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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月光渡我》30-40

    第31章 、月光

    从墓园离开以后,时衾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周瑞的艺术工作室。

    工作室是他用来和圈子里好友玩艺术的地方,由一个地下室改造。

    里面的光线灰暗,但墙面上却涂满了明亮的色彩,墙绘盖了一层又一层。

    工作室的场地开阔,只不过堆满了画材和各种雕塑艺术品,显得凌乱拥挤。

    中央放了一张足足三米长的做旧木桌,也是堆满了工具。

    时衾平时学画画或者做设计就在这里,跟着周瑞还认识了许多很厉害的艺术家。

    偶尔和来工作室的人闲聊,时衾经常听他们说自己运气好,竟然能让周瑞再收徒,还把她天天带在身边教,以前的学生可都没这个待遇。

    每当听到这些话,她常常只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只有时衾自己知道,不是她运气好,是傅晏辞在其中费了许多功夫。

    她能接触到的这些资源,全部都是因为有他在后面撑着。

    周瑞对她不吝啬地教导,虽然说得好听是因为她有天赋,但其实更多是看了傅晏辞的面子。

    今年的最后一天,工作室里除了时衾,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跨年去了。

    平时热热闹闹的工作室里,显得格外冷清,过分安静。

    时衾在偌大的木桌上腾出了一块区域,拉出抽屉,找到两枚她做到一半的戒指。

    银色的对戒,尺寸一大一小。

    她以前虽然也自己设计各种各样的饰品,但多是女孩子喜欢的耳坠项链。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设计对戒,简单比繁琐更难设计。

    时衾设计了许多版,才终于满意。

    她打开桌上的台灯,从五金工具盒里挑捡出趁手的工具,对着戒指敲敲打打。

    指圈尺寸稍大的那枚戒指,她做得格外认真,细细打磨。

    自己戴得反而没什么耐心,差不多就了事。

    在普山寺请完头香,凌晨刚过,新的一年到来。

    傅晏辞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是时衾发来的“新年快乐”。

    明明今天晚上她不是能快乐的心情,却还想着给他祝福。

    他敛下眸子,想起白天在墓园时,时衾瘦弱纤细的背影,无奈地轻扯唇角。

    她可真能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愧疚。

    时衾的戒指做到快收尾的时候,接到了傅晏辞打来的电话。

    “还不睡?”男人声音像是沉稳的中提琴,在沉沉夜色里,显得温柔而清冷。

    时衾知道他是看到了自己的新年祝福才打来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好的出差一个月,过了今天,正好一个月了。

    “过两个小时就到了。”傅晏辞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他靠在车里,抬手拧了拧眉,难掩疲惫。

    这一天下来,两个国家,三座城市来回地飞,换谁也吃不消。

    “这么快。”时衾有些高兴起来,随即想到,“你在飞机上还能打电话?”

    美国飞国内,不是要十几个小时。

    “……”傅晏辞刚才太累,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薄唇轻抿,解释说:“我已经在国内了,先飞的杭州转机。”

    “你的航班号多少?我去接你。”时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迫不及待想见他,显得颇为不矜持。

    傅晏辞被她的说法惹笑,哪还用得着她接。

    他想了会儿,皱皱眉:“你还在外面?”

    这么晚了,她要是在宿舍,怎么出得来。

    平时他不在公寓,时衾从来不会去他那里住。

    时衾捏着戒指,手里的动作明显加快,她擦了擦戒指上落下的金属碎屑,将戒指置于光下检查。

    “我在周老师的工作室。”

    傅晏辞叹一口气,小姑娘真不让人省心。

    周瑞那个工作室,一到晚上就阴气森森,她一个人也待得住。

    “在那老实待着,我去接你。”

    傅晏辞坐过十二个小时的飞机,却觉得从普山寺飞回北京这两个小时最为漫长。

    徐启来机场接他,一路听到傅晏辞催自己几次开快点,倒是难得见他急。

    好在夜深的时候,机场高速没什么车,一路开得很顺。

    傅晏辞到工作室时,已经凌晨四点。

    他走进去,看见工作室里的光线昏暗,透着一股阴森的凉意,在桌边只点了一盏小灯。

    灯下,时衾陷在靠椅里,因为等得太久,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昏黄灯光轻柔地将她笼罩在一团光圈里,女孩的皮肤净白如雪,密匝匝的眼睫垂下,投射出一片的阴翳,乌发瀑布一般散开,披在她肩头。

    傅晏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

    他缓缓伸手,拨开她额角的碎发,额角处的淤青醒目。

    时衾睡得并不安稳,感觉到有手指在她额角轻触。

    指尖如薄荷一般清凉,轻柔极了,仿佛抚摸世间最珍贵的瓷器。

    她睁开眼,对上了男人漆黑的眸子。

    一个月没见,他的头发似乎长了一些,黑发垂落在额前,衬得他眉骨更加深邃。

    空气里有淡淡檀香的味道。

    时衾吸了吸鼻子,多闻了两下。

    她从靠椅上坐直起来,胳膊环住男人的腰,抱住他。

    女孩的身体柔软温热,贴了上来。

    傅晏辞身形微微僵了一瞬,半晌,才放松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十指在她的发间轻顺。

    安静的工作室里,他们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抱了许久。

    时衾本来是不高兴的,生气他出差那么久,也生气他没有早一天回来。

    但当她看到傅晏辞眼下的青色,因为疲惫不自觉皱起的眉心,一下就舍不得和他生气了。

    傅晏辞轻拍她后背:“回家吧。”

    时衾依依不舍,终于松开胳膊。

    她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摸了摸那枚戒指。

    “我有东西要送你。”时衾有些迫不及待,想讨他高兴。

    傅晏辞挑眉,静静望着她。

    只见时衾从口袋里抓了什么东西,握成小拳头。

    小拳头在他面前缓缓摊开。

    傅晏辞垂下眼眸,看见了落于她掌心里的,那两枚银色戒指。

    时衾眨了眨眼,笑道:“在一起的周年礼物。”

    虽然晚了几天,但不影响。

    傅晏辞怔怔盯住那两枚戒指,一时失神。

    戒指设计极简,男式的那一枚,内圈多嵌了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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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月光石,皎洁而清冷。

    时衾设计了很多版,也想过把月光石放到外面,总觉得不符合他沉稳的气质。

    最后还是放在了戒指内圈,戴在手上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只有戴的人知道。

    时衾的目光清澈,满眼都是他。

    平时很少表达的话,在寂静深夜里表露出来。

    “这对戒指,叫月光爱人。”

    时衾从来没有说过,其实她很感谢傅晏辞。

    像是月光,爱意内敛,温柔却一分不少,成为了照亮她生命的唯一的光。

    夜凉如水。

    傅晏辞觉得连呼吸都有些疼。

    她说他是她的光。

    可她过去本来就该有光,而那光,就是被他掐灭的。

    他不敢再去看时衾的眼睛,将人抱进怀里,压住她的后脑勺。

    从工作室出去,时衾才发现原来外面下起了雪,此时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回去的路上,徐启开车,时衾和傅晏辞一起坐在后排。

    她时不时偷瞄男人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戒指被他戴在了无名指上。

    时衾不知道他是不懂还是故意。

    情侣之间的戒指一般戴中指,结婚以后戴在无名指。

    她私心没有提醒,把自己的戒指悄悄也换到了无名指。

    像是偷偷摸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时衾脸颊红红的。

    大雪和零下的低温让路面变得湿滑,不那么好开。

    傅晏辞让徐启慢慢开。

    这会儿倒是不急了。

    时衾和他偶尔闲聊,有意无意提及以后的打算。

    今年她大三了,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周围已经有同学拿到了暑期实习的Offer,也有开始准备考研考编或者出国的。

    “周老师想让我申请巴黎美院的研究生。”

    闻言,傅晏辞抬起眼,静静看她。

    时衾对上他的目光,拇指蹭了蹭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她抿了抿唇:“但我不想。”

    半晌沉默,傅晏辞问:“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

    时衾也知道他是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她轻轻说。

    光是他出差一个月,就已经让她够难受的了,出国一走就是两三年。

    时间那么宝贵,她舍不得。

    傅晏辞就怕她这样。

    换做以前他,他一定很高兴,虽然还是会教育小姑娘不能这样。

    但现在,他属实高兴不起来,甚至倍感压力。

    害怕有一天如果被她知道真相,知道她想要追究责任的自动驾驶系统,出自他的手。

    到时候她会不会后悔。

    傅晏辞轻叹:“你现在还太小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出去也是好事。”

    时衾眉心皱起,不解地看他。

    跟傅晏辞在一起久了,受他耳濡目染,一句话里,透着几层意思,她一听就明白。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她负气地说。

    傅晏辞就只是静静看她,仿佛在看一个不成熟的孩子。

    时衾恼火,反问道:“那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吗?”

    “……”傅晏辞静默。

    他当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只怕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时衾望着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以为早就确定了的答案。

    突然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的凉水。

    车在红绿灯前缓缓停下。

    徐启坐在驾驶座,感知到车内空气凝滞。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凌晨四点多的马路上,空空荡荡。

    时衾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车门一开一关,“砰”得一声,徐启看向后视镜,已经没有时衾的身影。

    她穿过马路,也不看车,直接走到了人行道上,扎进沉沉夜色里。

    徐启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那么说,时衾想留下来陪他,不该高兴才是。

    傅晏辞靠在座椅里,抬手挡住了脸。

    “徐启。”他开口,“开车跟上去。”

    时衾踩进厚厚的雪里,北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像是积压在心底许久的不安得到印证。

    手腕被人从后面扣住。

    时衾被迫停下往前冲的步子。

    她知道傅晏辞会过来,他要是直接开车走了,那他们之间大概会真完了。

    时衾低着头,静静站着,也不说话,想等他的解释。

    傅晏辞缓缓开腔:“天太冷了,你不用走,我走。”

    时衾愣了,待反应过来,讥讽地扯了扯唇角。

    他可真够绅士的啊。

    徐启载着她离开,她隔着玻璃看向窗外,傅晏辞在大雪里伫立,低着头,没有看她。

    第32章 月光

    坐在车里的时候,时衾忍不住问徐启。

    “傅晏辞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年轻的小姑娘无知又愚蠢,总有他玩腻的那一天,玩腻了就会像现在这样。

    温柔依旧,但对她就是有哪里说不上来的疏离,等她自己识趣离开,保留彼此的体面。

    以前她没想过这一点,都怪傅晏辞过去的表现,给了她太多的偏爱。

    徐启不敢回答。

    “您想多了。”

    车里的暖气打得很大,空气憋闷。

    “我问你的问题,你会告诉他吗?”

    徐启停顿两秒:“会。”

    时衾:“那他如果回答你,你能告诉我吗?”

    一阵更长时间的停顿。

    徐启:“抱歉。”

    时衾垂眸,轻扯僵硬的唇角。

    她也真是,怎么会想到去问徐启,他是傅晏辞的人,当然是帮他做事。

    自从那天时衾和傅晏辞不欢而散,他们很久没有联系。

    时衾不由在想,是不是如果一直这样不联系下去,他们的关系就算是心照不宣的结束了。

    然而,就在那么彼此冷了一段时间后,傅晏辞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为什么这两个礼拜都没有去周瑞那上课。

    时衾觉得莫名,一面疏离她,一面又要来管她,好像对她关心成了他习惯的责任和义务一样。

    换作以前,时衾可能会呛他一句“你少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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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她却有些怕,怕她真说出这句话来,傅晏辞就真的不管她了。

    “知道了,我下周继续去。”她的声音尽量装得平静,若无其事,好像并不在意他的冷落对待。

    傅晏辞的嗓音依旧温柔清冷,回了她一句:“嗯,衿衿乖。”

    像是对待听话的宠物。

    时衾第一次不喜欢听他喊自己“衿衿”,仿佛声音里已经没有了灵魂,像是喊随便一只猫,一条狗。

    偏偏她这只宠物,害怕极了离开她的主人,即使知道他已经对自己没那么上心,还要摇尾乞怜。

    时衾也讨厌起自己。

    “没事挂了。”她冷淡地说,想要及时止损,不再浪费她的感情。

    傅晏辞听出她态度里的淡漠和设防,心中酸涩。

    那晚徐启向他提起,时衾车上问他的问题。

    小姑娘得是多没有安全感了,才会不敢来问他,反而去问一个旁人。

    傅晏辞张了张口,最后又阖上,他垂下眼,盖住了瞳孔里的落寞。

    “早些休息。”

    时衾察觉出电话那头的迟疑,像是想和她说什么,最后又改了口风。

    傅晏辞一向绅士,大概是想等她先提罢了。

    晚上,苏圆圆从澡堂回来,看见时衾在寝室,挑了挑眉。

    “怎么最近都没去你男朋友那里?”

    时衾抿了抿唇,半晌,答道:“好像吵架了。”她不确定。

    以傅晏辞斯文儒雅的性子,她就算想吵,应该也吵不起来。

    闻言,苏圆圆一愣,虽然她没见过时衾的男朋友,但印象里,时衾在这段关系里,应该是很开心的。

    至少前半年是这样,那段时间,苏圆圆感觉是时衾最快乐的日子。

    所以江晗让她帮忙打听时衾男朋友的事时,她理都不理。

    时衾很少提自己的感情生活,但也不会刻意避开。

    有时候寝室里的女生们聚在一起玩游戏,聊到感情话题,她很无意提及起男朋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总是温柔得能沁出水。

    苏圆圆皱皱眉,拖了把椅子过来,“出什么问题了?”

    时衾犹豫片刻,把之前在车上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苏圆圆听后,整一个大无语。

    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时衾,你疯了吧?出国读研那么好的机会不想要,就为了多谈两年恋爱?”

    时衾觉得之前在车里,她和傅晏辞的那场谈话,重点其实不在这里,但苏圆圆只抓到了这一点。

    果然感情的事情,就是很微妙,只有两个人之间才能觉察出其中变化。

    她懒得解释,闭口不言,听苏圆圆跟她讲现实。

    “你男朋友说的也没错啊,你现在年纪那么轻,还是求点上进吧。”

    “指不定你出国以后,还能遇见比他更好的呢,现在人都是骑驴找马的多。”

    时衾低着头,觉得她找不到比傅晏辞还要好的人了。

    她小声反驳:“我已经有马了。”

    苏圆圆白她一眼,嫌她不开窍,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你男朋友的驴呢?”

    时衾不高兴了:“你才是驴。”

    “行行行,我不说了。”

    苏圆圆觉得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她也就不跟着掺和了。

    “这周末你是不是不去男朋友那里了?要不跟我去看个演出。”

    “什么演出?”时衾问。

    苏圆圆撇撇嘴:“一台舞蹈剧。我很讨厌的一个人在里面主演,听说她腿受了伤,我想去看看她是怎么出丑的。”

    “……”时衾没想到她那么直白地表露恶意。

    “那你喊我干什么?”

    “我一个人去特意看她出丑,显得我太坏了。”

    时衾:“……”

    你也知道啊。

    周末的大剧院人山人海。

    时衾看见门口巨幅海报上面一身纯白纱裙,身姿翩跹的女人,愣了愣。

    苏妙同的长相,是那种看过一眼,便绝对不会让人忘记的美。

    “她就是你很讨厌的人吗?”时衾问。

    苏圆圆看到那张海报就觉得刺眼,尤其是还把苏妙同拍得那么漂亮,纯洁得像是一朵雪山玫瑰,她恨不得上去撕了。

    她们到的比较早,在剧场大堂里晃荡。

    有两个工作人员,端着比人高的花篮进来。

    许多祝贺演出顺利的花篮早就已经在大堂里摆好,就这一束姗姗来迟。

    工作人员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身形高挑,简单黑色T恤,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懒懒散散地指挥,只动口,不动手。

    苏圆圆最先看见他,招手喊他:“江晗?”

    听见有人叫他,江晗回过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朝他招手的是苏圆圆,他的目光却一下落在了她旁边的时衾身上。

    时衾低着头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甚至连苏圆圆的喊声也没在意。

    江晗的目光在时衾的脸上停留了两秒,恍然才觉得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匆忙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看向苏圆圆。

    “你怎么在这里?”苏圆圆问。

    江晗耸耸肩:“来替我哥送花。”

    苏圆圆皱眉:“给苏妙同的?”

    江晗扫一眼花篮:“上面不写了吗。”

    两人的对话传入耳中,时衾一怔,缓缓抬眸,视线落在经过的花篮上。

    匆匆一瞥,花篮上,两排红宣纸上的烫金字醒目——

    “妙同趣自均,一悟超三益。”

    “祝演出成功,傅晏辞。”

    不光写了,而且很用心地写了,诗句里含了苏妙同的名字,清雅别致。

    用端端正正的楷书,是傅晏辞的亲自手笔。

    就像一开始,他给自己起名时那样。

    青青子衿。

    格局上倒是比不过这一句“妙同趣自均”来得大气。

    时衾心底阵阵发凉,一直凉到脊骨。

    “随便找个人送不就行了,非得让你来?”苏圆圆没想到傅家给苏妙同那么大面子。

    “……”江晗面色一滞,有些尴尬,不好说出复杂的实情。

    其实是他有求于傅晏辞,想请他帮忙写自己出国申研的推荐信。

    为了这么个推荐信,江晗拉不下脸直接找他,绕了好几个圈,最后不知道怎么绕到了他前姨父傅贺远那里。

    傅贺远虽然和江瑾离婚许多年,但对江家却是一直帮扶。

    他一听,以为是傅晏辞故意难为自己弟弟,不给人写推荐信,所以江晗才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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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贺远直接就把儿子叫回了家里。

    傅晏辞被他批了半天,才知道江晗要准备出国这件事。

    江晗想起晚上在傅宅,他哥看他那凉凉的目光,就觉得发慌。

    好不容易这事聊完了,他哥那个继母,还是一根搅屎棍。

    偏偏要提及苏妙同舞台剧首演的事,她知道自己摆弄不了傅晏辞,就去撺掇傅贺远。

    傅贺远本来就有意让长子赶紧成家,恰好他对苏妙同也满意,索性定了花篮,还借傅晏辞的名义,写了两句祝词,让傅晏辞差人送去。

    傅贺远的书法,也是和傅老爷子学的,亦是极好。

    江晗背后坑了他哥一把,所以傅晏辞故意折腾自己,让他来送花,也不能有什么怨言了。

    “可能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吧。”他呵呵干笑。

    闻言,苏圆圆冷哼讥讽:“看来我们家终于是靠上傅家这棵大树了。”

    也就苏妙同愿意听从家里的摆布,苏家靠卖女儿苟延残喘,真是好意思。

    同样是“皇亲国戚”,江晗感觉自己也被冒犯到了。

    “你们来这干什么?”他转移话题。

    “你说呢,来看我亲爱的姐姐演出啊。”苏圆圆脸上不屑,“你要一起吗?正好我多买了几张票。”

    她才不喜欢看好戏的时候,和陌生人胳膊肘碰胳膊肘呢。

    江晗下意识看向时衾,发现她的脸色苍白,一副失神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没有拒绝苏圆圆的邀请。

    整场演出,应了傅晏辞的祝语,非常成功。掌声连绵不绝,到处有人喊着苏妙同的名字。

    苏妙同宛如林中仙子,时而轻歌曼舞,时而深情婉转,化着精致妆容,身体柔软,美得不像现实里存在的人,大概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蛊惑。

    时衾看得五味杂陈。

    没看到好戏,苏圆圆满脸失望。

    演出结束,许多人往外走,不好打车,她们搭了江晗的车回去。

    江晗看一眼时衾,演出结束了,她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你坐前面。”他说。

    时衾脑子一片混乱,没想其他的,江晗说什么,就照着做了。

    她径直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

    反而是还在外面的苏圆圆瞪了江晗一眼,这人一看就是还贼心不死。

    苏圆圆坐在车后排,刷手机,看到微信里苏妙同的朋友圈,手捧鲜花,演出妆还未卸,人比花美。

    她撇撇嘴:“苏妙同居然打了封闭针,她对自己可真狠啊。”

    时衾得眼睫颤了颤,没想到苏妙同还是那么坚韧的女子。

    不像她,脆弱得像是菟丝子。

    苏圆圆继续翻着苏妙同的朋友圈,总想找着她的错处。

    “你说这张照片,是不是有点佛媛的意思?”她把手机往前递给时衾看。

    时衾实在提不起兴致,余光扫了一眼,却一下愣住。

    照片拍的是一处寺庙,即使天已经黑了,依然香火绵延,到处都是来参拜的香客。

    苏妙同一身月白色旗袍,斜斜靠在放生池边,池内有莲叶枯败,别有一番风味。

    照片虽然拍的是放生池,却带到了后面的主殿。

    主殿前,站着的男人身形挺拔修长,西装干净整洁,面色冷峻清冽,与寺庙显得格格不入。

    时衾迷茫不知所措,怕是自己看错了,她将照片放大。

    像素模糊下,傅晏辞的那张脸依然俊朗不凡。

    “……”

    时衾关掉照片,看到了这条朋友圈的日期:1月31日。

    是傅晏辞和她说出差回不来的那一天。

    他明明知道这一天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忍了一晚上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突然的爆发。

    时衾的视线有些模糊,眼睛湿润,颤抖着手,从口袋里翻出手机。

    电话接通。

    时衾直接抛出一句:“我要分手。”

    她一字一顿,仿佛下了十足的决心,语气里是强忍的冷静,想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体面。

    江晗和苏圆圆皆是一惊,没想到她在车上这么突然的行为。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

    终于,傅晏辞开腔,声音冷沉:“我不同意,当面来和我说。”

    第33章 、月光

    车里的空气凝滞,谁也不敢讲话。

    江晗余光瞥向旁边,时衾低着头,乌发挡住了侧脸,看不清表情。

    透过后视镜,苏圆圆朝他摊手,龇牙咧嘴,一脸的问号和惶恐。

    “对不起。”时衾轻轻地说,“影响你们了。”

    苏圆圆赶紧接话:“说什么呢,哪有影响不影响的。”

    “怎么突然好端端要分手啊?”

    江晗开车,视线盯着前方,注意力却全然放在她们的对话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里都是汗。

    时衾:“就到了该分的时候了。”

    苏圆圆:“那你男朋友同意了?”

    时衾抿抿唇:“他让我当面和他说。”

    苏圆圆点点头:“确实,分手还是要好好分,当面讲清楚比较好一些。”

    “你现在就去找他,还是冷静一下?”她问。

    “现在就去吧。”时衾是那种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拖延和犹豫的人。

    她看向江晗:“你能找个路口放我下来吗?”

    苏圆圆道:“这么大事儿,还放你自己一个人去啊,我们送你去。”

    江晗:“地址。”

    时衾犹豫片刻,报了地址。

    江晗在听到她说的那个公寓名字时,愣了愣,住在那个片区里的人,非富即贵。

    苏圆圆听了,也是这个反应。

    “我靠,你男朋友住那儿?”

    “……”时衾没吭声当作默认。

    “那么有钱,要不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苏圆圆很没出息,更看重现实。

    江晗轻啧一声,白她一眼。

    苏圆圆看见从后视镜传来的眼神光,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好像在说,就算人家分了,也没你什么事。

    江晗在前一个路口掉头,往时衾说的地址开。

    北京城去哪里都远,从大剧院开车过去,要近三十公里。

    路上苏圆圆下车,买了几瓶啤酒回来。

    时衾以前很少喝酒,但今天心情实在太差,苏圆圆递来一罐,她也拿了喝。

    “他多大了?”苏圆圆开始对时衾的男朋友产生好奇。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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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起来,时衾和傅晏辞在一起,也已经一年多了。

    苏圆圆挑挑眉,并不太吃惊,能住在那里面的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奋斗到一定程度的企业家,不可能有太年轻的。

    反倒是江晗脸色沉了下来。

    苏圆圆开玩笑似的问:“跟你差九岁,图你年轻漂亮?”

    虽然是事实,但被苏圆圆说出来,时衾还是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

    她猛灌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灌入胃里,火烧火燎。

    “应该是吧。”

    女孩的声音低低柔柔,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江晗听得心都碎了,恨她那个男朋友恨得牙痒痒。

    “你要是不怎么喜欢他,就没必要分了,他玩玩你也玩玩,反正不亏。”

    “要是你很喜欢他,我劝你还是及时止损吧。”

    苏圆圆太清楚那帮有钱人的圈子里是什么样的了,“感情是最玩不起的东西,谁先交底谁先输。”

    时衾握着啤酒罐,目光落于无名指那一圈的戒指上。

    银色戒指在黑暗里反射出十字的光,透出一股寒意。

    她轻扯唇角,觉得她已经输了。

    江晗的车在公寓外停下,公寓的安保措施很严格,不让外来人员和车辆进入。

    时衾的信息之前被傅晏辞在物业录入过,所以刷脸能过门禁。

    苏圆圆不放心,说要等她。

    时衾摇摇头:“可能没那么快,你们先走吧。”

    谁知道傅晏辞会怎么难为她。

    江晗靠在车门边,一言不发,目送她进去。

    时衾站在公寓门前,深深吸一口气,敲门。

    她的指纹是能开门锁的,但事到如今,她不想开门进去,主动划清界限。

    即使大门敞开,她也不要主动进到傅晏辞的领地。

    门内许久没有动静,像是没有人。

    时衾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不给她开门,提醒她对这片领地可支配,划不清界限。

    来找傅晏辞的第一步,她就败下阵来。

    时衾将食指按在指纹锁上,门在寂静里发出一声“滴”。

    她推开门,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除了矮几上的玻璃鱼缸发出幽蓝色的光,提供微弱照明。

    玻璃鱼缸旁边的小提示板不停闪烁红字:“喂食时间,请喂食。”

    七秒在水里拼命地撞玻璃,不知道被饿了多久。

    时衾走过去。

    她看见矮几上还放了一串檀木佛珠。

    以前傅晏辞一直是那种绝对理性的人,从来不信神佛,也没有所谓信仰。

    现在居然戴起佛珠了。

    时衾的心更凉了。

    她捏起一块小小的金属鱼食,丢进水里。

    书房的门半阖着,透出昏黄的光亮。

    在这种情况下,时衾最不想进的地方,就是傅晏辞的书房。

    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进去。

    傅晏辞站在窗边,背对她。

    男人的身形挺拔修长,月光洒下来,透着一股清冽凉意。

    时衾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听见声音,傅晏辞缓缓转身,他双手抱臂,视线微垂,就那么看着她,侧脸隐匿在阴影里,辨不明表情。

    时衾双手握了握拳。

    “我要分手。”她说,声音平静但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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