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静地坐着,看他给自己扣安全带。
“没有?,”季言礼回答,随着这声落,“咔哒”一声安全带被扣上,“如果不小心死了,正好一起殉情。”
沈卿:
就知道这人一天到晚嘴里没个正经话。
沈卿反手抓住季言礼的袖子,把耳机摘下来,挣扎着从?副驾驶上跳下去:“算了算了,我?还是走过去吧。”
穿着黑色夹克的年?轻男人,两?手拢着自己外套的两?襟,把从?飞机上跳下来的女人包进怀里,重新放回去。
沈卿坐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比站在飞机外的季言礼高一些。
季言礼两?手撑在沈卿的座上,微微扬了头看她,唇边噙着不怀好意的笑:“这么不愿意和我?一起殉情?”
沈卿眼睛都瞪大了:“你才愿意死呢。”
季言礼拖沓着声音“嗯”了一声,望着她:“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好好开。”
沈卿听到这要求后怔了两?秒,紧接着微微一笑,手撑在季言礼的肩膀上,稍稍伏低了身体,趴向他。
她有?意撩拨,唇几乎贴上他的唇。
季言礼一手仍按在沈卿身下的座椅上,另一手撑在机舱门上。
他很轻地眯了下眼睛,垂眸看着贴向自己的人,略微扬了扬眉,紧接着他就听到靠近他的这人极狡黠的语调说了句——
“想?得美,”沈卿笑得很甜,声音仿佛淬了蜜,语调轻快,“那就一起去死吧。”
季言礼眼尾稍稍挑了下,从?嗓子滚出一声低笑。
林行舟两?天前就回了国,林洋闲人一个,听说季言礼和沈卿要去里昂再呆两?天,带着女朋友从?巴黎倒回来,硬要跟着。
此时就在后面跟着的那架MK3上。
从?斯特拉斯堡飞到里昂,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午后两?三点的这个时间,阳光好像贴地更近一些,温暖明亮。
里昂的旧城区大多是有?些年?代的建筑,浅红色的屋顶,米白或者褐色的建筑外表面,尖顶式的建筑风格,整个城市被罗讷河和索恩河两?条河流贯通,棋盘式的路网将整个城市切割成四四方方的小格子。
还有?半个月就是圣诞节,里昂大大小小的街道早就布置了起来,沿路的圣诞树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礼物盒。
直升机从?里昂的东南角斜跨过去,往城西开。
垂眼,从?一侧的玻璃窗往下看,能看到飘荡在空中的浅薄雪花被蒙了层金色的阳光,晃荡着落在街边的圣诞树上。
清冷懒散的男声从?头戴式的航空降噪耳机传进沈卿的耳朵里,极近的贴着耳道,就像是在她耳边说的一样?。
“应该带你晚上飞的,晚上的里昂更好看些。”
因为工作的原因,沈卿也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还真没有?这么坐在直升机上看过里昂的全景。
沈卿侧歪着头看脚下的景色,觉得即使不是晚上,这个在午后带些慵懒的城市也一样?好看。
李堂和太太住的地方就临着索恩河,院子大得一旁的花园完全可以当成一个停机坪。
林洋和女朋友的飞机随后降落,和季言礼他们前后脚到,只晚了十分钟。
李堂太太的病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好转,这两?年?精气神好,把画画捡了起来,另外没事的时候就是学?学?做饭。
知道季言礼他们来,她提前在家准备了三个小时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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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好久没见,半下午时在院子里喝了些茶,又一起吃了晚饭,闲聊没多久,夜便已经深了。
沈卿从?傍晚收到余曼消息,便开始心事重重。
父母的事情又有?了一些进展。
已经确定当时那份重要文件应该就在季家在国外的文件库。
除此之外,余曼还在短信上说,除了窦裴两?家外,也已经确定季家也参与了这件事,只不过不清楚当时参与这件事的是季家的哪方势力。
三房、二?房、旁支,又或者是长房?
李堂家这院子除了门口的大喷泉和后面的花园外,一共有?三栋楼。
正楼坐北朝南,正对着不远处的索恩河,另两?栋楼一西一东在正楼的两?侧。
李堂家的阿姨提前把西楼三层的主卧打扫过,是准备给季言礼和沈卿的。
季言礼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接完电话再回到房间时,沈卿已经洗完澡了。
季言礼带上房门,扫了眼窗边站着的人。
“怎么不吹头发??”季言礼把外套脱下来,扯松领口的扣子。
沈卿蒙怔了一下,揉着头发?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有?点飘:“等会儿再吹,你先去洗。”
屋子里烧的有?壁炉,一点都不冷,沈卿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睡袍站在窗边,纤瘦的背影看起来很单薄。
季言礼的目光在沈卿身上落了落,提着领子把上身的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来,去了浴室。
走进浴室,季言礼摘掉手腕上的表放在水池上,从?镜子里再度望了眼身后的人。
那人把头发?拨在耳后,正在低头看手机。
沈卿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手上握着的手机再次震了下。
余曼:[季家在国外有?几个文件库,应该就放在其中一个文件库里。]
沈卿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回了个“知道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来,半分钟后,玻璃推拉门响了声,被从?里拉开。
沈卿听到声音了,却没回头。
她两?手搭上身前的栏杆,眼睫微动,眺望着远处的河面,极轻地吐了口气。
落地玻璃窗,单面镜,这样?站着能看到几十米远外的索恩河,晚上潮水褪去,露出河岸浅红色的礁石。
海浪不停地拍打,是此刻宁静里唯一的声响。
身体一热,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浅灰色的玻璃上印着两?人的身影。
季言礼身上是深灰色的浴袍,和沈卿身上的同款不同颜色。
但季言礼这人一向随性?惯了,和沈卿的工整不一样?,总是连个睡袍也不会穿好,半敞着前襟,系带也没系,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
“在想?什么?”季言礼吻在沈卿的脖颈上。
沈卿轻吸了口气,搪塞开:“没想?什么。”
吻从?侧颈往下,滑落在肩膀,季言礼的手勾在沈卿的腰间,把那个浴袍的带子抽了出来。
沈卿的浴袍系了几颗扣子,腰带被抽出来,前襟也并没有?松散开。
单面镜,即使敞开了一些,外面也看不到。
屋子里没开灯,模糊朦胧的月光,混着一旁壁炉里跳跃的火苗,把窗前这处印得旖旎又暧昧。
季言礼把沈卿手里的手机抽出来,握着沈卿的两?个手腕,浴袍的带子搭在她细细的腕子上,慢条斯理地绕了两?圈。
“那你拿着手机一直在看什么?”季言礼低声问。
“没什么,”沈卿意识还没回笼,没注意到捆着她手腕的带子已经被绕在了身前的栏杆上,“余曼发?来的消息。”
“是吗?”季言礼淡淡的声音。
白色丝绸的带子很长,捆了沈卿的手腕再绕到眼前的栏杆上缠紧,却仍然?留了很长一段拖在地上。
冷白色的细长绸带,搭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莫名?浪.荡。
沈卿动了下手腕,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绑得挣脱不开。
她偏头看向还抱着她的人:“季言礼?”
季言礼一手按着沈卿的两?只手压在扶手上,另一只手从?沈卿的背部往下滑,隔着薄薄的浴袍一路往下,停在她后脊椎骨的上方。
他右手食指勾着捆沈卿的那根浴袍带,玩似的把带子扯地更紧了一些,低头贴着她的耳朵:“卿卿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很低的嗓音,沙沙的,带点欲.色。
他问得慢条斯理,甚至右手还捏了沈卿的手指把玩在手里看。
沈卿楞了一瞬,头往一侧转,这次目光是真真实实地对上了季言礼的眼睛。
男人半敞的薄睡袍露了一大片胸膛,清瘦有?力的线条延伸往下,藏在灰色的布料里。
他眉眼微微上挑,有?种?上位者的睥睨和慵懒。
沈卿心里轻轻敲了鼓。
她的眼神直挺挺的对着季言礼的目光。
嗓子轻咽,她没想?过季言礼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个。
两?人对视片刻,季言礼搭在沈卿后腰的手很轻地动了动,指骨按在她腰后极其敏感的地方。
“听过严刑拷打吗?”季言礼点了点沈卿手上的绑带,噙了散漫疏懒的笑,“不说,我?们就干点别的。”
第54章 9.08日更新
房间里挂的老式挂钟, 红棕色的表盘下的钟摆“咔哒、咔哒”很有规律地在晃动。
季言礼一手搭在身后的栏杆上,另一手虚揽在沈卿的腰间,他?食指跟着钟摆摇晃的频率敲在沈卿的腰上。
闲闲地靠着一侧的栏杆, 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沈卿眸色清浅, 琥珀色的瞳仁在月色下泛着很浅淡的光,像正月十五的灯节里, 会沿路摆摊卖的麦芽糖。
很淡的甜,很容易让人上瘾。
片刻后,沈卿转了视线,她挣了下手腕, 看着自己手上的绑带:“你把我的浴袍带都拉在地上了, 好脏。”
季言礼低头,啄吻在沈卿的唇上, 封住她的话, 低沉而淡的声音:“转移话题?”
沈卿挣浴袍带的动作不没停,但也没再顺着刚刚的话说下去。
很短暂的沉默, 季言礼的唇轻磨着沈卿的唇,既不再逼近, 但也不让她退开。
“想好了吗?”季言礼的手摸上沈卿浴袍的衣扣。
沈卿的扣子只系到?了胸前的第二颗,里面?只有一条格外薄的吊带睡裙,剥开就能?看到?惹人怜爱的光洁皮肤。
男人修长的手指顺着沈卿前胸的第二课扣子, 动作极其缓慢地一颗一颗解下去。
沈卿很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觉得?这动作有点像凌迟。
清冷懒散的男声染了情.欲, 低低的, 像在蛊人:“那看来你是想干点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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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腻的绸制睡袍被挑开, 露了一侧的肩膀,松松垮垮地搭在沈卿的小臂上。
沈卿的两手还被捆在栏杆上, 动弹不得?。
季言礼的手从?沈卿的大腿处滑上去,探进了本就不算长的裙摆。
沈卿侧头,咬在季言礼的肩膀。
牙齿磨着男人肩颈处的皮肤,这点像猫抓一样?的劲儿,不疼,只是微微的痒。
“喜欢你才想做这事?。”沈卿声音轻软,话说的断断续续。
“是吗?”季言礼笑着去吻怀里人的耳廓。
很细的吊带从?肩膀一侧掉下来,浴袍的绸带滑到?女人两腿之间。
骨肉匀称的腿,大腿处被同样?缠了深灰色的浴袍带,是季言礼的那条。
带子被在大腿处系紧,尾端扎了个很好看的蝴蝶结。
期间手腕上的绑带被松下来,沈卿一只手的手腕得?以?解脱,另一只手却仍然被束缚住。
沈卿背抵在窗户上,两条腿缠在季言礼腰间。
她前额抵着男人的肩膀,还有空跟他?闲聊。
“你跟家里人的关系怎么样??”话音落,很小声地哼了一下。
季言礼托着沈卿的腰,把她额头被汗沾湿的发丝拨开:“我和家里人关系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知道?”沈卿攀着季言礼的肩膀,声音黏糊,话都说不清楚,“那你和你的父母呢长房还有没有其他?人?”
季言礼头从?沈卿的肩颈处抬起来,抬手拇指压在沈卿的眼尾。
女人眼尾微有些湿,不知道?是汗还是生理性的泪水。
他?盯着她的样?子看了几秒。
因为季言礼突然停下来的动作,沈卿身体有一瞬间的难耐,她迷蒙地睁开眼,两只眼睛湿漉漉地瞅着季言礼。
“你干什?么”她嗓子哑哑的,带点抱怨。
“没什?么,”季言礼一手仍压在沈卿的背上,另一只手撑着她身后的栏杆,他?从?沈卿的耳尖一路吻下去,声音里有着含混的笑意?,“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身体悬空的姿势,让沈卿不得?已地紧紧抱住季言礼的脖子。
她睫毛颤了颤,重新?闭上眼睛:“关心你”
季言礼轻咬上沈卿的唇,食指摩挲在她的腰窝,低声笑了笑:“那你应该更专心一点。”
沈卿轻轻哼着,不知道?对季言礼的话听没听进去
第二天早上沈卿从?床上醒来,身边已经空了。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轻皱了下眉。
腰肢酸软,腿一微微用力就有些打颤。
一侧浴室的门被推开再合上,季言礼从?地上捡了昨晚那根绑在沈卿大腿处的绸带,穿在浴袍的腰间,很松散地系了下。
季言礼目光在远处还在睡着的人身上落了落。
他?眉眼微微下垂,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跟愉悦比,更像是审视。
几秒后,季言礼的手从?腰上的系带垂下来,抬步走到?床边坐下。
他?伸手拨了下沈卿的肩,手捏上她脸颊并不算多的肉,懒懒道?:“再不起来只能?吃午饭了。”
沈卿头往被子里拱了拱,含糊着:“让我再睡一会儿”
季言礼轻笑,摸了床头那根白色的绸带,探手到?被子下面?,把沈卿的右手拎了出来。
微有些凉的绸带表面?触到?沈卿手腕的一刹那,昨晚的记忆奔腾着涌过来。
她瞬间抽手,头从?被子里冒出来,谨慎地盯着季言礼看:“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季言礼揉着沈卿的手腕,把那根带子搭在她手腕比划,“叫你起床。”
刚醒,沈卿的声音里还带了清软的气音。
她一巴掌把季言礼手上的绸带撩开,像逼瘟神一样?往后面?躲了躲,嘴里很急切地念叨着:“我起我起,不要这个!”
说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动作快得?连下床时那下脚软都忍住了。
季言礼单手撑在身后,看着着急忙慌往浴室躲的人,唇微微勾了下
季言礼没说错,起来的这顿饭确实是吃到?中午了。
经典的红酒炖牛肉和马赛鱼汤,其中有一道?还是李堂坐的。
初冬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六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巨大遮阳伞下,品尝这顿地地道?道?的法国“家常菜”。
吃到?一半季言礼去一旁接电话,李堂和太太回厨房拿甜品,桌边坐的一时只剩下沈卿、林洋和林洋的女朋友。
沈卿翻着碗里的牛肉汤,把不喜欢的西红柿从?里面?挑出来,丢在一侧的盘子里。
林洋往一旁的树下瞅了眼,抱怨:“季言礼这电话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季家这么大的担子都压到?他?一个人身上,也是真够累的,”林洋轻啧了一声,“要是季言礼他?爸还在他?还能?喘口气,现在他?相当于十八当了皇帝,一干要干到?死。”
林洋这人和林行?舟简直是两个对立面?,这辈子最讨厌加班。
林洋手敲在女友的椅背上,脸上表情极其精彩地评价:“想想都想死。”
沈卿勺子划拉在碗底,挑出最后一块西红柿,突然开口:“季家长房现在还有哪些人?”
林洋给自己女友舀了一勺子菜:“除了南枝姐一家,季言礼就剩个叔叔了,满世界周游搞他?那个什?么破摄影,就前年回来过一回。”
沈卿点点头,舀了一勺牛肉汤到?嘴巴里。
她鼓着腮帮子嚼了嚼,觉得?李堂太太的手艺真的好。
“季言礼和他?爸妈关系好吗?”沈卿放了勺子又问。
“好啊,”林洋没多想,抽了一侧的纸巾沾了沾被染了汤汁的嘴角,“他?每半个月都要拐荆北一趟,去看他?妈,至于他?和季叔叔怎么说呢,儿子一般和爹都不对付,但上学那会,我看着觉得?季言礼虽然明面?上跟他?爸怼,但其实挺听他?爸话的。”
声落,沈卿拿了手旁的篮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再去拿点黄油包,你们要吗?”
“我要一个。”林洋的女友举了下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沈卿点头,弯眼也冲她笑了笑。
他?们坐的位置离正楼有些距离,沈卿端着篮筐,前脚刚进到?主楼,季言礼便挂了电话,从?另一侧走过来。
季言礼抽了椅子坐下,扫了眼身旁空掉的座位:“她呢?”
“去厨房拿东西了。”林洋看了眼季言礼又震起来的手机,“我刚还给沈卿说,要是季叔叔还在,你还能?过几年清闲日子。”
季言礼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八.九年,早过了不能?提的时间。
季言礼划开手机看了眼段浩发过来的消息,拿桌上的手帕擦手,无奈道?了句:“老爷子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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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洋点点头,默了两秒把话题岔开。
“刚沈卿还问我你们长房还有哪些人,”林洋咂咂舌,“我说你还有个不成器的叔叔,也不知道?回来帮帮你。”
季言礼把帕子放在桌子上,听到?这话抬了下头,目光越过林洋,在远处端着面?包筐的人往这侧走的人身上落了落。
两秒后,他?视线转回来:“沈卿问你我家里的事?了?”
季言礼抬手把桌子上的几个餐盘移开。
“对啊,”林洋插了块牛肉,“刚提起来季叔叔,她顺口问了句。”
林洋说完,季言礼没再搭话。
林洋也没在意?,帮季言礼把面?前的盘子移开,腾出放面?包筐的地方。
“怎么了?”沈卿把手里的面?包筐放在桌子上时,低头看了眼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的人。
沈卿摸了摸自己的脸,疑问:“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季言礼把目光转开,“看你今天好看。”
季言礼这句正好被走过来的李堂夫妻俩听见。
李太太把推车上的甜点依次放在桌子上,揶揄:“还是新?婚夫妻感情好,不想我们老夫老妻的,他?现在可没这样?夸过我。”
说着瞥了李堂一眼,眼睛里有嗔怪的情绪。
季言礼右手搭在桌子上,他?两手并齐,很轻地敲了下垫在手下的格子手帕。
他?转头看了眼沈卿,轻抬了眉问她:“我们感情好吗,季太太?”
沈卿正在往碗里盛汤,闻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侧眸看向季言礼。
午后的阳光下,她顶着男人清润的眸色和他?对视了两秒。
沈卿把手里盛了汤的碗推到?了季言礼手边,转头笑着回李太太:“确实好的呀。”
她语调轻快,确实像沉浸在新?婚甜蜜的小女生。
坐在沈卿左手的男人视线还停留在她的身上,片时,移开。
随后他?抬手拉过沈卿的左手,拇指摩擦着按在她的脉搏上。
不同于女人细腻的皮肤,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擦在手腕里侧柔嫩的地方,麻麻的,有点痒。
沈卿一只手被制住,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拿东西。
动了两下不太方便,左手在季言礼手里挣了下。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目光投向季言礼,小声问他?:“怎么了?”
两人的椅子就挨在一起,几乎是肩膀贴肩膀地坐着。
沈卿看到?季言礼垂眸扫了眼她被他?拇指压着的脉搏,紧接着眸光再抬起时,他?手收了回去。
他?慢条斯理地抽了桌子上的垫巾,铺在沈卿的腿上,很闲散的语调:“心跳有点快,刚撒谎了,季太太。”
第55章 9.09日更新
沈卿微微一愣, 眼波在季言礼的表情上流转了一下。
紧接着手从季言礼手里抽出来,把头发拢在耳后。
“有吗?”她轻轻笑了笑,有些娇俏的语气把锅推到季言礼身上,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感情好吗?”
“好, 怎么不好,”季言礼把沈卿腿上的铺巾展平, “毕竟你是我花两个矿买回来的老婆。”
提起那两个矿,沈卿眼神闪了下,心下有点愧疚。
她抬手想把那条铺巾从季言礼手上拿过?来:“我自?己来。”
两人离得近,低头说话的动作像在耳语, 林洋正拉着李堂的太太问?人家烘焙煎饼时的温度, 几个人都?没往他们这侧看。
季言礼避了下,隔开沈卿想抽铺巾的手。
他把铺巾的边角展好, 接着把沈卿面前空掉的杯子拿走, 拎了左手边的茶壶倒了杯花茶,重新塞回沈卿手里。
“真要是愧疚就多对我说点实话, ”季言礼抬头,捏着沈卿的下巴, 略微凑近了一些她的耳朵,“就比如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他声线略微有些低,带了调侃, 想随口开的玩笑。
话音落, 季言礼撤开身体, 笑着接了李堂递过?来的碗碟。
沈卿转开, 用刀叉切自?己盘子里的牛肉, 咕哝:“是啊,怎么不是。”
季言礼侧眸, 眼神意味不明,在沈卿身上落了落-
从斯特拉斯堡回来,沈卿和季言礼两个人都?骤然投入到了工作里。
在法?国?的那十几天,实在是落下了太多事情要处理。
早出晚归,开会出差,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硬是连着一周多的时间里都?没怎么打过?照面。
沈卿刚从早会上下来,身上穿着条极修身的黑色羊毛长裙,腰间扎了根很细的同色系带。
长发微卷披在身后,比平日里看起来多了那么一丝干练。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往里走了几步,文件夹丢到桌子上,把自?己扔进了宽阔柔软的办公椅。
余曼把新整理出来的合同和项目企划案垒了一摞,放在沈卿的左手边。
她看着沈卿略有些苍白的脸,拿了桌子上的玻璃杯,走到几步远外?的饮水机旁,泡了杯药茶拿过?来给?沈卿。
玻璃杯底压在桌面上,发出极细微的一声轻响,沈卿手摸上自?己的后颈,调整了一下项链,睁开眼睛看过?来。
“你今天早点回家休息吧,连着熬了两个大夜,谁的身体都?受不了。”余曼看着沈卿心疼地说。
余曼话音落,沈卿没回答,只是伸手把一旁的药茶拿过?来,温热的杯壁贴在手心里。
在法?国?那一遭,沈卿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有点怕冷。
“我父母的公诉期还有多久?”沈卿把杯子放下来,抬头问?余曼。
余曼抬腕看了下表:“明年的三?月中,还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沈卿把杯子放下,目光垂落在桌前的文件上,片刻后极低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手按了按前额。
沈卿的办公室在最东侧,偌大的一间,占掉了整层楼的东北角。
门关上,是僻静的一隅。
右手边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坐在沈卿的位置往外?看,能看到差不多大半个淮洲的景象。
“文件确定?在季家的文件库吗?”沈卿问?。
余曼点头:“按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是这样的。”
余曼想了想开口:“你要不要”
她还没说完,沈卿已经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了。
沈卿把撑在额前的手放下来,右手无意识地捡了一旁的钢笔,在桌面上滚了滚:“我没办法?问?季言礼。”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是有季家的参与,那很可?能就是长房做的。”沈卿语调徐徐。
沈卿把那支笔放下,抬头看了余曼:“季家旁支鲜少参与生意,十年前那个放批皮文件的娱乐公司也在长房的手下,长房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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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没什么人,除了季言礼的父亲外?,就是他父亲的姐姐和一个弟弟,这两个人都?搞艺术也不常回家。”
沈卿停顿了一下。
“你觉得,”沈卿语速慢下来,又去看刚被自?己摸过?的那支钢笔,“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季家长房做的,你觉得除了季言礼的父母还会有别人吗?”
沈卿语调平缓,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起伏。
她轻叹了口气?,想起半个月前在多农山脚下。
“他可?能是有点喜欢我,”沈卿声音低下来,手指抵在那根钢笔的侧沿,“但还不至于因为我,把自?己的父母往火坑里推,帮我为十年前的案子翻案。”
而?如果?现在戳破,季言礼却下了狠心要阻止她保季家。
那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沈卿身体不舒服,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提早下班,晚上不到七点就回到了华元府。
她上楼换了更舒服的居家睡衣,外?面套了件奶白色的羊毛开衫。
最近忙,沈卿早出晚归,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今天得了空,时间又早,她想拿点饵料喂一下小十七。
饲料是她买小十七那天拐到宠物市场一并买回来的。
在宠物市场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专门买王八饲料的店,最后她问?了店主,买了些鱼饵回来。
用透明盒子盛的饵料,外?裹了包装纸,被沈卿放在了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她从楼上下来,拐到客厅的电视墙前面蹲下,在几个抽屉里扒拉了两遍都?没找到自?己买的饵料。
沈卿捏着腰站起来,来回看了看,往右边两步,走到了电视柜的储物筐前。
半人高的篮筐,里面堆了不少杂物。
沈卿盯着篮筐看了一会儿。
她不太记得自?己当时到底是放在抽屉里还是随手扔在这个储物篮里面了。
沈卿弯着腰在里面掏了几分钟,终于摸到了被压在最下层的饵料,但同时手也碰到了一个类似玻璃瓶的圆柱体。
稍有些凉的表面蹭过?沈卿的手背。
她拨开挡在手侧的衣物,终于看到了挨着饵料,在储物篮的最底层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先?前在季家她叠给?季言礼的纸星星。
沈卿动作滞了下,目光停在那个星星瓶子上看了几秒。
满满一瓶的彩色星星,看得出的用心,此时却安安静静地躺在杂物篮的最底层,像是被人遗忘似的。
沈卿手扶在储物筐的两侧,一时忘记了拿饵料。
她想到了季言礼不会喜欢这种东西,但没想到他真的就把这瓶子随手扔在了杂物筐没再管。
沈卿把瓶子捡起来,握在手心里转着看了看。
她觉得叠得还是挺好看的。
很不喜欢吗?沈卿想。
片刻后,沈卿把玻璃瓶重新放回杂物筐里,把自?己找的饵料从筐里提出来,抱着去了小花园。
王八这东西不动,吃得也少。
沈卿把饲料在池子里撒了些,抱腿蹲在白玉池旁边,盯着池子里的几只生物看了会儿。
一个两趴在白玉池底,一动都?不带动的。
室外?还是要比房间里冷得多,沈卿裹了裹身上的外?衫,手垂进白玉池底,食指点在小十七的外?壳上。
她看着手下那个背了灰色壳子的生物,轻轻念着:“十七啊十七。”
“我叠的星星有那么丑吗?”沈卿轻耸了下鼻子,笑着问?手下的小东西。
当时随手买来的小玩意儿,在身边养久了,确实是有些感情。
沈卿看着它总觉得要比旁边几只长得好看些。
人这种生物,和什么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无论是和动物,还是和别的什么人。
半个多月前在法?国?的那场逃亡和度假更像是在顺着正规走的道路上,单独劈出来的一个蜜月期。
现在人回来了,有些想法?需要收一收,有些事也需要接着做下去。
晚上八点多,天色已然暗下来。
沈卿一身奶白色的毛线衫,抱腿蹲在池边,温温柔柔很安静的样子,像是在回忆什么。
沈卿的开衫宽大,这么蹲着,下摆垂下去,拖在了地上。
她手从池子里抽出来,拢了衣服,低头看手机。
从沈卿在法?国?收到余曼的消息开始,追踪当年那份文件的事情就一直没有被放下过?。
此时余曼发来短信,说是找到了那份文件的附件,但时间太久,文件也不全,只有零散的几页。
其中一页尾端签名处有几枚章印。
章印虽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来样子。
只是几枚章印用的都?是私章,只这么看,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出自?哪家的手。
余曼:[核对过?了,前两枚,一枚是窦燕山的印,一枚出自?裴家,最后一枚是季家的,但不确定?具体是谁的私印。]
余曼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季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严,想了很多办法?,确实没能确定?。]
沈卿手指敲在手机边框。
半晌,回了句:[知道了。]
白玉池里的小十七往沈卿脚边很缓慢地爬了两步。
沈卿的手再度伸进手里,在它的背上轻轻点了两下,随后站起身,裹了身上的外?套,环抱着自?己双臂,从阳台一侧往屋内走。
路过?阳台时,沈卿脚步停了下,她侧眸看了眼阳台上放的那张软椅,突然想起两个月前和季言礼通宵在这里看过?的那场电影。
片子是好片子,只是总觉得是那浪漫结局里含了悲剧色彩。
季言礼当时说什么?
走过?一次的人他就不会再要了。
沈卿侧歪着头想了想,隐约记得好像是这句。
沈卿在门口站了会儿,几分钟后,推了身前的玻璃推拉门,走进去。
门一开一合,被彻底阻隔在外?的是冬日里的那丝寒气?,以及让人短暂沉溺过?的回忆与温情。
如果?她和季言礼之间,隔着的是父母的问?题
沈卿不可?能让一个男人,影响自?己为父母翻案。
季言礼也不行?。
沈卿回到客厅,刚绕到厨房接了杯水,玄关处传来声响。
几秒后,门被推开,穿了黑色大衣的人从屋外?走进来。
季言礼把身上的大衣脱掉,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摘了腕表,看了眼厨房里站着喝水的人,走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季言礼从头顶拿了杯子,把沈卿手上的水壶拎过?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沈卿倚着橱柜,捧着手里的杯子,小口喝水:“今天没什么事。”
“你呢?”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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