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九月这四周,颜北栀一次都没整理过花房。
她无法断定,是不是真如杭景所说,换人很麻烦,也会影响他工作,所以他们必须要她去做这件事。
或是……其实是因为盛厌的要求?
他之前不是说过,花房是他的地盘么。
但如果是前者,且盛厌不会出现的话,于她而言,这个工作实在不错。
一个月一千二补贴,一次三百块。就算需要弄三个小时,时薪也称得上极高。
当然,是对她这种普通人来说。
可能对这个学校的学生而言,没人会为这点钱浪费周五下午的活动时间吧。
思索片刻,颜北栀拿上包,决定去一看究竟。
……
玻璃花房地处偏僻。
隔绝了喧嚣,显得静谧无声。
这次,颜北栀推开门,没打招呼,直接沿着排排花架转了一圈。
确实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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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芬芳扑面。
她松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将书包放到门口。再去旁边找了花房工作手册,开始研读。
事实上,这个花房是有专门的花匠定期打理的。
留给学生做的部分不多,且大部分很简单。
算是弥补上花匠无法来学校的时间。
如打扫卫生,按照季节调节花房室温,给某些特定的花浇水、松土、剪枝、换花盆位置等等。手册上都有详细操作流程。
颜北栀小时候也喜欢买花,但却是第一次接触种花这个工作。
她对着手册研究了很久,包括水枪、还有各种器械工具的使用方法。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操作着,生怕把这些娇弱的花朵给弄坏。
到下午四点半出头。
总算全部完成。
颜北栀放下册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四下端详一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拿上包,关门离开。
斜阳静静地笼罩着她单薄的身影,像是独属于一个人的爱抚。
直到走出这一片区域,重新回到学生会时常经过的路线上。
许是因为校运会临近,或是后面有七天长假,不需要上课。难得的,这个点,学校里竟然还是热闹。
来源是操场旁边的篮球场。
这会儿,球场边围了一圈人,密密实实,人声鼎沸。
里面似是在打比赛。
旁边那些人都在加油。
颜北栀急着回家,压根没有往球场方向看一眼,只是离校必经之路。如果不是刻意想绕个圈子,不得不从这边走过。
离得近了,就能听清加油内容。
“盛厌!加油!”
“啊啊啊啊啊盛厌好帅——”
颜北栀:“……”
她的步速比刚刚更快了些,须臾,便将那些人抛在身后老远。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后跟上了脚步声。
不紧不慢地,始终和她保持着几步距离,完全就是在跟着她。
颜北栀停下脚步,倏地转过身,和身后那人面对面。
下一秒,她皱起眉。
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烦躁。
三步之外,盛厌一只手抱着篮球,正定定注视着她。堪称阴魂不散。
颜北栀应该是在花房呆得有点久,身上沾了花香,萦绕在鼻尖。
不过,香气并不浓烈。
和盛厌记忆里的味道很相似。
连表情都没怎么变。
他扬眉,嘴角往上一勾,露出满意的笑,神采飞扬的少年气很重,看起来帅气又张扬。
但距离感丝毫没有削弱。
这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颜北栀。”盛厌慢条斯理地出声,喊她。
颜北栀心里烦躁,语气比平时更冷。
“别跟着我。”
说完,转身就想走。
盛厌人高腿长,三两步追上去,轻轻松松地走在她身边。
他好像没什么要紧事,一边走,一边用手指转着球,漫无目的的样子,叫人看了觉得碍眼。
颜北栀余光扫过。
入目处,是他手指上那枚荆棘戒。
她心脏停摆半拍,刹那间,整个人彻底冷静下来。
如果……
如果是他自己……
不行!
颜北栀摇了摇头,在心底否定自己刚刚骤然升起的邪念。
身侧,盛厌对此完全无知无觉。
他一路跟着她走到校门口,终于,停下脚步。
球赛还没打完。
也不能直接跟着她回家。
思及此,盛厌又喊了她一声,“颜北栀同学。”
“……”她不做声。
盛厌:“你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小少爷几乎没有主动约过女生,没什么方法,只能直接点。
颜北栀已经走出校门,闻言,脚步顿了顿,背着身,面无表情地淡声作答:“关你什么事。”
“……”
盛厌敛了笑,薄唇抿成一条线。
“咚”一声,篮球被重重丢到地上,弹起老高,又随着重力下落,一下一下。
渐渐地,不再反弹,只是骨碌碌滚到远处,躲到了香樟树后。
天际,日暮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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