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和陆少渊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一眼,她才明白话本上所说的公子如玉。自此,她心里就装着那年轻公子的身影。
岳氏话落,见小女儿脸颊微红地抿唇偷笑,哪里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谁,忍不住再次皱起眉头。
并不是她对平西伯世子有什么不满,相反的,她很乐意陆少渊当自己的女婿。
平西伯夫人那日过来就有要定下的意思,偏生她婆母跟听不懂暗示般,三番两次岔开了话题。她只是担忧亲事会不会有变故……婆母的举动,实在让她不得不多想。
“太太,二姑娘来了。”刚出去的丫鬟回来,身后正跟着刘妈妈和林幼萱。
岳氏收起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朝长得越发貌美的侄女露出和蔼的笑。
“外头可冷?怎么连个手炉都没带,快给二姑娘抬个炭盆来!”岳氏好一通关切和吩咐,又朝向自己行礼的少女招手,“自家人哪来的这许多讲究,快来我这坐下,脑后的伤可还疼?”
林幼萱一板一眼地蹲身福礼,礼毕后重新站直,先是回头看自家冲撞了人的傻丫头,见其安静站着,这才回道:“郎中看过开了药方,已经不疼了。”
边上的林幼晴听着娘亲对她嘘寒问暖,暗暗瘪了嘴。
但她的不开心也只能是瘪嘴,毕竟是自己推的林幼萱摔倒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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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脑袋,这个时候再多嘴说一句,娘亲肯定还得训斥自己。
岳氏可不知道女儿又开始争风吃醋,见刘妈妈表情不太好的回到身边,眸光闪了闪再看向跟前的侄女。
林幼萱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刚才招呼她坐过来也不见有行动,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人情世故——呆愣得很。
真真是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可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林幼萱她反倒更放心。
岳氏目光不动声色的从林幼萱身上转到女儿身上——大家世族的当家主母,除了身世,还得有手腕才行。
林幼萱可两样都不占。
是自己太过紧张,想得太多了,岳氏如是想着。她婆母最为势利、懂利弊,怎么可能让一个庶房出的孩子嫁到正儿八经的勋贵人家里!
“快扶你们二姑娘坐下。”岳氏终于收回打量的目光示意边上的丫鬟,待林幼萱坐好捂嘴先一阵笑,“萱丫头可知老夫人为你做新衣的意思。”
一直垂着头的林幼萱终于抬起脸来,明媚的一双杏眸带着疑惑看向岳氏。
岳氏在她茫然的眼神中更是笑得欢喜:“傻丫头,自然是要给你相看夫婿啊!”
林幼萱心脏紧张的一缩。
她大伯母在试探。
同时,她心里对陆少渊的莫名厌恶感越发强烈,只能抿住双唇,害怕把这份厌恶在不经意间流露。
她没有作声,岳氏早已经习惯她的沉默寡言,并没有看出她此刻的情绪,继续道:“我前几日和老夫人提过,你大伯父认识一个青年才俊,今年十九,已经是秀才了。指不定啊……再过几个月就是举人了!老夫人那边给了准话,三月三的时候会见一见那高秀才!”
说话间,岳氏目光一直落在林幼萱的脸上。
那张好看的脸不见有任何表情变化,盯着看久了,甚至还让人觉得呆板无趣。
莫名的,岳氏对待她的耐心就消失了一半。
“为了三月三,公中在赶着给你们做衣服,老夫人疼你,自个掏腰包给你做新衣裳,公中就不再多做了。”
岳氏索性长话短说,话落后就喊了声刘妈妈。
刘妈妈会意,上前把早就揣在袖子的里一包银子塞进林幼萱手里。
岳氏道:“这本该是给你做衣裳的银子,如今衣裳不做了,你便自个支配。可以去买些好看的首饰,三月三的时候好配衣裳!”
这么些年来,岳氏自认对林幼萱是不曾亏待,起码在照看上任何人也不能指摘出来她一点的不是。
林幼萱捏了捏沉甸甸的荷包,蹲身道谢。
她总是这副柔软又客套疏离的态度,岳氏实在是懒得多说,抬手指了指差点撞上自己的傻丫头说:“虽说福丫和常人不一样,该管束的时候还是要管束,莫再让她在府里乱晃,近几日客人也多,冲撞了客人可不好。”
被点名的福丫缩着脖子发抖,林幼萱面上倒没有过多的惶恐,柔声应下便拉着福丫告退。
岳氏这人素来是滴水不漏的性子,扬声让刘妈妈送主仆俩。
刘妈妈在主子跟前的笑脸出了房门后就荡然无存,目光故意落在林幼萱手里的钱袋子上,又开始装腔作势地教训她。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二姑娘才好,太太给姑娘银子是好意,可太太真能从公中掏银子出来补贴给姑娘吗?这可是太太自个的体己银子,姑娘怎么就木头一样,不懂得太太的难处,就那么巴巴把银子攥手里!若是传出去……”
“不攥我手里?难道攥你手里吗?”林幼萱忽然开了口,缓缓抬头,对上了刘妈妈那张势利的嘴脸,“再有,后宅私密,今日若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连累了太太和林家的名声,自然也是因为有人……卖主所致。”
“什、什么?!”刘妈妈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些刺耳的话都出自眼前的少女。
林幼萱在刘妈妈震惊中微微一笑:“妈妈没听明白?或者可以问问大伯母,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其实她可以向往常一样,对这些冷言冷语当没听见,可她这会儿却不想忍了。
柿子挑软的捏。
她也会。
私密的对话被传出去,那自然只能是有人卖主,刘妈妈这做贼的只能是心虚,哪里还敢去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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