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班级,朋友也还是那群朋友,站在彼此身边的也还是那个朝思暮想,盼望了很久的他。
今年校运会最后一个项目仍旧是高二对高三的篮球赛。
从他们那届开始,高二再次连输了七年,直到今年终于打破这魔咒,赢了高三一局。
高二的还在疯了似的在看台上叫唤,仿佛这一个班250块的奖金是多大的奖似的。
几个毕业多年的编外人员都坐在三班看台区的最后一排,闻声正看球赛看得起劲儿,突然被李延时勾了肩膀。
“我当时在场上打比赛的时候你怎么没看得这么认真?”
“我看了,”闻声眼睛睁大,打死都不承认李延时给自己扣得帽子,“我扒着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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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栏杆站在下面看的。”
高二的看台几乎全空了,所有人都挤在看台最前面的过道里,扒着围栏冲篮球场上吆喝。
李延时不相信,轻嗤:“那你说我拿了多少分?”
闻声清了下嗓子,就在她也以为自己不记得时,突然有个数字蹦进她的脑子里:“我们65:64赢的,你好像自己拿了23。”
“好像?”李延时对闻声的回答很不满意。
大约是高二又进了一个球,从几米外过道上挤着的人堆里爆发出一道剧烈的喝彩声。
“干他!”青春期的男生总是格外粗鲁。
闻声盯着李延时的眼睛戳他的痛处:“是不是23我确实记不太清了,但我记得非常清你不光花250买了个手机模型,还花250剃了个头。”
“”
闻声眼神有种长期被压迫后反扑的凶。
李延时手撑在身后,眯着眼笑。
他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对闻声进行的这些提问太多了点,不行,哪天把她问烦了,真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李延时暗暗想,决定收敛一点。
球赛结束,早已升了副校长的张猛拿着大喇叭在前面喊,说今天回来了一批学长学姐,让他们下来跟刚赢了比赛的高二学弟切磋一下。
当年出尽风头的李延时自然是被喊了上去,当然,一同被喊过去的还有王启胜。
李延时冲锋衣里就是件黑色T恤,巧得连衣服都不用换。
临从看台上下去前,李延时把刚王启胜给他的护腕分了一只给闻声。
和他身上的T恤一样巧,这护腕也是深绿色的。
闻声坐在台子上,李延时站在她身前,提着她的手指往她的小臂上套护腕。
一边套还一边要很装逼的说:“好久没打了,还真不一定能赢这群小崽子。”
说完弯腰,也不管另外几个人还坐在旁边,压着闻声的后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手提着她的护腕问:“能不能分我点好运?”
这么多人的,闻声骨子里那点害羞冒出来,抵着李延时的肩往后缩了一下。
颜可转脸看到这一幕,扬手一个空矿泉水瓶就砸过来,让李延时能不能别大庭广众之下欺负闻声,说前面坐的全是未成年。
李延时觑颜可一眼,说未成年怎么了,她上小学的时候还珠格格里面都是吻戏,不比自己这尺度大?
颜可被噎了一下。
文越抬眼看过来,让李延时嘴别那么贱。
李延时呛他,哼笑着说睡完被甩还上赶着要被睡的人更贱。
闻声在李延时身后瞄了眼文越,扒着李延时的手,心想这少爷以前还是收敛了。
现在心情好,天性被解放得彻底,还没人能从他嘴下活着走出来。
文童抱着牛奶在旁边“咯咯”得笑得欢。
她捅了捅周佳恒,问他:“你不去吗?”
“不去吧,”周佳恒抓抓脑后的头发,笑的一如高二那年腼腆,“我以前就打得不好,现在更菜。”
颜可转过来时已经是高二下学期,自然没看过那场球。
她抱着臂转过来问闻声:“当时他们赢了?”
闻声点点头,风把头发撩到她弯起的唇角上:“赢了,只多一分。”
有个骚包压哨三分。
高二的小伙子们刚打了一场,体力不支,但李延时他们这边上场的都是二十六七的“老年人”,一边体力差,一边年龄大,你别说,还真打的有来有回,不到最后一秒真不知道是谁能赢。
一个小结十五分钟的比赛,打到最后高三的重新叫起来,声音穿破操场的天,嚷嚷着要让这群已经毕业的老大哥帮自己“复个仇”。
大屏幕上的计分板左边翻一下,右边翻一下,文童激动得奶茶也不喝了,从看台上蹦起来,拉着闻声一边跳一边喊加油。
“啊啊啊啊,还有十五秒,26:24!”
连因为拐走了闻声,处处对李延时看不顺眼的颜可都站起来望向球场。
十月中旬热气溃散,风已然沾了秋日的凉,篮球操场旁的那棵大槐树摇摇晃晃,遮天的树荫下追逐、晃动的身影,是这一刻的少年,亦是曾经的少年。
闻声看到大屏幕上倒计时的最后一秒,篮球场上那个穿了黑色T恤的人,站在中线之外,扬手把球丢了出去,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灌进篮筐里。
“赢了!26:27!”
文童抓着闻声的手跳起来,整个校园爆发出掀翻天的叫喊与喝彩。
紧接着刚进了三分的人,转身,在这经久不息的欢呼声里冲看台上的闻声扬眉笑了下,点了点自己的手腕。
一如当年。
只不过和那时不同的是,当年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痞里痞气,没人能压得住的少年看的是谁。
而现在确有答案。
隔着整片操场和看台,在这长久的对视里,闻声和李延时一样,弯了弯唇,也笑了。
闻声终于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李延时的——是那天,他在漫天的欢呼里,背着众人,笑着轻点手腕,望向她。
至此,闯入了她的眼睛。
一停就是好多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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