心瞳才说:“她倒是过得比我还滋润。”
傅闻舟将她揽到怀里,半搂着她往台阶下走去,小径通幽,夜色下不知通往何处。
树影婆娑,沙沙作响,她害怕地钻进他怀里,娇娇怯怯地说:“傅先生,抱紧我啊,害怕。”
“来劲了是吧?”
“你说我妈刚刚是不是就这样躲在刘伯伯怀里说话的?”她啧啧了两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得多学着点儿。”
傅闻舟笑而不语。
她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勾着他往他耳边吹气:“傅先生,我刚刚发现你也有一根白发了。”
“我比你大八岁,这不是很正常?我老了你还年轻貌美呢,我肯定走在你前头。”他浑不在意地笑道。
许心瞳却板着脸说:“不许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说着她趴到他背上,指着前面:“你还要背我,一直走呢。”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老。
傅闻舟浅浅一笑,没有作答,背着她抬步朝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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