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不觉,手边那杯酒水饮料,已经喝下去一半。
从她身上跳开话题的男人们,继续侃侃生意经。
不知是得到霍家二叔什么允许还是帮助,谭制作很有兴头,还站起来要给人敬酒。
自己站不要紧,也让其他人站。
霍遇推手婉拒:“不必。”
他鲜少抽烟饮酒,也不会真顺着他们干了他随便的意思,要么就都不喝,酒精不是好东西。
“霍表兄弟念佛诵经多年,过的都是清心寡欲的生活,酒水这东西,是我考虑不周。”谭制作没能碰到杯,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自罚一杯。”
其他人也跟着效仿,总归要把这酒给敬了。
只有时雾没动静。
副导有些看不下去,眼神示意一番,“时小姐,咱们相识一场不容易,你也给霍先生敬一杯,希望以后在圈子里承蒙关注。”
毕竟是他带来的人,不给面子实在说不过去。
他人都在望着,时雾指关节微微蜷缩了下,就势端起酒杯。
在霍家,她都没这么和这个男人正视过,更别说敬酒了。
面对如同长辈一般威严端庄的人,她只想着降低存在感。
端着剩下的半杯酒,嘴里应当再说点什么话。
时雾一时哑语。
这时,霍遇开口:“女孩子不宜喝酒。”
这一句,算是断了时雾要敬酒的过程。
另外两个女人以为她被拒了,脸面拉下来,暗自发笑,倒不意外,霍家这位大人物,对男人女人平等,不见得他优待过还是偏爱过谁。
他人都敬过酒,惟独她被冷落,副导在旁边看的直捉急,这是还没来得及认识就把人给拒之于千里之外。
时雾正要放下杯子的时候,又听那人话头一转,讲道:“可以以茶代替。”
伺候的服务生反应快,立刻备上一壶茶,轻袅袅地给续入杯中。
以茶代酒,这番流程顺利走完。
大家心里不是没揣着疑问。
总觉得不对,又一切顺其自然。
旁人都敬了酒,凭什么就那位时小姐敬了茶,哪有什么女孩子不宜喝酒的说法,同坐的两个女人不也喝的酒。
小异样没一会儿,又在生意经里消磨殆尽,大家很快就忘了。
………
时雾以前没碰过酒精,初次体验,不胜酒力,不小心沾了的那点在胃中肿胀泛酸,难受得很。
她借口去洗手间一趟,差不多算是提前离席。
趴在洗手池前呕吐的样子太狼狈,不忍抬头去看镜子前的自己。
旁边也有和她一起呕吐的。
不过那人眼泪都出来了,嘴里没东西吐出来,只能用纸巾擦擦,补了妆又走了。
为一口生计,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霍以南以前常说,他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买买买的贵妇,还是做自己的事业,他都会支持的。不过他不希望她太累,他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说,他现在做的事情是他不喜欢的,所以她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
所以,大学专业,时雾放弃大众化的生计专业,选的是自己感兴趣的戏剧方面。
她成绩不好不坏,平庸得很,毕业后选择做一个表演老师过渡下,并不会想过真的踏入娱乐圈,没了林思娇,她不会去那个剧组。
他说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她最近喜欢的,就是看他们喜欢做什么事情。
时雾擦了把脸,想起给霍以南回信息,拿出手机,却迟迟不知道回什么好。
“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一道不算熟悉的男声传来,透着嬉笑意思:“和男朋友发甜蜜短信?”
时雾握着手机,抬头看去,谭制片那张脸豁然显现。
她吐了挺久,走时酒局差不多结束,现在基本都散了,大家少不了去趟洗手间。
时雾面不改色回:“不是。”
谭制作来到她身边,看似去洗手的,眼睛没少瞟她,过来人的姿态说道:“有没有都没关系,既然来混这圈子了,想做什么,心里都有数。”
时雾像是没听懂这暗示,扭头就走。
谭制片又说:“发卡不要了?”
回头看,霍以南送她的发卡还放在台子上,刚才吐的时候头发混乱,顺势给取下来,心事太重,不小心给忘了。
时雾回头取,谭制片拿起东西,没轻易给她。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谈到霍家那位的投资。”谭制片说,“目前手头里有个不错的剧本,缺个女主角。”
时雾一脸漠然,好像在说,和她有什么关系。
“像你这种的,我见得多了去。”谭制片又说,“自恃清高,放不下面子和尊严,喜欢端着优雅的架子,实际上内心,比谁都骚动。”
仗着手里捏着她的发卡,谭制片多说两句话,还往她跟前贴近两分。
时雾一言不发,不是好脾气,不过觉着懒得和蛆一般见识。
她只说:“东西给我。”
谭制作看出她眼神里的坚决,估摸出这个发卡不是因为价格贵,而是对她来说有着挺大意义的。
发卡瞧着挺清新别致的,搭她那轻飘飘的长发。
“我不给能怎样?”谭制作问。
时雾缓缓呼吸。
“你看,我不给,你并不能把我怎么样。”谭制作一笑,“讲真的,今晚除了霍先生,属你最亮眼,那谁把你带来的瞬间我就注意到你了。”
话说得极其熟练,不知道对多少女孩子说过。
你最特别。
而男人这一生,遇到的特别,比头发丝还多。
时雾还是那两个字:“给我。”
“急什么。”
越是这样,越让人知道,这个东西的非凡意义。
谭制作把发卡把玩在手里,兴致越来越大,一下子捕捉到的猎物挺没意思,慢慢钓来的反而别有一番味道。
他知道时雾性子不软,还有点刚烈。
果然,把人惹毛后,就见她直接挥手过来,想抢他手里的发卡。
谭制作有点虚,但到底是男人,没有第一时间被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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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女的,比他想象的还要烈。
刺啦一声。
是衣服被抓破的声音。
这不打紧。
打紧的是他的胳膊也被抓破了。
看到皮肤上的血迹,谭制作脑子一热,面目也狰狞起来,将发卡往后一扔,要动真格的。
浅色发卡在冰凉地砖上滚动几圈,最终落在一个男人的皮鞋处。
紧接着,修长手指将其捡起。
这人出现得无声无息,低调如斯,但从台镜中,可辨男人高挺的身躯。
刚才炸毛的谭制作看清来人,瞬间安静:“霍,霍先生。”
霍遇长身玉立,指间把着那枚刚刚捡起的发卡,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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