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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新闻了解受灾的情况。

    新闻上报道,南方地区多地出现极端天气降雨,一次性的降雨,达到了以往全年降雨的70%到80%。

    许多受灾的民众流离失所,风餐露宿,没有地方住,急需各种物资支援。

    岑眠看到新闻之后,立刻打电话给了她爸,问沈镌白有没有捐款。

    怀宇集团很早就成立了专门的部门,每年有一笔不小的款项用于慈善和捐助。

    像这种特大的自然灾害发生以后,公司就已经捐了款,筹备了物资送往灾区。

    岑眠:“再多捐一点吧,我看很多人晚上睡觉连毯子也没有。”

    沈镌白问:“你想要捐多少?”

    岑眠想了想,歪着脑袋试探:“一个亿?”

    她听新闻上报道了这次洪水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都有上百个亿了,一亿的捐助相比损失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

    沈镌白以前不知道,岑眠还有散财童子的本事。

    “行。”他答应。

    就当是给他们家积德了。

    捐款走得沈镌白的个人账户,怀宇集团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就开始了物资采购和捐款。

    过了两天,岑眠看见新闻上播了在政府的努力和爱心捐助下,物资短缺的问题在有序解决。

    她不清楚怀宇的这一笔捐款在其中起了多大的帮助,但总归是出了一份力。

    岑眠自己不能去灾区,至少希望阿公和程珩一他们,晚上能够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住,有东西吃,有被子盖。

    虽然怀宇集团每次的捐助都很低调,不会去做什么宣传。

    但这一笔捐款金额属实太大,但凡留了记录,都过于引人注目。

    怀宇集团的捐款被某一家媒体报道以后,还上了微博的热搜,好评如潮。

    当然好评里,也夹杂了小部分不那么令人舒适的声音,好像有钱是原罪,捐款再多都是别有目的。

    岑眠没太关注微博,新闻也不太敢看了。

    某天她在微信公众号里,刷到一条讣告。

    一位年仅二十三岁的消防员,在抢险救灾的工作中,遭遇了山体滑坡,不幸牺牲。

    黑白照片里,年轻的消防员笑得青涩。

    这样的讣告,每两天就会有一条,然后岑眠连微信也不怎么上了。

    南方的汛期持续了近半个月,救灾的工作一直到十一月中旬结束。

    明明只过了一个月,岑眠感觉每天都度日如年似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心不在焉。

    程珩一走的时候,思思只有巴掌大,现在长大了不少,在家里活蹦乱跳,作威作福。

    多亏有了思思,让岑眠还有些事情做,不至于长时间的胡思乱想。

    随着防汛救灾工作逐渐到了末期。

    程珩一给她打电话的机会也变多了,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一个电话。

    岑眠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程珩一短暂沉默,回答道:“大概下周吧。”

    “怎么还要下周。”岑眠看新闻已经不怎么大篇幅报道洪涝的事情,以为已经结束了。

    程珩一拖着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还有些收尾的工作。”

    岑眠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和沙哑,仿佛累极了,在强撑着精神和她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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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虽然很想快一点见到程珩一,但轻重缓急她还是知道的。

    岑眠不忍心占用他太多的休息时间,没聊两句便挂了。

    她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了下来,不再每天睡不好觉。

    周五的时候,岑眠带思思去宠物医院打疫苗,小家伙嗷嗷挣扎的模样令人好笑。

    她拍了个小视频,发到了朋友圈里。

    朋友圈发了没两分钟,吴轻就点了赞,然后微信给她发来了消息。

    吴轻:【?!】

    岑眠:【?】

    吴轻:【你的猫是哪来的?】

    岑眠:【就是你们医院里那只流浪猫生的小宝宝。】

    吴轻:【这样啊,我说怎么看着挺眼熟的哈哈哈。】

    吴轻:【像是程医生领养走的那一只。】

    她装傻充愣地试探。

    岑眠没打算遮掩,直白道:【嗯,我们一起养的。】

    吴轻没料到她那么直接,发了一个惊呆了的表情。

    吴轻:【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

    岑眠想了想:【算是吧。】

    吴轻对岑眠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大呼牛逼。

    以前听她的学姐说,程珩一从读大学起,追他的女生就无数,但从来没见他搭理过谁,就那么单身到了现在,没想到被岑眠拿下了。

    吴轻的好奇心被勾起了,想要了解更多的八卦。

    吴轻:【所以晚上的庆功宴你也来吧。】

    岑眠一愣:【什么庆功宴?】

    吴轻:【医院里组织了聚餐,要为参与抗洪抢险医疗救治的医护人员庆功。】

    吴轻:【家属也能来,程医生没叫你吗?是不是他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岑眠眉心皱起,打字问:【他们已经回来了?】

    吴轻:【是啊,早上回来了,我看程医生下午还出门诊了呢。】

    “……”

    岑眠想起昨天程珩一跟她打电话时说下周才回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她。

    岑眠:【他怎么刚回来就要出门诊啊。】

    她表面不动声色,和吴轻聊天。

    吴轻:【没办法啊,太多病人等他看病了,既然人都回来了,也不好意思叫其他医生再帮忙代班。】

    吴轻:【程医生也真是够敬业的,肩膀受伤了还要看诊。】

    岑眠的眉心皱得更深了,心里咯噔一下。

    岑眠:【他受伤了?】

    吴轻疑惑:【是啊,你不知道吗?】

    岑眠:……

    岑眠:【不知道。】

    她甚至连程珩一已经回来了都不知道。

    “……”吴轻意识到自己跟能是说多嘴了,赶紧想办法着补。

    吴轻:【哎呀,可能是他怕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

    岑眠:【晚上庆功宴什么时候】?

    吴轻犹豫片刻,告诉她:【六点在医院食堂二楼的招待所。】

    岑眠:【行。】

    她补了一句:【你别跟程珩一说。】

    吴轻无奈,答应道:【好,你也别跟程医生说是我告诉的你啊……】

    思思打完针,发现岑眠只顾着埋头看手机,根本不理自己,不满地嘤嘤叫,想要博得关注。

    岑眠和吴轻聊完,关了手机,低头看一眼思思。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

    岑眠手指捏了捏她小小的鼻头。

    “你爸爸太讨厌了。”

    第64章 白夜

    思思听不明白, 歪着小脑袋,轻轻跳了一下,附和一声, 像是跟她一起声讨程珩一。

    岑眠把思思带回家, 看了眼时间,直接出门打车去了医院, 带着一肚子的气。

    程珩一看完最后一个病人, 比正常门诊结束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他走出诊室时,候诊区已经空空荡荡。

    唯独他的诊室门正对的长椅上,还坐了一个人。

    他余光瞥过去, 蓦地, 对上岑眠恼怒地目光。

    小姑娘的眼睛红红,像是一只气呼呼的小兔子。

    “……”

    “你怎么来医院了?”程珩一盯着她,“眼睛不舒服?”

    岑眠觉得他是在转移话题。

    “你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一上来便忍不住审问他。

    程珩一原本是想下周等他伤好些了再过去, 没成想刚回来就被撞破了。

    他解释:“我记错时间了, 是这周, 门诊完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岑眠打量他。

    程珩一穿着白大褂,两只手自然垂下,站得笔直, 除了头发长了一些,瘦了些, 薄薄的嘴唇有些苍白,看不出来有哪里受了伤。

    要不是吴轻跟她说了实情, 她还真要被他糊弄了。

    程珩一走近她, 弯腰, 仔细观察她的眼睛,好像真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才来的眼科。

    岑眠别过脸, 不给他看。

    程珩一伸出左手,掰住她的脸,让她正对自己。

    “最近熬夜熬多了?眼睛那么红。”

    岑眠抿着唇,心想,还不是被你气的。

    她坐在长椅里,男人倾身凑近时,衬衫的领口松开,露出里面冷白的肌肤,还有右肩膀的位置,

    隐约露出白色纱布的边缘。

    “……”

    果然是受伤了。

    岑眠垂下眼,当做没看见。

    她偏不问。

    看程珩一要到什么时候,才肯跟她说。

    “嗯。”

    “眼睛很酸,想来医院看,但是没挂到号。”

    程珩一示意她的眼睛别躲开

    “看着我。”

    岑眠见他一副认真在检查的样子,抬起眼。

    和他四目相对。

    程珩一的眼眸漆黑,直直地凝着她,仿佛无垠的黑夜,将人攫了进去。

    空气里有淡淡的薄荷气息,清爽好闻。

    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银色手电筒,对着岑眠的眼睛照了照。

    岑眠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半晌,程珩一放下手电筒,站直起来。

    “没什么事,有些眼疲劳,平时多注意休息,少玩手机就好了,不用专门挂号看医生。”

    岑眠的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讷讷地“哦”了一声。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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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还在生气,随即板着脸,不再搭理他。

    程珩一看了眼手表的时间,问她:“晚上你还有其他事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个饭。”

    “有一些医院里的其他同事。”

    岑眠知道他说的是庆功宴。

    “不去。”她赌气说。

    “那我也不去了,送你回家。”程珩一说得轻描淡写。

    “你既然跟同事约好了吃饭,就去吃饭吧。”

    “别管我。”岑眠说这句话时,语气里的不耐烦很明显了。

    程珩一终于察觉出她情绪里的异样。

    “眠眠。”

    在空旷无人的候诊室里,他轻声唤她。

    “你不高兴了?”

    程珩一问得直接。

    “……”

    岑眠的嘴唇抿得紧紧,不吭声。

    “因为我回来没有告诉你,还和同事约了去吃饭?”

    岑眠觉得他根本没答到点上,她也懒得说,干脆否认。

    “没有。”

    “你别因为我就放同事的鸽子。”

    庆功宴本来就是给他办的,程珩一倒是好,说不去就不去。

    “那你跟我一起去。”程珩一也坚持。

    岑眠看他一眼,撇撇嘴,默许了。

    程珩一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离开候诊室。

    岑眠盯着他拉住自己的手,以前他习惯用右手牵她左手,今天换成了左手牵她的右手。

    经过办公室时,程珩一把白大褂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岑眠默默地盯着他看,脱白大褂时,他只用了左手,经过右边时,动作明显迟缓。

    等他们到了医院的招待所,偌大的包间里,两张二十人的桌子,人已经差不多坐满了。

    程珩一的同事们见他进来,刚要揶揄他磨蹭,就看见紧跟在他后面的岑眠,纷纷愣住。

    之前跟他们一起参加医疗队义诊的同事,认出了岑眠,当时大家偶尔吃饭时,闲聊八卦,就觉得他们俩人关系不一般,这会见程珩一把人带来吃饭,更是了然。

    以前没见过岑眠的同事,目光悄悄落在岑眠身上。

    岑眠的长相出众,五官精致漂亮,是那种不带攻击性的美。

    要说程珩一是星群里的月亮,清雅冷冽,透着一股距离感,那岑眠更像是明亮的小太阳,眉眼含笑,让人没来由觉得亲切。

    配是真配。

    光站在一起就养眼。

    “哟,程医生,难得见你带家属啊。”有人出声调侃,“这不得介绍一下。”

    程珩一在医院里,跟同事之间的关系都比较好,他笑笑,认真地把岑眠介绍给了他们。

    这种场合里,岑眠拎得清,不再板着脸,给足了程珩一面子,落落大方地跟他的同事们打招呼。

    包间里一共两张桌子,参与了抗洪救灾工作的医护人员,都被安排在了院领导坐的那一桌。

    今天院领导来了四五个,连陈院长都来了。

    他坐在主座,其余领导根据官职高低依次坐在他的左右。

    陈院长自程珩一领着岑眠进来,眼神里闪过转瞬即逝的讶异,很快他便认出了岑眠。

    落座时,程珩一帮岑眠拉开椅子,趁无人注意到时,眼神询问她,会不会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岑眠从小跟着沈镌白在各种酒局上混,怎么会不习惯,只不过她现在懒得搭理程珩一,连眼神都不愿意跟他交流,当做没看见,径直坐下。

    程珩一扶在她椅背上的动作顿了顿,察觉出她在闹小别扭,却又不知道原因。

    两个人刚坐上桌。

    最末的领导起头,道:“程医生,今天就你来得最晚,不得罚酒三杯啊。你看连陈院长都在这里等你。”

    白酒沿着玻璃转盘转到程珩一面前。

    酒桌文化之下,不好拂了院领导的面子。

    程珩一拿起酒瓶,给自己面前的空杯倒酒。

    岑眠低着头,余光瞥见逐渐斟满的酒杯,皱皱眉。

    陈院长开腔:“哎,一杯就够了,你现在这情况,少喝点酒。”

    带头劝酒的领导愣了愣,程珩一来之前,不是没有迟到的同事,都是罚酒三杯,也不见陈院长说些什么,就那么严肃地坐着,不吭声。

    结果到了程珩一这里,竟然帮忙说起了话。

    不过陈院长这帮腔说得有水平,大家听出了他是顾念程珩一身上还有伤,不好多喝酒。

    “是是是,还是院长考虑周到,体恤下属啊。”

    “珩一,那你就少喝两杯。”

    岑眠抬起头,看向陈院长。

    酒桌上的其他人,看样子都知道程珩一受伤的事情。

    就她不知道。

    陈院长感受到她的目光,视线和她对上,笑呵呵道:“眠眠,你不认得我啦?”

    岑眠一怔,打量他的脸,觉得眼熟,但又记不起来。

    陈院长看她的眼神慈爱,像是看自家的小孩,“你以前还叫我陈伯伯呢。”

    岑眠终于想起来了,陈院长没调来北京之前,当过南临大学医学院的院长。

    为了治疗岑虞的眼疾,沈镌白没少运筹他在这方面的人脉,有时候攒局吃饭,也会把岑眠带上。

    岑眠偶尔听父母聊天,知道妈妈能到北京来做手术,是陈院长在其中安排的。

    她朝陈院长笑,像是小辈唤长辈似得乖乖喊人:“记得记得,陈伯伯。”

    小姑娘声音甜滋滋,喊得陈院长高兴,平时不苟言笑的人,这会儿语气和善,问候道:“你妈妈眼睛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岑眠拿起程珩一刚刚倒好酒的杯子,站起来,“陈伯伯,我敬您一杯,多亏您帮忙了。”

    岑眠敬陈院长,是真敬,一杯酒全下肚。

    陈院长没想到沈镌白把闺女养得那么大气,说敬就敬,更高兴了,他也把酒喝空。

    按理在这场酒局里,陈院长跟谁喝酒,都是意思意思,没有真喝的。

    陈院长竟然那么给一个小姑娘面子。

    几句话的功夫,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其他领导,很快就猜出了岑眠的身份。

    姓岑,母亲眼睛不好,又让陈院长对她的态度那么客客气气。

    岑虞是在国际上很有名气的影星,加上她的丈夫,怀宇集团总裁沈镌白,光是名字说出来,就是一个互联网游戏时代的象征。

    领导们看岑眠的眼光都变了,连带看程珩一的也是。

    即使领导们看出岑眠拿了程珩一的酒,喝了,也没人起哄,再提叫程珩一敬酒的事情。

    “……”

    程珩一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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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齐了,开始上菜。

    到底是程珩一他们的庆功宴。

    就算免了开头一杯酒,也免不去一个个来敬酒的。

    岑眠坐在旁边,默默看他喝酒,数了一杯又一杯。

    她看着不舒服,却也不好开口劝,酒桌上,也是一级压一级,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其他人对程珩一,已经是顾着陈院长,少敬许多酒了,一人一杯也便罢了。

    另外那些同事,一个个都被灌得脸上通红,眼神眯糊。

    程珩一不是那种会耍心眼躲酒的,该喝的酒就喝,毕竟医院也是个职场,要想顺风顺水往上走,这些场合,也需要适应。

    他事先来时,不知道院领导也来,要是知道,也就不把岑眠带来了。

    虽然他能够适应这样的场合,但心里是觉得没意思的,也不想岑眠坐着难受。

    其他人喝酒的间隙,怕她无聊,程珩一时不时侧头,同她讲话。

    岑眠依旧不搭理他,埋头自顾自地吃菜。

    “……”

    程珩一的心情也受了她的影响,别人来劝酒,喝得也不节制。

    岑眠见了,心里憋着那股的气更甚了。

    她起身,想去卫生间,眼不见为净。

    动作做到一半,程珩一便注意到,问她:“怎么了?”

    岑眠的语气闷闷:“我去卫生间。”

    走廊里没什么人,岑眠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走,快走到卫生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烟味。

    有两个之前在包厢里吃饭的医生,到外面来抽烟,他们闲聊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你知道程医生的女朋友是什么来头了不?”

    “不知道啊,不过来头不小吧,没见过陈院长对谁态度那么和善。”

    “何止是不小啊,前几个月,我们医院外面到处都是狗仔蹲点拍照,是因为谁,你忘了?”

    “岑虞啊?!这来头是够大的。”

    “诶,我怎么记得给她动手术的,就是程珩一吧。”

    “啧啧,没想到他不声不响,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了‘皇亲国戚’啊。”

    “可不是嘛,我听说陈院长之前还想撮合他儿子和沈家的小公主呢,沈镌白都是敷衍过去的,程珩一倒是有这个本事。”

    “难怪他能爬那么快呢,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医生了。”

    “……”

    岑眠觉得他们越说越离谱,明明程珩一认识她之前,就已经是副主任医师的职级了,而且他在学术研究上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怎么跟她在一起了,就好像他之前的努力被否定了。

    岑眠气不过,要走过去跟人理论。

    “眠眠。”

    身后传来男人低缓徐徐的声音。

    岑眠一愣,回过头去。

    程珩一站在走廊里,身形颀长,就连影子也拉出老远。

    他的目光平静,和她对视。

    因为知道岑眠心情不好,她前脚刚走,程珩一后脚就跟了出来,显然是把同事的对话听了进去。

    他在医院里工作,和同事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撕破脸皮。

    再者,旁人的诋毁,还不至于中伤他。

    程珩一只觉得今天着实不该带岑眠来这一场饭局,徒增她烦恼,小公主还是活在玻璃花园里自在。

    “回家吧。”他轻声道。

    岑眠望着男人漆黑的眸子,深沉得仿佛一团大海,可纳百川。

    “……”

    她突然觉得没意思,就算把这两个人骂一顿,也阻止不了那些随意产生、随意传播的偏见。

    岑眠朝程珩一走过去。

    程珩一牵上她的手,十指错落,扣得紧紧,无关旁人。

    回去的路上,穿过医院的走廊,四周安静。

    男人的掌心温热,空气里有清爽的薄荷气息,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岑眠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你在救灾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程珩一短暂沉默,捏了捏她的手,漫不经心道:“能有什么危险。”

    岑眠:“……”

    程珩一的嘴可真硬啊,不想让她知道,就真的只字不提。

    岑眠压了一天的气,顶到了头。

    她用力甩开程珩一的手,退了两步,和他保持距离,就那么瞪着他。

    程珩一有些醉了,大脑迟滞,实在不解她今天为什么那么多气。

    他站在原地,垂着眸,认真思索,俊朗的脸庞清冷如水。

    岑眠却不耐烦,只觉得他是在敷衍。

    她双唇轻抿,转身负气要走。

    向来矜持斯文的男人突然伸手扯住她的裙角。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程珩一的声音温柔低缓,因着那一份醉意,浸透出了一丝丝的委屈。

    “但是你还没有亲我。”

    “明明你说过,生气的人要先亲对方。”

    岑眠觉得他无赖,好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说过。”程珩一攥着她的裙角,把裙角都抓皱了,他细长而浓密的眼睫低垂,轻喃,“你自己忘记了。”

    语气里携着一股控诉的情绪。

    第65章 白夜

    岑眠对上程珩一的眸子, 幽沉里含着复杂的意味,愣住了,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忘记了什么?

    忽然, 耳畔传来一声清澈的叮声。

    医院走廊旁的电梯门悠悠打开, 走出两名值班的护士。

    她们的目光朝程珩一和岑眠这边看来,见程珩一攥着岑眠的裙角, 表情里是掩藏不住的好奇。

    岑眠的面色一滞, 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扯自己的裙子。

    “你少来了。”

    她不信程珩一的话,觉得是他喝醉了, 在胡言乱语。

    更多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程珩一就是不肯松手, 大庭广众下,属实不像样。

    “你松开!”岑眠压低声音凶他。

    “不要。”程珩一非但不松手,还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岑眠很少见他那么无赖, 伸手去推他, 结果一巴掌拍到了他右肩膀上。

    程珩一的动作顿住, 发出一声很轻的闷哼。

    岑眠瞬间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即使很快收了力道, 她这一巴掌打得也不轻。

    她静下来,不敢再抗拒。

    天色已晚, 电梯里出来的人走完了,走廊里重新恢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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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了吗?”程珩一的声音微哑。

    岑眠注意到, 他垂下的右手, 手指修长, 指尖泛白。

    她突然泄了气,不想跟他计较了。

    “我想你用右手牵我。”

    “……”

    程珩一何其聪明, 她如此强调,一下便明白过来。

    他的右手抬不起来,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低声徐徐解释:“我怕你不理我了。”

    她是说过受伤了就不理他了。

    但也不能真受伤了就瞒着她啊。

    岑眠一边心疼他,一边又生气,吸了吸鼻子,不满地嘟囔:“找借口。”

    “好了,眠眠,我错了。”程珩一轻声细语地哄她,“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

    他抬起没受伤的那条胳膊,把岑眠圈进怀里,搂住她的腰。

    岑眠的背靠进男人温暖的胸膛,时隔近一个月,久违的触碰,让她浑身的刺融化了。

    她的语气稍稍柔软下来,又硬撑着不服输,“你以为我想生气?”

    程珩一弄明白她不高兴的原因,反而松一口气,把她搂得更紧,轻轻笑了:“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岑眠在他腰上拧了一下,申明道:“我还在生气。”

    她又计较起来,别以为这样轻描淡写就能过去了。

    岑眠掐得那下,不轻不重,小猫挠似的。

    程珩一敛去了眉眼间的笑意,配合她端着的情绪。

    他们打车回家,岑眠看向窗外,冷了程珩一一路,像是用不搭理的方式给他的惩罚。

    程珩一偶尔伸手去蹭蹭她的手背,很快就被甩开。

    他无奈地轻扯唇角。

    把人惹生气了,要哄可真不好哄。

    听见开门的声音,在家留守的思思从自己的窝里钻出来,一溜烟的小碎步,蹲在门前守着。

    门一打开就嘤嘤叫唤,小脑袋顶了顶岑眠的脚。

    岑眠把她抱起来。

    程珩一见到思思,食指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脸,轻笑,“小家伙长那么大了?”

    程珩一离开的时间久,思思都已经不记得他了,在岑眠怀里还是软乎乎的,结果程珩一碰到她,立马龇牙咧嘴,凶巴巴的模样。

    跟岑眠现在一个样。

    程珩一两头都没讨着好,讪讪地收回手。

    他问岑眠:“你晚上吃饱了吗,要不要给你再做点别的?”

    晚上的饭局,多是虚伪的觥筹交错,程珩一注意到她那时就没吃什么。

    程珩一去了餐厅,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的食物,还是他走时剩下的。

    岑眠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吃什么养活自己,多半又是点外卖。

    思思从岑眠的怀里跳出去,追着程珩一,像是想把他赶走。

    等程珩一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低头看她时,小家伙又没了气势,怯怯地躲在餐桌的一根桌腿后面。

    岑眠走过来,拿走他手里的食材,丢回冰箱。

    “我不饿。”

    她本意是不想他受了伤还要给她做东西吃,但偏偏要沉着一张脸,冷言冷语地说。

    “……”

    程珩一站在原地,无奈轻叹。

    岑眠看他一眼,也不管他,转头回了卧室,拿上衣服洗澡去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看见程珩一坐在客厅。

    客厅亮了一盏小灯,打在他身上,显得单薄而孤单。

    “你怎么还不走。”岑眠赶人,说完又后悔了,怕他真的走。她嘴硬心软,又找不到台阶自己下来。

    程珩一连连受她冷待,窝在沙发里,抱着靠枕,下巴抵在上面,背微微蜷缩。

    半晌的沉默,他幽幽地开口:“眠眠,你还要生气多久。”

    岑眠:“……”

    “我好像有点发烧了。”

    “肩膀也很痛。”

    程珩一垂眼,低低缓缓地说,简直像个十足的弱者。

    思思咬着他的裤脚,小身躯拼命扯他,想把他赶走。

    好像就连一只小奶猫都能欺负到他的头上,更显得可怜兮兮了。

    岑眠像是气球一样鼓鼓得气,呲呲得往外泄。

    程珩一抬起头,漆黑一团的眼睛里亮着光。

    “你都不心疼我的。”

    岑眠:“……”

    气猛得放出,气球四处乱飞,撞在她的心脏上。

    男人撒娇,这谁受得了。

    岑眠将擦了一半头发的湿毛巾挂在脖子上,走过去,碰他的额头。

    她的手心热乎乎的,摸不出他的温度。

    “不是很烫啊。”

    “难受吗?”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嗯。”

    “很难受。”

    程珩一的声音喑哑,嗓子眼里仿佛有一个一个咕嘟的气泡,透着撩人的磁性。

    “……”

    “是不是发炎了?”岑眠眉心微微蹙起,跟他讲话的语气更加轻柔了。

    她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我看一下。”

    女孩的指尖碰上他的脖颈,痒痒麻麻。

    程珩一乖乖地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任由她的动作。

    岑眠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发尾凝聚了小水珠,一滴两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水珠冰凉,浇不灭他心口的躁意。

    空气中有隐约淡香,钻进他的鼻腔,比醇酒还要醉人,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

    岑眠解到他衬衫的第三颗扣子时,看见男人露出的深邃锁骨,食指颤了颤。

    她觉得嗓子眼里有些干,也觉得自己的举动逾了矩。

    但已经做到这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衬衫的扣子不好解,她一颗一颗,解得很慢。

    客厅里很安静,墙上挂钟的秒针哒哒在走,催得人难捱。

    程珩一屏住了呼吸,喉结上下滚了几次。

    岑眠的手在他腰腹的位置停留许久,一颗顽固的扣子,半天解不开。

    终于,程珩一捱不住,按住了她的手。

    “我来。”

    他的嗓音比方才更加喑哑。

    岑眠眼睫颤了颤,脸颊早就涨得通红,她垂下眼,不敢抬头,但凡随意一瞥,就能看见男人挺阔的胸膛,肌肉线条匀称紧实。

    程珩一用单手,很快解开了剩下的扣子。

    衬衫从两边滑落。

    岑眠连下面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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